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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情人——byclockw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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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习惯了卧榻上枕着另一个人的感觉,独自合眼时总是觉浅多梦,容易惊醒,最后往往天不亮就起来给自己泡咖啡。
  这天晚上有个推不掉的应酬,和他预备参与的一项议案密切相关,周暮时在酒局上和对方商议到很晚才基本达成一致意见,期间不可避免地灌了几杯酒,回到车上已是凌晨。
  他酒量还可以,没到醉得厉害的程度,只是大脑昏沉,进了办公室门以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助理临走前给他放在桌上的醒酒药被不小心扫到了地上,不知滚去了哪里。
  周暮时眯起眼睛找了一会,无果后遂放弃,他打开通讯器给刚走不久的助理发了一条返回的指令,然后撑着额头靠在沙发上闭了一会眼睛。
  醉意催人困倦,没多一会,眼前的黑暗就越来越沉,他抬不起眼皮,朝沙发角落里缩了缩,睡着了。
  梦境里沉沉浮浮的,依旧不太安稳,像挣扎在破碎的海洋里,周遭有形形色色的人来回,场景飞速变换,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会,他被人拉了出来。
  半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贺隅的脸。
  其实应该是虞渊的脸才对,但不知从何时起,对着这张脸,周暮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底下的那个人,而不是相处了几年形同陌生的丈夫。
  面前的人单膝跪在沙发一侧,低头注视他,眼底的蓝色深得像墨,语气温柔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周暮时没有听清,睡梦里的话音总是模糊的,他只是想,怎么又梦到了。
  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在空气里散开,周暮时呼吸清浅,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贺隅看着他不自觉露出迷茫的眼神,轻轻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唇,俯身吻他。
  舌尖从唇角扫过唇珠,轻柔又缱绻地触碰,含着周暮时的唇瓣吮磨片刻,捏着下巴撬开他的齿关。
  周暮时仰靠在沙发一角,沉浸在信息素营造的氛围里没有做反抗,直到对方的唇离开,他才微微抬了抬眼皮。
  被启开的双唇微微泛红,还未来得及合上,一根长指伸进来抵住了他的齿关。
  贺隅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环着他,从手里拿着的装醒酒药的药瓶里倒出一粒,循着嘴唇缝隙放进他口中。
  “乖,咽下去。”
  药片的糖衣在嘴里化开,露出苦涩的内心,周暮时皱眉,偏头用舌头顶着吐了出来。
  他听见贺隅无奈地笑了一声,片刻后,周暮时的下巴被轻轻捏着再度打开,对方重新把药片塞了进来,接着在他故技重施以前,拿起水杯含了一口水,堵着他的唇渡了进来。
  周暮时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被牢牢按住后脑勺被迫吞咽了下去,多余的液体顺着两人紧贴的嘴唇缝隙往下淌,蜿蜒流过下颌和脖颈,濡湿一片。
  一个目的明确的吻很快变了味,周暮时半靠在身侧人的胸前,在啧啧水声里交换津液,吻得越来越深,近乎贪婪地缠着对方的舌头汲取流淌的信息素,贺隅见他快喘不上气,托着他的后颈退开,还没直起身,就被周暮时勾着脖子往下压,掐着他的下颌又蛮横地堵了上来。
  在他的梦里,自己有无理取闹随心所欲的特权。
  周暮时以主动索取的姿态,禁锢着面前的Alpha,唇舌交锋像一场单方面的战役,信息素是掠夺来的战利品,被收纳进他的血液里。
  许久,他吻得累了,才攀着贺隅的肩膀松懈下来,倚进他的颈窝里。
  贺隅抽了一张纸,擦干他侧脸和脖颈上的水迹,干燥的手掌从周暮时的发顶抚到后颈,在腺体周围轻按。
  周暮时在安抚下发出模糊的哼声,埋在他的肩上困倦地合上眼,在信息素厚重的笼罩下陷进了更深的梦里。
  **
  翌日早晨,周暮时在休息室的床上睁开眼,困意消散得一干二净。
  时钟指向八点,他难得醒晚了一次,但身上并没有宿醉过后的难受。
  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上还穿着昨天应酬回来时的衣服,显然是没顾得上换,只解开了几颗扣子。他脱下扔进了衣篓,进浴室洗了个澡除掉酒气,出来换上了新的衬衫。
  站在床边扣上扣子,周暮时弯下腰,拿起枕头轻轻嗅了一下。
  除了洗涤剂的淡香,没有多余的气味。
  走出里间,办公室的百叶窗关着,有隐约的日光透过缝隙照在茶几上,玻璃杯倒扣着,空空如也。
  助理敲了敲门进来:“早上九点在议事厅有一场议员会晤,您现在过去吗?”
