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网红小药铺 金推番外篇——by二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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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谢无宴提醒着回归正题:“劳烦您带我们参观一下吧。”
销售员微笑着带大家去看了云鹤居沙盘。
任务委托人有吩咐,集团出于对楼盘销售与公司股价的担心,尚未公开金总去世的消息,所以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这次,他们是以集团指派参观的身份过去的,不能透露任何车祸相关信息,更不能提什么邪祟之说,只能靠一双眼睛观察,一对耳朵听。
不能明目张胆地问,让调查难度又增加了不少。
祝泉泽低头看着三维沙盘,在心头默算此地风水。以他那点浅薄的知识,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毛病。他嘴上随口一问:“你们这销售房卖掉多少套啦?”
销售人员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才百分之三十......”她扭头又看了看身后,确定没别人在,才补充道:“听说几位是金总派来参观的朋友?其实,上周金总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这个销售比例太低了,季度报告都不敢交上去。”
悦雅集团作为top几大房地产商,大部分楼盘都是还没有开始建就已全部售罄,而云鹤居的建筑工程都已经过半了,才卖出去了三分之一,可见销售的确不理想。
祝泉泽眨眨眼:“为什么这房子卖得不好啊?背后有什么原因么?”
这个问题显然在公司的检讨大会上被屡次提及,销售张口就来:“一个是价格原因吧。你也知道,云鹤居属于悦雅集团下旅居系列,打造的是最高端品牌,一般人都买不起。二来是地理位置原因,云鹤居这里环境虽好,但不可能久居。我们的客源呢,主要是来鹤鸣山旅行的有钱人,毕竟旅居类住宅,都靠冲动性消费嘛。”
祝泉泽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六天消费破百万,对所谓的“冲动性消费”颇以为然:“所以说,你们的客源......”
销售答得挺爽快:“我们的客源大多是住在我们云鹤居五星级酒店的客户,然后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就顺手买房置业了。但其实他们也知道,一年都不会来几次。”
“集团其他同类型的房子,就是靠这种冲动消费的,销售率也很低么?”
“没有,就云鹤居。”销售有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祝泉泽笑了:“那你之前说的那两个原因,主要是针对旅居地产的。既然问题就出在云鹤居身上,总还得有点特别的原因吧?”
销售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就是有些客人......是听到了一些......闹鬼的传闻,才决定不买了的。”
谢无宴猛地抬起头:“之前死过人没有?”
销售立马摇头:“我没听说过。”
谢无宴眉头微皱:“这块地建房之前有坟地么?或者说,工程开发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古墓?”
销售对这个问题也一口否认。
祝泉泽奇道:“那闹鬼之事从何说起?”
销售撇撇嘴:“本来就无从说起,压根就不存在的事,都是工地里的工人以讹传讹。”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去工地上看一眼。
在酒店这边就能看到别墅区,远远望去,清一色白墙黑瓦,古色古香。每幢别墅之间的独立性也非常好,基本不会被邻居打扰。
那片别墅区看着很近,开车过去竟然还要小二十分钟。
销售开车,谢无宴和祝泉泽坐后排。一路上,祝泉泽都盯着窗外风景发呆。这条盘山公路开上去,一直都能看到云鹤居酒店,它就好像是一件被群山拥在怀里的艺术品。
谢无宴一只手不动神色地放到了他大腿上,低声问道:“想什么呢?”
祝泉泽回头,浅浅一笑:“就是好奇他们怎么能在酒店里住一个礼拜都不出门。”
谢无宴跟着无声的笑了,凑到祝泉泽耳边,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下回我带你来开房啊,体验一下。”说着手里一用力,捏了捏他的大腿。
祝泉泽脸颊一红,顾着有外人在,又不好发作,只能假装超凶地瞪了谢无宴一眼。
吃了一记眼刀,谢大佬却笑得满脸餍足,就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
一行人刚到建筑工地,却发现工地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工人,所有人都低着头,也不知道围着个什么。祝泉泽凑上去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两只死掉的仙鹤。仙鹤身上没什么明显伤痕,羽毛油亮而平整,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群工人倒是在交头接耳:
有人说是悦雅集团干了不少黑心事,这遭老天报应啦。
有人说是那个鬼又显灵了,不知道这次要害谁。
还有人说溜了溜了,今天日结工资就跑路,这工地也太邪门。
那销售见了神叨叨的工人就来气。他大步上前,又推又搡地试图驱赶工人:“聚在这里做什么,不就是只死只鸟嘛,大自然死个小动物有什么好看的?活都干完了,啊?!”
