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缚此身 番外篇完本——by驰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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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藏雪一口气跑了很远,几乎已经到浮丘山区域,隐约间已经能闻到干湿交替的空气里特有的气息。
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前方。
“薛医师你是赶着去收尸呢?放心,你今日到不了浮丘山的。”
薛藏雪很多年都没听过这种张狂的语气了,上一次还是蝰蛇戴星伙同两个同伙拦住他放出的话。如今,这人一个人就敢张狂,也是很有点意思。
“好狗不挡路。”薛藏雪保持了原有的速度。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个穿着黑色战甲的魁梧男人出现在薛藏雪面前,一把弯刀架在肩膀上,样子也是十分嚣张。
薛藏雪停下,依然没有放下棺材。
“剔蝎弯刀,你是杀手榜第十一,不用毒的狂蝎?”
“哈哈,薛医师好眼力。”狂蝎笑起来。
“初次见面,还是第一次知道狂蝎是西岩黑甲军的人。咦,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一个传闻,说你们西岩黑家军的有个将领,吃了败仗之后就学人家破釜沉舟强行烧了西岩军粮草,导致全军覆没,后又不甘心就这样逃亡,回自己府邸杀了自己的妻妾,夹着尾巴逃跑,至今被西岩全国通缉。这个人你认识么?”
薛藏雪微笑着,眼看着狂蝎的脸一寸寸黑下去。
“哎呀,狂蝎你的脸色很不好呢,要不要薛某给你扎两针,去去黑气?”
狂蝎一路狂奔而来的气息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又被薛藏雪气得升了起来。
“薛半夏!你找死!”
狂蝎举起了刀,飞身而来,走的赫然是大开大合的狂野路数。
薛藏雪自然不会跟他硬拼,往旁边纵身一跃,一脚踩断了一截枯树的枝丫,脚尖一提便抄到手中。
“来,我们玩个游戏。”
枯枝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狂蝎脖颈处,顽皮地拍了拍狂蝎的脸颊,一股冰寒的气息透过枯枝触碰到狂蝎的身体。狂蝎狠狠打了个颤,迎着那股诡异的寒冷,内力包裹住手臂与弯刀,举刀迎上。
“我每饶你一命,你就告诉我一个秘密好不好?”
薛藏雪成了一道风,声音似乎就在狂蝎耳边,又似乎回响在整个树林。
狂蝎连续砍空数刀,始终闭口不言,却终于不敢再小看这个薛医师,背着棺材还能移动这么快。
狂蝎心一横,闭上双眼,剔蝎弯刀“咔咔”一响,顿时解构,在昆虫五色甲的光晕之中,变成了数截。
“这是连武器都放弃了?”薛藏雪嘲笑道。
狂蝎暗暗欣喜,这人就算武功再高,也终究是没见过世面的,剔蝎弯刀可不仅仅是一柄弯刀。
狂蝎先卖了一个破绽,等着薛藏雪近身,而后朝着薛藏雪再次出击,薛藏雪也如他所料瞬间到了另一个方向。只听金属勾连相碰,那看似断成一节节的弯刀,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划破空气,一个倒勾射向了薛藏雪身后的棺材。“夺”,弯钩钉在了薛藏雪身后的棺材之上。
原来那弯刀看似已经段成数截,实际上还是节节相连,中间的连接处用的是一种蜘蛛的蛛丝,不用时柔软细滑,注入内力便是坚韧可控,最可怕在于这种蛛丝在此种夜色之下根本无法被人看见。
狂蝎大笑,用力一拽,想要拖走那口棺材,那一定是对薛藏雪足够重要的棺材,不然他怎么会无论怎么都不放下。
狂蝎几乎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棺盖在狂蝎的蛮力之下飞出,绑住棺材的绳索也断了,整个棺材咣当一声落到地上,一个人影从棺材里滑出。
狂蝎心里一抖,这棺材里居然装了个人!
但他也顾不得多想,剔蝎弯刀再度甩出,连着棺材板在周围旋转,怪力之下,狂风呼啸,一时间让薛藏雪无法近身。
“呵,”那声冷哼再度出现在他耳边,“第七条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狂蝎:我是不用毒的狂蝎。
薛藏雪:你猜我信不信?
