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的光与影》——by作者:争无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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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用手握住的只有当下,那么,就好好把握当下吧。
当天下午,路西斐尔便从光耀圣殿搬到了天使学院,他对外宣称的是他已经落下近一年的课程,要在学院发愤图强补回来。为了方便补课,他就住进了拉贵尔老师的家里。
这种说法不管信的人多少,反正拉贵尔是不信的。但拉贵尔非常喜闻乐见,还将尤利尔隔壁的客房安排给了路西斐尔。
由于大天使长的入住,学院教工区变得一片人声鼎沸。这一盛况大致上同路西斐尔本人没什么关系,因为他无论是在学院还是在神圣议会的存在感都并不是很高。可架不住拉斐尔和米迦勒听说他搬到学院的事都跑了过来。这两位在天使学院的人气简直爆棚,有着美丽外表和动人嗓音的医疗天使长和高大英俊实力强劲的战天使长,几乎俘获了天族全部少女和部分少年的心,剩下那部分少年的心则是给了温柔高雅的加百列。
听着窗外一波高过一波的呐喊声欢呼声,尤利尔觉得能混得如此透明,路西斐尔着实不容易。
最不容易的是,另外三位天使长,私底下居然全都听他的。
尤利尔很不解,这孩子到底图的是什么,难道是享受做幕后黑手的感觉?
跑到他屋里躲清闲的拉贵尔听到了他这个疑问,随口说道:“路西斐尔有轻度的社交恐惧症。”
尤利尔本来正在喝水,当时就把水喷了出去。
拉贵尔摇了摇头:“你真是越来越不沉着镇定了。”
尤利尔给了他一个“少废话”的眼神,问道:“他怎么会有社交恐惧症?”
拉贵尔说:“因为,这是一个可以不去应酬无关人士的好借口。”
尤利尔觉得现在的心情,已经不仅仅能用无语来形容了。以及,拉贵尔喘这么大口气,绝对是在报复他早上说他不懂含蓄。
比起尤利尔他们那边的清净,路西斐尔这边真可以算得上是沸反盈天。
作为路西斐尔的传令官,还是一个小小少年的阿米尔操着他清脆的嗓音,指挥着光耀圣殿的侍从天使们对他的卧室进行着大清洗。路西斐尔便同他的客人们坐在外间的会客室聊天。
由于加百列还在忙着修复大结界,这次四位天使长并没有齐聚。
拉斐尔闲闲地坐在窗口吹风,一头铂金长发随风飞扬,引起窗外阵阵高呼。
米迦勒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的墙上,瞥了拉斐尔一眼,对路西斐尔说道:“什么叫浪的飞起,看咱们医疗天使长就全明白了。”
拉斐尔从窗台上跳下来,指着米迦勒叱道:“你这人学不会说人话是吧?”
由于拉斐尔的消失,窗外掀起一片失望的嘘声。
米迦勒嘲讽地笑了笑:“你看下面那些人的表现,同珍兽园里七色鸟回巢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拉斐尔二话没说就甩过去一个风刃,结果被米迦勒轻巧地闪过,削在墙上,将建筑固有的防护结界震得一声巨响。
米迦勒轻轻吹出一声口哨:“战斗力不错嘛。”
拉斐尔顿时便要冲过去与他肉搏。路西斐尔站在中间轻轻拦了一下,结果被拉斐尔撞了个满怀。拉斐尔本人虽然看起来纤细轻巧,但怒气爆表的时候冲击力实在不亚于一颗小光弹。路西斐尔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让拉斐尔给撞折了,霎时感觉到加百列平日里的不易。
拉斐尔则烫着一般从路西斐尔怀里弹了出去,红着脸着急地说道:“有没有撞疼你?”难得他还记得路西斐尔是个伤患。
路西斐尔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看戏的米迦勒,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俩这样闹,早晚会闹成一对怨侣。”
然后,便听到米迦勒和拉斐尔异口同声地喊道:“谁跟他是怨侣!”
路西斐尔觉得,此时此刻,除了笑得一脸喜闻乐见,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欣慰和喜悦。
米迦勒看着他的表情,眸色暗了暗,站直身体,转身拉开门,回头给了他一个略带冷意的微笑:“你拜托我的事我会派人看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说完挑了下眉,对拉斐尔说:“为了今天晚上不做噩梦,我决定少看你几眼。就不陪了。”
拉斐尔愤怒地又甩过去一个风刃,刚好砸在了关闭的门扇上,再次发出一声巨响。
看着门上完好无损的雕花,路西斐尔心想,拉贵尔老师的房子还真是结实啊。
这时,拉斐尔愤怒的目光一转,便盯在了他身上:“你胡说什么啊你!”
