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和孽徒真香了 番外篇——by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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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的腥臭就是从她身上发出的,她抓着方应觉的脚,呜咽声更大了,眼泪纷纷落下,活像个忏悔的恶鬼,方应觉不知是被她吓到还是恶心到,下意识一脚踹开了她,心有余悸道:“唐灵赋?”
那皮包骨的女人连连点头,眼神里充满哀求,屋门口很小,方应觉往那儿一站,身后的人便被挡住,唐灵赋以为只有方应觉一人来了,她发了狠般扯断嘴上丝线,皮肉被狠狠地撕裂,登时血流如注,眨眼在地上积出一片血洼。
唐灵赋恍然不觉疼痛般,沾着地上的血,写下一行血字:方叔救我求你救我我知错。
她被谢还关在这里,谢还用灵力吊着她的命,每天在她这里待上半盏茶的时间,别的不做,就饶有趣味地勾着手指,用灵力将她嘴上的线拆了缝,缝了拆,那眼神玩味而惬意,仿佛在做一件极有趣的事。
唐灵赋每天就在这样的折磨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方应觉辨认了半晌,看着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终是闭上眼:“都是你咎由自取,如今有谁还能救你。”
他闪身,对身后同来的孟听道:“孟宗主,唐灵赋是你们易宗的人,由你来处置吧。”
方应觉转身离去,小屋门口逆着光走来一人。
孟听一身宗主道袍,眼上依旧覆着深绿绸子,他看向唐灵赋,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师妹。”
唐灵赋惊恐地睁大了眼,孟听慢慢走近,进一步,唐灵赋便摇头瑟缩地退一步,喉间的呜咽声变得异常恐惧,连连抬手挡住自己的脸,好像这样,孟听就看不见她了一般。
不久之前,这身道袍还在唐灵赋的身上,那时风光无限,无不臣服,此刻,因果流转,她和孟听彻底对调了位置。
唐灵赋比任何人都清楚,孟听的眼睛是怎么废的。正因如此,她害怕得颤抖不已,生怕孟听会将曾经在他身上用过的刑罚用在自己身上。
孟听走到她身边,特意避开了地上被唐灵赋拖出来的蜿蜒血迹,取出一枚瓷瓶,然后居高临下地,将止血的药粉洒在了唐灵赋的伤口上。
绸缎覆眼,只能看到他毫无起伏的唇线,是一个淡而安静的弧度。他静静看了她片刻,终于转过身,依旧是那个和邓素像极了的背影,对门外不咸不淡道:“带走吧。”
外面立刻闪进两个易宗弟子,架起唐灵赋往外拖。
唐灵赋活似一个死人,任由他们拖行,经过孟听身边时,她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眼神,有疑惑,有感激,有愧疚,更多的是,震惊。
曾经她因为嫉妒孟听,在陷害孟听令他身败名裂之后,对他用尽了刑罚,鞭笞,针刑,烙刑……
如今,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站在她面前,一句轻飘飘的“带走”,就将过往了无痕迹地勾销。
唐灵赋被带上了易宗的灵舟,此行已经圆满,一行人便计划着离岛。
因为宋迎身体欠佳,方应觉怕他水上颠簸引起不适,决定等他好了再走,其他几位宗主担心凤麟宗独自返程无人照应,商量过后,一致留了下来。
入夜时分,所有人都在灵舟上过夜,谢还和宋迎同榻而眠,照例腻歪着说些夜话。
宋迎想起什么,从他臂弯里抬起头,道:“那天晚上,你想说什么来着。”
谢还自己都忘了:“哪天?”
想起那一夜激烈的交缠,宋迎脸颊微微发烫,“就沙滩上那晚……”
谢还揉着宋迎的腰,想了想,“想起来了。师尊,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灵气似乎比大陆上的多?”
宋迎自然注意到了,但这种海上小岛,居住的人少,又没有修士采用,灵气充沛些也是正常的,就没多想。
谢还正色道:“师尊那天说这里有祭祀河神的风俗,我在这周边看过了,都是些清浅小河,而且我问了村里人,他们说,祭祀河神的地方,是岛南边的一座山上。”
宋迎之前来地那次正赶上祭祀河神之前几天,急着带唐灵赋离开,也没多问,还不知祭河神原来是在山上,道:“哪里不对?”