工人们抬头看了一眼销售,只见他带着公司工牌,又穿着西装皮鞋,似乎是什么惹不得的人物。
于是打工的二话不说,瞬间走得一干二净,就留下销售一个人还在原地生气,指着工人背影痛骂:“消极怠工!盒饭没少你们的,吃饱了就知道天天胡思乱想。死个鸟而已,能给你讲出花来!可气死我了,也不知道坏了老子多少生意!”
等他骂够了,冷静下来,这才想起自己是带人来参观的:“走了走了,真是让三位见笑了——咦?”销售一回头,却发现祝泉泽依然蹲在那里。
祝泉泽观察了一会儿尸体,慢悠悠地开口:“这仙鹤的血......好像都被吸干了。”
谢无宴和子桢都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怎么说?”
祝泉泽指了指丹顶鹤的头部——“丹顶”的红色来自仙鹤头顶丰富的毛细血管。如果丹顶鹤死了,那里应该从鲜红变成黑红、紫红。但此时此刻,两只仙鹤头顶只是一片略深的肉色,半点血色都没有。
第37章 调查 三人沉默地互相看了一眼, 被吸血显然不是一个好兆头。
销售只好也凑上前来, 他可以随便对工地工人无礼,但这几位毕竟是金总带来的客人,总不能太拂人家面子。销售压着怒气问道:“这鸟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没问题。”祝泉泽打着哈哈站了起来, “城里人没见过仙鹤,好奇。”然后他对另外二人使了个眼色, 笑得很温和:“我们走吧。”
“这儿其实就没什么好看的,a区基本建完了,剩下的还在建设中。”销售一边走,一边给人介绍。他似乎很不喜欢来工地, 草草地带着大家转了一圈就算是完事儿了。
对此,祝泉泽求之不得, 毕竟有这位大兄弟在, 他们调查处处受限。
与销售道别之后, 三人假装离开, 下山后又折返回了工地。
这回他们没走销售之前带他们走的“参观路线”, 而是从边上小路绕上去的,可谓“大开眼界”。参观路线修得干干净净, 平平整整,四周绿化带都做得很好, 和这里的别墅群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 而一旦出了那片白围墙, 外面到处都是被人踩踏出来的黄土路, 原本的绿植七倒八歪,大把装修垃圾堆积成山——泥土,石块,粉刷废弃料,五颜六色的塑料袋......一座座小山包似的,似乎也没有人处理。
祝泉泽一行人再回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刚好赶上工人们晚餐,大家正在领盒饭。三人拿着悦雅集团的访问工牌,倒也混了一口饭吃。他们借着和工人们一起吃饭的档口,各自行动,分别去找工人采访聊天。
起初,工人们还对他们心怀戒备,但祝泉泽从山下捎了几打啤酒,又带了几条烟,大伙儿们七嘴八舌的,顿时就聊开了。
祝泉泽在人群里认出了中午围观死仙鹤的一个小伙子,便上前问道:“昨天死仙鹤的事,是第一次发生吗?”
“不是,这种事也忒常见了!”小伙抽了人的烟,喝了人的酒,话自然也就多了一点,“最开始是死老鼠,一只只地往工地上扔,然后什么鸡啊,鸟啊,还有一次是黄鼠狼......这次变成仙鹤了!”
另外一个人搭腔:“对对对,你说山里死点什么吧,的确也正常,但哪能次次都死工地门口啊对不对,明显是被故意放过来的!”
“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哪个神经病在装神弄鬼......但后来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有一次,死了一只大山鸡,”那工人略微夸张地拿手比划了一下那山鸡的大小,“有同事就眼馋了,说这鸡毛色健康,肯定不是鸡瘟死的。一定要剖了炖汤。”
“我说这么邪门的鸡你也敢吃,都不怕得病!”那工人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还真当自己在说书了,抑扬顿挫的,“但那鸡剖开后,里头竟然几乎没有血。那鸡的血被吸干了!”