第52章 物腐虫生
狂蝎悚然一惊。
一道湛蓝的光入霹雳对着他劈来,几乎闪瞎他的双眼。
周围非常安静,只有剔蝎弯刀,或者说弯刀的碎片,如同一场黑色的金属雨,刷刷落在这一片被狂蝎扫空的地方,入土之声听起来十分毛骨悚然。
狂蝎看到了薛藏雪,他站在三丈之外,一手扶住了棺材,一手将方才滑出来尸体轻轻放回了棺材,而那柄闪着蓝光的武器正平放在他的脚边。
“这是一个空档,我偷袭他正好。”薛藏雪缓缓道,“你是不是这么想?”
被道破了心思的狂蝎浑身一抖,捏紧了手里最后的一截弯刀,最后的蛛丝还连在棺材板上。
“我劝你别动这个心思,你那蛛丝,当年我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烧火。”
薛藏雪声音温和,却不知怎么的听起来十分骇人。
狂蝎当时不会信的,右手中指似是不经意地抖了抖,那根蛛丝悄然悬浮在空中,像昆虫的触角,满是危险,一点点朝着薛藏雪伸去。
“你知道你为何多年功力没有长进始终无法进入前十吗?”薛藏雪开口,“因为,你没有自知之明,小心思都用在这种奇淫巧技之上,难成大器!”
只见薛藏雪手指一弹,那根蛛丝突然布满了霜花,朝着狂蝎一寸寸尽断。狂蝎还来不及脱手,那真气已经沿着他的手臂爬上了盔甲,黑色盔甲变得越发寒冷刺痛。狂蝎立刻运气抵抗,不料即使身体内部温暖如常,皮肤也还是疼痛无比,好像穿了一身刺。
“你一个医师懂什么...啊!
他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想要脱掉盔甲,盔甲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脱,紧紧卡在身上,就像一个五百斤大汉强行被塞进了小孩才能穿的铁衣,那铁衣还阴寒无比。很快,他的一身英武的盔甲终于抵不住这温度,片片崩坏,直到盔甲变成了到处都是洞的纳凉汗衫,狂蝎才感觉舒坦一点。
薛藏雪提起碎琼挽了个剑花,道:“嘿,居然还瞧不起医师?你孤陋寡闻了这么多年,也该长长见识了。”
一剑起。
就像突如其来的雪暴侵袭了此地。
冻风狂作,飞沙走砾,鹅毛雪片布满天空,一丈内无法视物。
狂蝎被裹在这场暴风雪中无法动弹,五感尽失,四肢麻痹,他甚至想摸一摸自己的心脏确认它是否还在跳动,可惜他动不了。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乖乖把我的棺材板捧过来,我还能放你一马,不然,你才是真的走不出这里。”
薛藏雪的声音犹如洪钟,一个字一个撞近狂蝎脑中。
狂蝎无法发出声音,只得拼命点头,也不管薛藏雪能不能看见。
“很好。”
二字刚落,风雪骤停。
薛藏雪倚在棺材旁边,三尺长的武器插在他旁边,蓝色的光芒已经熄灭。
狂蝎捂着自己的心脏,叮叮咚咚带着一身破烂走到一边,拎起那张棺材板。
刚刚还不觉得,现在拎起来竟是格外沉重,就像是玄铁,如果说和玄铁有什么区别,大概是比玄铁摸起来更温柔,就像母亲的温度,温暖而沉重。
“为什么追杀我?谁派你来的?”
狂蝎恭恭敬敬地递上棺材板,想要帮薛藏雪盖上,当然,也顺便想看看棺材里到底是什么人。刚刚靠近棺材,只觉得心窝处一阵刺痛,依然是那股冰寒的气息,却不再是逗弄他的样子,而是真的充满了杀气。
“我是杀手,受雇于人,主顾姓名不便透露。”
“据记录,你已经三年不曾接活儿的记录,杀手榜早该把你踢出去,但你仍然在第十一位,这意味着什么?”
狂蝎不答话。
“意味着,你这三年都受雇于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组织。”薛藏雪盯着狂蝎的脸,“促织、螳螂、蜂,还有你狂蝎,都是一个虫子窝里的吧?跟你分开走的那道光芒,是宵烛还是蓝闪?应该是蓝闪,宵烛的流光一点萤我是见过的。那么雇佣你们的人会是什么东西?”
狂蝎眼神游移,完全不敢看薛藏雪那双在夜里依然给人压迫感的眼睛。此刻他只能装聋作哑把棺材板往棺材上扣。
“咚。”
棺材板并没有好好盖在棺材上,而是落到了地上。
“你真当我是刚出江湖的小毛头?”薛藏雪不知何时将剑提起,又不知何时将剑插入了狂蝎的心口,那速度连风都没有带起就停下了,“蝎子怎么可能不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