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戒指引发的血案 番外篇——by天司沧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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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子一见二人进来,冲二人咧嘴一笑,伸出一只手:“可以给我报酬了吧?”
矿里的事情虽然棘手,但顾司令从未对云初子抱有希望,所以她现在嘴上说着邪祟除了,可顾司令却是半点邪祟的毛也没看到,又怎么能信呢,不信,自然也不会愿意出钱。
他瞥了一眼陈赋宗,对云初子道:“不是明天正午还要做场法事吗,等做完一起算吧。”
云初子不疑有他,痛快的答应了。
虽然不全信,但也想要云初子好事做到底,所以顾司令还是给她找了一个放杂物的帐篷让她凑活一晚。
云初子也不挑,高高兴兴地去休息了。顾司令见她走了,这才对陈赋宗道:“你觉得她是真的把矿里的邪祟除了?”说着,他又“呸”了一声:“老子本来就不相信有什么邪祟!”
“司令,我倒是觉得这个云初子不像是骗子。”他捡起一个凳子擦了擦上面的土:“不管矿里是不是真的有邪祟作祟,发生了这么多怪事,死了这么多人,没有点真本事,谁敢大半夜的就往矿下钻。就算是真有本事的,不也得在你面前先卖弄一番,好借机多要点,哪有人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着急的把活干了?”
顾司令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可这毕竟眼见不找手摸不到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要是就凭这点相信的云初子,也不太可靠。
陈赋宗看得出顾司令不信,想了想说:“营中早就有人说矿里不干净,正好明天正午云初子要做一场法事,我们把声势做大一点,让他们亲眼见了,一定会相信矿里没事了。到时候,让他们下矿,如果真的平安无事了,我们也赚了,如果还出事,我们也不亏。至于云初子,随便给她一点就行了。”
顾司令听了,觉得可行,就让陈赋宗这么办了。
☆、法事
云初子本来是想等正午之时阳光直射,阳气最重的时候做法事,因为此时可以事半功倍。可不成想第二天却是阴云密布,半点阳光都看不见。
矿口的案台摆的声势浩大,各种她所需的东西大堆的摆在上面,周围还有一圈大兵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即使天气不佳,这场法事她是不得不做了。
她如芒在背的命人将矿口打开,对着黑漆漆的洞口硬着头皮做了一场像模像样的法事。刚做完,她才转过身,正要对身后的顾司令说一句“好了”,周围的大兵就眼睁睁的看着自矿口飞出来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接奔向了云初子。
周围大兵马上四散而逃,顾司令当然也随之逃跑,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正见云初子握着桃木剑反身一刺,几乎将整把剑整根都刺进了黑雾中,另一手咬破手指,在一张符咒上划了一道,随之也贴进黑雾中。
黑雾的行动速度减慢,云初子满脸具是狠厉之气,与之前的她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只见她脚下一蹬,人一下子就跃至黑雾顶端,手上结了一个结,袖中立即飞出七张黄符,随着她的手势在空中组成了一个七星阵,她嘴上念了一句,右手狠命的向那七星阵一拍,直接将那七张黄符,连同下面的黑雾一同拍进了地里。
顾司令感觉脚下的地面都晃了一下,在抬头看时,发现云初子一下子摔在了地上,脸上的狠厉之气顿时退去,面容扭曲的叫着“摔死我了”。
似乎是那一阵痛缓过去了,她一手摸着地面咬牙切齿的道:“本来想超度你的,你非要出来,魂飞魄散了吧!”说了几句,她一抬头,正看见顾司令正看着她,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形象不太好,撑着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这个邪祟,是彻底除了。”说着,她咧嘴笑了笑,向他伸出一只手:“可以给我报酬了吧。”
如果说之前不信是因为没亲眼看见,那么现在顾司令也不得不信了,他看着她,点了头。
云初子其实要的不多,这也正合了顾司令的意,当然,如果不是最后她的一个请求,顾司令会觉得云初子是个世外高人。
当时云初子拿了钱之后,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了,可收拾到一半她忽然停下来,低着头问顾司令:“可以再管顿饭吗?”说的极其不好意思。可吃的时候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她这一顿吃的,够军中一个精壮的大兵吃上两天的了。
所以等云初子终于吃饱喝足可以走的时候,顾司令是真的觉得她其实就是个骗子。
送走了云初子,矿上的事也解决了,顾司令自然也不想再呆在这座荒山上,整天看这些和他一样的大老爷们了。也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就独自一人骑马回去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时候也确实不早了。顾司令走了大半段路的时候,天就已经暗下来了。他看着眼前的一座小山,想也没想就向山上而去了。要回阜城县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到了,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快的话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就能过去。
