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by旅鸠

我瞪他一眼，「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踩出萤幕，随意问道：「怎麽样？工作还ＯＫ吗？」
「还可以...」他瞥了眼刚刚在看的资料，问我：「是不是你妹又动了设定？我觉得跟之前不太一样。」
我凑过去，耸耸肩说：「是不一样...我可没搞这种怪里怪气的设定。」
「真是的...你妹的名字怎麽跟个性相反...当初是谁帮她取这种名字的...」庚苏无奈的摊手，踢了一下桌子，装有滚轮的椅子顿时向後滑动。
「你。」我毫不给他面子的说，「连我弟的名字也都你取的啊！」
他哼了几声，「我现在後悔了...你弟的名字也跟他个性相反。」
我嗤笑道：「谁叫你当初要自以为诗情画意，搞这种过时的古典风格。」
「这有哪里不好吗...」他撇撇嘴，「上邪、菩萨蛮、将进酒...多有气势啊！」
「可惜现在一点气势都没了。」
闻言，他叹口气，「是啊...现在你的名字就代表了我的心声...上邪──天啊！」
「不要用那种难听的解释来叫我。」我抱怨，「这不知道是谁搞的烂翻译...我宁愿相信上邪其实是个人名。」
看了我一眼，他又恢复一贯的笑容，「上邪是个人名啊，他就是你嘛！」
「呿！少肉麻。」我翻翻白眼，抖了抖身体。
他不理我，开始处理起那个被我老妹乱搞之後的系统，一边说：「这次你可要感激你家进酒，要不是他撑著渊缘...你哪那麽容易脱身。」
「嗤！」我笑，半抱怨的说：「那小子麻烦我了四年，难得帮我一次忙还要我感谢他。」
「进酒真是个好孩子啊...」他没有抬头，赞叹的说：「不但肯帮忙做事...而且还从不食言、不说谎...」
「是啊是啊...」敷衍的开口，我扭扭脖子打个呵欠，「哪像我老妹是吧！？」
庚苏突然抬起头，露出一脸非常同意的表情狂点头，我看他如果再用力一点...可能就会把头给点掉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语气里开始带了幸灾乐祸，「你知道我在渊缘里遇到谁吗？」
「谁？」他没有丝毫防备，一边喝了口饮料，一边好奇的问。
「商弃跟鄂韹。」
噗的一声，他嘴里的红茶全数喷了出来，穿过我的身体。
我瞪他一眼，「就算我没有实体，你也不能那麽肮脏吧！」
「你在哪里遇到他们的？」他神情有些呆滞...我看八成是被吓出来的。
「那个有你的客栈。」我回答，晃晃头又想到：「那个客栈老板一定是你要进酒搞的飞机吧！」
有些讪然的一笑，庚苏满意的说：「是啊！进酒真是超听话的。」
我不屑的哼了几声，才说：「他们两个就在那家客栈里。」
「我明明就不在客栈...他们待在客栈干嘛？」
「也许半夜可以把那个长的跟你一样的客栈老板拖上床吧！」我猜测著，开始大笑...天啊、超好笑的...两个大帅哥拖著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ＮＰＣ在床上说些调情的话...噗...
