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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光与影》——by作者:争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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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斐尔认真感受了一下四周,感觉到的,只有一片浓稠的黑暗,和仿佛宇宙诞生前的空寂。哪里还有尤利尔的身影?而周围的世界,空阔得,也仿佛是诞生前的宇宙,感觉不到水流,感觉不到四周的孔洞,自己,就像是悬浮在真空中,不知身在何处。
一股贯穿脊髓的凉意,蔓延入路西斐尔的心中。
路西斐尔命令自己必须镇定,尤利尔他会发现自己的异状、他会来找自己的。
他会吗?
他凭什么要来找你?
对于尤利尔来说,路西斐尔是什么呢?
路西斐尔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光亮。在光亮的中心,有一扇洁白的大门,大的门扉很高,直达云端,其上笼罩着层层白色的云幕。两侧耸立的门柱上,雕刻着美丽的天使,他们拥有最洁白的羽翼和最甜美的笑容,手握着橄榄枝,周身被鲜花环绕。
尤利尔此刻就站在门的中央,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祷袍,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发间点缀着点点星光。他微微地笑着,柔声对他说:“路西斐尔,你看,天门到了。”
尤利尔的笑容很温暖,眼睛微微眯起,冰蓝色的眸子隐在长睫投下的阴影中,却仿佛凝聚了漫天的星光。
路西斐尔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尤利尔的眼睛。
这就是尤利尔的眼睛吗?
尤利尔的眼睛,真美啊。
尤利尔缓缓抬起头,双目半瞌,就像是某种充满了蛊惑的邀约。
路西斐尔禁不住凑过身去,想要去亲吻那双眼睛。
突然间,一声劈开了层云的响雷在路西斐尔耳边炸开,尤利尔身后的大门突然被黑色的阴云覆盖,密集的雨线割裂了天空,落在身上粒粒成冰。尤利尔仍一脸温柔地笑着,双眼的位置却爬满了狰狞的光之荆棘,他严厉又冰冷地对路西斐尔说道:“路西斐尔,你龌龊的心思就是在渎神!你知罪吗!”
“尤利尔……”
路西斐尔忍不住张开口,可话没有说出来,便觉得一阵尖锐的疼痛贯穿了自己的呼吸。他从没有溺过水,并不知道,那只不过是水通过气管,涌入肺里的感觉。
路西斐尔下意识地挣扎,却发现越挣扎便越是疼痛,越挣扎,意识便越是模糊。他伸出手,无意识地抓着,期待能抓到什么东西,哪怕是一个魔怪,也好过这世上只有他一人的感觉。
然后,真就让他抓到了,一根冰冷的、冷得仿佛可以冻结灵魂的,东西。
路西斐尔尽管在上一刻还觉得无论是什么,只要能抓到就好,可这一刻,却仿佛被烫伤般迅速松开手。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人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秒,一个温软的东西凑过来,堵上了他的口鼻。新鲜的空气,几乎瞬间带给他一阵清明。
尽管知道什么都看不见,路西斐尔仍然忍不住睁大双眼。
四周的世界,奇迹般地逐渐显现在他眼前。他现在,正处于一个斜行向上的孔道中,无数半透明的触手自孔道壁的细孔里伸出、摇曳在他的周围,有些,居然附着在他的手脚上。而他的手腕上,除了那些触手,还握着一双指节修长的手。那双手,以及那双手的主人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温软的触觉自路西斐尔唇上移开,随之,路西斐尔看见了尤利尔的脸。
尤利尔的脸,仍是那张被光之荆棘盘踞的脸。然而此刻,那些本来安静贴服在皮肤上的瘢痕般的植物,却纷纷伸展开来,舞动在水中。原本是白色的荆枝,此刻如血般鲜红,发出晨曦色的微光,笼罩在尤利尔周身。
此刻的尤利尔,不得不说,看起来十分惊悚。
附着在路西斐尔四肢上的半透明的触手们显然也感觉到了威胁,纷纷脱落,奔逃而去,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路西斐尔发现,那一直以来如影随形的阴冷感,也随之消失了。
尤利尔紧拉着路西斐尔的手,拿脚用力蹬在孔壁上。两人在水中迅速上浮,一阵风拂过脸颊的清凉之后,路西斐尔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水面之上。