  周暮时点头,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晚上九点,他从某财政部长的宴会厅里出来,坐上车后座,在办公大厦的高耸尖顶出现在视线里时,突然道:“不用停了,直接回家吧。”
  车在公寓楼底停下时,下起了细雨,助理替他撑开伞,送他上了电梯。
  打开门,屋里光线昏暗,没有人在。
  周暮时洗澡换了衣服,时近夜半,他倒了一杯咖啡,披着外套站在窗前,看着高空中的雨丝从零星几点到交织成网,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玄关的门响了一声,打开了。
  贺隅臂弯里搭着西服外套,看见他的背影,语带诧异:“你回来了?”
  周暮时垂着眼帘,头也不回道:“我记得你晚上没有安排行程。”
  贺隅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踱步靠近他身后,解释道:“采访回来的路上被上次的几个议员拉住了,不太好推脱。”
  窗玻璃清晰倒映出身后高大的Alpha,发丝微乱,搭在高耸的眉骨上,衬得双目深邃,衣领被雨水打湿了一层,紧紧贴着喉结,有浓重的气息混着水汽从背后传来。
  贺隅见他低垂着头面无表情,态度诚恳地反省:“抱歉,下次没有您的授意,我不会再擅自行动,让您担心了。”
  周暮时盯着玻璃中Alpha说话时微微震动的喉结,手指在冰凉的咖啡杯上来回摩挲,冷白的指节和底下的陶瓷泛着同质感的光泽。
  他眉梢微动,对对方的奇怪的解读表示不满:“我没担心。”
  贺隅温和地笑,伸手拿过他手里没动一口已经冷却的咖啡,转移话题:“晚上还是别喝这个了。”
  周暮时手里一空,接着传来温暖干燥的触感,贺隅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在掌心轻蹭。
  背后的人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步,俯身靠近他耳畔说话,温热的吐息拍在颈上:“很晚了,您不睡吗?”
  周暮时侧过头,耳廓蹭着对方的嘴唇划过,动作倏然间一顿。
  贺隅垂眼,盯着他浅色的唇,领带突然被拽住往前一拉。
  咫尺间的距离,呼吸炙热,周暮时扬着下巴,语调却冷得像冰,顷刻间冻结暧昧: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贺隅一手搭在窗框上,低头认真看着周暮时,闻言挑了挑眉,眼神无辜:“什么?”
  Alpha的衣领上有雨水的潮气,淡淡的烟味,除此以外,他没闻到熟悉的信息素,只有让他心生不悦的陌生而杂乱的味道。
  不知道是来自哪家会所的别人的香水,只有一点,就激起周暮时心里难忍的厌恶。
  这人被拉去了什么鬼地方?
  他冷下脸,松开手里的领带,抵着贺隅的肩膀往外一推,转身径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时他脚步顿了顿,寒声道:“滚去洗澡。”
  门砰一声合上,隔绝了另一个人的视线。
  周暮时脱下外套扔在地上,踩着进了卫生间,洗了两遍手以后回到床上坐下。
  他难得的心情郁塞,这很不正常。
  后颈上的某个地方在微微地发热,他伸手摸了摸腺体的位置,那里有一个标记,临时的。
  这是一个短暂而强有力的契约,自生效起,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他无条件属于贺隅。
  贺隅也属于他。
  他的私人所有物,不允许沾上别人的痕迹。
  这是omega的本能排斥。
  也仅仅是本能而已。
  我佛了,我对自己控制不住写细节的毛病无语了,就这么慢慢慢慢填着吧,大不了写到天荒地老!


第十四章
  第二天早晨,周暮时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时,一反常态地没看见贺隅的身影。
  餐厅的吧台上有一壶磨好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他一边往杯子里倒,一边按开通讯器,从助理那得知对方今早去邻区参加一场慈善拍卖,刚起飞不久。
  发情期刚结束的那段时间他分身乏术,只派了两个助理盯着贺隅的日程,不过对方适应得很快,一切井井有条,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久而久之,他对贺隅的监控程度,已经和对着当初的丈夫没什么区别了,甚至前者在某些方面还要更省心些。
  咖啡磨得很好,口感厚重,苦涩中夹着异香,周暮时靠在吧台上静静地喝完,离开时窗外又下起了雨。
  助理在楼底撑伞等他,替他打开车门,周暮时弯腰前却突然一停,转头问:“你怎么没跟去B区?”
