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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孽徒真香了 番外篇——by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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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他紧张又激奋,眼看着那温润的唇瓣越来越近,他忽然一顿,翻身躺平了。
  脑子只有一句话在重复着:下流,无耻。
  趁人之危。
  谢朝辞长舒一口气,给宋迎盖了盖被子,觉得这屋里十分燥热,推门离开,路过桌子的时候顺手熄灭了灯火。
  甲板上风大,人也跟着清醒些,海上只有一轮玉盘,一眼望去皆是冷月波光,谢还在船头站定,吹了一会儿冷风。
  “很晚了。”身后传来一道轻淡的声音,谢还回头,看见孟听墨绿色的道袍在风中扬起,眼上的绸缎被摘掉,长长眼睫动了动,虽然闭着眼,却好似有一道淡淡的目光望了过来。
  谢还看见他就想起邓淳如,这两个人身上那平淡又温和的气质太像,孟听和他的经历相仿,都是自幼随师尊生活修行,可出落得却截然不同。
  孟听让人一看就能看到邓素的影子,尽管后来丑闻缠身,他依旧淡然自若。而他,每次被人提起,往往都没什么好话。
  “睡不着,出来凉快。你呢,怎么也不睡?”
  孟听道:“做了个梦,醒了便睡不着了。”
  “什么梦?”
  他淡淡笑了一下:“一些年少时候的事,还有师尊。”
  “说起来,邓宗主当初的死因,你查清楚了吗。”
  “与唐灵赋有关,但没有证据。当初师尊忽然闭关,嘱咐了我一些事宜,便不再让人踏足花榭。我谨遵他的命令,宗里又事务繁多,过了半个月左右,夜里忽然梦见师尊,对我说了一些话。”
  彼时的孟听觉得不对,便立刻去花榭查看,便看到邓素坐在案前,桌上是未推演完的骨牌,人则七窍流血,早已死去多时。
  “找了药修来看,他说师尊生前灵气冲撞,经脉寸断,丹田大乱。且双眼发红,眼袋紫青,是长期未眠之状,种种因素加起来,最终暴毙而亡。我为他整理遗容时,才发现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枚灵梭。”
  “灵梭……它后来怎么会落入乡野,被楚丘买下?”
  “因为灵梭是宋仙师留给白炼的遗物,我便将它作为陪葬与师尊一并葬入了陵寝。后来唐灵赋为夺宗主之位,设计构陷于我,我被逐出宗门后,她大兴土木,重修宗陵,正是要找这灵梭。但天不遂人愿,这东西大概是被当时的工匠偷走,卖了出去,几经辗转,最后被楚丘买去。”
  二人断断续续谈了半个时辰,谢还才总算了解其中一些因果。
  当初唐灵赋以邪术蛊惑人心,陷害孟听,众长老被她驱使,按照宗规,废去他修为,挖掉他双眼,逐出宗门。
  孟听潦倒落魄之下打算投身别处宗门,却无一处肯收留他。
  后来万幸遇到了尹春芜,在他的帮助下,孟听渐渐查到了唐灵赋在青剑湖的湖心动了什么手脚,搞得那里阴雨连绵。
  当时玄趾宗将此事上报道盟,唐刚坐上盟主之位,岁千秋又施法止住了异雨,此事便翻篇了。
  此事过后,孟听深知自己能力不足,便蛰伏起来。而后唐灵赋一直在寻找灵梭,机缘巧合之下,得知此物在楚丘手中,便筹划了望月台那一场风波。孟听一直关注她的动向,听说楚丘死后唐灵赋暗中派人去了月满天,便也跟了去,发现她的人混在仙门百家之中,似乎在找什么。
  孟听知道他们在找灵梭,巧的是,灵梭被他先一步找到了。
  于是他便带着灵梭蛰伏多年,直到修为渐渐恢复,又背靠春芜宗,才终于开始他的计划。
  第一步,就是在吉光阁拍卖灵梭,引唐灵赋出手,并写信给岁千秋,想利用他兵不血刃。
  然而他没想到,岁千秋虽然看上去直来直去,心思却很缜密,并没上当,甚至还一把火烧了吉光阁,并带走灵梭。
  计划失败,孟听又施一计,于是就有了千灯坞化尸池被天雷劈开一事,没成想这次她逼徐文引担下罪责,金蝉脱壳。
  再后来,孟听剑走偏锋,剑宗大典上令韩雪臣林宗主发疯,将矛头指向道盟。
  唐灵赋作为盟主,又是幕后主谋,自然进退两难,深受威胁。
  孟听道:“她今夜迫不及待策动仙门去往蓬州岛。一是因为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二来,她打算在通天灵井破开之后,拿到灵水,带着师尊躲去海外。到时东窗事发,即便大家都知道是她在杀人取魄,也找不到人。”
  说完这些,船头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孟听都有些怀疑谢还是不是听得无聊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他开口道:“这么说,吉光阁被烧,也有你一份功劳。”
  孟听一怔,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是……对不住了。”
  “赔钱!”