庚苏没好气的瞪我一眼，「你该不会说了什麽不该说的吧？」
「没有...我只有跟他们说你在躲他们而已。」我简单的回答。
结果，他就露出一脸死定了的表情，「完了...忘了跟你先套好招...」喃喃自语著，「出差、出国、探亲、探病...随便哪一个都好，就是不能跟说我在躲他们啊啊啊啊...」他呻吟，好像家里死了人一样的哀嚎。
不干我的事...我耸耸肩，「好自为之。」我只有这四个字可以给他了。
他表情空白了一会儿，才渐渐回复...「算了...反正他们也找不到我...」
说的也是，这家伙都把门锁搞成这样了...其中几个锁竟然还附有扫描瞳孔虹膜指纹的功能，这要是有人能进的来，我一定叫他爷爷。
「难得可以不要一直被人盯著...看的死死的，不好好摸鱼个够本这怎麽可以呢...」
唔，我深有同感的暗自点头，脑里又想到那个皮超厚的浑蛋...脸突然一阵烧烫，我不自在的掩饰著，咳了几声，问：「庚苏...我问你...」
「什麽？」还在失神状态的他有点无意识的回答。
「你知道...我要怎麽样才可以真正的实体化吗？」
他愣了一愣，像是看到什麽怪物一样的看著我，「上邪，你疯了吗？」
「我没疯。」横了他一眼，我追问：「你知道吗？」
他有些迟疑，「知道是知道...可是、...这样太危险了...」
我眯起眼，问：「该怎麽做？」
「上邪...」他叹口气，「你要知道，虽然你现在有著意识，但是毕竟是电脑演化出来的程式...顶多也就是个意识体罢了！你的所有记忆还有资讯通通都在这里。」庚苏指著那个大萤幕旁边的三台主机。
「当初我创造你出来的时候，没有想过你会凭自己的力量而让自己可以出现在萤幕以外的地方...对我来说，这就算是实体化了...」
「你现在...想要一个身体？」他看著我，认真的问著。
我有些迟疑，才慢慢开口：「不是想要...只是想知道。」
「唔...这倒是没有关系...你现在虽然可以被人类所看到，但是却触摸不到任何存在於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嗯，你现在应该算是一种虚拟影像吧...」
「想要真正实体化...是可以的，现在基因科技发达...复制一两个身体还是个小事...只是，这样会负担非常大的危险。」
「什麽危险？」我好奇的问。
他脸色凝重，语气甚至充满了慎重，「也许运气好，可以整个意识体和平转移，而你仍然拥有那些与电脑连结的能力...要是运气不好...轻则记忆被删除...」
「重则，你整个意识...会被格式化，然後消失掉...就像你从来不曾出现在这世界上一样。」
没有什麽想要成为真正人类的欲望，但是我怎麽会问庚苏这个问题呢...？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现在是怎样，但是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的确是愣了...身为程式进化的人工智慧意识体，我很明白这个词汇代表什麽...就跟人类的死亡一样，格式化──是程式的死亡。不过承受这样代价是为了拥有肉体，其实很划得来吧...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庚苏就问我：「你不是去玩渊缘了吗？干嘛还想要实体化？」
「啊？」我玩渊缘跟实体化有什麽关系吗？我的眼神里漾著疑问。
那家伙竟然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著我，「你没发现你在游戏里可以摸到东西吗？」
「咦、真的...只能在游戏里吗？」我伸手想摸桌子，可是手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的穿了过去。
「喂！」庚苏不屑的斜睨我，「玩渊缘这个游戏，不是要戴个虚拟头盔吗？」
我点点头，等著他的下一句。
「头盔的用意是要截取人的脑波，然後直接引进游戏的程式里，这时候，进入游戏的不是玩家整个人，是只有他的意识。」
我恍然大悟，「是这样啊...因为我是个意识体，使用了正常手续登入，所以变成可以在游戏里真正的实体化...」
他的表情终於变成了孺子可教也，「没错，所以你就乖乖在游戏里玩吧...不要在想要个身体这种危险的东西了。」
「呿...你求我我还不想做这种会让自己消失的事情咧...」我轻哼，偏头看著他坐回位子上，继续忙了起来。
「欸...」他突然开口叫我，「你觉得你老妹搞系统改成那样想要干嘛...？」
我诧异的瞥他一眼，「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干嘛还要问你...这个算是ＢＵＧ吧，我实在搞不太懂她想干嘛...」