  助理一愣,回答:“虞先生今早走得急,他那边的安排不太紧要,让我留下来照顾您。”
  周暮时面无表情:“我记得我派给你的任务是优先跟住他。”
  助理被他目光一扫,脸色霎时白了起来:“抱歉,周先生……”
  周暮时默不作声,低头上了车。
  最近是区议院大选的时间,前任秘书长任期刚结束,空下的位置被四面八方虎视眈眈,周暮时对此并非势在必得,因为他的年纪太轻,不在竞选之列,但最后上台的人选,必须在他的控制范围以内。
  虞城山那个老家伙倒是野心勃勃,可他没那么容易让他如愿。
  对方这段时间的小动作太多了,明里暗里的调查,几乎让周暮时怀疑他是不是察觉到了“虞渊”的异常。
  这件事不可能永远瞒下去,他决心在真相暴露以前,把能威胁到他的因素尽可能地抹杀。
  权力面前没有永远的盟友,对虞家的态度,也必须再重新估量了。
  一场选举前期会议开到下午,中途茶歇时,休息室的显示大屏上正在转播邻区那场盛大的慈善拍卖。
  镜头扫过观众席,最前排的贵宾座里,贺隅的身影一晃而过。
  他穿了一身样式考究的正装,衬得肩宽腿长,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笔挺的坐姿和拔萃的外形使他在一众光鲜人物里也显得鹤立鸡群,深蓝的眼睛里浮着高高在上的矜傲,浑然天成不似作伪。
  和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Alpha,几乎是两个灵魂。
  贺隅在外界面前,总是能展现出和丈夫极其贴近的状态,伪装的很完美。
  但不知为何,周暮时隔着镜头对上那双眼的时候,却觉得与这张脸显得无比合契的气质,并不属于虞渊。
  也不属于温顺而忠诚的贺隅。
  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
  拍卖会进行了两个晚上,再加上一些结束后必要的手续和应酬,贺隅在邻区呆了三天。
  期间,周暮时没有联系过他,也没有接到他发来的通讯,自那天茶歇时在转播上瞄了一眼,之后就没再看到过贺隅的脸。
  但却没有停止过梦见他。
  缥缈的梦境一天比一天燥热,熟悉的信息素味道幻觉般缠绕大脑,成了午夜骚动不安的梦魇。
  周暮时的咖啡喝得越来越勤,依旧抵挡不住缺乏睡眠的疲倦,在一个天气阴沉的午后,他提前结束工作,在书房的书架前找一本书。
  那是一套诗集,分上下两册,他看完了上册,却发现书架上缺了下一本。
  周暮时遍寻不见,内心焦灼着愈发烦躁,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着了魔地非要找到不可。
  墙壁另一头有一扇门,里面是贺隅的居所。
  这是他家,他有权进出每一个角落。
  周暮时鬼使神差地,推开那扇没上锁的门,走了进去。
  墙角有一张书桌,往里去,原本摆着沙发的地方换成了一张床,枕头边上有一本烫金封面的硬壳书,印着古老的外文标题。
  是他要找的那一本。
  他坐在床沿,翻开书页,纸张上残留的味道钻进鼻腔,一瞬间撩动神经,抑制不住地使其战栗起来。
  像是魂牵梦萦的渴望,身体追逐的本能,那味道填满了周暮时的感官,如同饮鸩止渴,让他的欲求更加贪婪。
  不知何时起,他把整个人陷进了身下的床铺里,在信息素的包围中挣动磨蹭,像掉进陷阱的野兽越陷越深。他咬着贺隅的被褥一角,蹭掉了下半身的束缚,喘息着把手往下伸去。
  周暮时埋着脸低声呜咽,在Alpha的领地里,靠着信息素的引诱,在不熟练的自渎中颤抖着高潮。
  意识在欲望里飘忽之际,他听见耳畔传来低沉的男声,在叫他的名字。
  他猛然睁开眼。
  床不见了,视线里是宽大的红木桌面,胳膊底下压着一本厚厚的书。
  台灯的暖光打在周暮时侧脸上,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发觉空气潮热,满身是汗。
  额上传来手指抚过的触感,贺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做了什么梦?”
  梦……
  虚幻的快感好像依旧留存在身体里,周暮时侧过头,脸颊蹭过对方的鼻梁,对上了身后人深邃如海的眼眸。
  贺隅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搭着椅背,俯下身时将他整个人笼罩住,背光的模样比梦还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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