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垂耳执事 番外篇——by麟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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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上锦握了握言逸的手,微蹙着眉:“它不咬你。”
陆上锦领他进门,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你是和原觅学的装可怜?从前当我保镖的时候可没这么胆小。”
“……”言逸咬了咬嘴唇,意外地反驳道,“从前我的腺体没有休眠,嫌我弱就不要换了。”
脱口而出的驳斥让言逸随即反悔,他懊恼地看向别处,失控的焦虑暴躁的状态让他口无遮拦,这是他从没有过的失态,仿佛被填满蛋糊烤在了锡纸盘里,有一股气在膨胀,胀得言逸浑身发疼。
陆上锦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把言逸的手拿到面前,贴在唇边耐心道:“听话。等我们有了97%的契合度,今后再也分不开了,我会照顾你保护你。这事跟我爸不要提,听到吗。”
陆上锦松开手,不想在家人面前显得太黏糊。
言逸还想牵他的手,陆上锦拨开他,独自走进陆宅。言逸的手落在空中,失落地收紧指尖,无处安放。
望着那只宽阔修长的手从视线里离开,言逸把手缩进衣袖,默默上了台阶。
一位戴着金边花镜的中年alpha躺在落地窗前的藤椅里喝茶,听见玄关走步声靠近时,顾不上摆一家之主的谱,甚至主动站起来,微笑着让言逸进来坐。
一个一阶分化的alpha,腺型为游隼J1,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压迫力并不沉重,但言逸没有了三阶腺体的支撑保护,面对两个猛禽alpha时双腿都在发抖。
不论在性别上还是物种食物链上,垂耳兔都是最底端的种族,这个种族甚至根本没有alpha存在,只有omega和beta。
这让言逸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他走神的工夫,陆上锦去衣帽间换身便服,他受了惊似的追过去,想要抓住陆上锦的衣角,被陆凛开口叫住,只得硬邦邦地坐回原位。
陆凛捧茶坐在言逸对面,把果盘往言逸面前一推:“言言吃水果,在自己家不用客气。”
言逸指尖发抖,拿了一个苹果捧在手上,垂着眼睑不敢与陆凛对视。
陆凛释放了一部分安抚信息素,摸了摸言逸的头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这么怕。”
来自恐惧源的安抚信息素根本不能起到镇定作用,言逸把左手藏到背后,小声回答:“我……我……”
陆凛淡淡一笑:“是怪叔叔曾经对你的训练太严厉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三阶分化腺体就是你努力的报答。”
言逸勉强点头。
陆凛看到言逸右手无名指的婚戒还在,欣慰地点了点头,靠回椅背:“你也年纪不小了,和上锦的婚礼总得开始筹划,或者先要个孩子。”
言逸虚心低头听着:“婚礼就算了吧。”
陆凛格外注重这一项,立刻否定了言逸的意见。他必须让所有觊觎垂耳兔A3腺型的家伙们清楚,这只小兔子已经打上了陆家的标记,不要妄动抢夺的心思。
其实言逸比谁都更想生个孩子。那样的话,每个等陆上锦回家的冷落深夜,至少能有个热乎可爱的小家伙在身边。
两人对面无言,心中各怀思绪。
在餐厅忙碌的佣人把切块的西瓜和纯净水放进自动榨汁机,打开了开关。
榨汁机的嗡鸣声传进言逸灵敏的兔耳中,苍白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发出一声失控的呜咽,慌忙逃窜到楼上的卧室去了。
陆凛叹了口气,自己削了个苹果。兔子终究是兔子,一种无比脆弱的生物,无论多么高级的分化腺体都无可救药。
无非是一些促进分化的训练而已,他有这个天赋,再严苛也是为他好啊。
楼上有几间宽敞明亮的卧室,言逸却循着童年的记忆闯进最深处的一间小储藏室,储藏室里放着洗净的床单枕被,狭小而幽暗,却是陪伴幼小的垂耳兔最久的小窝。
放着樟脑丸的被橱里还有言逸小时候给自己搭的窝,这座大房子像个监狱,只有这个软乎暖和的小窝才属于自己。
