「我可不赞成以自杀来解决问题。」展诺挺身在姝儿身前,双手一甩,甩出两条未端带有尖锐箭头的长三米、,粗半厘米的金属鞭子,箭头深深的插进离汤巴斯最近的一名近卫军的咽喉之中。
「你...!」汤巴斯一刀向鞭子上砍下去,发出锵的一声,汤巴斯的大刀的刀口处出现了一个缺口,而鞭子却丝毫无损。
「这可是我特意打造的武器,它除了能致人於死地以外,还揉合了精致而典雅的外观,平日里以饰物的形态隐藏在我身上,我的设计和铸造手法很棒吧。」展诺用力一拉,两条鞭子中的其中一条炫耀似的在汤巴斯眼前划过,然後跟另一条一样,回到展诺的身边。
「哼,给我上。」随著汤巴斯的命令,三十九名近卫军向展诺和姝儿步步逼进。
「真糟,惹怒了他们了。」展诺抓抓头说:「姝儿,你说我应该叫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还是该叫你离我远一点的好?」
「我......」姝儿不知道自己该说甚麽好,因为没有自保能力的她,真的没有办法帮上展诺的忙,而更可能的是拖展诺的後腿。
「姝儿由你来保护吧,你可以把他们牵制在一定的范围里,而我会上前跟他们作近身战的。」葛雷格斯从一棵树上跳下来道。
「葛雷?你怎麽会在这里?」姝儿睁大一双紫色的美目。
「那......那个......我只是经过而已。」葛雷格斯支吾道。
「经过?跟踪才是真的吧。」展诺把鞭子向两名逼近的近卫军挥去,其中一条缠过一名近卫军的脖子,竟然把那名近卫军的脑袋整个切下;而另一条则缠在举剑阻挡的近卫军的手腕上,把他的手腕整腕切下,而被切下来的手还紧紧的握著长剑。
「哇呀呀──」那名近卫军痛呼出声,而其他近卫军见到如此情况,胸中的怒火更加鼎盛。
「......」葛雷格斯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的向前冲,把近卫军一个又一个的放倒在地上。
在展诺和葛雷格斯二人合力解决了十八名近卫军後,这些近卫军不愧精英之名,很快他们就以十人一组结成战阵,分别向葛雷格斯和展诺攻去。
对於展诺,他们以灵活多变的移动来绕乱展诺的视线,在展诺向他们攻击的时候,利用长剑的长度,让鞭子绕在其上,然後其他近卫军就一而涌上,先逼展诺放开鞭子,然後就向展诺攻去。展诺一个翻身,抬腿一踢,踢掉一名近卫军的长剑。展诺夺过长剑,把长剑向周身的近卫军们挥去,虽然展诺的使剑方法杂乱无章,在近卫军的眼中连三岁小儿也不如,但展诺的臂力在不断的铸造过程之中被锻训得十分惊人,所以每当与展诺的长剑相交之时,近卫军们都会觉得虎口和手腕有一瞬的麻痹,而此时就让展诺有了可乘之机。
反观葛雷格斯,他在战阵之中要不时闪避从四方八面而来的攻击,他凭著以住的经验,身体本能地作出反应。
汤巴斯看著本来有四十人的近卫军,在战斗开始不久之後,已经锐减到只有十一人,而且还有持续下降的趋势。他心里十分不安,目光扫过在一旁焦急的看著同伴战斗的姝儿,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
不、不可以这样做,难道为了胜利,我居然要胁持一个女人?这不但有损我的人格,更有损皇家近卫军的尊严。但如果连性命都没有了,我也要维护这个虚名吗?而且这场游戏的胜负,事关团长大人,虽然我不明白会对团长大人有甚麽影响,但如果四十名以精英中的精英号称全国的皇家近卫军,居然落败於两个平民的手上,那麽对团长大人的影响一定十分不妙。
「你们全部住手。」汤巴斯手持大刀,横在姝儿的脖子之上。
「你、你好卑鄙。」姝儿厉声斥责。
「快放开她。」葛雷格斯和展诺大声吼道。
「我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汤巴斯忍受著属下对他投以的不信、惊讶、不屑、鄙视和愤怒的目光,要葛雷格斯和展诺弃械投降。
「副队长,你怎可以这样做!」
「副队长......」
「好,但你要答应不伤害她。」葛雷格斯双手高举,表示投降。
「你疯了吗?你认为一个卑鄙到胁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的人,他的承诺可以相信吗?」展诺更加握紧手中的长剑,对葛雷格斯的投降表示不满。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这麽卑鄙,他早已经在包围你们的时候,乘你们不察,展开攻击了。」葛雷格斯道。
「哼,你要死是你自己的事,但不要连累我和姝儿。」展诺厉声道。
