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追惊局完本——by七声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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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到学生崩溃也是常有的事,最开始不少心理素质较弱的同学下课嚎啕大哭。
连鸣也不尴尬,走过去敲敲桌面。他拉了拉领带,帅得人神共愤。
“哭什么哭,毕不了业才有你哭的。有问题就下去查,查完了再来找我。”
学生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时间长了,“做学严谨”与“冷面罗刹”二名并驾齐驱。
在N大,连鸣让学生爱恨纠缠。先说那张脸,秒杀一切。上课扯扯领带,挽起袖口,笔直劲道的小臂露出一大截。他不常用PPT,往往板书写了又擦,擦了又写。密密麻麻,字迹金钩铁划,翩若惊鸿。
声音悦耳,不疾不徐。讲课节奏刚刚好,力保最后一排的学生也能听清。
如果他不将发两篇T刊作为毕业要求,简直就完美了。
苏穆煜对连鸣的了解,算是冰山一隅都没有。
他眼中,连鸣与马三差不多,仗着家大业大,成天抛金撒银图畅快。富二代是什么?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所以直到两人同看艺术展之前,苏穆煜对连鸣的态度,存粹是偶尔撩闲,不足深交。
而连鸣疑似表白后,苏老板忽然生出了“这个人或许可以做一做朋友”的想法。
但也仅仅是朋友罢了,再没其它。
自艺术展一别,两人有近一周时间未联系。好似就此消失在对方生活中,前面那些交锋与试探,都是镜中花。
苏穆煜应邀到几个藏友家做客,帮忙掌眼了几件高古瓷与青铜器。其中有名发烧级藏友走宝,当着苏老板的面儿差点哭出来。
苏穆煜见得多了,只好就另一件古董一力吹嘘,实在是难做。
同日,他收到了四天后云城黑市拍卖会的图册。在图册最后一页,翻到了那对必须拿下的玉镯。
从图片来看,此玉镯为冰种,半透明、冰质感。冰清玉莹,冰彻心扉,透着一丝丝朦胧温润的含蓄美。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首饰,送情人也可,送长辈亦可。
但此物与棠溪宝剑相同,邪性得不得了。具体如何,还得等到第三天去拍卖会的展场看看实物。
同样收到图册的还有连鸣,连少简直快忙疯了。新项目将将展开,差点打发他去肯尼亚挖石油。
上次S大的学术研讨会因故缺席,无缘消失三天,得一处分。为了挽回学校的面子,对外界宣称连教授重病。
重病个屁,明明是追男人去了。
现在他得赶在下一次跨时空到来前,将工作任务分配下去。这可苦了他带的学生,层层剥削压榨下去,早已麻木。
收到图册时,连鸣正在连宅的书房里焦头烂额。他的身后有海量藏书,纵观而去,完全是一小型图书馆。天文地理、人文科学,分门别类,浩瀚无比。
张阿姨站在书房门口直皱眉,进也不进来,压根没有立锥之地。
“少爷,前天才收拾好的书房怎的又乱成这样了?用了东西放回原位,打小教你的道理你得放在心上。”
连鸣摆摆手,头发抓成时下流行的鸡窝。领带松松垮垮搭在肩上,扣子开了三颗。大片胸肌冲击视野,偏生泄露美色的大爷浑然不觉。
“张妈,过几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再帮我收拾。父亲找来,你就说我出国了。”
“又去哪儿?我的小少爷,回回都这样,不打声招呼玩消失。你是要急死我哟!”
“我这不跟您说了嘛,”连鸣从书卷中抬起头来,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嚣张狂狷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整个就一文人翘楚。“这次不知要去多久,到底回云城还是芙蓉城也不一定。过几天,您有空再去一趟清云轩,把那边也收拾下。”
“清云轩不是易主了吗?”
“嗯,我一朋友住在那里。密码老样子,您去就行。”
张阿姨伺候惯了,哎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放心:“少爷,你到底是要去哪里?”
连鸣拗不过张妈,随口扯谎道:“肯尼亚挖石油,那边有个新项目,过去当几天挖井工。”
张阿姨搞不懂,就是心疼:“你看你,好好的少爷不做,清福不享,偏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忙!你爸赚那些钱是拿来看的?”