路西斐尔举起手做投降状,歪过头微微一笑。
那个微笑誓将傻白甜进行到底,拉斐尔顿时被他笑得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吻
路西斐尔搬到学院后,尤利尔感觉到自己的睡眠质量得到了质的飞跃。
顶着一脸傻白甜的笑容,大天使长迅速收服了每日凌晨都会来趴窗户的沙利叶,用几招无比阴损却直接有效的战斗技,将沙利叶哄得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就找欺负他的同学试了试,然后毫无悬念地被然德基尔罚了抄书。
看着路西斐尔陪着沙利叶一边笑得没心没肺一边抄书的样子,尤利尔现在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他儿子会如此偏爱路西斐尔,也不奇怪为什么那几个天使长会对路西斐尔言听计从。
因为路西斐尔太有拐孩子的天赋了。
路西斐尔除了解决了沙利叶的学校霸凌问题,还会每天晚上跑到他的卧室来蹭床,美其名曰爱人就要住在一起。但是他真正的功能就是一台全自动按摩仪。由于在魔界的时候一起睡惯了,尤利尔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倒是路西斐尔对于他如此好说话有几分惊讶,随即抱着他笑得春暖花开阳光灿烂。
睡觉前,路西斐尔通常会给他讲一些过去或者日间见闻的趣事。那些趣事其实大部分在尤利尔听来都很是无聊,因此特别催眠。
但是今天这一件,虽然无聊程度差不多,但听完尤利尔却还很精神。
今天的这个睡前故事,发生在去年的丰收祭典。
天界的丰收祭典有一个民间保留项目,就是在祭典前后,人们会向自己的心上人送上爱语和礼物。作为万民偶像中的佼佼者,拉斐尔同米迦勒多喝了几杯酒,就要比谁收到的礼物多,还约定如果谁输了,便将自己主城的交通站都贴满亲笔情书。结果拉斐尔以极小的优势胜出,米迦勒就将泽布城的交通站弄成了路西斐尔的个人展览馆,气得拉斐尔差点去砸场子。
路西斐尔当时很认真地去找米迦勒谈了这件事,结果米迦勒特别无所谓地说:“我就随便一弄,但求气死拉斐尔,跟你并没有什么干系。”
拉斐尔则如此诠释自己的愤怒:“米迦勒这就是可耻地作弊,完全满足不了我高雅的兴趣。”
路西斐尔心想你高雅的兴趣就是偷窥欲吧。
但是那两位就这样扛上了,米迦勒后来连交通站的立柱都换成了路西斐尔的雕像,弄得路西斐尔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泽布城一步。
讲完这个故事,路西斐尔握着尤利尔的手,轻声说:“这就是泽布城的交通站为什么是那个样子,我觉得你可能会误会。不过你大概不会在意……”
尤利尔不是很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但是他觉得此刻十分不想搭理路西斐尔,便将手抽了回来,转过身。即便睡意全无,仍然闭上双眼。
这其实与他以往听故事到睡着时的反应并无太大区别,因此路西斐尔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只看着尤利尔形状美好的肩颈、发出淡淡柔光的银发,空握了温度渐失的掌心。
路西斐尔如今的课业基本上都要靠自学,尤利尔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学什么,只知道他每天日出时分便轻手轻脚地离开,每天傍晚的时候精神奕奕地回来。他现在已经极少去找拉贵尔请教问题,但偶尔会向尤利尔询问一二。他问的问题,基本都是关于魔法符文绘制和神圣能量的储存及如何爆发性使用这方面的。
尤利尔在一次给他说完几个精简符文线路的小技巧后,忍不住说道:“你尚未成年,所以在神圣之力的控制方面才会不够精准。随着你圣灵的成熟,你的力量会日益增强,没有必要太深究这些旁门的技巧。等你的神圣之力稳定后,再反过来研究技巧,可能会事半功倍。”
路西斐尔则笑呵呵地看着他,直到看得尤利尔眸色渐冷,才说道:“我喜欢听你说话。你只有讲东西听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
路西斐尔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清朗,但又能听出几分成年后撒旦特有的磁性,此刻半带控诉半撒娇地说着这句话,那期冀又小心翼翼的神色,实在让尤利尔有些不能直视。
放下为路西斐尔图解纹样的羽毛笔,尤利尔倒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胎动突然频繁起来的小腹前,垂眸道:“如果你想与我聊天,可以直说。”
路西斐尔目光一亮,拉过椅子向尤利尔身边挪了挪,张了张嘴,却发现想说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尤利尔觉得此刻的路西斐尔真是傻透了。
路西斐尔本人也如此觉得。
有些挫败地敲了敲自己的额角,路西斐尔深吸了一口气,用极其郑重的语气问道:“你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样的?”