「快放下手里的武器,否则我不保证她的安全。」汤巴斯手中的刀更加紧贴著姝儿的脖子,大有一刀挥下的意味。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牵制到我。」展诺举剑刺向一名近卫军。
「你不顾姝儿的性命了吗?」葛雷格斯见状立即拦著展诺。
「我就是为了姝儿才这样做,难道你忘了这个游戏的目的了吗?就是杀光对方的人!你以为我们落在这群人的手上,就会有活命的可能吗?更何况我们刚才已经杀死了他们二十九名同伴,你空有一身好身手,却一点头脑也没有,你难道不知道只有反抗才可以有一线生机?你如果再挡著我,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展诺试图推开葛雷格斯,但葛雷格斯如同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的站著。
展诺低吼一声,举剑向葛雷格斯刺去,由於展诺只是想威吓葛雷格斯,所以避开了要害,但看在不知道何谓要害之处的姝儿眼中,那惊人的出血量把她吓得花容失色。
「葛雷──」姝儿不断挣扎,汤巴斯的刀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血痕。
「不准动,你不要命了吗?」汤巴斯紧紧的搂著姝儿的身子,大声斥责。
「混蛋,都是你,要不你,葛雷......他......」姝儿怒视著汤巴斯,长长的指甲分别在汤巴斯的脸上和手上抓下五道指痕。
「啊!」汤巴斯低呼了一声,姝儿乘他的注意力被分散时,运起一记撩阴腿,正中汤巴斯的下体,然後快速的来到葛雷格斯身边。
「葛雷,你怎麽样?」姝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我没事,展诺避开了我的要害。」葛雷格斯依然站立著,对姝儿漾起了一个安慰的笑脸,不过脸色随著失血显得有点苍白,更令姝儿担心不已。
「怎会没事?你都流了这麽多血了......」姝儿扶著葛雷格斯,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我没事,真的没事。」葛雷格斯脱下外套和衬衣,撕下衬衣之中还算乾净的部份,紧紧的把腹部的伤口缠著。
「我......我来帮你。」姝儿接过缠到一半的布带,但双手抖得太厉害了,她尝试了几次,也无法成功的把布带打上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居然连这麽小的事也没法为你做到......」
「不要紧,我可以自己来。」葛雷格斯只用了不到几秒的时间,就把布带打上了一个牢固的结。
「......」他是在拒绝我吧!也对,谁会原谅我这个不断为他带来麻烦、又毫不留情把他抛弃、现在更让我的男友把他刺伤的女人?姝儿心里万分後悔,後悔自己为甚麽要存在於世上,後悔自己为甚麽要不断为葛雷格斯带来麻烦,後悔自己为甚麽会这麽笨手笨脚,後悔自己为甚麽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你......你不要哭了......我......」葛雷格斯此时十分为难,他自知自己的口才不好,深恐会把姝儿弄得更伤心,他本来想习惯性的搂著姝儿以示安慰,但奈何在展诺面前,他又不好这样做。葛雷格斯听说过姝儿跟之前几名男友的分手传闻,他们跟姝儿的分手原因,多少也跟他有关。葛雷格斯不知道展诺和姝儿之间有没有存在类似的问题,但他绝对不想引起展诺的误会。
「算了,我们输了。」汤巴斯艰难的独力站起身来。
「那麽你想怎样?」展诺皱著眉对汤巴斯问。
「我只求你不要为难我的属下。」汤巴斯道。
「怎麽?这就是所谓的精英中的精英?原来都不外如是而已。」展诺轻蔑的笑道。
「我所做的事,全都是我汤巴斯一人的主意,跟皇家近卫军的名誉无关。我知道现在我也没有甚麽立场说话了,但我只想说出我的真心话而已。」汤巴斯挺起胸膛道:「我知道我的做法很卑鄙,亦污了皇家近卫军的名誉,而各位同僚的心中,现在也很看不起我吧。我知道你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你们不屑於用这种方法去获得胜利,而今你们也不愿乘人之危,这场战斗的胜负也已见分晓了。其实无论这场战斗的胜负是怎样,我也已经再没有活在这世上的资格了。但我只想说一句,既然我身受团长大人的提拔之恩和关顾之情,我就必须报答团长。我现今已经尽了最後一分的努力了,我自认无愧於团长大人。」
