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大逆不道——by扶月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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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马上飞向了魏轻尘,落在他肩上,对他一阵耳语。
很快它飞了回来,林青赶忙接住它,急着问:“怎么说怎么说?”
阿花先骗了两口吃的,才转达魏轻尘的话:“那要看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何逸了。”
“哈哈哈!”殷无忧狂笑不止,只道徒弟是个鬼才,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林青却是闹了个大红脸,慌忙道:“我……我不嫁!我死都不会嫁给他!”
他刚说不嫁,前头就出现了何逸的身影。
只见对方带着几个苍山弟子从另一头出现,正要走过一条小溪,往峡谷中去。
林青有意避开他,立刻转身要跑路。
殷无忧却惦记着他上回说自己和徒弟父子情深的事,他有意报复,就突然高声喊了何逸的名字,并在察觉到林青要跑路时,一把攥住了他腕子。
“前辈!”林青简直要哭了,“你这是要干嘛呀?!”
作者有话要说: 林青:可把我聪明坏了!
☆、讲故事
“阿青!”
何逸一回头就瞅见了心上人,他慌忙从溪上返回,踩着及腰的深草大跨步向着这边跑来。门派中的弟子呼喊着“少宗主”,一齐跟了过来。
“别跟着我!”何逸扭头作出驱赶的动作,大声道,“你们自己逛吧!多加小心!”
说完就不管不顾地冲向了林青。
林青死活无法挣脱掉殷无忧,简直叫苦不迭。
这对师徒都什么人啊?!自己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人?是谁给了他勇气让他胆敢拜殷无忧为师?是谁给了他勇气让他胆敢做魏轻尘的师弟?!
这贼船还是他自己上赶着踏上的,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阿青,”何逸见着林青欢喜得不得了,满眼都是笑,声音也变得很温柔,“你怎么来了?”
“你能来,我就来不得么?”林青不知怎么回事,见了他就收敛了全部温柔,跟吃了炮仗似的。
“不是不是,”何逸手足无措,慌忙道,“我这不是突然见到你感到很高兴么?你……你一个人来的么?”
林青眼珠子左右动了动,没好气道:“我身边这么大两个人,你没看见?”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春秋剑堂没人跟你来么?”何逸问完又忽然意识到,林青这是埋怨自己眼里只有他,却不知道跟他身边的两个人打招呼,于是连忙看着那两人,客客气气道,“好巧,又见面了,您二位是和阿青一起来的么?”
“是啊。不然呢?”林青上赶着怼他,又忽然心生一计,指着魏轻尘对何逸道,“这位,魏轻尘,魏兄,就是当日在青雀派一击杀掉张雪峰之人。你不是一直想同他讨教么?现在机会来了。”
师徒俩都知道他这是在报复。
三人都以为何逸马上要抱拳朝魏轻尘约战,谁知他却忍住了。
“等会儿讨教。”何逸目光看向殷无忧,拱手道,“还未请教这位前辈出自哪座仙山?”
虽然这人身染魔气,但何逸上回在林青家里就听到他喊这位黑衣男子为“前辈”,还一心维护他,故而不敢失了礼数。
殷无忧正要自报家门,他家徒弟却抢了话头,热心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父亲。”
“哈哈哈!”
林青难得不顾矜持笑出了声,见殷无忧一脸吃瘪的表情,他跟着魏轻尘道:“对对对,这位是魏兄的父亲!你跟着我叫‘前辈’就好了。”
“好,好,”何逸连忙做足了礼数,朝着殷无忧深深一揖,“晚辈苍山派何逸,见过魏前辈!给前辈请安!”
请你个大西瓜的安!
殷无忧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差点当场暴毙!
“我姓殷!不姓魏!”他沉着脸道。
搞什么鬼?就算将来他跟徒弟合籍了,那也是徒弟冠他的姓!怎么能他冠上魏家姓氏?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哦!”何逸眼睛一瞪,“原来您是魏兄的后爹!失敬失敬!对不起对不起!”
后你个大香蕉的爹!
殷无忧简直要被气死了!偏偏魏轻尘还继续骗人,在一旁笑着道:“没错,确实是后爹。”
“小子,你不是想打架么?”殷无忧没地方撒气,突然拔剑指着何逸道,“来,我陪你过两招。”
“好!”何逸求之不得,马上抱剑行礼,“请前辈赐教!”
