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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顾天狼 番外篇完本——by若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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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方才震碎拂尘本就耗掉大量内力,此刻又全神贯注于打败段昭英一雪前耻,黑衣人背后丝毫未设防,眼见一刀袭来,纵连忙侧身闪躲,亦只堪堪避开要害,右肩被削出道极深的口子。
“何人胆敢暗算老子!”
黑衣人大骂一声,咬牙切齿地捂着肩膀,顺着那害他之剑看去。
背后的街角旁,一白衣客正不疾不徐地将引线往指尖绕去,只是月光昏暗,那人又低着头,辨不清面容。
黑衣人咬牙切齿,撑着力气纵身一跃,直直挡在云濯面前:“你,你是何人!难道这臭道士还有帮手!”
反正壳子灵力甚低,论轻功步法铁定比不过,眼见被人所拦,云濯纹丝未动,只轻笑一声抬起头来,任稀疏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照亮脸庞:“我是何人?你自己看看?”
黑衣人闻声去望,待看清眼前人面容时目光一滞。
——清秀而天生带了几分恭敬浅笑的眉眼,瘦削却不失红润的脸庞,稍显羸弱却也还算结实的身板……
“你,你是?!”
方才还自鸣得意的刺客贼子,这下如见鬼魅,连退两步,瞪大了一双眼睛:“你,你是容,容与?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噼啪——
值其分神之际,夜空里霎时又传来破风之音。三枚玄铁镖一前一后一侧而出,二者打着旋儿刺向了他的膝窝,一者则直逼面门。顿时只听得一声皮开肉绽之闷响,黑衣人虽避开致命一击,双腿却是两镖皆中,直直跪在地上。
凛兄?!
那暗器被人凝了不浅的内力,走势诡谲难测却又精准非常,正是九淼暗器三痕夺魄的路数。少时司徒凛就将这招使得相当老练,而今再度得见,云濯一眼认出,望向那三枚镖的来处。
——破落客栈的小窗前灯火昏黄,一人之影临窗而望,只见轮廓,不辨面容。
他还没睡?
那为何方才不现身,直到此等危急时刻才来相助?
云濯眯眼轻嗤一声,甚觉可疑。
“呸,你们竟使暗器!”
另一边局势陡转,黑衣人眼见双腿疼痛动弹不得,心有不甘,目带怒火,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白衣青年:“你当日分明已死,又究竟是人是鬼?!”
“我是人是鬼?”
得人相助占据上风,云濯轻蔑一笑,若有所思道:“嗯,应该还算是当过几年鬼的,可这不最近,又回来当人了么?”
“什么?!”
黑衣人疑惑抬头,方才发现对方虽长着一副和先前被他杀死的剑童一样的俊朗面容,眼神却与之完全不同,纵毫无武功,也无半点怯弱,反有几分凌傲之态。
死于自己组织刀下之人,忽换了一番神态,黑衣人双目圆瞪,顿感慌乱:“你,你不是容……”
可惜,还来不及另作思索,已是眼前一黑,被身后追来的段昭英一剑敲了晕。
“道长好。”
时隔半月才又打上照面,云濯拍了拍身上因刚刚追逐打斗而沾上的尘土,朝段昭英一拱手。
那道士一身破烂道袍,因方才一战而神色略狼狈,手中澜霜寒光隐隐未及入鞘,亦就势对云濯施礼:“刚刚几度好险,多谢云公子相救。”
“嗐,莫客气,应该的。”
想想俩人正是因桩还魂交易而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云濯略一挠头:“好在贼人已经就擒,如今第一步计划已成,道长之后拿这黑衣人有何打算?”
段昭英愤愤踢了一脚那晕倒之人:“自然是找个隐蔽处将这贼人绑走藏起来,严刑拷打威逼利诱,道爷还不信在那鬼组织找来之前撬不开他的嘴!”
语罢,又一望云濯怀里揣着的木头零件,若有所思:“那云公子你呢?”
“我?”
云濯抬头白了眼那客栈半开的窗户,又想起刚刚那三枚玄铁镖,甚觉摸不清当中之人葫芦里的药,脑子里似是盛了一抔雾水。
于是轻哼一声道:“我还能干什么?这半夜三更的,还是先回去问问那位魔尊大人,方才危急时刻为何迟迟不现身吧!”
