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鐘聲到客船——by良z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22
锺离道伸手抚摸琴宿的脸庞,笑的邪魅,眼神摄魂心弦,唇贴在琴宿耳边道:“琴哥哥,你不记得我了?”
琴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的一片空白,而且感到身子使不上力,有些昏沉,是那个药浴的香气?不,是药浴本身的问题。
琴宿脑袋思考机制啪的断线,跟不上锺离道抒发情意的速度,锺离道肌肤白皙,举起指尖抬起他下巴,对上琴宿有些迷茫的眼眸。
琴宿拨开对方的手,锺离道身上被热气蒸的透红,有点小孩气的哗啦啦把水泼在琴宿胸口,那些水珠顺着肌肤重新滑入水中,他肩膀背后有着七横八竖的暗褐色疤痕,锺离道靠在边上盯着他那些伤疤,琴宿满脸都是水,伸手随意抹一下水珠。
两人各怀心思的泡了一会儿,锺离道始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琴宿头脑昏昏沉沉,勉强按住边缘撑起身子,起身穿好衣裳,有些不稳的要走回自己寝室,锺离道跟在后面握住他的手,夜空中繁星点点晚风阵阵,四周宁静,几隻夜鹰啼叫,风吹树叶沙沙有声。
锺离道牵着他,低声道:“琴哥哥,我每晚看着星辰,在脑中不断想着跟你见面的场景,你一定不知道,一百年来,我多麽......盼着你。”
琴宿眯着眼,有些煳涂的看看他,单手打着:“我们认识吗?”
锺离道指着天体浩瀚的星光,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不记得没关係,我记得你的一切,我找时间慢慢说给你听,你三箭朝人间拉弓的样子,你在歌仙桥射箭挡在我前面的神姿........。”
那晚的星空很美,琴宿握住锺离道的手,听对方轻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两人像是沐浴在银河中,琴宿有种回到几百年前,父亲将自己放在肩膀上,他的视野变得很高,看到脚下数个星斗闪烁,母亲掌心拖了一颗星子逗自己玩儿,师父跟大师兄都在旁边笑吟吟,很多天庭得仙尊都在,琼楼玉宇,天上人间。
旁边的锺离道既陌生又熟悉,他们似乎就这样并肩踏入寰宇中,任凭时空变幻、天上星河渐渐被金乌取代,几千个日与昼流星追月,他们变成不在时空内的个体,身边虎豹神兽,阵阵吼叫声,太真实又虚无飘淼。
琴宿越看越觉得脑中昏沉,接着眼前一黑,一下醒来已是深夜,他的印象停在自己似乎在浴池睡着了,然后他醒来又在寝室,他敲敲脑袋瓜起身倒杯茶,口乾舌燥的喝了半壶,才又躺回去继续睡觉。
隔日,琴宿洗漱完毕,就被早已在厅堂等着他的锺离道一个笑容问候道:“琴哥哥早呀!昨晚睡的还习惯吗?会认床吗?”
琴宿打着:“早,这裡很舒适,谢谢。”
锺离道道:“那就好,我还担心琴哥哥不习惯,今天我们出去吃,我顺便带你逛逛附近的景点。”
朱明跟三娘站在锺离道身后,挤眉弄眼的贼笑,比着:“小俩口约会,我们家庄主长大要嫁人了。”
三娘比着:“琴道长入赘可是他的福气,而且这门当户对的,好的很,女帝在天之灵肯定很开心,希望事成后可以加薪。”
朱明比着:“那是,我们要加油努力赶进度,这都落后一百年了,快点办了道长先斩后奏先洞房再拜堂。”
锺离道回头看他俩,朱明跟三娘一个迅速弯腰检查桌脚有没有长短腿,一个努力擦拭花瓶上不存在的灰尘。
锺离道起身蹙眉道:“没事你们先去备车吧!别再装忙了。”
三娘慢慢的放下抹布,而朱明笑的猥琐,灰熘熘夹着尾巴出去。
这几天琴宿跟着锺离道到处看看,锺离道介绍着豫城周遭的景点,跟哪裡好吃哪裡好玩,到了人多的地方,锺离道便以人多怕被冲散的藉口牵着琴宿。
三娘跟朱明非常有自知之明的远远跟着,在后面付钱提吃食,锺离道一个眼神,就给琴宿端茶递水,非常俐落训练有素。
朱明拿着水梨一上一下的抛着,肩上挂着几个锺离道买给琴宿的礼盒,道:“真想不到,我已经连下药酒这种高端的手段都使出来了,我真是崇拜自己的机智无双,琴道长还是不明白人家的用心良苦,啧啧反应迟钝到让人大吃一惊的地步。”
三娘伸手毫不客气的推开挡路的人,道:“昨晚浴池加的药量太重,今早你没看琴道长还有些昏昏沉沉?整整十二坛的颠倒乾坤啊!我的酒给你这样浪费,琴宿醒来根本记不得了好吗?就让你不要加这麽多,而且小庄主这麽害羞内向一直不表明心意,琴道长反射弧有六界这麽长,这两人八成有得耗了。”
朱明嚼着水梨,梨汁滴到手掌道:“妳说,要是我们帮帮他俩,能不能加薪外加放过长假?至少小庄主成亲后我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回老家休息一下,虽然小庄主会先把我们找去表面上念一念。”
三娘听到加薪,精神都来了,这是非常动人的提议,道:“我也想帮,我一路上可是好话说尽,你是坏事干绝,只是小庄主太害羞了,要不直接了当,一直欲拒还迎要搞到地老天荒?”
