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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北顾天狼 番外篇完本——by若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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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诸位公子,这事儿说完了。小的这也就告退了,回见,回见。”
那客栈老板一见屋里的人散了大半,气氛又不怎么对劲,连忙要顺势跟了去。一旁的段昭英见状,也匆匆同司徒凛和云濯一拱手:“那我送送店家,这便告辞了。”
语罢抬手推门,不消片刻客房中便只剩下二人身影。
都走了?
还好没露馅啊。
适才阴差阳错逃过一劫,云濯长舒口气,岂知还未再斟酌再言,却先被司徒凛拎着扇子敲了敲脑袋。
只听得那人调笑道:“怎的?是不是子寒他们一番言语又让你感旧伤怀?”
“嗐,那倒不至于。”
回味着方才少年们的议论,云濯心里倒是异常平静,毕竟同当年他听到的诸多对“天狼君”的控诉之词相比,今日司徒泠这番话的措辞实在算是颇为温和。
他微微摇了摇头,自嘲般道:“其实你弟弟也没说错,我嘛,当初既选了这条一走到黑的路,便不曾怕过什么生前身后的毁誉虚名。”
言及此处,云濯忽眯了眯眼,仿佛在追溯什么久远的回忆,不假思索道:“嘶,只是比起这个,不知是不是为了刻意跟你弟弟叫板,白晓这孩子,竟愿替我这么个死了多年的罪人说话,倒有点让我……”
顿了顿,却似连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般摇头一叹:“呵,罢了罢了,应是我多心。大概这孩子维护我也只是因他们苗疆民风淳朴,秉性仁慈吧。”
这话说得本是有那么点伤感,可当着司徒凛这位故人在前,他倒也不想再搞什么伤春悲秋的往事回忆录,双手故作坦荡地往胸前一抱,却偏冷不防隔着衣料碰到件细小精致的硬物,似乎还带着些微凉意。
心下一惊,云濯忙伸手去掏,方发现那物竟是司徒凛在西域兵行险招之前给他的碧玉钥匙。
精雕细琢的钥匙波澜不惊地躺在他怀里,冰凉圆润的触感也慢条斯理自指尖传来,这下子,本经历了前前后后一通折腾早被云濯抛之脑后的那段记忆,却猝然上了心头。
想到那日莫名其妙被面前人塞了钥匙又打晕,虽是后来有惊无险出了冥幽,自己却仍摸不清这番莫名“托孤”的来头,云濯眉间一皱,方才那番风波带来的情绪也瞬间抛去了脑后。
于是神情凝重几分,他抬眼望向司徒凛,五指一展,碧玉钥匙正在其中:“凛兄,最近变故频出,我倒险些忘了,这钥匙的来头你是不是得给我交待交待啊?”
司徒凛闻言愣了一愣,眼里闪过不明意味,大约也未曾想到云濯在此时会提起这茬。然思忖片刻,却仍不慌不忙地摇了摇扇子,面不改色道:“呵,这不着急,到时你总会知道。”
“哼,少给我打马虎眼!”
眼见司徒凛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云濯也有些急,忙道:“什么到时不到时!谁知到时你会不会又像在南诏般囫囵将我骗过!分明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就如此不把我当兄弟,不愿现在说个清楚?!”
说完了这话,又皱着眉打量一番那人,兀自摇头:“这三年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要不怎会……”
怎会有如此多的反常之举……
性子闲散却忽然在这三年间任了魔尊,身临险境时却忽然交给自己神秘的碧玉钥匙,还有稀奇古怪来历牵强的臂上伤疤,以及今日突然过分嗜辣的饮食癖好……
这不长不短的三年间,司徒凛说变也未大变,可眼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却让云濯隐隐觉得,自己不在的这三年,此人必是瞒了他什么。
可是,看着面前人那一副缄口不言的形容,他终究只能长叹一口气:这些细细小小不痛不痒的疑虑,此刻偏偏如滕蔓般绕在一起,令他百思不解,也愈发看不透司徒凛,只觉一别三年后的那人熟悉又陌生,倒有点让自己不知如何相待,也有点不敢再自诩对司徒凛了如指掌了。
少年时的他何等潇洒轻狂,何等不知愁滋味。一门心思向着司徒凛身上扑时,从来只觉得那些文人骚客“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慨不过是庸人自扰,永远也不会与他相干。
可现在这句话的境遇当真应验到了他和司徒凛身上,却原来也是这般教人不知如何自处啊。
“云濯。”
然而,正当云濯神情恍惚地胡思乱想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低唤,紧接着腰便被一阵不轻不重的力道箍了住,连右肩也随之一沉——司徒凛的下巴作势压在了上面。
身后那人的一呼一吸,将二人交错的发丝轻轻带起,撩得他耳朵根子酥酥麻麻直痒,然后还用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宠的语气哼道:“听话,别闹。”
“凛,凛兄!你,你这是作甚?!”
