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 番外篇完本——by若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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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昭英望向他:“怎么说?”
司徒凛解释道:“说来,若无那桩遇袭意外,道长本也应该带着各方线索来找我……所以如今想要彻查此案,还得请您再拿出那棺中红枫才是。”
段昭英闻言却摇头:“拿不出了,那红枫丢了。”
云濯心下一滞:“啊,丢了?”
“嗯。”
段昭英点点头,解释道:“那日我与容与遭人伏击,混乱之中包袱被黑衣贼子所抢,红枫正巧也在其中。”
“这……”
听闻关键信物已失,云濯略感犯难,又试探道:“那道长,你可还有别的线索?”
“有。”
那道士毫不犹豫,直接从怀里甩出个小布包,三两下展开,里面正躺着块木牌。
他咬牙切齿道:“那日,纵贼子人多势众,但道爷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扯了一人腰牌下来,你们且看看有没有用吧!”
语罢,便褪下包布将木牌向二人推去,但见那牌子形似弯月,通体光洁,唯有一面上刻了个写法十分独特的“冥”字,除此之外便再无特异之处。
当真是十分平平无奇。
云濯上上下下将那木牌一敲打,颓然摇了摇头:“啧,这木牌忒普通了些,用的料子也不是什么好木头。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刻的那字了,可就这么一个‘冥’字,也未免太没指向性,谁能知道是何方之物啊。”
一旁的司徒凛却若有所思,冷不防道:“我知道。”
云濯莫名其妙:“啊?”
“这是南诏一名为‘冥幽’的暗杀组织之信物腰牌。”
司徒凛瞅了瞅那刻字,胸有成竹般道:“该组织乃南诏王宫贵胄,显达权臣所设立。暗中豢养了一大批精锐杀手,专门蛰伏南诏边陲,替那些权贵暗杀异己,排除隐患,手法残忍,草菅人命,偏又行踪诡秘抓不着人,可谓无视法度之至啊。”
“南诏的暗杀组织?”
云濯狐疑一抬眼:“可人家暗取性命,搞得相当隐秘,你又是怎么凭这么一块八字不着一撇的腰牌知道的。”
司徒凛看看他:“我问你,仙门五派里离南诏最近的是哪个?”
云濯不假思索:“九淼啊。”
“你面前,是九淼的一派之长。”
司徒凛指指自己,又敲敲桌子:“先不说我门立派祖师和其道侣当年本就是为威慑南诏贼子,护苗疆蜀地百姓之平安而在此立派。光是近几年那些贼子的诸多扰民行径,我如不出面管管,这仙门威严怕都要立不住……所以一来二去,若是连这些密报都不知道,我还去当劳什子的掌门?”
“嗯,倒险些忘了你已是掌门。”
毕竟少年时不着调的印象太深,云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但又想想那人在闲幽斋外送信探报的神秘之举,心中有所明了,渐渐接受了这事实。
于是略一挑眉,又问道:“那掌门大人,关于这组织你还知道些什么啊。”
司徒凛道:“我还知道,这组织一般不会轻易出手杀人,给多少钱都不行,除过是那些王宫贵胄下令。”
云濯疑道:“那你什么意思?这并非普通的雇凶伏击,而是段道长得罪了南诏权贵?”
司徒凛道:“段道长身在中原,又不曾下过几次山,南诏认识他的人只怕都没几个,如何能有机会得罪南诏的权贵?”
此言字字在理,二人皆抬头望向他,目露疑色。
司徒凛忖道:“所以我觉,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这雇凶者也是中原人,但其勾连南诏,以叛国之条件换来了那暗杀的组织的一次相助,又恰逢段道长开罪于他,这便借机杀人。”
“是这样?”
云濯闻言思量片刻,略显迟疑:“竟真有人会为了害人性命而通敌叛国,与南诏为伍?”
“怎不会?”
段昭英闻言,白他一眼,冷哼道:“要我说,咱们这辈弟子中勾连南诏的,不就那么一位么?而且不巧,这位好像还借了我那被伏击而死的剑童壳子还魂来着。”
被点名的那位嘴角一抽:“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我为了借尸还魂,才和南诏私通,雇凶杀人的?”