我一脸同情的看著他，「这麽说来，你也不知道为什麽每次她看到你都很高兴罗？」
他怔了怔，我开口跟他解释：「这世界上...女人有很多，而其中一种最可怕的，叫做腐女。」
「啊？」庚苏的表情充满问号，「那是什麽？新品种的人类吗？」
我耸耸肩，「你要这样解释也可以，通常这种腐女...最喜欢的东西，知道是什麽吗？」我看著他的眼神开始渗入了同情。
他很合作的摇摇头。
「她们最喜欢的...」我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缓缓的说，「就是看到两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很亲密的走在一起。」
他蹙起眉头，开始思考...「你是说...同性恋？」
我啧了几声，订正道：「是『男』同性恋...而且老妹她还特别喜欢看两个男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然後他脸色就突然变得很难看，「难怪我每次晚上要出门...她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嘴角不自禁露出笑意，我知道庚苏这家伙一定在心里骂脏话。
「难怪、难怪...」他一连几个难怪，最後把眼神移到那个正在处理的程式上，然後咬牙切齿的说：「难怪...她要把结婚系统搞成不限性别！」
其实这时候我很想说，他根本就没有资格骂老妹...因为渊缘在测试初期的时候，他也曾经意图修改这个部分的程式。
看著庚苏轻松解决掉老妹搞出来的烂摊子...我算了算，也差不多到了跟凌他们约定的时间了。
「那你慢慢加油了，我先走啦。」没有丝毫同情心的跟他打声招呼，我又重新踏回萤幕。
※※※※※
连上渊缘，我重新回到登出的那个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来太早了...我无聊的开始翻起自己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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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上邪　│
│种族：龙族（隐藏种族）　│
│职业：游民　│
│等级：ＬＶ１０　│
│数值：　│
│　血量→１３０　│
│　魔力→４０│
│　攻击力→４０（＋１２）│
│　防御力→１０　│
│　魔法攻击力→１０　│
│　魔法防御力→１０　│
│　敏捷→５（＋２）　│
│　幸运→５　│
│　魅力→５　│
││
│状态：有些饥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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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看来把升级奖励点数全加到力量的结果...就是攻击力高出其他数值太多...我叹口气，算了、加都加了，既然如此就别浪费...继续加下去吧ＸＤ
看著我的种族，不由得又想起...那个传说中的龙神任务还没开始解...就感到一阵无力，而下头那个隐约发著红光、正一闪一闪的『有些饥饿』，也在这种心情下被我故意忽略掉。
而自己装著所有物品的袋子里，除了被我卸下的那把新手剑以外，就只剩下凌那家伙塞给我的几瓶红水...跟解了新手任务拿到的疗伤草跟１００Ｇ而已。穷啊...把包包重新扣好，身上穿著的竟然还是系统送的那件破衬衫、破短裤跟破鞋。
我正在思考如何很快速的累积财富，肩膀就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窜入鼻子的是熟悉的味道，我反射性的往後一踢，果然听到一记熟悉的低喊。
「痛...亲爱的...你何必这麽热情的迎接我呢？」
我又被他抱住，压根就懒得挣扎，我头也没回的说：「怎麽那麽早？」
「怕你等我呀，亲爱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调侃跟笑意。
我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以逗我为乐，「少来...放手。」重回之前的模式，我开始挣扎。
他抱得更紧，「亲爱的...你好香啊...」他把鼻子凑到我颈边，故意陶醉的说。
「靠...你变态啊你╋快点放开我！」我两只手并用的想把他的头从我脖子推走...这家伙的力气为什麽那麽大啦丌口丌"...