汤巴斯举起大刀,向自己的脖子挥去。
「副队长......」
「不要呀......」
原来汤巴斯所说的「无论这场战斗的胜负是怎样,我也已经再没有活在这世上的资格了」是这个意思,他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於道外了,所为的就只是想为莫里获得胜利。
「想死?我大可以成全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燕晃的话随著一抹出现在汤巴斯持刀的手上的火焰,成功地强制性的把汤巴斯的自杀行径制止。
「你是谁?」汤巴斯捂著被火焰灼得刺痛的右手,对燕晃问。
「我叫燕晃、我手上抱著的这个昏了过去的少年叫泰依.渡、那位美女是姝儿、受伤的叫葛雷格斯、持剑的叫展诺,明白了吗?」燕晃道:「刚才的火焰是我的小把戏,你喜欢的话可以当成我给你的见面礼。」
「你一直在这儿?」展诺不满的道。
「葛雷格斯来到的时候,我就已经在这里了。」燕晃放下手上抱著的泰依说:「补充一点,葛雷格斯没有跟踪你和姝儿,其实是他先来到的,不过他为甚麽要躲在树上嘛......你想知道就自己问他吧。」
「哼,你一直都在,却不愿现身帮忙?」展诺冷笑。
「我早已经说过,你们要活下去,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泰依的年纪和体格都比你们小,但他是凭自己的力量挺过去的。」燕晃道:「即使我是你们的同伴,但我没有责任充当你们的保母,我最多不让你们死去,也好让净对校长和温澜有一个交代。」
「真是一个冷血的人呀。」展诺讥笑道。
「冷血?你有没有常识?每一个活著的人的血,都是温的。」燕晃甩动了一下左手手腕,左手食指之上戴著的那枚燕昂送给他充当生日礼物,他请人改造过的镶有黑色星光尖晶石的纯银戒指之上,伸出了一根尖幼的银色长刺针。「不过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活死人的血到底是温的,还是冷的。」
「甚麽......?」随著展诺的话音落下,燕晃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过十一名近卫军,然後十一人颓然倒下,右颈侧皆有一个不明显的细小伤口,要不是渗出了一行小小的血流,也许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伤口的存在。
燕晃缓步来到汤巴斯的面前,对他说:「你不用觉得你的做法有任何损害到皇家近卫军尊严的地方,我早已经说过,这个猎人游戏的赌注是我们双方的性命,无论使出任何方法来获胜,也没有错。不过显然你的属下不明白你们的性命对某些人来说有多重要,包括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朋友、上司、帝国......而另一方面,你的属下亦轻视了我们这群『平民』。」
「骄兵必败。」这是汤巴斯的一生之中,最後说出的一句话。
「答对了。」燕晃握拳的左手离开了汤巴斯的脖子,而尖幼的长刺针亦从汤巴斯的脖子里抽了出来。
「就这样......就把他们解决掉了?」姝儿狐疑的问。
「当然不是了。」燕晃取出十二张符咒道:「接下来好好的看戏吧,千万不要打扰我,不然我不保证你们的安全。」
燕晃开始念起冗长的咒语,咒语的节拍令姝儿他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渐渐的,他们开始陷入精神彷佛的状态。十二张符咒缓缓脱离燕晃的手,飘浮在被燕晃的刺针刺到的十二人的头上,符咒开始在转动,由慢而快的转动,然後悬在离十二人的头部十分接近的高度。燕晃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发出淡淡的银光,在那颗黑色的星光尖晶石之中,有著亮银色的符文在徐徐转动。无声无息的,十二道符咒一下子隐入十二人的袋脑里,燕晃的戒指发出一刹那的银光,然後一切回复原状,而姝儿他们也清醒起来。
「你刚才到底干了甚麽?」展诺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揪著燕晃的领子逼问。
「诺,不要这样。」姝儿撑扶著葛雷格斯,所以没法上前去阻止展诺的无礼行为。
「给我拉开他。」燕晃沉声道。
「你这话是对谁说?」展诺笑道。这小子的脑袋是不是不正常了?
