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昧诺平生 番外篇——by安子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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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之间从院门外移动到院中的树后且不惊动院子里的暗卫,除了虚无影黎世子想不到其他人。
“虚无影?那是什么东西?”鸾陈一脸迷惑的问,转而想到对方是在猜测他的身份,鸾陈十分给面子的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
差点将少神二字说出口的鸾陈改口“在下鸾陈。”至于酃风墟与风神这种前缀,鸾陈自动省略了。
是个没听过的名字,黎世子也不在意,站在院中吩咐道:“拿下。”
两字轻吐,七个暗卫配合着捉拿鸾陈,昨晚露面过的黎夜恭敬的站在黎世子身旁。
过招拆招,对上常年训练的暗卫,鸾陈应付的同时忍不住调侃:“喂,七对一,你不觉得卑鄙可耻吗?”
黎世子轻哼一声,道:“对付来历不明之人,还需要说这些吗?”
明明这七个人难缠的很,鸾陈也不知从哪分出来的心思继续同黎世子说道:“我怎么来历不明了?我名唤鸾陈,家住酃风墟,无科名无功绩,再清白不过的一个人了。”
“清白?且不说你如何进了我黎王府,我宣朝历来是依姓取名,单凭你那鸾陈二字,就足够来历不明,何况酃风墟这地方,本世子征战天下,闻所未闻,哼,还敢言辞说你清白?”黎世子字字珠玑的剖析,轻轻松松攻破了他以为的谎言。
缠斗还在继续,鸾陈依旧分出点心思和黎世子理论:“怎么进你的黎王府?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你征战天下又不是哪里都去过,怎么能孤陋寡闻的以为没这地方呢?再说我的名字是我母亲所取,自然是你们宣朝人所无法企及的。”
开玩笑,神仙取名字还和你们凡人这么一板一眼,哪里能彰显神的无所不能呢?
这话听在黎世子耳里就是一派胡言,也懒得看他们几个在这里糟蹋院子,随即吩咐道:“黎夜,绑了他。”
“是。”掷地有声的应和,随即出手冲向鸾陈。
好啊,又加一个,真是看得起本少神了。
但让鸾陈想不到的是,黎夜一出手,之前那七个立马收手,恭恭敬敬站在一旁,颇有看老大指点江山的意味。
昨晚鸾陈醉酒十分狼狈,又因着夜色黎世子与黎夜没认出他来,他也没把黎世子瞧真切,但这个把他从墙上扔下去的黎夜,他记忆深刻,现在正好,一次把场子找回来。
不得不说,黎夜是个一敌七的对手,鸾陈对上之前那七个,难缠也不会落下风,可酃风墟又不是主战事的,加上凡间的这套鸾陈不太懂,五十招走过,鸾陈有些不敌。
神仙打不过凡人,实在太丢人,鸾陈思来想去只有用上法力这一招,神仙不能用法力伤人,但是使用恰当还是不会有事的。
黎夜这招式滴水不漏,看来只能用点法术诈一诈他再找机会一击击败他了。心里这么想着,鸾陈道:“看招。”
好意提醒间,收招垂下的左手藏在袖中使用法术,一道青光蹦现,朝黎夜袭去。
鸾陈仔细计算过,以黎夜的身手,肯定会躲他的青光,那他就能趁机进攻击败他,至于那道飞出去的青光,自然是落到院墙上化为无痕。
黎夜没有辜负他的计算,侧身躲过了青光,他趁势提掌迎上,成功的将黎夜击败在地,然而算有遗策,飞过的青光没有砸上墙壁,而砸上了刚巧进门来的仆人身上。
鸾陈此前也想过若是黎夜没有躲反而直接对上自己的情形,所以这下法术没有杀伤力,伤不到凡人分毫,打中人也不算违反天条。
可是,脑海里传来的晕眩感让鸾陈没来由的一阵咒骂:好你个引翩,我哪天不是死在天条下,而是死在你手上了。
一咒骂完,立即栽到地上晕了过去。
“???”暗卫们一脸茫然,明明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赢了老大,怎么好像...形式逆转了?
黎夜从地上起来,依命令绑了鸾陈,道:“世子打算如何处置?”
将方才的一切看在眼里,黎世子若有所思,片刻后道:“将人送去金陵府衙吧。”
昔日,纷华屿。
凤主仙府中,引翩殿下与鸾陈少神煮茶品茗。
“引翩,你这每日里煮茶看书,不会无聊的吗?”鸾陈喝了一口茶,无奈的问。
引翩捧着茶细细品茗,反问道:“嗯?怎么会无聊?”