二人架势摆开,马上在狭窄的山谷间打了起来。殷无忧被这三个小子气得满肚子火,出手也没轻没重,把何逸逼得节节败退。
何逸起初还真以为前辈只是简单跟自己过两招,又生怕伤了人,拂了林青的面子,便不敢太过认真。现在看前辈这么凶悍,似乎是想激他使出真本事,于是再不敢掉以轻心,立刻稳住心神,全力招架。
虽然他是天才,但他对上的也是个天才。对方还长他百岁,早已身经百战。虽然不是全盛时期,但指教他也是绰绰有余。
眼看着要被前辈打得从天上掉下去,何逸忍不住跟他商量道:“前辈,能不能在我媳妇面前给我个面子?回头我给您捏肩捶背,做什么都行。”
“在媳妇面前要什么面子?”殷无忧剑招变得更加凌厉,“我再狠一些,等下他就会担心你了。”
何逸一愣,随即勾起唇角:“妥。”
于是林青眼里,两人打着打着,何逸突然身形一晃,紧接着从天上掉了下来。
“何逸!”林青心里一紧,连忙飞身相救。
却有一人比他更快!
是魏轻尘!
魏轻尘身影如电,瞬间接着何逸,快速将其安然带到地面。他只当自家师父没轻没重伤了苍山派的少宗主,一时间略有不安,于是半搂着何逸,轻轻晃他,口中喊着:“何公子,你没事吧?”
我有事!事大着呢!
何逸欲哭无泪,疯狂和赶过来的殷无忧对眼神。他心想,前辈啊,你这儿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不懂事!
殷无忧也是哭笑不得。这哪能怪他啊?要怪就怪林青太菜。
何逸自小就把林青当自己的人,也把自己当林青的人。现在他自然不能一直躺在魏轻尘的怀抱里,于是立马站了起来。
等林青慢悠悠靠过来就见何逸毫发无损,一切正常。
于是所有关切的话咽回肚子里,变成一句:“你怎么这么菜啊?”
何逸恨不得立刻拔剑自刎——
媳妇啊,我不要面子么?!
***
“你小子,名气挺大啊。一路上到处都有人称赞你。”
打了一天的怪,临近傍晚,四人找了一处山洞休憩。魏轻尘和林青在里头负责生火,殷无忧和何逸在洞穴外摘野果子。
基本是何逸这个做小辈的摘,殷无忧这个做长辈的在当大爷。
他找何逸闲聊,何逸听了他的话挺不好意思的,对他坦言道:“都是我爹作的……我哪有什么能耐,连下来打怪我爹都恨不得派百八十个人护着我。您可能听说了我数次斩落大妖的光辉事迹,其实大多都是门派中的弟兄们先人海战术与之周旋一番,把他耗得没什么力气了再由我出手,最后功劳归我,我就成了剑道上的青年翘楚……”
殷无忧听了大为吃惊:“你爹这是要造星啊?”
何逸轻叹一声:“我哪儿知道,挺烦的。我根本不想要这虚名,也不想继承门主之位。我只想娶阿青做老婆,每天给他烧饭捶腿,让他开开心心的。”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殷无忧这么说了一句,又想到他和何逸差不多。
他自己也没什么出息,根本不想得道成仙,只想给徒弟做夫君,每天老婆鹦鹉热炕头,把徒弟捧在手心里,好好儿宠着。
他根本就没资格说别人。
于是他又赶紧打了个圆场:“哎,人各有志,你也没错。”
“对啊。”何逸道,“成亲后的生活我都想好了。阿青一直想四处游历,我可以带他走遍大江南北,尽览世间风光。还可以跟他一起去参加玉衡杯,跟人切磋武艺。”
“玉衡杯?”殷无忧微微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琼州万剑镇的论剑大会啊,您不知道?”何逸也吃了一惊,“因为过去却尘台的玉衡真人曾连拿十二届论剑大会的头名,常年称霸祭剑台,立于不败之地,基本包揽了所有奖杯,故而剑道上大家也戏称论剑大会为玉衡杯。”
“哦——”殷无忧恍然大悟。他自然是知道论剑大会的,只是他一直没兴趣大老远去参加,因此并未刻意了解,也就不知道它的别称。
聊完这个,他又问何逸:“林青为何对你满是敌意?他待人向来温和有礼,见了你就跟吃了炮仗一样,你是不是小时候欺负过他?”