「当然不是对你说了,如果你想的话......我大可以成全你。」随著衣服的磨擦声,十二名被符咒隐入脑袋里的近卫军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後其中二人上前架起展诺。
「可恶!」展诺想挣脱钳制,却发现他的力量没有丝毫用处。
「你不用白废气力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燕晃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葛雷格斯问道。
「刚才我用来刺他们的刺针里,含有一种毒,少量的毒能令到他们在瞬间之中陷入假死状态。而在他们假死的时候,我就对他们下了一个『活死役使咒』,这个本来是用於一些不听从主人吩咐的奴隶的身上,下这个咒有几个条件。一,被下咒者必须处於假死状态之中;二,下咒期间不可以被打断;三,必须有一个媒介,用来号令被下咒者的媒介。」燕晃在展诺面前展示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
「他们......死了?」姝儿问。
「不死,亦不活。」燕晃老实的回答。「对了,虽然我对於医理一窍不通,但我想这个应该还有点效用的。」
姝儿接过燕晃抛给她的一瓶标示著「伤口愈合剂(附加止痛效果)」。
「来,葛雷,张开口。」姝儿说。
「慢著!」燕晃夺回那瓶药剂,然後加上了几个字。
「伤口愈合剂......附加止痛效果......外敷用?」姝儿照著读,然後羞红著一张脸。
「不用不好意思,是我没有写清楚而已。」燕晃对姝儿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姝儿立刻替葛雷格斯上药。
「就是这里了。」墓裔的声音出现在燕晃的身後。
「哥!」燕昂看到燕晃他们一众同伴以及十二名近卫军,立即摆出了战斗的架式,而花音早已经对那群近卫军冲上去了。
「住手!」墓裔说。「他们......死了吗?」因为这群近卫军虽然浑身是一片死气,但跟真正的尸体所发出的感觉很不同。
「就快了,不过不是现在。」燕晃道:「对了,你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呀,到底你解决掉多少家伙了?」
「四十个,他们是我的战利品。」在树林的阴影处之中,走出了四十具近卫军的尸体。
「我和昂解决掉二十一个。」花音道。
「加上泰依的二十个,以及这边的四十一个,即是还有八十名一般近卫军,以及两名领导级的。」燕晃想了想道。
「对了,泰依他怎麽了?受伤了吗?」墓裔蹲下身子,看著昏睡中的泰依。
「啊,泰依的家族性遗传病发作了。因为今次是泰依的第一次杀人,所以有点吓倒了。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没甚麽事了,谁知他看到展诺杀人的时候,勾起了他体内被暂时压下去的恐惧,所以在情绪过於激动时昏倒了。」燕晃把泰依的昏倒的原因对众人说。
「那麽葛雷呢?他好像流了很多血呀。」花音看著葛雷格斯身上的血迹说。
「这个......事关一件情杀不遂的案子,所以不便透露。」燕晃以警务人员的语气对花音说,逗得花音笑个不停。
「这个不是甚麽情杀不遂啦,战斗嘛,总会有一点损伤,各位不要误会。」葛雷格斯摇头道。
「是~~~~吗?」花音睨著姝儿因为撑扶著葛雷格斯而使两人相触的地方,以不信的语气说。
「姝儿她是因为好心才扶著我而已。」葛雷格斯轻轻的推开了姝儿,说:「我已经好很多了,刚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