他快马加鞭的向山上奔去,也不用顾虑什么撞不撞得到人的事,反正是没有人。他一路走着,就在已经快要走下山的时候,眼前忽然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白影。
白影掩映在枯树枝中,看不真切。顾司令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了白日里见着的那团黑雾的形象,手上一下子就拉紧了马缰,飞奔的马硬生生的停在了那里。
他壮着胆子下了马,向前走了几步,那白影似乎在向他这边动着,越来越清楚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手拔出了枪,一边指着那团白影一边向前走去。
白影很快就完全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上去倒像是一个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衣服上全是土,头发上也是。顾司令见是个人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却也没放下枪。见那人一直低着头,便喊道:“什么人?”
那人听了,慢慢抬起头来。
顾司令一看就愣了,这人竟然是柳烟尘!
虽然灰头土脸的,但顾司令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是柳烟尘。
柳烟尘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有些失神,也不知是怎么了。
顾司令感觉自己的心忽然颤了一下,也不问他是发生什么事了,上前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也不顾他身上还在掉土,就把他拉上了马。
柳烟尘一点也不挣扎,就任由他载着自己一路飞奔回了司令部。
一进门顾司令就给他准备了热水让他好好的洗个澡。
直到身体完全浸入热水中的时候,柳烟尘的神智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手中还握着那节竹管,这是他被埋之前钱班主趁着给他松绑偷偷塞给他的。他就是靠着这节竹管才活下来的。他当时费了很大的力气挖开埋在自己身上的土,可出来之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向哪个方向走的。遇到顾司令的时候,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遇见的是谁,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安全的。
他在水中泡了许久,直到水都有些凉了,他才觉得自己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了下来。他是不怕冷的,所以很少有时候会像现在这样向往这一丝的热。
他最后把那节竹管洗干净了,他是不恨钱班主的,虽然戏班子的人想要杀他,可钱班主不是还算是救了他一命吗。既然这样,他也就放过他们,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顾司令在外面等的坐立不安,之前没问柳烟尘发生什么事了,这下倒叫他生出许多猜测。左等柳烟尘不出来,他都要派人去戏园子去问问发生什么事,柳烟尘却在这时候出来了。才沐浴过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而皮肤被热水浸泡过,倒是显得越发白的通透了。
顾司令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见他眼中倒是多了几分神采,这才开口问道:“你这是出什么事了?”顿了顿又问道:“是不是戏园子出什么事了?”
柳烟尘抚了抚手上的那节竹管:“我不想唱戏了。”
顾司令听他也没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只是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顿时生出满肚子的疑惑,正要开口问,忽然听见柳烟尘说道:“你也别再去戏园子了。”
柳烟尘是没打算报仇,但也绝不想再帮他们,那个女人再去杀人,也与他无关了。他让顾司令不要再去戏园子,其实也没别的意思,也不过是不希望再惹出些什么别的事。
他现在只想赶快拿到自己的戒指,离开这里,再回山上去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也好,离了这些世俗凡事才好。
顾司令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自己乱猜,想着柳烟尘离开戏园子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是被戏园子赶出来了,二是他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以他之前的印象,柳烟尘不像是会自己偷跑出来的,那么就一定是被戏园子赶出来的了!
他想到这,心中不由得一阵怒火中烧:自己花了那么多钱送给他们一座戏园子,其实是送给柳烟尘的,他们把柳烟尘赶出来是什么意思,那个戏园子他们一定是不想要了!