新鲜的空气灌入气道,路西斐尔用力地呛咳起来,咳出了好几口水才觉得好些。尤利尔一言不发地拉着路西斐尔继续游动,片刻之后,路西斐尔便感觉到脚触到了地面。再跟着尤利尔蹒跚前行了几步,便彻底攀上了岸。借着尤利尔周身尚未暗去的微光,路西斐尔看见,这是一块凸起于水道中的页岩。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不小,头上起码是几十米高的穹顶,依稀可见密布的钟乳石倒悬其上。再看页岩周围,分布着大小不等的石笋森林。
尤利尔脸上游弋出来的荆枝已经再次没入肌肤,可颜色依然是一片鲜红。
登上页岩后,尤利尔便放开了路西斐尔,扯下手腕上的绳索,迅速走出去十几步,然后手撑着额头跪倒在岩石上。
一阵微弱的“滴答”声响起,路西斐尔惊觉有血自尤利尔的指间淌了出来,沿着指缝滴落在光滑的岩面上。
路西斐尔下意识地向尤利尔迈步走去,尤利尔却伸出撑地的手,决然地阻止了他的靠近。
“是我的错,没料到那些阴蛇会缠上你。”尤利尔的声音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可他指间的血却一刻不停地滴落:“我用了光之荆棘来威慑阴蛇,只是受些反噬,不妨事。光之荆棘太兴奋时会分不清宿主。你别靠近我,等它平静下来。”
路西斐尔怔了怔:那些半透明的触手,原来就是阴蛇。
阴蛇会吸食生者的情感。
是什么情感,居然将这么多阴蛇吸引了过来,自己也险些被溺毙在幻觉中……
路西斐尔低下头,他的手腕上,还系着那根由巨戟兽神经纤维搓成的绳索。这根绳索从未消失,只是有一刻魔障乱眼,便看不见了。
路西斐尔解开手腕上的绳结。
——他从第一眼看见他,便将他看进了心里。
他将绳索一节一节缠在手掌,然后收进怀中。
——他没有料到,来救他的人会是他。可仔细想想,能来救他的人,也就只有他。
他抬起头,望向跪坐在不远处的尤利尔。
——他总是一副淡漠疏离的样子,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尤利尔的手指,紧紧扣着岩层的缝隙,关节的地方白得泛青。
——他想为他做些什么。
——哪怕他并不需要。

☆、魔人之心、魔女之泪

6.魔人之心、魔女之泪
尤利尔身上的微光渐渐淡去,四周再次漆黑一片。
路西斐尔没再听见血滴落的声音,只是尤利尔的呼吸声变得极浅,浅得几乎让人觉得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此时距火山熄灭已经超过一天,地下的温度一降再降,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特别不舒服。路西斐尔担心引来魔怪,不敢脱下秘文布的斗篷,这里的空气又潮,过了许久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
路西斐尔只觉得周身湿冷,忍不住打起哆嗦来,他皱了皱眉,想咬紧牙忍着,没成想牙齿也跟着打起了战,发出“咯咯”的两声脆响。路西斐尔连忙捂住嘴,揉了揉酸涩的腮帮,强止住肌肉的痉挛。
这时,只听得一阵风声袭来。什么东西被丢在了他脚下。
“是红龙的火囊。里面的磷石不多,应该还够烘干衣物。”尤利尔的声音游丝般响起,虽然人就在离他不远处,听起来却仿佛飘忽在千里之外。
路西斐尔拾起脚边的东西,摸起来发现是个巴掌大的皮袋,袋口的绳坠上吊着两颗石头,摸着像是火石。路西斐尔并却没有立即擦亮火石,而是攥紧袋口,虽然很想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可不问也知道,他目前能为尤利尔做的,也只有沉默乖巧,不要再节外生枝。
路西斐尔生平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为力。
想着“起码把这点火留给尤利尔用”,路西斐尔语气轻松地说了声:“我不冷,还是你用吧。”便又将火囊丢了回去。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轻笑。笑声即落,一道橘红色的光便带着暖意投射到路西斐尔身上。暖光中,路西斐尔看见尤利尔正斜靠在距自己五六米远的一块矮石笋上,手里捏着个黑色的火囊,暖光自火囊的顶端亮起,晃在尤利尔的脸上。
尤利尔脸上的光之荆棘已经变回白色,此刻他微微垂着头,有几缕染血的头发粘在额头上,脸上没有荆棘覆盖的地方也挂着几道干涸的血痕,骤然看上去就跟凶案抛尸现场一样。
将火囊放在身边,尤利尔顶着满脸血朝路西斐尔招了招手。这情景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和恐怖,可路西斐尔只觉得能再次看见尤利尔就好,连忙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边爬边问道:“你有没有好些?”