“没什么不对,就是觉得得去看看。”
他早就想去,但宋迎需要照顾,也就一直没机会。
“那你明天去吧。”
“嗯。”谢还拍拍他的背,“早点睡。”
次日,谢还独自去了那座山。
宋迎醒来时,谢还还没回来,只有徐凤林不太开心地坐在灵舟甲板上远望。
宋迎披上鹤氅,这的时间正是早饭时候,周围却安静得奇怪,他喊了徐凤林一声,道:“怎么也不见人?”
徐凤林见他醒了,立刻噔噔噔跑过来,指着远处一座小山,神色兴奋:“师兄,师尊他发现了一条灵脉!就在那座山上!”
“灵脉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海岛底下有小灵脉也很常见,宋迎并不觉得奇怪。
“这可不是小灵脉!方师叔去看了一趟,回来叫上了五大宗门的人,说是这灵脉深居地下,非常纯净充沛,而且可能只是一道分支,预测主脉极有可能在海底,规模比通天灵井还大!”
“什么?”宋迎没想到意外之喜来得这般猝不及防,昨晚谢还还提起邓素留下的话,今天就有了这么重要的发现,当即按捺不住,也要去看看。
徐凤林忙拦住他:“不行你不能去,师叔让我留下来照看你!”
宋迎敲他脑瓜,笑道:“我看你蔫头耷脑的,明明也想去看。想不想去,给我指路,师叔怪罪,算我头上。”
这种一生难得一遇的盛况,徐凤林当然想去极了,脱口而出:“好!我给师兄指路!”
宋迎御剑,有了徐凤林指路,很快便到了那座小山。远远便瞧见连绵的山中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漆黑峡谷,直把一座山头劈成两半,峡谷周围聚集着修士、居民,拿着一些法器,正在勘探。
宋迎降下风月,谢还早就看到了他,伸手将人接住,任凭徐凤林掉下来差点摔个狗吃屎,温声道:“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宋迎还没说话,徐凤林先跳起来:“我差点摔倒了!”
谢还斜视过去:“小孩子摔摔强身健体。”
“……”
方应觉也注意到他们,大概是太欢喜,也没责备徐凤林,给宋迎让出一个位置,道:“要是这里真的连着大脉,整个仙门就有救了。”
所有人都难掩激动之色。
直到午时,一直聚精会神勘测的长老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又惊又喜道:“这峡谷底下的灵脉暗河,果然连着一条从未被发掘的大脉!比通天灵井规模大了三分!太好了太好了,方宗主,你快通知尹宗师,让他调动道盟的人来,不需要挖海底灵脉,只需把这峡谷扩大即可!”
方应觉一口答应,宋迎却忽然道:“这里的居民怎么办?到时暗河扩大,灵气千百倍的外泄,这些凡人怎么受得住?”
“这……”
这时,一耄耋老翁站了出来:“我们的先祖本就是大陆之人,当初被海上风暴困于此地,不得不定居下来,繁衍至今,倘若能回故土,我们感激不尽……”
他一席话说出来,众人眼底又亮起光明。最终岛上所有居民进行了大投票,七成半的人同意迁居大陆,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迎刃而解。
方应觉一瞬也不耽误,给远在大陆的尹春芜发去了消息,让他派船只人手过来,与此同时,整个小岛一片忙碌,居民们纷纷收拾行囊,准备踏上回乡的路。
一个月后,浩浩荡荡的灵舟大队在清晨的曙光中离开岛屿,满载着未来的憧憬和希望,还有那些归心似箭的居民,往大陆驶去。而岛上留下来的修士工匠们,则开始了对暗河的发掘。
有了灵脉灵水的加持,灵舟轻松穿过了亡灵海的暴风雨,离大陆越来越近。
灵舟队伍还在海上遇到了谢还的海市,买了一大批补给,他们再出发时,凤麟宗的船上少了谢还和宋迎以及徐凤林的身影。
此刻,海市禁地,谢还搂着宋迎,站在水阁上望着海面。
一望无际的灵舟队伍在他们视线里渐行渐远,谢还笑着挠宋迎的手心:“好了,反正也没我们的事了,先到处玩玩儿,这么多事情下来,你也累了。”
宋迎没有回答,谢还觉得他有心事,道:“在想什么?”
宋迎往后靠了靠,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没什么,突然觉得命运弄人。”
“你是说唐灵赋?”