语罢,又想起当年阴差阳错被列上的勾连南诏,弑父伤兄之罪,他甚感冤枉,甚至又想把后腰上被隐汐烙的印子给那道士瞧瞧,证明清白。
“不会是云濯。”
见眼前两人气氛不善,司徒凛慢条斯理摇了摇扇子,轻飘飘道:“要是他真有那么聪明,懂得谈条件雇凶杀人,当年会可怜巴巴被逼死在断崖?还至于三年后百转千回整这么一招,就为了骗你剑童一具尸体?”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对方虽是为自己辩解,云濯却觉这话越听越奇怪,敲敲那人面前的桌子,道:“说我傻是么?!”
司徒凛微微一笑,不予置否,思量须臾,又望着那道士继续道:“还有,真为了整具死人壳子借尸还魂,找谁不好,何必专找一个小小剑童?而且天狼君一死三年,何时暗暗雇凶杀人不好?非得专挑洛道长尸体失窃,你来找我调查这样的风口浪尖之时加以伏击,一时不察就是心血全废,何必做赔本买卖呢?”
“司徒凛,你想说什么?”
此人字字在理,段昭英眉头一皱:“勾连南诏的不是他,那还能是谁?”
“不知道。”
司徒凛摇摇头:“但洛道长一案应是牵涉到了此人利益,毕竟在此等时刻还不惜半路截杀你们,那其目的八九不离,就应是为了让我们不能顺利汇合,调查此案。”
“唔,那照你这么说,这人还真是失算。”
云濯忖道:“先是段道长侥幸逃脱,又是我借尸还魂,最后三人还不是坐在这儿准备着手开始了么?”
“可他也不算太亏吧。”
段昭英道:“我们一行人虽活着,但唯一的线索红枫却没了。这一时半会儿,除了知道那杀人害命的组织地处南诏名为冥幽,其他仍是无从查起啊。”
沉默须臾,司徒凛若有所思地一笑:“硬碰硬去追查,自然无从着手,但道长既已扯了这牌子下来,依我之见,若以智取之法,或尚有转机。”
智取之法?
想想这人年少时剑走偏锋的歪招,又想想这人近来深藏不露的表现,云濯抬眼一望:“我说凛兄,你这葫芦里又卖了什么药?”
“若我昔日所查情报没错,这冥幽里的腰牌应是身份象征,一人一块绝无替代,而且丢腰牌者一经发现,定会被门规处置,革除职务,沦为平民。”
司徒凛双指轻敲桌子:“那你们觉,这位被段道长扯下腰牌的倒霉刺客,在发现腰牌已丢,折返无果后,会怎么做呢?”
云濯不假思索:“这还用问?丢了腰牌上杆子找骂肯定不行,必然要隐瞒不报,能混一会儿是一会儿呗!”
司徒凛又道:“而且,他还会急于私下寻找段道长,拿回腰牌。”
“嘶,难道你的意思是……”
云濯渐觉自己触到了此人的部分想法,忖道:“我们不妨利用这刺客的此般心理,引蛇出洞,再瓮中捉鳖?”
司徒凛点点头。
云濯又疑道:“但,我们一行三个人这么大架势,还主动约人家谈条件,那刺客也没别的把柄,除非他失了心智,搁谁都不会直接应允吧?”
似早料到他会如此说,司徒凛报以一笑:“三人阵势太大,那就先让道长一人露面,我们藏在暗处;主动约别人谈条件太过可疑,那就让他自行注意到我们,再主动上门截杀,届时将之击败,一举擒获,严刑拷打,还怕他不松口么?”
云濯嗤笑一声:“说来容易做着难,你怎么让人家主动上钩?”
“我还真能。”
司徒凛道:“我方才想了一计,若赌一把便可让那贼人自行来寻我们,但要委屈道长,不知你们想不想听?”
段昭英未作犹疑:“你讲。”
“依我昔日与南诏周旋时所得情报,离那冥幽最近的中原城镇地处西南边陲,名为云来。”
司徒凛道:“道长只需佯装自己重伤未愈,又因红枫丢失,剑童身死而急火攻心,甫一从腰牌得到线索,便单枪匹马入城复仇之态。只要稍作声势,故意教那刺客听闻,我便赌他会先其组织一步来截杀段道长,给我们提供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