鸾陈长叹一声,算是败在引翩手上,道:“那你有什么想要想求的吗?”
引翩继续品茶,缄默不语。
“...”鸾陈想起了天上那个人,道:“天界的太子最近好像犯桃花,都躲到凡间去了,你去过凡间吗?”
品茶动作一顿,将杯边推离唇畔,引翩答道:“去过。”
“怎么样?凡间如何?”说起来酃风墟少神风流纨绔,可也只在酃风墟,凡间他还没有染指过。
“左右不过,生老病死,爱恨别离八个字。”引翩答道。
就这八个字引起了鸾陈的兴趣: “噢?那想来这人间还是值得一去的。”
坐在对面的引翩扬手一挥,一道白光融入鸾陈体内。
没有任何不适,鸾陈还是忍不住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天界对神仙与凡间多加禁锢,以你的性子免不得闯出祸来,这道禁制会在你法术碰到凡人之躯时,减少你法术的效力,相应的,削弱你的法力。”
“...”这算什么?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吗?
鸾陈醒来时,面对杂乱冷清的栅栏门,心里又把引翩数落了一通。
下凡醉酒那一晚,神智不明的就用了法力震麻了黎夜的手臂,所以才会一时没忍住吐了出来,脑子混沌间被人从墙上扔了下去。
现在又是这道禁制,让他在凡人面前栽倒,进了凡间的大牢,两番遭遇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新鲜呐。
凡间两天,在天界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失了两成法力。
“引翩啊引翩,你真是我的朋友?不是我对头吗?”鸾陈自叹自怜的道。
“瞎嘀咕啥呢?看你人模狗样的,居然敢去黎王府行刺世子,真是要钱不要命啊。”视察的狱卒忽然站过来道。
行刺?那人还能再瞎扯点吗?连衣边都没碰过他的,也好意思说我去行刺?这么明显的栽赃,你们凡人都是这样的吗?要钱不要命又是什么意思?本少神会缺钱吗?
鸾陈觉得自己多年树起的羞耻观被凡人给刷新了。
“你看旁边那个人么?听说他是因为刺杀黎世子被关进来的。”
“什么?我的天爷啊,刺杀老百姓的黎世子,他怎么还没遭天谴啊。”
“哟嚯,还挺有勇气,敢闯进黎王府去刺杀。”
“哎,年轻人,长得一表人才,怎么专门想不开干傻事呢”
“瞧着衣着打扮光鲜亮丽,没准是咬牙搞刺杀就等着进牢来混牢饭吃呢。”
......
凡人们啊,你们就算议论本少神也背着我小点声好吗?我都听见了...
☆、第三章
就这样,鸾陈在金陵府衙的大牢里待了三天。
这里又湿又暗,鸾陈是一点也不想待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能用法术让狱卒放他出去,也不能当着整个大牢犯人的面金蝉脱壳,只能这样干坐着。
“小公子,小公子。”隔壁牢房的老人家忽然喊他。
鸾陈偏头看过去,就是这几日说他想不开的那个凡人:“老人家,何事啊?”
天色已晚,牢里许多犯人都已经睡下,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失眠,睡不着时看鸾陈没睡就过来搭话。
“我看小公子丰神俊朗,关在这里不急不躁,黎王府也没有传命令过来处置你,可是那那刺杀之事另有隐情啊?”
老人这番话可算让鸾陈多日来低落起伏的心有了安慰,当下也丢了神仙的姿态,学着凡人唠嗑起来:“是啊,都是一场误会,我就是会点飞檐走壁的功夫,初来金陵,迷路不小心落到黎王府,就被当成刺客打晕了送进来了。”
说出这段话鸾陈都有些佩服自己,果然对付凡人他还是得心应手的。
老人人情世故看了大半辈子,自然听出鸾陈这话半真半假,但想来刺杀一事定然是假的,不然黎世子也不会把人关到府衙来不管不问了。
“既然是误会,小公子赶紧找人把你保出去吧。”
鸾陈不解,问:“保出去?”
在天界,进了天罚宫,没有天帝旨意或者口谕,可是谁都不能放人的,难不成这凡间的牢狱还有别的路子不成?
“怎么,小公子不知道吗?”老人家心中猜想这必然是某户人家极为受宠的小公子,如此不谙世事,待在这里太可惜了。
老人继续道:“像小公子这种情况,黎世子应当知道你不是去刺杀他的,所以送过进金陵府衙小惩大诫一番...”