何逸把野果装进布袋里,恹恹道:“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啊。”殷无忧手上晃着一片棕叶,笑着道,“说不定前辈能帮你想想办法,让林青向你敞开心扉。”
说得好像他自己已经把徒弟的心打开了似的。
但何逸还真的被他骗到了。
何逸眼里,这位殷前辈都成婚了,还有着魏轻尘那么大一个孩子,肯定是有经验的。而且他还是魏轻尘的“后爹”,说明他可能有过两段情,这已经称得上是经验丰富了。于是他马上把自己和林青的恩恩怨怨一股脑向前辈抖得干干净净。
“在很久前,春秋剑堂和我们苍山派齐名,我们两家算是世交。”
“这我知道,后来你们家起飞了,林家没落了嘛!”殷无忧不耐烦道,“你能不能捡重点说,就说你俩的感情,别扯什么上下几百年。”
“我这不是给您介绍背景么?”何逸又浓缩剧情,快速进入正题,“反正就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挺喜欢他的。在我们十五岁的时候,我就提出要娶他。他不答应,我也没勉强。后来他继母不忍看春秋剑堂日渐衰微,想让我家帮衬帮衬,就想把他送给我做道侣。我一听挺高兴的啊,就说行行行。但我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毕竟我是家中独子,是要传香火的。林伯母生怕我爹不答应,就……就……”
他说到这里不好往下说了。
殷无忧大胆猜测:“他继母就给你俩下药,把你俩弄到了一个被窝?想让你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若说是你玷污了林青,你爹再不好推辞。”
“唉呀妈呀!”何逸吓得差点从石壁上掉下来,“您是看过剧本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殷老师特别八卦……贼喜欢打听小辈们的爱情故事。
☆、春秋剑
“我倒真的看过不少剑仙书院出的烂俗话本,”殷无忧悠然道,“话本里都这样写的,你这剧情烂透了。估计他继母也是话本看多了。那后来呢?你俩成了么?你和林青已经?”
他满脸期待地用手比了个动作。
何逸慌忙摇头:“没有没有!”
好嘛。他也没有得逞,殷无忧心理平衡了。
“我没那个胆子!”何逸道。
“废物。”殷无忧骂了他一句,却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没成事?
又听何逸声音里满是苦涩:“哎呀……那时候我俩都快不行了,我是真的快忍不住了,但是阿青性情刚烈,摸了把剪刀差点自尽,我哪舍得他死啊,就活生生挨过去了。”
那真是漫长的,不堪回首的一夜。
现在想起来何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不过他也很庆幸自己没有趁人之危,不然他这辈子跟林青就彻底完了。
“后来我告诉他我不知情,一切都是他继母的意思,但他继母平日里跟他母子情深,他哪里肯信她会干出那种事,所以就认定是我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在他眼里我竟是这种人!”何逸叹了口气,哀怨道,“我简直冤枉!这一误会就误会了这么多年!所以他现在看见我就没好脸色……”
“说不定真是你的馊主意!”殷无忧不嫌事大,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何逸,“他继母就算有那个心思,怎敢随便牺牲家主的儿子?况且林青还是林氏独子,他爹连斩妖大会都不许他参加,可见也是宝贝得很,他继母哪来这么大胆子害他?你这也太夸张了。我看说不定是你为了得到他,不惜用药把你们弄到了一个被窝。本想生米煮成熟饭,再向他父亲提亲。没想到林青性格刚烈,以死相逼。你不想得到一具尸体,所以才就此作罢,事后还栽赃给他继母!”
“唉呀妈呀我的天呐!”何逸从石壁上跳下来,急匆匆走到殷无忧面前,一脸认真道,“前辈你怎会这样看我?我年纪轻轻,像是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么?”
“我怎么知道?”殷无忧眼神飘忽不定,“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有可能变得卑鄙无耻下流,这哪儿说得准。”
嗯,说的就是他自己。
他不允许世上只有他一人如此卑鄙。
何逸却是突然举起手,信誓旦旦道:“我发誓,我对天对地对一切的一切发誓,我从前绝对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阿青的事,更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如违此誓,不仅天打雷劈!还要让我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他神色极为认真,一字一句也说得极为清晰。殷无忧看着他,突然有点心虚。
这种毒誓,他就不敢发。
尤其是那后半句。
*
两人回到山洞时,魏轻尘和林青已经生好了火,正好要一起出来找他们。见他俩回来了,魏轻尘硬生生喊了殷无忧一声“爹”,惹得林青闷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