言逸惊慌地钻进去,蜷成小小一团,把被橱的门合上,一个人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把左手放在唇边舔舔,确认自己安然无恙,才默默侧缩着安静下来。
下意识保护着自己的小肚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衬衫下光滑平坦的小腹鼓起来微不可查的弧度,言逸越发暴躁,本能地只为保护自己柔软的小腹,扯起被橱里的羽绒被把自己包裹得像团兔耳汤圆。
——
陆上锦换完便服,特意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去买一种叫提干西青草的零食,像茶叶,德国品牌。”
助理一头问号。
陆凛在会客室等他,见陆上锦坐到对面,推了杯功夫茶给他。
“他人呢?”陆上锦舒展长腿交搭在地毯上,枕着一只手垂眼看看助理发来的下午的行程。
陆凛缓缓道:“楼上,大概是累着了,你今晚就带他住这儿,我特意让他们收拾了一间。”
陆上锦敷衍嗯道:“我下午有事,等会带他走。”
陆凛严肃拒绝:“不行。关系到陆家后代的继承人,不可忽视。”
陆上锦收了手机,略带凌厉的眼神与陆凛对视:“我说了,他生出一窝兔子的概率比生出alpha的概率大得多。”
陆凛云淡风轻:“那就一直生,直到出现有三阶分化潜力的alpha为止。”
“不可能。”陆上锦喝了口茶,“别胡说八道了。”
“你心疼?”陆凛阴郁了脸色,“别的大家族也会抓变异腺体的omega回来传宗接代,豢养囚禁,相比之下言逸幸福得多。”
“没必要。”陆上锦低头看文件去了。
——
言逸缩在被橱里,扶着微拱的小肚子,本能驱使他扯来绵软的东西给自己搭窝,然后趴进里面半睡半醒地休息。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被橱里极其刺眼,言逸在铃声还没响出来的一瞬间按了接听。
“小白兔,身体好些了吗?”还是那个打错电话的alpha,“给你的礼物,还吃得惯吧。”
“谢谢……下次不用了。我把钱转给你,以后别再打来了。”言逸面无表情婉拒道。
他应该按挂断的。
他没有标记,任何一个alpha都可能把他当做猎物,或是配偶。
所以本能不允许他在怀孕的时候拒绝与alpha接触。
第10章
漆黑狭小的被橱如同一方小小的庇护所,把危险和吵闹的噪声隔离在这一角寂静的世界之外。
言逸趴在羽绒被铺的小窝里,默默听着电话里的话唠alpha没话找话。
“你要做什么手术?”alpha一直挺关心这个事。
言逸不肯说。
“你现在在哪?”alpha追问道。
言逸小声回答:“被橱里,怀、怀孕了,肚子鼓起来,要在窝里。”
他好像听见对方摔了什么东西,朝听筒以外的方向说了一声“我他妈fuck”。
alpha喘气声明显比刚刚更加粗重:“你有alpha了?为什么没有标记?你要做手术他为什么现在让你怀孕?哪儿来的狗几把alpha?”
言逸缩成更小一团,软软的兔耳朵被震得卷成奶油芝士卷:“你好大声。”
alpha一愣,压低了声调。
言逸摸了摸微微鼓起的小肚子:“不怪他……大概十几天前的事,那时候还不知道会做手术,看来要推迟手术了。”
alpha不说话了。
是大学的生理课睡过去了某些部分吗,omega怀孕十几天怎么可能有反应,连肚子都鼓了。
alpha纳闷地问:“你确定吗?你身边有人吗,之前那么难受都没人管,还是我长途跋涉……给你送零食。”
他怕冒犯这只小兔子,于是不再说下去。
alpha在病房里抱了他一夜,不间断地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抚摸他,让他尽量好受些。
尽管很大程度上的奉献都来自被言逸信息素的吸引。
从在公路加油站见言逸第一面,alpha就感觉到了一股名为诱惑的吸引力,他们应该很契合。
只要这只垂耳兔一天不被标记,那么全世界的alpha都是有机会追求他的。更何况他那么漂亮那么辣。
所以alpha并不想轻易放弃。
言逸侧躺在窝里,嗓音慵懒微哑:“你不要再打来了,我的alpha对我很好,没有陪我只是因为工作很忙。”
他今天牵了我的手,我便能幻想得到了满怀的宠爱。
话音未落,被橱门被猛然拉开,刺眼的光亮激得言逸兔耳朵直立,抬起手臂遮在眼前,手机掉进角落,还没挂断。
陆上锦居高临下看着言逸:“你怎么躲在这儿。刚刚医院那边通知,排在你前面的omega临时转院,明天就可以进行换腺手术,你跟我回去准备一下。”
言逸的眼睛还没适应外面的光线,眯成一条缝看着陆上锦:“我不做了……过一阵子再做吧,我怀……”