鸾陈心道他当然知道我不是去刺杀他的,本来就是他污蔑本少神。
“小公子在金陵可认识勋贵?写封信递出去托个关系你就能出去了”老人家道。
勋贵?他来凡间才几天,认识的也不过就是黎世子罢了。
纵然不甘,鸾陈也只能承认:“说来惭愧,我初次来金陵,只认识结了梁子把我送进来的黎王府世子。”
老人家见状,思绪转了几圈,双手交叠一拍,有了主意,当下道:“不若小公子写信给黎世子试试?若是世子气消了,应当不会为难小公子的。”
写信给他?那不是叫本少神向他一个凡人求饶吗?士可杀不可辱,这如何能忍!
然而起初说要坚守底线不向凡人低头的鸾陈少神败在了凡间的牢狱上,五日后,黎世子的书案上就收到了一封信。
上面写道:黎芳顾,我鸾陈连你身都没近,你竟然污蔑我刺杀你,伪君子,若现在你放我出去,将我下狱还有扔下城墙的恩怨,与你一笔勾销,否则,今日之罪,我必定悉数奉还。
黎世子随手将信放在油灯上烧了,也不去计较鸾陈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
一封信石沉大海,鸾陈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的。
“小公子莫气馁,不妨再想想是否还认识其他的人?”老人慈祥的安慰他,给他出主意。
鸾陈不禁苦笑,本少神下凡才这么一会的功夫,能认识几个人啊?除了那个黎芳顾,我...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鸾陈问:“护国公府的郡主,算不算?”
老人家眼珠稀奇古怪的转了几圈,不确定问:“你说哪家的郡主?”
这几天鸾陈对凡间的事情有了些了解,像黎芳顾那种家世,一般人是不敢插手的,他也不确定那天撞到的郡主行不行,但他真的只认识这两个,要是还不行,他只能传音让引翩来救他了,只是那样的话,就无法再找黎芳顾一雪前耻了。
“护国公府的郡主啊。她行不行?”鸾陈重复道。
“哟,小公子运气还真不错啊,别的郡主不行,可护国公府的郡主定然能保你出去的。”老人家立即笑逐颜开。
“为何?”鸾陈问。
老人家一看就知道鸾陈不知晓这些,当下又耐心的解释:“这护国公府的郡主啊,是黎世子的未婚妻,据说二人青梅竹马,感情深厚,那郡主知书达理,是金陵贵女典范,你若是将事情原委同郡主说清楚,她定会来保你出去的。”
鸾陈也觉得那位郡主善解人意,气度非凡。
“哎,可惜啊...”方才还为鸾陈高兴的老人忽然感叹道。
凡人变脸就是这么快的吗?倒是厉害!“老人家,可惜什么?”
“哎,小公子有所不知,黎世子早年受伤,伤了命根子,私下寻了许多名医医治无果,这郡主嫁过去,也是桩苦命姻缘咯。”
噗咳咳,伤了命根子?没想到啊,黎芳顾居然不举,有意思有意思!郡主嫁给他,真是可惜啊,只是...
“老人家,你从哪里知道这么多隐秘事儿的?”鸾陈忽然想起自己还没问过这位老人家姓名,和这位老人家交谈,不仅谈吐不凡,且说话脉络清晰,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老人。
“都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啊。”老人家笑着解释。
然而第二日,这位老人就被带走了。狱卒前来说:“罗大人,陛下旨意下来了,判您流放北荒,走吧。”
到那时鸾陈才知道这个老人家原来是做官的,想来官做的还挺大,陛下亲自下旨处理,而且,凡间的官倒是与天上那群不同。
这位罗大人,命里沉浮官场几十载,还能在晚年保住自己的操守底线,倒是比那个黎世子做的成功许多。
这位罗大人走之前颇留恋的看了几眼牢房,还不忘叮嘱他写信托郡主保他出去。
于是后来一封书信送去护国公府,鸾陈八日的牢狱之灾终于到头。
金陵的三月底有场盛世庙会,每到庙会期间,金陵本地以及外地达官显贵都会来金陵祈福,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满市街灯的庙会上出现了花灯,春风拂柳的秦淮河岸,在这几日,点一盏花灯祈求神明诉愿的人络绎不绝。
金陵,护国公府,后花园中。
“郡主,黎世子邀您去逛庙会呢!”舟儿高兴的跑到凉亭,禀告门童报过来的消息。
护国公府的郡主名为苏念,封号温雅,护国公府与宣朝始祖皇帝有同袍之情,即便帝位传承,护国公府的地位依旧高崇。
先皇后无女,十分喜爱这位温雅郡主,连带着先皇也对她颇为疼爱,更将她指婚给平叛有功战功显赫的黎王世子。
温雅正打算说她咋呼莽撞,被一道男声夺去了机会:“什么庙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