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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本事养的龙 ——by顾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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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花了差不多五个小时。
  饭桌上主要是董必应叮嘱了一些孵蛋经验和养崽技巧,什么“把蛋放山洞不用管,可以偶尔去看看”、“时候到了它们自己就会破壳出来”、“刚破壳的幼崽可能会比较黏人,不过你把它们放旁边只管做自己的事就行”、“它们肠胃很糙经得住造,随便喂都没问题”,诸如此类。
  概括起来就一句话:随便你搞,能活就成。
  果真社会人养社会崽。
  禹周和表示受教了。不过没打算听他的,一切靠专业说话。
  再回到小院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
  几个空房,禹周和选了靠近石榴树的那间,一开窗就能够到树叶。房间被提前打扫过,家具干干净净的,不过长时间没有住人,还是有股潮湿陈旧的味道。
  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没有电,自然就没有电灯。他在桌上看见一盏油灯,床头柜里还有一大包蜡烛。
  这是什么原始生活?
  禹周和摇了摇头,把手电筒拿出来放好。
  简单收拾了行李,他带的东西不多,就是几件衣服和洗漱用品,还有几本关于养殖的理论书。除此外,因为爱吃甜的,来之前还买了几袋水果硬糖和一大把巧克力。
  拆出一颗苹果味的丢进嘴里,他先去山洞看了一遍鸟蛋,发现它们一个没丢一个没少,才回来把院子其他屋也逛了一遍。
  这些建筑应该有些年头了,里面的布置都是上世纪的风格,还带混搭的——雕花的实木矮床、印着主席像的陶瓷杯、可以放磁带的老收音机……
  禹周和按了开关,发现竟然还能用。就是信号一般,只收得到一个情感电台,还呲呲作响。
  去了厨房,果然是农村常见的柴火灶台。一旁的架子上放了不少蔬菜,还有肉和鸡蛋,最底下有米面,调料也一应俱全,应该是董必应提前准备好的。
  中午吃得多,晚饭他就随便煮了点面,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中途收到陈教授发来的消息,大意是问他安顿得如何。
  禹周和实话实说,委婉表达了“住宿很奇葩、工作很扯淡、但会继续干”的意思。
  陈教授鼓励说年轻人就是要多闯多经历,让他有不懂的地方多学多问,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做事要沉稳,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慌。”
  基本上都是老生常谈。
  禹周和喝干净最后一口面汤,沉稳回复,“好的,多谢教授。”
  小院有专门的浴室,能容纳两三人的一个圆形浴桶四四方方立在中央,墙角放着一个很常见的大红塑料盆。
  天气渐渐转凉,没有热水器就等于要自己生火烧水。
  禹周和习惯每天洗澡,于是吃完饭又默默坐回灶台前,用吹气竹筒往灶里鼓气。看着火苗渐渐变大,烧了整整两大锅水,再一桶一桶搬到浴室。
  浴桶他是不用了,灌满不知道得烧多少水,麻烦。就在塑料盆里热水兑凉水,再用舀水瓢简单冲一遍身体。
  等好不容易洗完,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天上的星星慢慢亮起来,不一会儿就连成一片,闪闪烁烁。
  在市里很难看到这么纯粹的星空。四周非常安静,偶尔有风吹过,吹得石榴树沙沙作响。
  禹周和在檐下发了会儿呆,想明天要做什么。
  那几颗蛋不能一直放在山洞,虽然近,但不够安全。得做个简单的保温箱,然后把它们搬到这里。
  院子里的储藏室好像放了不少东西,明天收拾看看有哪些能用的。
  之前提到的那块菜地也要去看一眼,把能收的菜都给收了,免得烂在地里。
  还有这片山,有空得在附近逛一逛,在这待上几个月的话,环境得先摸透,说不定也能发现一些好东西。
  咔嚓、咔嚓。
  正当他想得入神,头顶突然出现奇怪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扒拉瓦片。
  禹周和抬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附近的野猫?