尤利尔刚才已经将全部的力气都消耗在丢火囊上了,此刻实在懒得说话。感觉到大天使长像只小狗一样颠了过来,他只觉得无比心累,头又疼得厉害,只恨瞎了之后感觉万分灵敏,连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都不能做到。
就在他用力腹诽“求求你让我静静”的时候,突然觉得额头一阵冰凉,随之头痛的感觉也竟神奇般地缓解了几分。原来是路西斐尔拿着浸湿的上衣,在给他擦脸。
路西斐尔擦得小心翼翼,又极其认真,不时还会跑去水边将上衣洗净浸凉,那奔来跑去的样子真是说不出地任劳任怨。
尤利尔默默叹了口气,心想,生活有时候就是分分钟在打脸。
为了恢复体力,尤利尔嚼了几块肉干,便再次陷入沉眠。恍惚中,他感觉到路西斐尔将自己揽过去躺卧在他身上。路西斐尔血肉之躯,自然比石笋温暖柔软,尤利尔便没拒绝。接着,几根温暖的手指按上尤利尔的额角,轻轻地揉着。尤利尔想说,这么揉其实没什么用,但又实在懒得开口,便随他去了。
此时此刻,尤利尔已经猜到,这位大天使长,只怕对自己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倒不是他有多喜欢自作多情。他自己也觉得这事挺不靠谱,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值得人心动的地方。可是那些来势汹汹的阴蛇总不会是觉得大天使长秀色可餐才扑过去的。
转念一想,少年人情窦初开,加上沦落异乡,对突然冒出来的拯救者角色有了好感,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只是若是让主神知道,一定会后患无穷。
——无论如何,也得尽早把这事解决掉。
尤利尔睡着之前,如此告诉自己。
相拥取暖,总是比独自烤火暖得快。烤干了尤利尔身上的衣物,火囊中的磷石尚未燃尽。路西斐尔将火焰掐灭,黑暗再次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路西斐尔一边为尤利尔揉着额角,一边思考着他们目前的处境:按照行程计算,此处应该已经接近怒河的地下河道。再往远处去,便是第五狱的领地。
第五狱的领主彼列,是第一次世界战争时,随着火焰天使席欧乌尔叛出天国的堕天使,也曾是天族军队的先锋军统帅。《天界史》上说,他叛出天国时,他的爱人为了保护他被尤利尔一剑腰斩,不但死无全尸,圣灵也被审判之剑斩得稀碎。
《天界史》的语言一向简明扼要,力求为节约笔墨不多说一个字,可对尤利尔腰斩堕天使的桥段,却写得及其血腥残忍。这一段描述,一共在天国产生了两方面的影响,一方面宣传了“背叛天国没有好下场”这一主旋律,另一方面,却也成为新生的天族不喜欢尤利尔的一个原因。
路西斐尔觉得,尤利尔在这件事上其实很冤。不用说审判之剑,就是他的光之圣剑、米迦勒的火焰十字剑,哪个劈出去不是人头收割器?别说一名堕天使,就连一座城池,说腰斩也能给斩了。
即便如此,尤利尔最终并没有斩了彼列。彼列还好端端地活在地狱,当上了大领主。而尤利尔呢,独守苦寒之地,为天界神圣阶级所不容。也就赶上来地狱救人这种烂差事,才会有人想起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凑近尤利尔的脸,感受着尤利尔平稳的呼吸,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尤利尔的头发……就在这时,尤利尔戏剧般地翻身而起,险些撞上路西斐尔压低的面孔。路西斐尔连忙闪开,张了张嘴,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解释,总不能说“我看见你头发上沾了片花瓣”之类的吧。
可尤利尔完全没有理他想说什么,甚至根本没注意到他刚刚做了什么。几乎用扯的一把将他拉起来,以飞鸟投林之势“噗通”一声便从页岩上跳进了水里。
路西斐尔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到尤利尔整个人贴着他的身体,将他紧紧压在页岩根部那布满滑腻苔藓的岩面上。与此同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水流,混着大量的沙石汹涌而至。砂砾刮过腮边,刀割一样疼。身后的岩壁微微颤抖着,路西斐尔感觉到尤利尔脸上光之荆棘刺骨的触感就贴在自己腮边。路西斐尔连忙收紧双臂,用手抱住尤利尔的后脑,将他的头护在了自己的颈窝里。激流瞬间刮伤了他手臂,疼痛此刻带给他的,却是一阵心安。
那是怒河的逆流。
路西斐尔曾经在天使学院的课程中学到过。第五狱的怒河,每逢无月之夜,便会涌入地下,露出河床。这时,河床上的魔人之心便会张开子茧,等合欢鸟来叼走它们的果实。魔人之心是一种怒河特有的魔物,与被誉为“有生命的炸药”的炎藻共生。它们的果实并没有生长的能力,需要合欢鸟将它们运送到第五狱的另一尽头,带给怨河中的另一种魔物魔女之泪,才能孕育出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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