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算不是女娲後人,恐怕也算得上是女娲後人她……她家的远亲了。
这个美女蛇看脸只有六七岁,大眼睛红菱小嘴,不看下面真还算是挺可爱的。
她也肯定不是BOSS怪,因为刚才那个叫救命的女孩子也是系统NPC人物。
果然她停了下来,一副怯生生的受惊模样看著我和无痕,尖声问:“你们是谁?”
无痕看我一眼,我也奇怪,没听说还有这个剧情。
“我们是过路的人。请问你是谁?”
她眉头一皱,脸一垮,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呜哇──我好可怜啊,我要死了啦──谁来救救我啊……呜呜哇哇……谁来帮帮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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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麽?
突发剧情,还是支线剧情?
要不要理会她呢?
要是不理,万一她会影响整个任务怎麽办?
可万一她只是个支线剧情,那时间就耽误了,任务也就失败了。
无痕眼珠转了转,干脆俐落的说:“别理她,肯定是系统为了不让人顺利完成任务,发这个出来干扰我们的视线的。”
我却不那麽想。
在仙剑里见到女娲她家近亲哪有这麽容易。听说现在只有一百五十级才能去做梦蛇任务,见一见大美女巫後和小美女赵灵儿的女儿李忆如呢,平时想见到人面蛇身的美女,哪有这麽容易。现在突然出现的这个小怪物,保不准就是任务的关键。
我犹豫著,无痕拉我一把:“别想了,走吧。我们才上路多久,不会这麽快就让我们遇到任务线索的。不到一小时了,快走吧。”
我回头看看那个哭的象梨花带雨似的小美女蛇,做个深呼吸,松开了无痕的手:“我们分两路吧,你继续走,我留下来看看她有什麽需要我帮助。”
无痕瞪圆了眼:“你脑子坏了,这是游戏可不是现实,扶老助幼的精神可不能乱发挥一把的。你要装骑士,也不能对这麽小的NPC小蛇怪装吧?”
我已经拿定了主意,点了一下头,转身朝那个正在哇哇哭的小蛇女走过去:“不要哭,我来帮你。你需要我为你做什麽呢?”
她抽抽噎噎的说:“我,我的东西被抢了,没有那个我回不了家,你,你可以帮我找吗?”
我点了下头,把手放在她肩上:“好。”
无痕跺了一下脚:“我不理你了!”自己一个人继续朝前面跑去。
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不过有一点无痕其实也没说错。我有一半还是因为不忍心看这个小蛇女继续在这儿哭下去。
大多的人一开始玩游戏的时候心态都很好,无非都是想放松,想快乐,或是在游戏中圆一个侠客的英雄的梦想.
但是到了後来,一开始的初衷都慢慢的淡忘,在日复一日的游戏中,人渐渐变的功利,现实.多好的朋友,因为一件装备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对什麽人都严加提防,只怕对方是为了图谋自己的钱财武器……
无痕的做法当然没错。
但是,我的心还没有那麽狠吧。
或许他会说我比较笨。
“抢东西的人,有这麽高……”她伸手比了一下,和她差不多高矮:“扎个扫把头,穿著个蓝褂子,朝那边跑了。”她伸手指指灌木丛:“我的香袋……呜……没有香袋里的药,我就不能回家了。”
我点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走开,我去帮你找香袋,找到了我会回这里来找你,那你就可以回家了。”
她点个头,抹把泪:“谢谢你,那我等你回来。”
顺著她指的方向,其实不能算路,只是草木少一点,还能勉强向前走。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一角蓝布晃晃的在前方动。我松口气,赶紧上下班前两步,把他给抓住了。
那是个小男孩儿,浓眉大眼,头发扎的不齐,胡乱翘著,的确有点象扫把。蓝色的褂子上沾了好些草叶泥灰,一边挣扎一边喊:“干嘛抓我!快松手!来人啊,抓坏人啊!”
我犯了愁,因为一个照面,我就看出来他是个不受攻击的NPC人物,并不是怪物。也就是说,和其他的那些任务不一样。那些寻物任务很容易,找到怪物,三下两下打倒,自然会得到任务所需的物品了。可是这个不受攻击的,就得多费力气。
“你是不是抢了一个小女孩儿的香袋?那是人家很重要的东西,你得还给人家。”
那个NPC小子愣了一下:“胡,胡说!那个香袋才不是她的。那是我婶婶给我做的,不知道怎麽样跑到她身上去了。我拿回我自家的东西有什麽不对?”
得,这种扯皮的事情也会让我遇到,还是在这种赶时间赶的要命的当口儿遇到。
我没办法,拉了那个小子就往回走。我理不清,让你们当面对质总可以了吧?