第十二章 夜问
推门而入时,正瞧见某位紫衣玄袍的公子翘着二郎腿,半倚在窗前摇着扇子,桌上各色点心摆了不少,手边还立着个雕花皮囊,闻来气味好像是酒。
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云濯这下倒也不客气,两步上前将那酒囊掂起,对人一抬下巴:“哟,我半日不在,你倒乐得自在,这又是什么好酒啊?”
“不是什么好酒。”
司徒凛看他一眼:“街市上买的马奶酒而已。”
“马奶酒?你在这地方买马奶酒?”
想想先前的胡饼,云濯甚觉此人想法清奇,撇嘴摇头,就势拔开塞子小啜一口,眉毛皱成一团。
他拧着鼻子将那酒咽下,哀道:“我的凛兄,不是我说你,这还马奶酒,马尿酒差不多吧……”
“说得倒像你喝过正宗的似的?”
就算是富贵少爷,家资雄厚奇珍玩遍,到底住在南地,西域之物应也见得不算多,司徒凛略一挑眉,不假思索。
“我怎么没喝过正宗的?”
云濯不甘示弱地回望他,耀武扬威道:“不仅如此,我喝的还是别人亲手酿的,比不得你这坊市里买的批量货!”
“哦,那看来还是三少见多识广。”
见人言之凿凿,司徒凛眼珠一转,随口玩味道:“给你酿酒的那位怕是个姑娘?”
云濯狐疑抬眼,点点头。
司徒凛继续道:“长得如何?”
云濯又摇摇头。
“原来如此。”
司徒凛冲他一挑眉,目露了然之色:“难怪最后没成就一段佳缘。”
“不是,你想哪去了?!”
听对方言至此,方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两句话是何意,云濯剜了他一眼,将雕花酒囊“哐当”一声搁在桌上,一字一顿道:“那姑娘早已嫁作人妇,而且如今已死了很多年了。”
“哦,这样。”
司徒凛唇角勾起弧度,眯了眯眼:“所以你今日来我这,就是为了讽刺一下这壶酒,再顺便给我讲讲这位嫁作人妇又故去多年的姑娘?”
“那自然不是。”
经这番提点终于想起正事,云濯扯个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手指轻敲桌子:“我今天是来问问你,方才那黑衣人同段道长都打到街上了,你在这边瞧着城畔草泽肯定早有所察觉,干嘛神神秘秘不现身,非得等到危急时刻放冷镖呢?”
语罢,又若有所思地哼哼一声:“还是说,你今晚压根没盯着那草泽,直接一觉睡到了我们打斗之时?”
司徒凛道:“我没睡,对于黑衣人也早有所察觉。”
云濯诧异道:“那你何苦不光明正大来相助呢?不怕那道士被人打个半死?!”
“嘿,这个嘛。现在可不能告诉你。”
司徒凛转转手中的扇子:“这叫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又要跟我卖关子?”
云濯一怼那人臂膀:“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司徒凛眼底神色未明:“你都露脸了,这次怕是真没办法同当,还是我自己知道就得。”
“啊?”
听闻此言,云濯神色一滞,隐隐感觉摸到了那人思绪的边角,琢磨须臾,心下生出个不太好的想法。
他和这位九淼首徒交情委实不浅,前前后后算打了快十年的交道。若要让他概括一下此人的行事风格,那就是四个字——剑走偏锋。
这四字如何解?说来倒也简单,无非就是热爱想些旁人想不到的歪招险招,豁出自己的命去赌些八字不着一撇的玄妙人心,还偏生爱故弄玄虚,不告诉别人,非到最后胜负已定时才揭露真相,简直吊足人胃口。
而放到今日,他们一行更正处于此人安排的“歪招”之中。可这位主使者,却先是神神秘秘低调入住,又是见人打起来也遮遮掩掩不愿露脸,莫非,是又想了什么要豁出命去的后招?
思至此,云濯心里不由得冒起了火。
——什么跟什么啊?一把年纪的一派之长,怎么还跟当年一样轻忽?!
这里,是集聚着众多心狠手辣之刺客的南诏边陲,不是那天朗气清有人庇佑的紫竹林。他们要查的,也是件关之甚多,凶险异常的盗物杀人之事,不是什么历练除妖,或者抓蟊贼之类的小打小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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