「这样啊...那我就做些更变态的事情吧...」
他这样说，害我冷汗一直冒...正当我打算为了捍卫贞操而慷慨登出时，门砰一声的被打开。
「老...........................大！？」孤松云的嘴巴简直大到可以吃下十颗铁蛋，他吃惊的看著他家老大两只手抱著我，还把头靠我靠的那麽近。
「松云。」瞥了他一眼，凌温和的说：「你很想念你那两个黑眼圈吗？」
「...老大...」他战战兢兢的看著我跟凌，「说实话...我不是很想念...可、可是...」我想，凌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孤松云讲话已经开始口吃...靠！他抱我抱的那麽紧干嘛？
「妈的...」我小声的对凌说，没有给眼前另外那家伙听到，「你放开我...我腰要断了╋」
凌的手松了点，但还是没有丝毫想把手收回去的念头，我不禁无力的翻翻白眼，乾脆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往他身上靠，而他似乎也非常乐意承受我的重量。
「老大...」孤松云还没走，他吞吞口水努力的开口。
「请说。」凌依然用著温和的口气说著，我彷佛可以看到孤松云的汗水从额头往下滑...
「那麽...落日他们叫你出去集合...不、不要老想著跟阿邪温存！」说完这句话，他狂奔出去。
...............「他还真了解我。」这是凌的赞叹。
得到的反应是我的一拐，「去抱柱子吧你╋」
※※※※※
我跟他相继走出房门，走下楼梯的时候又见到商弃跟鄂韹，我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他们也礼貌性的点点头...只是这样而已，後面那个烂家伙又一脸不爽的好像要把那两个人都给瞪出一个洞。
「喂...你这样很丢脸...」我低声说，尴尬的对上商弃调侃的眼神，赶紧加快脚步走下楼梯。凌充满敌意的瞄了两人最後一眼，才跟在我後面步下一楼。
「欢迎。」落日垂阳暧昧的看著我们两人，「怎麽样...我给你们的时间还够用吗？」他身边已经坐了一个韩殊，而孤松云则在一旁跟小二要了点东西来吃。
凌又出现那个亲和的嘴脸，「如果不要有人来打扰会更够用。」他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结果，那两个心机一样重的家伙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视了起来，其中还夹杂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笑。
神经病...我看了那两个正在露出怪笑的呆子，又环视周围用奇怪眼神盯著两个人看的其他玩家...叹口气，悄悄退离几步，站到韩殊旁边。
韩殊看到我走到他身边，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我也向他点点头，坐了下来跟大夥一起等那个超爱迟到的女人。
好半晌，终於一阵白光亮起，瑶瑶出现在大家面前，「你们等很久了吗？」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知道这句话其实根本就是场面话的众人也没有回话，落日垂阳这才收回跟凌对望的眼，说：「这下终於到齐了，可以开始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了吧！」
嗯...我同意的点点头，看来大夥的想法都跟我一样。
落日垂阳首先开口：「之前韩说他想到中央大陆上的中央城一趟，他说他要去见个朋友。」
韩殊点点头。
「唔，我也答应我朋友说要去中央大陆的哈尔城找他。」瑶瑶笑吟吟的接著说。
「既然都在同一个地方，那就容易多了...」
「可是我要去龙岛一趟。」我在落日垂阳语气结束前先一步说道。
「...」
「......」
「.........」
「我跟你去。」凌赶紧跟著说。
「那我也去。」韩殊也说。
「那我也要去。」基於看热闹的心态，落日垂阳也同意。
「好吧...那我们...」瑶瑶跟孤松云对看一眼，「也去。」
就这样，龙岛之旅在我的一句话之下很顺利的成行了。
※※※※※
从塞维尔城走到港口，也才花了几分钟。我们一行人站在买票的地方...
「阿邪...你身上有钱吗？」瑶瑶问我。
我笑了笑，「放心，我有。」其实接了龙神任务的人，去龙岛根本就是不用钱的...啊哈哈ＸＤ，一定没人想得到。跟售票处里的ＮＰＣ讲了几句话，他一见我是龙族的人，马上就乖乖把票贡献出来。
孤松云用疑惑的表情看著那个售票员，问我：「阿邪，我怎麽觉得他对你似乎比较恭敬？」
我把票塞到口袋，耸耸肩道：「你看错了，赶快去买你的票吧！」
大家都买好票之後，凌正想叫大夥赶紧上船，我急忙的阻止他，「等等！」
凌挑挑眉，「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