  孟听:?
  谢还咬牙切齿:“杀人放火害人全家,赔钱!”
  “……”
  甲板再度陷入诡异的宁静。
  孟听:“……赔不起。”
  谢还:突然心塞。

  ☆、铁树开花

  谢朝辞内心血流如注。
  如果当初一把火烧掉的是整个海市,恐怕他早就冲上去打爆孟听的狗头。
  这一个个的报仇报爽了,拉他一个无辜路人下水?
  孟听低着头:“抱歉。”
  谢还面朝大海吹风,他需要冷静一下。
  两个人皆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谢还说乏了,同孟听告辞。
  孟听微微点头,在他走出去没几步后,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朝辞兄,倘若心中困扰,不必束手束脚,大胆去做便可。”
  谢还没回头,在风里摆了摆手。
  回到房间,宋迎还保持着之前的睡姿,半蜷着身子侧向墙边,一手搭在腰间,一手贴着枕头,无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清隽温润。
  心中的困扰……一直都是眼前人罢了。孟听的意思是,让他放开手脚?
  可师尊早就知道他的心意,还要怎么做?牛不喝水强按头?硬来?
  只怕到时会被风月戳成筛子……
  次日,宋迎醒来时已经中午。太阳明晃晃的照在眼上,他瑟缩了一下,抬起手来,随便一瞥,就看见谢还双眼发青在旁边睡得正香。
  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宋迎盯着他的黑眼圈看了一会儿。谢还作息相当规律,少有睡到这样日上三竿的时候,这是……失眠了?
  为了不吵到他,宋迎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一点点往外挪,终于在床边趿上鞋子,跑到屏风后三下两下把衣服穿好,去看看徐凤林如何了。
  徐凤林正巧在甲板上远望,宋迎走过去,他听到动静回头,道:“师兄今天起得真晚。那个魔头没怎你吧?”
  “没。”宋迎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谢大牛就是谢还这件事,想了想,还是等蓬州岛一行结束了再说好一些。
  “对了师兄,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蓬州岛。”
  “嗯?那不是通天灵井所在的那个岛吗?去那儿干什么?”
  宋迎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小孩子家别管这么多了,吃饭了吗?”
  “吃了!”徐凤林一提吃的就开心,“但是没有师兄昨天做的那碗面好吃。”
  宋迎尴尬道:“面是谢还做的,我不过借花献佛。”
  徐凤林目瞪口呆。
  “这么说,我吃了那魔头做的东西?呕——呕——”
  “……”
  “师兄,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啊,大牛哥知道么?”
  宋迎无奈看着他,扶额道:“这个问题日后再跟你解释吧。”
  跟徐凤林胡扯了一会儿,二人一起去厨房吃了点东西,宋迎特意给谢还带了些点心回房间。
  谢还已经醒了,坐在床头,依旧顶着黑眼圈,宋迎一进来,就感受到一道奇怪的目光。
  他把糕点放到桌子上:“趁热吃。”
  谢还却看都没看,一直盯着他。
  宋迎有些不自在,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可依旧能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跟着自己,他走到哪儿,那视线就跟到哪儿。
  没滋没味地喝了两口水,宋迎又拿出剑来擦拭,胸腔里心乱跳一气,也不知道因为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雪白的帕子在风月的剑刃上轻轻磨着,那目光就跟着落在了手上,宋迎背上发毛,总觉得谢还像头饿狼,他则成了块肥肉,手背被烫着了一般,擦剑的动作越来越慢。
  过了半炷香,谢还还在看他。
  宋迎终于忍不住了,抬起眼来:“怎么了?”
  那双深邃的眼睛动了动,视线转到他脸上。
  没说话。
  就这么相视着僵持了片刻,终是谢还先开口:“你昨晚亲我了。”
  宋迎万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直接蒙了:“……什么?”