  随手打开手电筒,往上面一照。
  还是什么也没有。
  禹周和皱眉,心道可能是房屋旧了不结实,瓦片松动,明早起来看能不能加固一下,要不然下雨天要遭殃。
  这么想着,他回了屋,把火柴把油灯燃上。微弱的光只能照亮一两米的距离,但好歹不是瞎子了。
  禹周和回身关门。
  正在这时,又一声清脆的响动。
  禹周和抬头。
  一只长满黑麟的动物,突然从翘起的檐角探出头来。即使灯光暗淡,也能看清它又细又长的脖子,眼睛大得惊人,瞳孔介于纯黑和暗蓝之间,微微竖起,一瞬不瞬盯着人看。
  见禹周和发现自己了,它微微咧嘴,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表情。
  凸起的嘴巴里有两排看起来就很锋利的尖牙,还在啪塔啪塔滴着口水。
  禹周和神情恍惚。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生物。
  长得太他妈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禹周和:太他妈丑了
  小龙:嘤


第3章 养龙3
  一阵风吹过,好巧不巧,熄灭了刚点燃的油灯。
  禹周和眨眨眼,那丑不啦唧的东西也眨眨眼,瞳孔几乎竖成一条直线。
  滴落的口水,在地面开出一小朵花来,还很可能是食人花……
  禹周和反应过来,快步上前碰一声把门砸上,力道震得门板刺啦响,然后利落插了锁。
  他不敢开手电,也不敢再把灯点上。那双眼睛,明显是某种爬行动物特有的,这种门类百分之八十有趋光性。他怕现在屋里要是发出一丁点亮光,那东西就会撞门冲进来。
  只能安静等待。
  禹周和轻轻走了两步,拿起放在墙角的扫把防身,空心竹的材质一看就不结实,但聊胜于无。
  咔嚓、咔嚓。
  依旧有瓦片晃动的响声,由远及近,最后落在头顶正中央。
  它在找我——这么想着的同时,禹周和又向另一边移动,大约两米的距离,动作放得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放缓呼吸。
  然而隔了不到两秒,头顶再次响起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它果然是在找我。禹周和舔舔唇,心跳慢慢加快。
  以刚刚看到的样子来说,那东西个头应该不大,最多成年人小臂大小。除了看着就锋利的牙齿外,爪子也很有力,能牢牢勾住房檐。而且嗅觉灵敏,才能隔着屋顶准确找到他的位置。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书里,他都确信自己没见过这种生物,对它的来源、习性、弱点一无所知。
  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捕猎的,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它的其他同伴,不知道它……是不是把自己当食物准备今晚送他去见马克思。
  这种未知是可怕的,人总是对不了解的事物感到既好奇又恐惧。
  心跳的速率没有下降,禹周和几乎能听到胸口发出的咚咚声。他左手握紧扫把,右手从外衣口袋拿出手机,划开屏幕从通讯录里找到董必应的号码,拨出。
  也许对方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
  他手机习惯开静音,刚刚还把通话音量关到最低,即便如此,还是惊动了屋顶上的奇怪生物。
  头顶的瓦片被移开,露出一小块方形空隙,月光从中泄下形成一条直线,能看见空气里漂浮的细小尘埃。
  但很快又被遮住了,凸起的长嘴从里面钻出。一拱一拱,整个头露了出来。那双大得惊人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直勾勾盯住禹周和。
  禹周和整个人戒备着。
  有时候体型小的捕猎者反而更令人忌惮,它们往往意味着更加灵活、狡诈和残酷。
  “喂——”拨出的电话在这时接通。
  禹周和愣了一秒。
  也在这时,那丑不啦唧的东西奋力从瓦片中钻出,跳到横梁上,再后腿一蹬,箭一样朝他冲来。
  幸好禹周和运动神经不错,反应也很快,在它弹跳的一瞬间侧身、挥手。只听咵嚓一声,那东西直接被扫把打到墙角,踉跄着起不来了。
  “哈呜,哈呜。”
  它哀叫着,声音又小又细,听着有点可怜。
  还有些体型小的捕猎者,对自身实力没点逼数,外表看着短小精悍,实际蠢得一批。
  莫名的,禹周和放松下来,“对不住啊,真没想到你这么菜。”
  电话里,董必应问:“周和,刚刚是什么声音,你那里发生什么了吗?”
  禹周和一边打开手电筒照向墙角,一边说:“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个没见过的小怪物,我怕有危险所以打给您,不过现在没问题了。”
  亮光下,被他称为小怪物的生物缩成一团,黑色鳞片布满全身,一条细长的尾巴从侧边绕到胸口,落在两只前爪中间,左后肢则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扭曲着。
  难道断了?
  禹周和缓缓走近,隔着一米的距离蹲下,这才注意到小怪物头上长着两个小小的鼓包,背上也有。
  小怪物原本耷拉着脖子趴在地上,见他走近,费力抬头,那双比例极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悲伤极了。
  也丑极了。
  要极力克制自己才能避免露出过于嫌弃的表情。
  “什么怪物?”隔着网络,董必应的声音听着有些紧张,“你有没有被伤到?”