忽被这么一“偷袭”任谁也忒招架不住,云濯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本就因质问而激动的气息也更乱了三分,只能趁着四肢还未因脑袋短路而僵直,急急甩手嘴硬道:“你,你别来这套转移视线混淆视听!对我一点也不受用!”
然而,话是这么说,胸口却早已起伏得突突不成章法,一颗心也跟着乱七八糟地瞎蹦跶,就差没撞出嗓子眼儿了。
似乎跟坊间册子里,那才子佳人初见钟情时的小鹿乱撞也有那么点儿相似?
惴惴不安,面上充血……似夹杂着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这下,云濯脑袋里真真乱成了一锅粥,心里仿佛也蹦出来头老鹿扬蹄一撞,径直将方才振振有词的争执之念往旁边怼飞了去。
要说以前俩人年少时将嬉笑玩闹插科打诨当作家常便饭,倒没少做过此类接触甚密之举。可那会儿大家心思都单纯得很,任如河也带不出这等情绪,更别说让他有这等体验了。
啧,云濯啊云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凛兄的敬佩之情纯洁到苍天可鉴日月可明,怎么如今被人家一撩,就差点忘了原则,还成了这幅德行?
……莫非,你真如那段道长和凌薰的调笑所言,这一番借尸还魂没弄好真成了个断袖?还是对凛兄有着非分之想的断袖?
想到此处,他只觉背后瞬间汗毛竖起,猛地打个激灵,连连甩了甩脑袋。
不成不成,怎能做此等念想,这不是在折辱自己也是在折辱凛兄?!
休要胡思乱想了,这一定是你同凛兄一别三年,太久没有此类亲密之举,一时激动罢了。
心里自欺欺人,脑袋里也兀自天人交战起来,可另一边司徒凛见怀里人呆愣愣立着不作反应,倒以为云濯仍在怄气,斟酌再三,又压着声音开了口:“莫急,等此事暂结,你随我回九淼,到时一切自知。”
“这,这可是你说的?”
此言一出,他可算被砸了个激灵,一抖身形想回了正事,可算将方才那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搁了脑后。
只不过此刻司徒凛开口之外的动作更是得寸进尺,低头微微一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畔道:“自然是我说的,还望云三公子君子为怀,宽限在下些日子。”
云濯闻言,忙甩甩脑袋,轻咳两声可算找回点刚刚质问对方的威严,故作镇定地弹了下司徒凛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哼,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本少这次就先放过你,到时候可别再给我打马虎眼!”
“是是是。”
眼见那人终于又吭了声,司徒凛轻笑一声,问道:“那云三公子,还有何吩咐?”
还有何吩咐?
被这句调笑话猝然问得有点懵,云濯低着脑袋扯扯袖子勉强算是正了衣冠,又心虚地哼唧道:“还能有什么?你先把脑袋给我挪开,再把手放开,此地是客栈,这等举止有违礼义廉耻,叫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司徒凛这下彻底没绷住,噗嗤一笑道:“可三公子,你现在抓着我的手,我倒怎么挪得开啊!”
“一派胡言!本少怎会……”
云濯闻言,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低头看了下去,却偏偏瞧见了自己的双手,正颇不安分地攥着司徒凛绛紫色的袍袖,情不自禁地蹂躏着——合着方才被他捏了半晌的,压根不是自己的袖子,而是面前这位的。
这下可好,平日那抹司空见惯的紫色,此刻偏在云濯眼里显出了十二万分的扎眼,他吓得又是一个激灵,针扎了似的松开了手,两只爪子尴尬地无处安放之余,嘴上还不忘故作镇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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