  谢还倏然站起来,朝他一步步走过去,宋迎原本坐在凳子上,不禁心头一紧,被他身上这股气压逼得后退几步。
  脊背一凉,顶在了墙上。
  宋迎退无可退,谢还仍步步紧逼,走得近了,一阵淡淡烟草味。他目光里沉甸甸的,像是风雨欲来的天幕,浓云翻滚,阴晴不定。
  终是到了眼前,谢还一手抵在墙上,一手指着嘴唇上那一粒黑色:“你亲了我,还亲破了。”
  等等。
  宋迎盯着那个小黑点看,想起来了。昨晚他不小心磕了谢还一下,这血他一直没擦,就这么留了一晚,变成了一块小血痂。
  怎么就成了他亲的了?!
  “我不是故意的。”他眉头微蹙,“而且那不是亲,就是磕了一下。”
  “就是亲。”谢朝辞不由分说,双手撑在宋迎两肩上方,胸膛几乎贴上他的,连腿也暧昧地若即若离着,耳朵红得火烧一般,“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
  宋迎微微睁大了眼。
  “胡闹!”他脸上飞快染上一层浮红,神色躲闪,“倘若碰一下就是亲了,那同榻而眠岂不要被你说成我毁你清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胡来!”
  “嗯?师尊说得好对。弟子的清白也给你了,你看怎么办?”
  “……”
  鬼知道谢还哪根筋歪了,宋迎照着他脑袋就是一记刮子:“少发疯。”
  “……”
  计划失败。谢还看着他暗暗磨牙,又不舍得真的硬来,只长叹一声,恨不能把宋迎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宋迎嫌弃地瞅他:“去吃饭。吃完饭补个觉。”
  “不。”谢还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向前压住宋迎,闻着他身上的香味,舔了舔嘴唇:“除非让我亲回来。”
  然后不等宋迎把他一脚踢翻,飞快地唇舌含住他他柔软微红的耳垂,狠狠吮了一口。
  从未被人碰过的耳垂,忽然被含进湿润温软的地方,宋迎只觉得一阵酥麻涌遍全身,腿差点软了,不过身为人师的自觉还是让他稳住身形,扬手便打过去:“混账!”
  打了个空。
  桌子上的糕点没了,谢还人不见了,只剩门大开着,显然被他跑了。
  宋迎又羞又怒,砰的一声关上门,觉得不解气,又哐哐落了锁。
  被他咬过的地方不可遏制地烧起来,火辣辣的红直蔓延到腮边,拿湿毛巾敷了,用处不大。
  他心中惊疑,觉得自己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可心底难以言说的激动又似乎昭示着什么——连手指都是微微颤抖的。
  宋迎自暴自弃地在床上躺到天黑,满脑子都是谢还的脸和声音。从中午到现在,谢还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一直没回来,他想出去找找,又觉得是瞎操心,再怎样,四周茫茫汪洋,也定是在船上的,说不定正在那个犄角旮旯反思过错也未可知。
  该好好反省反省!
  胡天胡地地想着,门外传来徐凤林声音:“师兄?你在吗?”
  “在。”宋迎含糊应了一声,疲于应付,连眼都没睁,“有何要事。”
  “啊,也不是什么要事……”徐凤林支吾半天,终于慢吞吞道:“就是那谁谁,他说你一天没吃饭了,让我送点饭给你。”
  被大魔头当小孩儿使唤,徐凤林觉得丢脸极了,但是谢还开出了很诱人的条件,何况只是给师兄来送个饭,就可以考虑考虑了。
  扭捏了一阵子,徐凤林才肯端着那碗面叨扰宋迎。
  可恶的是,大魔头就在旁边看着他,叫他更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那谁谁?不就是谢还么。
  宋迎冷声道:“我没胃口,你让他拿回去。”
  “啊?”旁边那魔头炯炯有神地盯着,徐凤林有些为难,“师兄,身体最重要啊,这是厨房刚煮的面条,趁热吃好,凉了就不好了。”
  “那你放门口吧。”
  他也没说吃是不吃,徐凤林又劝了一句:“那我放门口,师兄一定要趁热吃啊!”
  宋迎嗯了一声。
  东西放好,徐凤林瞅了谢还一眼,摊开手:“说好的,不能反悔。”
  谢还丢给他一个牌子。
  “没想到你还挺守信。”徐凤林借着灯火确认无误,喜滋滋地要走,有了这个免费牌,他就可以在海市想买什么买什么,钱都是谢还来掏。
  难得能坑大魔头一回,不拿白不拿!
  走到一半,又转过身:“不过我还是警告你啊,我师兄现在可是剑宗,你少打他主意!”
  “少放屁,滚回去玩儿去。”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徐凤林红着脸哼了他一声,扭头钻进房间。
  入夜后,宋迎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翻身坐起,扯了屏风上挂着的大氅,来到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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