那个小蛇女果然还在刚才的地方,一见那个男孩子立刻扑了过来:“你你你,强盗,小贼!快还我香袋!”
那小男孩儿一边挣扎一边说:“胡说,那是我婶婶给我做的香袋!才不是你的!你才是小偷,偷我家东西!”
两个人面红耳赤,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还真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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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这吵也不是办法,我只好俯下身来挨个儿问:“你的香袋真是婶婶做的?”
小家夥气得直瞪眼:“当然了!做了好几天了,还说今天做好就给我戴呢。结果转了一圈儿还没回家,就看到跑她身上去了。肯定是她偷的!”
小蛇女也气乎乎:“才不是才不是!”
我耐心问:“那你的香袋哪里来呢?”
“是山下客栈门口的大娘送我的。”
小男孩儿愣了一下:“开客栈?云来客栈啊?我婶婶送你?不可能!婶婶说了是给我做的,怎麽会送给你!肯定是你偷的!”
小蛇女气坏了:“不是不是,就是给的!我从来不拿别人东西!是大娘说我可爱,才送给我的!”
一个说是偷的,一个说是送的,吵的不可开交。
我头都要被他们吵炸了,喊一声:“安静!谁再吵我打谁屁股!”
小男孩轻蔑的瞅我一:“吹牛,这个小蛇女有屁股吗?你打她哪儿?能找到地方下手吗?”
小蛇女闻言,脸上红的快能滴下血来,嘴唇哆嗦著,我觉得她得破口大骂呢,谁知道她哆嗦著,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呜哇啊啊──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呜,我还给那个婶婶帮忙做了点心的!明明就是她送我的香袋,你们污赖我还欺负我!呜呜……怪不得姥姥说岛外面的都是坏人……你们抢了我的香袋,我不能回去了,呜,姥姥会急死的……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岛上去……哇啊啊啊啊──”
我都被她哭得受不了,小男孩儿更是忍不住,一张小脸儿皱得紧紧的,捂著耳朵跳脚:“别哭了别哭了,难听死了!”
小蛇女不吃这套:“呜哇哇,还我香袋还我香袋,我要回家……哇啊啊啊─”
“不还就不还!”
“你欺负人!呜……还我……”
“不还就不还!!”
“呜哇哇──”
“不许哭──”
“我偏哭……哇啊啊啊──”
天哪。
吵死人了。
这麽一点狗屁倒灶的事儿,真是……
唉,後悔,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麽任务啊。再一看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多分锺了。
得,今天的任务是肯定没指望了。不过我听出个重点来。就是香袋的确是小男孩儿的婶婶做的,就是不知道怎麽又关系到小蛇女不能回家的问题了。
“为什麽说没香袋你就不能回家了?”
小女孩儿抽噎著说:“我,我把回家要用的灵符装里面了……呜,人家不认识回家的路,要靠灵符带我走。”
我拿眼示意,小男孩哼一声,很不乐意的从怀里掏出香袋,打开一看,果然有张黄纸灵符在里面。
“好,那你把灵符拿走不就行了?”我又转过头对小男孩儿说:“你说香袋是你的,那把灵符还给她不就行了?”
结果小蛇女还不依了,尾巴在地下抽来抽去,抽得灰尘乱飞:“呜,不行,他欺负我,还冤枉我是小偷……我从来不拿人家东西,香袋真是客栈的大娘送我的……呜呜啊啊……”
客栈的大娘……
云来客栈?
我突然愣住了。
李逍遥他家不就是开客栈的麽?
我们在这个时间迷宫里找的不就是李逍遥吗?
天哪,真够晕的。
我居然把他又拉又扯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他就是我要找的任务NPC。
赶紧的说:“你一个男孩子,应该做男孩子该做的事,惹女孩子哭算什麽本事啊,一个香袋嘛,送她就送她呗。”又对小蛇女说:“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吗,他又不知道他婶婶是怎麽样对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把香袋送给你了,所以也难免生气啊。你不要哭了。”
天哪,真是……
这个任务做到後来居然成了哄孩子任务。
虽然知道剧情会随机变化,但是这一次……未免也太无厘头了吧。
李逍遥脸色好看了点,对小蛇女说:“好好,你别哭了,我不说你了还不行吗?这个灵符还给你。”
小蛇女一边抽抽噎噎一边伸手来接,小脸儿涨得象个红苹果,两只眼都哭红了。虽然知道她是个系统NPC,不是真的玩家,我还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可是除了几句宽慰的话,也找不到什麽能安抚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NPC真的很拟人化,游戏运营公司好象为了活跃玩家的积极性,常常会请玩家中的志愿者来扮演NPC角色,搞一些大型活动的时候,给大家增添乐趣。说不定这两个正在吵架的……也是真人扮演呢。
说来很有意思的,而且玩家也大多乐於去参与游戏,扮演角色,对游戏公司来说,既省了自己的人力又活跃了游戏气氛,也是一举两得。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跟你……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李逍遥一边抓头一边说,嘴都打绊儿了,可见只要是男孩子,不管年纪多大,对女孩子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辙。
“你欺负人……”
“对不起你啦……”
“你……呜……”
“求你了,别哭了……”
我倒成了看热闹的。低头看一眼时间。
不行,我的天,还有十五分锺,任务时限就到了。
不行,不能跟他们磨了。
“二位,你们是真人还是系统NPC啊?”
