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 番外篇完本——by竹宴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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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画的好不好,他那不怎么样的艺术修养实在是看不太出门道。
不过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苏闲没怎么把这些油画放在心上,反倒对它们为什么会被展示出来感兴趣——以常理度之,这个举动的背后多多少少透露出朱慈的亡夫的怀念之情。
可朱慈这个人,算是个正常人吗?
比起早逝的肖隐,苏闲对朱慈熟悉的多,虽然这个印象也截止于多年前——朱慈与他母亲俞琬曾是闺中密友,两个人是大学同学,算是志同道合,曾经在病毒爆发后,共同创立慈幼院。
因着这份交情,苏闲小时候跟那位朱阿姨也是极为熟稔的,在古早的回忆里,她是个温婉秀丽气质极佳的女子。
同他名不副实、雷厉风行的母亲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个时候,比起大大咧咧还不怎么慈爱的母亲,苏闲更喜欢温柔的朱阿姨。
朱慈对他也是极好的,在那个物质极度缺乏的时期,他三天两头能得到新玩具和糖果,简直羡煞了别的小孩。
“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孩子。”他曾经听到朱慈一脸落寞地对着母亲喟叹,而俞琬则是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你知道吗?我多想有个他的孩子,可惜……”
不知道为什么,朱慈的这句话他一直记到今天,小时候听不懂,现在却是明白了。
她提到的“他”,应该就是亡夫肖隐。
苏闲的心情相当复杂,回忆里似乎都是朱慈对他的好,可事实上,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人,很可能是害死俞琬的凶手。
而他在得知此事之时,朱慈已经死了,想报仇都不能。
他加快脚步,穿过了这条走廊,推开了位于尽头的房间。
这个房间不算宽敞,陈设简单,桌椅床柜,唯一的优点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光线明亮,而且正对着小花园。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风景可赏了,反倒是那一片凋敝萧瑟,触景伤情。
好在伤春悲秋跟苏闲八竿子打不着,他一走进去,立马就进入了正题,之前的那次调查,算是把别墅摸了个透,这应该是朱慈的卧室。
他拉开衣柜门,里头挂了好些女性衣物,他扫了一圈,兴致缺缺地正要拉上柜门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里头还有一些男士的衣物。
款式和质地都很讲究,虽然看起来仍然挺括,但还是透出一股子陈旧的气息,至于衣服的主人自然也呼之欲出了。
看起来,她对亡夫真是非同一般地怀念。
不过苏闲怎么都不认为这些衣服能跟钟云从他老爹有啥关系,很快又转移了目标,去翻别的地方。
他在另一个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大摞的信件,拆开之后,一目十行地扫过去,居然是当年肖隐写给朱慈的情书。
据说朱慈出身相当平凡,当年与肖隐结缘,也算是现实版的童话故事。
苏闲草草地将信件全部翻了一遍,没看出什么异样,想了想,还是把这些信拿了出来,准备之后带走,回去之后研究。
半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彻底将这个卧室又搜了一遍,半点跟钟致远有关的线索都没找到。
尽管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不是他自己,而是怕让钟云从失望。
他烦躁起来,又尽力按捺了下去,耐着性子,又环顾了一圈四周。
他的视线缓缓地巡过屋子里的陈设,依旧是单调又刻板的模样,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等等!
他的视线蓦地停留在床头正对着的墙面上,那里悬浮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矩形印记,看着……倒像是个镜框的痕迹。
镜框?看那个尺寸,很可能是镶着结婚照之类的。
苏闲还记得,原本自己家里,父母卧室的床头,也挂着他们的结婚照。
所以……相框为什么被取了下来?里面的照片呢?
想到这里,苏闲冷不丁地倒吸一口冷气,他总算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这里里外外,处处都流露出朱慈对亡夫的缅怀,衣服情书都保留着,那为什么整个卧室里,一张肖隐的照片都没有?
其实不只是肖隐,连朱慈自己的都没有,严格的说法是,整座别墅里,一张照片都没剩下。
因为没看见,所以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想想,的确很反常。
若是朱慈是个不爱照相的人也就罢了,可那墙上的痕迹明明白白地显示,那里曾经悬挂着镜框,而且挂了很久,否则不会留下那么深的印子。
难不成,是她临死之前,把她和肖隐的照片全烧了陪葬?
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有人刻意把肖氏夫妇所有的照片都取走了。
至于为什么,那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
这样的手段,很容易让苏闲想起一个人。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将所有照片席卷一空的契机估计就是上次的地毯式搜索,那一回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朱慈的尸体吸引,没有参与到搜索中。
一定是那个人的意思。
可那个人为什么不希望他看到照片?
假设是为了朱慈,那没有必要,他对朱慈熟悉的很;这样一来,那就只剩下第二个,也是唯一的假设——肖隐。
有人不希望他接触到肖隐的照片……为什么?
照片是干什么用的?是用来记录的。
一个人看到一张照片,最直观的印象便是上头摄录的人或物。
答案很明显了——那人不希望他知道肖隐的长相。
可推测出了一个答案,苏闲却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之中。
看起来,那个死了快三十年的肖隐身上也埋藏着什么玄机。
否则宗正则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第128章 肖像
苏闲的第一反应是回局里问个清楚,可很快就顿住了脚步——既然宗局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件事,那估计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想到这一层,苏闲不免有些焦躁,不过他没有让这种糟糕的负面情绪控制自己太久,他走到窗边,推开了一个缝隙,清新的空气灌了进来,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拉过一张椅子,开始思考宗正则这么做的理由。
毫无疑问,他让人不着痕迹地把别墅里的全部照片都收走,是不想让他看到,可为什么呢?
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自己跟肖隐能有什么联系,故此,他把自己给排除了。
那如果这件事本身其实与他无关,却又不得不回避他,苏闲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根源大概在一个跟他关系密切的人身上。
一旦他知道了,那个人也很可能就知道了。
在这个“孤岛”里,称得上与他关系密切的人,屈指可数。
再加上宗正则那般谨小慎微瞻前顾后,他要隐瞒的对象很明显了。
苏闲的心缓缓下沉——难不成,肖隐跟钟云从有什么关系吗?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好几种猜想,又一一毙掉了——不会的,太离谱了,肖隐都死了快三十年了,钟不过二十出头,又在外边长大,能有什么关系?
他吐出一口气,蓦地起身,带上该带的东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坐在这里凭空猜测没有任何意义,他打算先试着弄来一张肖隐的照片什么的,宗正则不想让他知道肖隐长什么样,他还偏偏就要看。
要是寻不着,他再去找领导问个清楚好了。
他再一次穿过那条颇具艺术感的长廊,只不过这一回满腹心事,再没有闲情逸致驻足欣赏墙上的装饰画了。
苏闲正琢磨着上哪儿打听肖隐的长相,冷不丁却是背后一凉,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他猛然转身,厉声喝问:“什么人?!”
他身后的走道安安静静的,半个人影也无。
走廊两边都是墙壁,没有什么藏身之处,唯一一间屋子在另一头,也就是他刚刚出来的。
可此时房门紧锁,也不像是有人进出过的样子,而且那门是他亲手锁起来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当然,一旦有问题,那肯定不是小问题——潜伏着的很可能是异能者,否则一般人是做不到一瞬之间销声匿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闲才这般谨慎。
尽管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苏闲依旧没能打消疑虑,他索性反向而行,沿着旧路又走了一遭,重新回到被锁起的卧室,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