祝泉泽在心底“啧”了一声,心想果然是同一个东西。
子桢那边聊完也有新发现——为了保证工作效率,悦雅集团的工地都是二十四小时轮班连轴转的,有工人说,他以前就做晚班,因为晚班工资开得高,但后来他发现,一到晚上,山野里就会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每当他静下来屏息聆听,四下就一片寂静,但当他忙碌起来,那声音又开始呜呜咽咽的。
瘆得慌。
他强调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听到哭声的人,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做晚班的人越来越少,甚至白班都遭受了牵连,闹鬼的事儿越传越玄乎,不少人都打算换个工地另谋生路了。
据说还有胆大不信邪的工人,大半夜寻着哭声去找人。最后,他没见着人,也没见着鬼,阴风过后,那哭声就不见了,只留下一排人类脚印。听说那脚印上还带着血迹,只有来,没有去。
第二天,那个胆大的工人就离职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有人说他家出了事,也有人说他死了,而这个“探鬼”的故事人口相传,越传越吓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杜撰。
总结下来,这工地的确有问题。
但那邪祟,似乎就是一位白天杀小动物泄愤,晚上一个人躲着哭的主。日常工作吓吓人,除了金总那场不知是不是意外的车祸,还真没有害过人。
子桢眼睛闪闪发光地看向谢无宴:“谢天师,这事您怎么看?”
“吸动物血,抛尸,以动物羽毛作为警告,这像是灵兽、妖兽的行为。”谢无宴顿了顿,“但哭声,血手印,人脚印,听着又像是鬼,或者是尸变的尸。”说着他摇摇头:“所以还不好说。”
祝泉泽分析道:“但无论哪种,它似乎是在传达某种不满?”
谢无宴点点头,毫无疑问,这东西怨气不小,而且怨气的缘由的确与这片工地有关。但凡它的诉求没有被满足,估计会一直作怪。
其实,祝泉泽在来工地之前,上网查过悦雅集团的相关资料,奈何这家公司的品牌公关非常给力,每次出了什么问题,总能在第一时间控制舆论并把事情压下去。以至于悦雅集团在全网都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股价只涨不跌,楼市全部大卖,慈善事业桩桩件件,还是全国智能化社区管理的探索先驱。
他想知道的黑幕,多半都是网上查不到的。
祝泉泽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给身边的小兄弟又递了一根烟:“对了,之前好像听你们说,悦雅集团做了不少黑心事?”
“是的!”小伙原本在埋头吃盒饭,现在接过烟,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嘴,“他们口头承诺每天盒饭都有两荤一素,但最近素菜的量越来越多,荤菜的量却越来越少,干|他|娘的黑心企业!”
祝泉泽:“......”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盒饭,肉量果然感人。然后,一根小鸡腿就空降在了他的碗里,抬头一看,是谢无宴的。原本谢天师碗里也就那么一块肉,竟然是全给自己了。
周围的工地汉子无一不露出了羡慕的眼神,祝泉泽受不住那种灼灼的目光,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瞪了谢无宴一眼——意思是我不要,你吃吧。
谢无宴很无所谓地回了他一个眼神:你吃鸡腿,我吃你。
祝泉泽:“......”奇怪的是,这种眼神交流,他怎么就莫名看懂了呢。
大概是那句抱怨菜量的牢骚带了个头,员工聚众骂起领导,总是越骂越来劲。很快,倒苦水的人越来越多。
“公司黑啊,压榨啊......每天都累死累活,不仅没几个钱,一个月也没几天休息......”
“哦,还有他们那个甲醛,和客户说得可好听了,什么甲醛零超标。但实际上,他们是‘工业标准零超标’,又不是‘居住标准零超标’。怎么去甲醛的我们还不清楚啊!这房子再好,我也不敢住。”
......
祝泉泽听了半天,也没嗅到任何和此事相关的蛛丝马迹,便索性坦白地问有没有死过人。这群工人和上午的销售一样,都说工地里没有出过人命,也没挖出过古井古坟,至于那个“鬼”到底是什么来头,并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有人说可能就是土地公公显灵,不喜欢在这山里建房子。
问了半天,一无所获。正当祝泉泽一行人打算离开工地的时候,有一个黑黝黝的小伙子跑了过来,说他知道一件事,可能和这个“鬼”有关系。
小伙子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隔壁村过来打工的,算是半个当地人。据他介绍,云鹤居这片土地在建房子之前是有人家住的,但村里条件不好,年轻一代嫁人的嫁人,打工的打工,全部搬去了大城市,唯独留下一群老人。后来拆迁,上头给了原住户很多钱,也为他们在附近镇上安置了新房。所有人都走了,唯独剩下一个老奶奶,自己一个人种种田,养养鸡,自给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