那两个小个子同时抬起头来:“我们当然是系统NPC啦。”
我笑出声来,太整齐了,反而看出假来。
“好了二位,你们要掉花枪呢,慢慢来吧。我的任务可马上就到时了,再和你们磨,我们这十二个小时就白费啦。”
小蛇女吐吐舌头,很可爱的样子:“嗯,我是头一次担任NPC角色啊,都申请了五次了,就这次才抽到签……只能当四个小时,後面四个小时就要让给别人了。”
我笑笑:“那你们可不可以把水灵珠给我呢?”
小蛇女一笑:“当然可以了。这四个锺头我遇到七个来做任务的,可是只有你一个人理我,我当然要帮你的。”她摸摸口袋:“李逍遥,我们赶快进行剧情吧,你把香袋送我,我把水灵珠给你。然後你再把水灵珠给他。”
李逍遥也红著脸笑笑,三个人抓紧时间交换东西。
“认识你很高兴。”
“一样一样。啊,你的游戏ID叫什麽?我们下次好联系……”
我都走开了,还听到那两个人在小声说话。
呵呵,有意思。
我用了个飞行符,直接脱出了时间迷宫。
还有五分锺,我拔腿就跑,连通知他们一声都来不及,直接一头栽进传送阵,一手就点在南诏村的木牌上。
从南诏村的传送阵跑到NPC处,时间只剩不到一分锺了!
NPC笑眯眯的说:“你……”
我直接把任务贴纸拍在他手上:“你的任务我们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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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头盔的时候,全身都快要散架了。
坐著一动不动二十四个小时,体力再好也吃不消。听说现在有种配套的电脑椅,带按摩功能的,坐再久也不会觉得疲倦。
打个呵欠,觉得脸皮绷得紧紧的,在空调房里呆的太久,实在难受。
我冲个了澡,出来擦头发的时候,律超也起来了,正在刷牙,斜了我一眼,含著泡沫说:“起这麽早?”
我摇摇头,打个呵欠揉揉眼。
他喝了口水嗽了:“又没睡?”
我点点头:“我去补会儿觉。”
“吃点东西再睡。”
“不想吃。”熬完夜之後一点胃口都没有,喝了杯水,我转身关门。
手机的彩灯一闪一闪的。
谁这麽早发短信?
我翻开盖,居然是小朋的号码!
一串都是哭泣的符号,最後却是个快乐的鬼脸。
我心里有点悬著,不知道他是怎麽了,那麽多天没信儿,这会儿突然……不过看那个最後的鬼脸,应该心情还不太坏。
本来想回个短信问他怎麽了,按了几个字,又干脆消掉,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了起来,却不是小朋的声音,居然是秦浩。
“喂?”
我心里一紧:“刚才的短信是你发的?”
“短信?”他声音有些嘶哑:“不是。”
“小朋和你在一起?”
秦浩听出来是我,嗯了一声,似乎还是睡意朦胧:“是你啊……应该是小朋给你发的,不过他去冲澡了。你也起这麽早?”
“我还没睡。”松了口气,小朋没事就好:“你那个婚事怎麽说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日子呢?”
他吃吃笑了两声,忽然在那边说:“你好了?剑平来的电话。”
那头有悉悉簌簌的动静,然後是小朋的声音:“剑平哥。”
声音听起来又脆又软,带著懒懒的甜意。我心里一动,压低了声音问:“你们刚醒啊?”
他嗯了一声,似乎有点不大好意思:“这几天都没联系,怕你担心……所以想跟你说一声儿。”
他的声音越到後来越软,到最後简直气若游丝,气息似乎通过电话传到了这一端来,搔得人耳朵微微发痒。我摇摇头甩掉那种错觉,笑著说:“行了,知道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和秦浩说开了?”
他声音里满是愉悦的笑意:“说开了。”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