尤利尔看着路西斐尔满脸紧张的样子,觉得如此生硬的话题,也真是难为他如何想得出来。稍作回忆,尤利尔一本正经地说:“你与米迦勒同日出生,因为你们两个的关系,生命之树当时几乎能量耗尽。我只匆匆看了你们一眼,便去抢救其他的花苞。印象里,你们两个都又红又皱,像是两只没长毛的小猴子。”
路西斐尔很是尴尬地眨了眨眼,心想,我要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好吗!
尤利尔却在此时蓦然一笑,将一只手挪到扶手上撑住了侧着的头,银发漫过手背,缠绕在他露出的一截小臂上,冰蓝色的双眸闪烁着几分促狭,看起来鲜活又闪亮。
路西斐尔就这样看得痴了,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立刻扑过去将尤利尔抱住亲吻。
尤利尔却仍呷笑看着路西斐尔,慢悠悠地问道:“你呢?”
路西斐尔反应了一瞬,才明白尤利尔这是在问自己对他的第一印象。当下想也没想便说道:“那是我二十岁生日那天的神圣阶级集会,你是最后一个到。当时圣歌已经奏响,神殿的天顶被打开,漫天的星辉陨落,都凝聚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就想,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尤利尔闻言加深了笑容:“然后呢,看见我的脸之后被吓了一跳?”
路西斐尔恍惚地摇了摇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几乎颠覆了他人生的夜晚,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他缓缓说道:“然后,我就认识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那是我此生最重要的时刻之一。”
尤利尔默默地给路西斐尔甜言蜜语的技能打了个满分,向他伸出一只手。
路西斐尔连忙站起来,握住尤利尔的手,结果被尤利尔轻轻一带,便趴在了尤利尔身上。为了不压到尤利尔,他连忙调整姿势,匆忙间,被尤利尔挑起了下巴,接着便感到唇上一软。
一触即离的吻,如璨群星的双眸,路西斐尔呆呆地看着尤利尔的眼睛,那双眼睛中虽无寒意,亦无柔情。
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尤利尔清冷的声音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尤利尔说:“如果你想吻我,那便吻好了。”
路西斐尔心中绷紧的一根弦骤然断裂,发出铮然鸣响,将他的脑海震得一片空白。在这片空白中,他猛然低头,衔住了尤利尔的双唇。他记忆中与尤利尔那唯一的一次灵魂交合中,几乎全都是灵与肉的交融,并没有亲吻的内容;之前虽然尤利尔多次给他喂过药、送过人工呼吸,可那些都是不含□□的碰触。
这是他与尤利尔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
路西斐尔极尽所能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尽量温柔地舔舐着、吸吮着尤利尔的双唇,舌尖处尝到的温软和甘美几乎让他陷入了疯狂,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加深入、索取更多。可他依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生怕给尤利尔带来半分不适。然而,这一切理智的克制,在尤利尔双唇轻启的刹那全面崩溃。路西斐尔长驱直入,寻到尤利尔温软的舌尖,反复地勾挑逗弄。对于这种程度的试探,尤利尔无疑是生涩的,这种感觉让路西斐尔感到几乎灭顶的兴奋。他轻轻地吸住尤利尔的舌尖,吮舔着、旋转着,进而捧住尤利尔的面颊,逼迫他将嘴张大,将舌尖直接抵到了尤利尔的喉口。尤利尔逐渐变得深重的喘息声,此刻在路西斐尔的耳中就像是邀约的魔咒,驱使他忍不住想要攫取更多他的呼吸。
就在这时,尤利尔的舌尖轻轻一动,推拒着抵上了路西斐尔几乎阻塞了他气道的舌体。路西斐尔立即吸住了他的舌尖,同时也吸走了他口中仅存的空气。尤利尔用力地吸着气,但却只吸到了路西斐尔更加疯狂的吮吻。他的舌头霸道又灵巧,变换着各种方式在他的口腔中横冲直撞,时而温柔缱绻,时而强势有力,却无时无刻不侵占着他的呼吸。尤利尔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似乎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仿佛漂浮在永恒的宇宙中失去了重力。这种失重的错觉,迫使他下意识地圈住了路西斐尔的后背。可他的动作,却换来了更具侵略性的进占。口中滋味难言的汁液几乎满得溢出,尤利尔却连一个吞咽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只觉得一阵燥热以灭顶之势自下腹窜上,让他忍不住一声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