“你又作什么?”陆上锦对于他今天三番两次的忤逆感到不快,抓住言逸的手腕,把整个人粗鲁地拖出被橱扔在脚下。
怀孕的兔子会变得富有攻击性,易怒且暴躁,言逸也被这充满威胁性的动作激怒了,反手抓住陆上锦的小臂。
他原本的实力足够把任何威胁驱逐到数米外,腺体连续注入药物休眠,言逸变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软弱得像扒在陆上锦衣袖上的藤蔓,轻轻一碰就能断裂成两截。
他只好保护着自己的小肚子缩进墙角,警惕地盯着陆上锦:“我不做手术,你别过来。”
陆上锦强迫地抓住言逸的手臂,把他拽起来往外拖:“给我过来。”
言逸拼命挣扎,想把手从铁钳似的束缚里拔出来,他就是一只被游隼抓在利爪中的小兔子,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绝望地等待着被啄食,被撕碎,血淋淋的骨架抛尸荒野,再被蚂蚁蛀成一具雪白的标本。
“离我远点!”言逸瞪着通红的眼睛嘶吼,一脚踹在陆上锦的小腿上。
就算是小白兔,蓄力蹬鹰的一脚也并非毫无杀伤力。
陆上锦小腿猛得一痛,成了倒进浓硫酸里的水滴,让陆上锦整个人瞬间炸了,一把拎起言逸,提着走出宅门,扔出了台阶外。
“滚。”他说。
陆上锦坐进车里,熟练且不耐地倒车转向,扬起一路尘烟,把无助地坐在卵石路上的言逸抛在后视镜里,渐渐没了影子。
他的通讯录里躺着一排香软乖顺的omega等着他临幸,他赏赐给言逸的注意力太多了。
被遗忘在被橱里的手机仍旧亮着,电话另一端的alpha听着里面嘈杂的、火药味浓重的争吵声渐渐远了。
alpha攥着手机的手爆起青筋,听着对面实力悬殊的对峙争吵,那只小兔子太虚弱,肚子里还怀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这场争吵完全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家暴。
他仔细分辨着里面熟悉的alpha嗓音。
“陆上锦?”
很多人都知道陆上锦是有家室的,有个深居简出的omega妻子,温柔贤惠。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琴瑟和鸣。
第11章
2016-2-14 23:00 PM
——
克尔迪维亚篝火小镇,燃烧的松木炸开飞耀的火星儿,顺着漆黑夜空飘忽而上。
言逸走在空有回响的窄巷深处,风衣衣摆随风扬起,拎着一把已经枪口过热的590M,扶着左下腹的枪伤,跨过几具被霰弹打成筛子的鬣狗Alpha尸体,黑亮的绑带高筒陆战靴底沾上粘稠血液,踩了饭黏子一般走在地上一粘、一粘。
路过一家花店,老板是个腺体细胞未觉醒未分化的普通中年beta,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瑟缩在墙角,双手发抖把收银机里所有的钞票硬币都倒在言逸脚边,跪在地上颤声哀求:“不要……不要开枪……钱,钱都给你……”
花店老板捂住孩子的眼睛,颤颤抬头乞求言逸,俊美的青年风衣内穿着一身漆黑执事服,身材颀长腰身纤细,是一个温柔貌美的omega,浅灰色的柔软发丝里两只软绵绵的兔耳朵轻轻动了动,掸落落在耳尖上的雪花。
刚刚就是这个omega,在小巷尽头与十辆吉普里的J1分化的鬣狗alpha对峙,只拿一把涂装的590M霰弹枪,对方有十几个强大迅猛的alpha,而至今,只有他一个人活着走出巷口。
言逸弯腰从柜台花桶中折了一枝玫瑰,小心地摘去遏止玫瑰提前盛开的白色丝网,沾满血迹的手因为失血和疲劳显得极为苍白。
他把玫瑰插在胸前的口袋。
陆上锦总是喜欢这么富有侵略性的花与香味,言逸摸了摸后颈,腺体外箍着严丝合缝的黑钢护颈,免得战斗时伤到omega最脆弱的要害,也能遮住他散发出的软绵绵的奶糖味信息素,免得惹恼陆上锦。
路口有个路灯不亮了,阴影底下停着一辆银灰保时捷,言逸俯身敲了敲车窗:
“先生,我做完了。”
陆上锦睁开眼睛,推开车门,把言逸推到车门上上下检视,像优雅霸道的豹审视自己的猎物。
言逸单手挎着霰弹枪的皮带,右手从口袋里抽出玫瑰,递到陆上锦面前,微笑道:“先生,您今晚像月下的黑豹,我爱你。”
换来陆上锦凶狠的亲吻,陆上锦不耐烦地扯掉言逸的护颈,把他按在车门上,舔舐着他的后颈腺体,听着怀里柔软顺从的omega痛苦的喘息。
言逸轻声邀功:“先生,这次任务很顺利。”
他奢望着这些能让陆上锦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