朱明嘿嘿的一笑,将水梨核随地一扔,搓手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小庄主既然是在下面的那位.....嘿嘿嘿,哈哈哈。呵呵呵。”
三娘道:“你正常点,我害怕。”
琴宿低头盯着糖人思索着什麽,旁边几个小乞儿馋着流口水,老闆看他们手髒衣服破烂,身上一股酸馊水味,表情很厌恶。
锺离道转头看向他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眼神贼可怕!
三娘指着朱明,朱明指着三娘,一口同声道:“他想的。”
三娘道:“是我想的主意,可我没做啊。”
朱明咬牙切齿,用力嚼着水梨道:“我负责准备浴池,还有放了一点颠倒乾坤,其他我通通否认到底!”
三娘道:"还有什麽其他的我还真好奇了。”
锺离道指节扣着额头,道:“琴宿此次下山,无非是重新问道而来,你们不要胡乱打乱我的计画,不然朱明你别想休沐,三娘我一样给妳加薪,不过等妳表现好再发。”
两人互看一眼,锺离道的身后琴宿已将三个糖人分给旁边三名小乞丐,他们用髒兮兮的手抓着琴宿的白道袍,其他路人看他们衣衫破烂连忙闪开,唯恐自己被弄髒。
锺离道转身朝琴宿走去,三娘失落的道:“颠倒乾坤,这下可好,本来想着好不容易把琴宿骗来候仙府可以加薪的说。”
朱明咬着水梨道:“那有什麽,小庄主这是口是心非,下次我搞一个更勐的,让他直接办了,那个琴宿肯定是负责到底的个性,一定主动要跟小庄主成亲,放心吧!生米煮成炒麵,下次肯定能放假加薪!”
朱明吃着水梨,背着一堆纸盒,想着不少下流的新计画,三娘则是啪啪啪拨算盘不断算帐这个月的开销。
朱明跟三娘跟在锺离道后面,眼神飘到他衣袖沾上几个灰黑的手印,琴宿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甜食打着:“这很好吃呢!嚐嚐。”
锺离道拿着一包龙鬚糖道:“你拿着那是凉糕,我吃这个太甜,你喂我一块。”
琴宿便捏了一块喂到锺离道嘴裡,只见对方笑着:“不错,你也嚐嚐。”还不禁意用舌尖舔一下他的指尖。
琴宿手指感到一阵湿润,连忙抽回来,锺离道见他害羞,脸颊都升起一阵酡红,便笑笑不再闹他。
锺离道交代朱明留下来买齐一些需要的事物,三娘把车赶到东城门口,锺离道牵着琴宿要上车,琴宿打着:“我自己来便好。”
锺离道收回手,看看他扶着马车壁爬上来,自己才先坐下。
延着官道,两旁树林鬱鬱葱葱,清风拂过,十分舒适。
三娘远远见到一名黑衣红围巾的青年站在道路正中间,凌空一鞭刷刷有声,想着对方听到这麽清晰的马车声自会让路。
不料那青年整理一下围巾,抬眼看着她笑,脚下根本没有移动的意思。
三娘有些不耐烦,一鞭唰的打在踏板上想吓退对方,那黑衣青年右手拇指转着配剑,一副目中无人此路我开此树我栽的架势。
随着距离拉近,三娘大喝道:“此为候仙府马车!閒杂人等快快让开!”
黑衣青年歪头笑着,右手指间转着善化佩剑,越转越快灵光画成一个圆弧。
锺离道道:“三娘,外面怎麽了?”
三娘道:“一个小子挡路不让开!照往例直接撵过去......”
话一出口随即想到琴宿在马车内,连忙往后勒紧缰绳,勒的两匹大马仰头嘶鸣,前蹄在空中踢了踢,用力甩鬃毛,琴宿打着:“怎麽了吗?”
锺离道寻思:“哪个不知天高地厚没长眼的杂碎,要是摆在平日敢挡我的车不吊打你三天三夜我就不姓锺离!若非今日琴哥哥在,我一定让你死的很有节奏!”
锺离道整理好情绪,探头对那黑衣红围巾的青年笑道:“是那位兄台不识得路吗?这是大路中间,麻烦兄台移动一下身躯,不然会被马车压过的,很危险喔!”