“我爸赚的钱都是拿来烧的,”连鸣笑了笑,“钱嘛,纸嘛,又算得了什么。”
张阿姨数落的话刚要落下,连鸣手机响了起来。他偏头看去,正中央“马三”二字大如斗。
连鸣按了接听键,还没张口。
“连!少——!我大忙人!乖乖!干嘛呢?”马三爷说话带颤,隐约有些醉意。电话那头还算安静。
“谁是你乖乖,皮又痒了?好说啊,你来香山居,赏你一顿皮开肉绽。”连鸣取下无框眼镜,靠在转椅上揉了揉眉心。
“粗俗,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粗俗的玩意儿!”马三爷啐了一口,继续说,“咱们的口号是什么?优雅,要优——雅——!”
“你能不能每次直接说重点?到底什么事儿。”
“哎,上次不是约你出来品酒么,今天呗。快点,京华楼等你。”马三爷这人只有一个好,说到重点就言简意赅。
连鸣没心情陪他闹,手里还拿着项目资料,说:“不去,下次。”
“成,你不来,”马三爷愣是没挽留,“不来算了,反正孟远那小子马上到。”
“他到不到关我什么事。”
马三爷又讲:“我跟你说,我哥,鸣哥!孟二爷把苏老板一并拐了,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连鸣一顿,觉得不可思议,苏穆煜什么时候这么乐意交朋友了?他联想到前段时间在孟家大院收货时,孟远那小子明显包藏贼心,现在是贼胆也生出来了。
两人交好?
连鸣心中警铃大作,管他妈什么国家石油国际石油,油井炸了都不管他的事。
马三在那头幸灾乐祸:“连少,来不来?”
“废话!”
连鸣系上衬衣扣子,刚要挂电话,他语气阴沉,夹了不快:“把那小子给我盯好。”
马三爷奸计得逞,爽上天:“得令!保管苏美人三尺之内无人近。”
京华楼,云城有名的品酒俱乐部所在地。专供上流社会或附庸风雅、或谈论要事,政界人员在此私交,商界大牛于此汇集。这里没有三六九等,有且只有一种人——权贵富豪。
包厢经常固定留一部分,其余流动性较大。三爷世家与京华楼老板交好,开业时马三爷送上自家祖母的墨宝金匾,京华楼老板直接送了永久席位做回礼。
因此只要是马三的朋友,几乎人人都来过京华楼。
一群人品酒,实则重点不在酒。连鸣到达时,包厢内的马三爷、孟二爷、苏老板,还有几位收藏玩友已经聊得热情高涨。
连鸣推开门的一瞬间,视线直接在人群中找到苏穆煜。今天苏穆煜挺出人意料,没有身着唐装,一身银灰西装显得他稳重成熟。
孟远坐在苏老板右手边,马三爷坐在门口。众人一回头,集体默契地哟了一声。
连鸣解开外套扣子,笑道:“来迟了,各位久等。”
“不迟不迟!您有那个咖位!谁都可以不等,等您那是必须的!”马三爷跑起火车不带停,忙站起来拉开座位。
连鸣瞥了一眼,径直走到苏穆煜身边坐下。
“连少,气色不错嘛。”
“一般般,”连鸣皮笑肉不笑,似有不悦,“苏老板别忘了你的身体状况,少喝点酒。”
“开玩笑,我可是千杯不倒。”苏穆煜眨眨眼,“再说了,我身体哪儿不好了?”
连鸣说:“我就找个借口劝你少喝酒,啧,苏老板不识好人心。”
“得了吧,”苏穆煜凑到连鸣耳边,轻声笑,“连少,我不会给别人说,我们连少啊,一杯倒。”
连鸣酒量不行,是在安如风那儿检验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喝酒就话大。一个舞剑,一个吟诗,那画面甚是美好。
苏穆煜心底一片钝痛,他总这样,不经意想起那些美妙却又伤痛的回忆。苏老板没了声儿,低下头喝闷酒。
除他俩外,其余人倒是其乐融融。
连鸣听了几分钟,发现他们是在讨论几天后的黑市拍卖会。细听下来,像是没人注意到那对冰种玉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