  禹周和回:“我没事。”
  就是这小怪物被打残,还哭了。
  他有点于心不忍,像是在以大欺小,毕竟它的鳞片看着皱巴巴的,有些软,似乎是出生没多久,还没有长成。
  董必应吃惊:“你打它了?”
  禹周和维持半蹲的姿势,点头,“它应该是拿我当猎物,冲过来咬人,我就用扫帚把它挥开了。”
  董必应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是被他的轻描淡写说愣了,半晌后才问:“你打了它,它没什么反应?”
  一直可怜兮兮“哈呜哈呜”叫算吗?
  禹周和没有说话。
  听口气,董必应对眼前的小怪物并不陌生。禹周和垂下眼,反问:“董族长,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只有知道,才会吃惊自己竟然会打它,才会问它有没有其他反应。
  董必应一时卡壳,搓了搓脸,才回复说让禹周和先别睡,等自己过来。临挂断电话前又小心翼翼托他帮忙照顾一下那东西。
  禹周和眉头微微隆起,“所以它到底是什么?”
  “……龙,幼龙。”董必应迟疑片刻,还是回答了。
  竟然是龙?传说中飞天遁地兴云作雨凶狠可怕的龙?
  禹周和低头。
  只见小怪物还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叫唤,眼眶里雾气蒙蒙。
  作者有话要说:  禹周和:给你取个名
  小龙:哈呜(好)
  禹周和:你这么菜,不如就叫菜龙吧
  小龙:?


第4章 养龙4
  既然答应了要先照顾在墙角哼哼唧唧的小怪物,禹周和自然不会放任它在那里躺尸。
  虽然董必应说它是龙,但他心里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所以还是用小怪物来称呼。
  重新用火柴点燃油灯,禹周和翻箱倒柜找到一块废布,颜色是红配绿,还算干净。他把布撕成长条,趁小怪物虚弱无力,麻利绑住它的嘴。
  这下就不怕它发飙咬人了。
  小怪物睁着大眼睛,甩了甩头,发现没法把缠在嘴上的布甩开,一脸懵逼。它还想嚎,却很难张嘴,只能在喉头发出一两声细音,眼泪扑簌簌的。
  怎么还是个哭包?
  禹周和顿了顿,继续拿布裹上小怪物的两个前爪,一层又一层团吧成球,防止被它抓伤。
  做完这一切,他才擦去小怪物的眼泪,边擦边问,“哭什么,难道你还觉得委屈?”
  他都没觉得委屈,好好一个猪倌变成护蛋使者不说,还莫名其妙被眼前这小怪物攻击,怎么攻击人的反倒先委屈上了?
  当然,禹周和只是随口说说,没指望它能听懂。
  但等他说完这句,小怪物竟然真的没再流泪,只是歪歪头,打了个嗝。
  这动作放在小猫小狗身上是卖萌,放在浑身黑麟的幼龙身上那是卖丑。
  但好歹安静了下来,耳边不再萦绕恼人的连环叫。禹周和露出和善的微笑,“嗯,你乖一点,我等会动手也轻一点。”
  他选修过几门动物医学的课程,几乎都是满绩通过,课上也讲过动物骨折该怎么处理,但实操和理论差别大,也没有条件拍片,只能纯粹靠手摸来确定情况。
  小怪物见他伸手,原本老老实实搭在身前的尾巴“嗖”一声弹起,在他手腕上缠了一圈,越收越紧。
  但意外的,并不怎么疼。
  禹周和看着它。
  它也看着禹周和,瞳孔里倒映出他半蹲的样子。
  跟动物对视的时候,人类很容易产生一种被关注的错觉,以为对方通人性。一时之间,禹周和似乎也被小怪物执拗而专注的目光所迷惑——
  直到它又哗啦啦流下口水。
  可能真是饿久了,绑着布也不安生。
  禹周和轻飘飘收回视线,也不管那条细长的尾巴了,反正被缠的是左手,不碍事,直接用右手从上到下摸了摸小怪物的左后肢。
  小怪物艰难地伸出爪子,似乎是觉得裹上花布很奇怪,晃了晃,跟在晃两根棒棒糖一样。
  禹周和碰在它背上,“别动。”
  他来回摸了几遍,似乎是腓骨错位,现在也没有石膏,只能用树枝和废布缠一缠、绑一绑,做个简单的保持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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