三娘压低声音对锺离道道:“小庄主,此人似乎是冯门那个什麽尧的,就是之前杀了叶凉案件相关人的那个。”
锺离道心裡冷哼一声,跳下车,走到尧泽面前道:“尧泽兄,你是要搭便车吗?还是怎地?挡在这裡别妄想我先绕道。”
尧泽笑道:“没人要你绕路,我要去丹阳坛,你马车借我。”
锺离道奇道:“这裡是去候仙府,丹阳坛在反方向,你没发现你越走越远吗?你是路痴吗?”
尧泽手摸上善化笑道:“那你马车跟车伕留下来,人可以滚了。”
说话间灵光一闪,突然电光火石一剑往锺离道脸上刺去,动作之快之毒辣,锺离道往后跃开,右脸颊被划出一道极细的血痕。
锺离道用中指轻轻滑过伤口,见指腹点上血珠,摇头笑道:“刚出狱就不学好,我应该建议冯掌门给你多关三年。”
三娘在候仙府管事十一年了,听尧泽说自己是车伕,好说她也是专门保护小庄主的,在外面处理公事可没人敢这麽无礼,连锺离道都当她是姐姐一样尊敬,府上每个新进的僕从都会遵守三娘的指导,候仙府的护卫及僕从遇到不懂的事情肯定先求助三娘。
三娘锵的抽出“沽酒”剑,一阵酒香雾气瀰漫,她闪身护在锺离道面前,锵噹的对上尧泽的善化,尧泽一脚穿心腿踹过去,三娘转个手腕,剑尖刺向他小腿。
尧泽往右侧身翻过,善化剑光紧接而来斜上刺三娘胸口,三娘沽酒剑尖身挡开随即迴转架开善化剑尖。
尧泽哈了一声,见三娘为避开左胸口的善化剑尖,一定架开之后,身子往右侧躲,尧泽左手剑指化拳,一拳左勾打在她右侧腰际。
善化剑锋往三娘颈子刺去,三娘沽酒剑已来不及追上。
三娘瞳孔收缩,四周酒光究竟比善化的剑锋慢一步。
“三娘!”
锺离道上穷剑正要出窍,一阵银光箭风从马车中射出,擦过锺离道肩上噹的一声,将善化剑身震开,尧泽虎口剧痛无比,再多加一成力道八成手臂要断。
锵噹,善化剑脱手飞出落在地上。
尧泽咒骂不绝,什麽不堪入耳的髒话都出来,左手抱着右掌心目露凶光瞪着马车内。
锺离道道:“妳没事吧?”
三娘怒视尧泽,接着摇摇头,唰地将沽酒召回鞘。
琴宿缓缓拿着乌木弓下车,看看众人,走过去弯腰拾起善化,交给尧泽打着:“都是门派修真人,有话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三娘抢着道:“这傢伙是冯门尧泽,拦路打劫马车,还无缘无故打人!”
锺离道道:“尧泽兄,你先无故动手打伤我随从,必须要道歉。”
他对于自己脸上的伤口倒是不提。
琴宿打着:“尧泽你怎麽会在这裡?不要激动,候仙府的人都很好,刚刚不过误会一场。”
尧泽嘁了一声脸上表情不悦,但从琴宿手中接过善化时动作却很轻。
尧泽上下扫视锺离道,道:“真是想不到啊,道长哥哥竟然跟候仙府的锺离道钟离公子在一起,我还以为马车内是哪个大名鼎鼎的仙门......美男子呢!”
他意有所指的眼神在锺离道上下打量,好像看到什麽新鲜的事情,眼神贬低到让人不舒服。
锺离道听到那声道长哥哥叫的甚是亲密,顿时心底一股无名火窜起,表面上仍旧语气平稳道:“这是我家务事,不劳烦冯门尧泽指手画脚像个邻家大妈一样包打听,有事没事都请吧!后会无期山高水远永别不送。”
尧泽就是越惹怒对方对开心,尤其是让对方暴怒就是达到今日人生成就感,就是赢!
尧泽抱着善化,右手食指敲着剑鞘笑道:“哎呀呀!我忘记你那个老相好,叫什麽来着?我想想,喔!水云宗的叶凉叶大宗主之子!你们以前不是关係挺好的嘛,我都被关三年了,一出来就听到这麽刺激的八卦,叶凉死透了,水云宗的临时工跟候仙府的庄主搞在一起,嘁,你果真高效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看长得好的人,马上拖了衣服在新人身下承欢,佩服佩服。”
尧泽越说越兴奋,内容十分不堪入耳,三娘气的唰一剑刺过去道:“卑鄙的小人,休在这裡信口雌黄羞辱我家庄主!”
尧泽右手掌被震的生痛,抬起左手臂将善化举横,挡住沽酒气势汹汹的攻击。
两人锵噹一言不合就开打,琴宿在旁边打着:“别打了,三娘,他只是孩子不是有意的,尧泽,人家怎麽说也是你长辈,不可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