“嗯。”
当初峡谷的灵脉暗河在地下压抑太久而喷发过几次,过于充沛的灵力令不少居民毙命,那些人蒙昧,不知道其中缘由,以为是神灵发怒,才渐渐形成祭祀风俗。
唐灵赋为了灵梭机关费尽,只为了给自己洗去邪骨,同时永留邓素。到头来,她千方百计寻找的,原来曾经一直在她身边,那么那么近,近到她险些因此而被当成祭祀品,投进峡谷中。
可命运捉弄,那时的她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小丫头,不懂得这峡谷里会要她命的“河神”,正是日后她最想得到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那时的唐丫,满心想的都是抓住宋迎的衣袖,求他带她离开那噩梦般的地方。
倘若……
可惜没有那么多假设。那个曾经单纯的丫头,终是在认识到自己天生邪骨之后踏上了歧途,从此命运就像离开弓弦的羽箭,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谢还在他唇边亲了一下,不悦道:“师尊怎能在徒儿怀里想着别人?徒儿好伤心。”
宋迎:“伤心就伤心,你摸我屁股干什么?”
“……”
谢还清了清嗓子,又摸上宋迎腰肢,“都结束了,开心一些。我带你去吃羊肉好不好?还有芋圆红豆汤?”
早在旁边角落里看着他俩卿卿我我暗搓搓咬牙的徐凤林立刻两眼放光地跳出来:“好啊好啊!”
谢还闻声懒懒抬起眼皮:“大人约会,小孩子一边去。”
“……”
嘤。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剩三章番外18点一次发出(* ̄3 ̄)╭
☆、番外一·梦中梦
番外一·况此梦中梦
“前两天出去扶道人家正好宰牛,送了点牛肉,卤了卤,给你家小徒弟吃。你尝尝,喜欢我再多做点。”
霁月府水阁里,白炼白衣飘扬,把一个食盒放到宋迎面前。
宋迎掀了掀眼皮,恹恹的:“他昨天还跟我发脾气。”
白炼哈哈大笑:“那不都是你惯的?怎么招惹他了?”
“唐丫做了点桂花糕给我吃,夸了她两句,他就不开心了。男孩家的,怎么跟个丫头似的爱嫉妒?”
“哈,这个年纪正敏感着呢,你本来就他这一个徒弟,现在多了个女娃,他能不醋么。”
宋迎被扰得无精打采,拿起一片牛肉尝了尝,转了话题:“淳如呢?他不是都跟你一起吗,怎么没来?”
白炼讪讪的:“正生气呢。”
“嗯?”宋迎从茶盏后抬起头,“他怎么了?”
“宗里几个弟子,学艺不精,出去给人算命乱收钱,让他知道了,要罚,我帮着说了几句话,然后他就闷在屋里,我去找他,他也不说话——宋兄,我是不是做错了?”
宋迎挑眉:“不算吧。淳如不是这么小气的,肯定有什么误会。”
白炼是个直心思的,根本想不到有什么误会,傻了眼:“啊?”
宋迎微微摇头,这两个人,一个直肠子,一个闷葫芦,真要有个什么误会,怕是一年半载也说不清楚,只好起身翻箱倒柜:“正好明前的茶叶下来了,我送一点过去,顺便帮你问问。”
白炼道:“等等。我跟你一起。”
宋迎笑:“那我还怎么问?”
白炼抓心挠肺的:“我钻你袖里,不出声就得了,快点。”
……
白梅花榭中,邓素坐在桌边,打开茶叶盒子闻了闻。
又是淡淡一笑:“好茶。”
“是吧。”宋迎坐在他对面,见他桌子上一堆铜铁打的小玩意儿,道:“白兄呢?怎么不见他?”
邓素拿起一本卦经,道:“出去扶道了罢。”
“淳如,你书拿反了。”
“……”邓素面不改色,把书正过来。
“我看你心情不好,说说?”
邓素敛了敛眸子,道:“没有的事——你总掐袖子做什么?”
“哦,收了个小精怪,不老实呢,放在袖里乾坤驯化驯化。”
邓素:“什么精怪?”
宋迎迟疑:“嗯……”
他也想知道是什么精怪……
见他犹豫,邓素动了动手指,略略一算,立刻有了结果:“白炼?”
“……”
沉默须臾。
宋迎的袖子动了动,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邓兄。”
邓素好笑起来:“你这是做什么,长留袖里有宝贝?”
白炼没说话。
宋迎道;“你这几天生他气,他想不明白,托我问问你。”
邓素倒是愣了:“我何时生他气了?”
白炼:“那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话?”
邓素笑:“近日修行遇阻,闷在房间修了几天闭口禅,今天刚解禁,没提前知会你。看你每次来都滔滔不绝的,还在意这个?”
白光从袖口一闪。
“早说!我都想着收拾行李走人了,谁知就这么芝麻大点的事儿。那什么,请你俩吃烧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