柳烟尘不知道顾司令在想什么,一边抚着手上的那节竹管,一边道:“如果司令碰上了戏园子的人,就说我死了吧。”
顾司令想着戏园子的事,听了这话嘴上就“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忙问道:“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要是戏园子的人欺负你,老子把他们灭了!”
“不怪他们,是我的事情。”柳烟尘明白,说白了如果没有他什么事也不会有。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什么事也大不过一条人命。即使他们不相信他,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们。
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倒叫顾司令蒙了,难不成还真是柳烟尘自己跑出来的?他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再要开口问柳烟尘,却见他微仰着头,透过开着的窗户上的缝隙看着那一轮明月。屋中的烛火与那一丝透过来的月光融合在一起,围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竟有了几分暖意,让人忍不住想触碰一下。
得见此景,顾司令张了张嘴,却没出声。不是不想打断这美景,而是他根本就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要问什么了。手不自觉的向他伸了过去,本来是想着那瓷玉般的脸而去的,可就在马上就要触到的时候,柳烟尘双眸微动,向他这边看过来。他想也没想,手上就硬生生的转了方向,向拍军中的兄弟那般拍在了柳烟尘肩上。
“司令。”顾司令手上刚刚感觉到那微凉的触感,柳烟尘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仿佛吓了一跳似的抽回了手,随即堆上了一脸傻笑问道:“什么事?”
“能不能,收留我几日?”
顾司令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于柳烟尘他不怎么的总是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总感觉他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所以他听见这句话仿佛在他脑中炸起了一道惊雷,虽然这件事他曾经想过无数次,可还是让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柳烟尘自认为这是给顾司令添了麻烦,开了口便小心翼翼的等着,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音,瞥了一眼顾司令怔忡着的脸,想着顾司令一定是不答应的了,垂了垂眸:你如果觉得麻烦,我一会就走。”
顾司令的脑中正反复纠结着“收留几日”这几个字,猛然听见后面的话,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一把拉住柳烟尘的胳膊,忙不迭的道:“不麻烦不麻烦,不就是几日吗,几十日几百日几千日,只要柳老板想住,随便住!”
柳烟尘点点头,伸手抚摸着另一只手的手背,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不唱戏了,司令也别再叫我柳老板了。”
“好,那我就叫你,烟尘?”顾司令试探的说完,见柳烟尘点了下头,傻笑了一下接着道:“那你也别再叫我司令了,叫我名字就行,我叫顾钧则。”
柳烟尘一直不知道顾司令的名字,不过名字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方便别人称呼的一个代号罢了,他知道司令这个代号就够了,如今换了一个,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逃跑
柳烟尘是在司令部住下了,他不会多想些其他的,可别人不能不想。他这一住,几乎所有人心里都不踏实了。
顾司令冷静下来之后,越想这件事越觉得不对,柳烟尘说这件事与戏园子的人无关,可平白无故的他也不会没事往山上跑,还弄了一身的土,跟刚从地里爬上来的似的。这事绝不是这么简单,他怎么的也得去戏园子问个清楚。
而戏园子的则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就那么狠心的着急把柳烟尘埋了,这个戏园子是顾司令送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冲着柳烟尘。如果他知道他们做了这种事,还不得把戏园子拆了!把戏园子拆了还是小事,别一生气把他们全突突了,那可就全完了。
可事到如今想什么也晚了,再去把柳烟尘挖出来他也活不了了,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保命。他们自从埋了柳烟尘就一直都没有开园子唱戏,都躲在一起商量着对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命重要,这戏园子他们不要了,趁着顾司令还没过来,赶快趁夜逃跑,只要出了阜城县,顾司令就无法奈他们何了。
戏园子没开多久,许多东西还都是打包好没有拆封了的,他们很快收拾好了,趁着外面天黑,就偷偷的从后门出了戏园子,可还没走几步,他们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小小的一个人,站在小路中间,歪着头看着他们,忽然咧开嘴一笑,仿佛在沿着嘴角在脸上生生的划了一刀……
顾司令到戏园子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东西倒是没带走太多,只带走了他们带来的那几个箱子,看来是匆忙离开的。可这样一来,顾司令就更感觉这中间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