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甜撩鬼王同居 番外篇完本——by 蒹葭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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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阎没有自觉的时刻,他双眸呈现幽蓝色泽,整个人对于术和阵纹的感知都更胜其他时候,找到破绽,抓住机会,即刻出手。
雷云崩开,天边破晓的一丝金光缓缓往这里落进,光亮微弱之极,却又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啊!”一声来自胡帆的哀嚎,伴随痛苦和震惊。
他以为不可能破开他防御的符剑,直接钻入他眉心,将他藏在黑影深处的魂魄搅得七零八落。
这根本不是什么残缺《符剑术》,这是裹着《符剑术》外衣的完整禁术《惑神术》!
他的防御无懈可击,只有《惑神术》这种直接针对灵魂的禁术才可能伤到他。
而且宋阎抓的时机是特意设计过的,雷术被破,他作为施术者不可能没有反应,就也是这点反应,让宋阎感知到他魂魄的藏匿之处,直捣而来,没有丝毫犹豫。
胡帆盔甲似的黑影被悄然近身的宋阎,徒手撕裂,黑影里跌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鬼。
以胡帆的本事,的确可以重塑自己的模样,可依旧无法改变他灵魂的本质。
宋阎手重了点,就把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塑造出的青年伪装,一起撕裂了。
胡帆一下子捂住了脸,似乎无法忍受自己满是皱纹的脸,在众人面前展现。
“呵呵……哈哈,哈……”他的笑狰狞悲愤,充满了不甘。
“我认识先生……认识慕修的时候,才只有二十岁,二十岁……”
那个时候的他绝不差现在的宋阎分毫,可随着时光流转,慕修和他第一次见时,没有任何区别,他却变成了大叔,再一点点走向无法挽回的苍老。
“我那么那么喜欢慕修,那么那么喜欢他……”
喜欢到几乎疯魔,喜欢到慕修和任何人和鬼多说一句话,他都会忍不住嫉妒发狂。
可这样一面,他从来不敢在慕修面前表现,人鬼殊途,他们之间不可能长久,慕修不可能接受他,只能压制,一直压制,直到有一天彻底压制不住了。
“慕修,慕修不可能喜欢你的……他是天生鬼王,没有心,他怎么可能和你相爱。”
胡帆瞪着宋阎,这是他最无法理解,最无法接受的地方,他和慕修从知己走向仇敌,宋阎却能独得慕修青睐,并且一再在他面前表现出恩爱来。
宋阎凝视着胡帆,再走近一步,他没有任何给胡帆解答的义务,他走近,只有一个目的,杀了他,完成慕修之前没有做完的事情。
而胡帆的疯魔至少一半都是刻意表演出来给宋阎看的,他眼神依旧留有理智,他能骗过慕修逃匿存活,保命的本事绝对超绝,宋阎不敢有任何放松。
宋阎的右手微微张开,又一柄符剑在他手中成型,银光湛湛,这上面不仅融合有《惑神术》,还刻有对鬼物拥有绝对杀伤力的完整《渡亡经》。
宋阎抬手,起手式还是慕氏《封禁》的手法。
数种完整禁术叠加,宋阎这一招对胡帆来说是不存任何生机的绝杀,如果宋阎顺利将符剑推入他胸口的话。
“宋阎,小心后背!”
黄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在鬼域破开之后,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回头来找宋阎,这才刚找来,就看到这让她触目惊心的场景。
周徽悄然贴近宋阎身后,一样对宋阎举起了他周氏至宝,这柄凝聚着上古圣器残魂的符剑。
然而宋阎没有按照黄婆的提示回头,或者侧身躲避,他对上胡帆轻笑看来的目光,身体再往前一倾,一推,将银色符剑推入了胡帆的胸口。
“你,你……”胡帆下意识捂住了胸口,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剑刺入,他感觉到他的本源灵魂能量在极快速地消散。
手从胸口移开,胡帆指尖繁复的阵纹迅速凝结,试图阻止这种消散。
“来不及了。”
宋阎话落,噗通一下,单膝跪地,他胸口位置一样插着一柄金色符剑。
宋阎伸手握住刺出他胸口少许的剑锋,试图拔出,却发现这柄金色符剑嵌入了他灵魂里,一时间竟是拔不出来了。
宋阎惊了,周徽也惊了,周徽发现他收不回他的圣魂符剑了!
“你做了什么?”周徽质问宋阎,神色眼下还算镇定,总之宋阎人还在这里,宋阎掌握的禁术他要了,宋阎胸口的符剑也总能收回来。
宋阎眼睛眯了眯,手从胸口放开,依旧不理会周徽的质问,而是探入了眼神渐渐空茫的胡帆的脖颈,隐约抓到一个什么东西,狠力拽了下来。
一个石头坠子,是暗盟记录在册的宝物之一,镇魂石,当年随胡帆的背叛一起失踪,现在他代慕修将它收回。
胡帆失去了最后一道防护,整个魂体分崩离析,并且出现昨夜青衣老鬼死时的场景,无数残魂从胡帆魂体里溢出,数百近千之数。
偶现的残魂形态里,俱是幼儿少年的生魂。
生魂,顾名思义,就是从活体里直接抽魂拔魄,这种痛苦胜过任何刑罚,胡帆为了续命,已经不是狠和恶能形容的了。
而纵容他为恶一方的周徽等人,他们的罪过也没比胡帆好多少。
唐云带来的机要人员,震惊之余,也多升起愤怒之色……这些年京城里许多悬而未决的案件,估计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
宋阎低眸将镇魂石捏紧,却发现胸口的痛更明显了两分,他抬头看向黄婆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再接着地面出现轻微的晃动,伴随晃动一株株冥花破土而出,极快速成长。
“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你……”
周徽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宋阎在他眼前没了踪影。
“怎么可能!”周徽一脚踩下两株冥花,在宋阎之前半跪的地方寻觅,再试图精神上连上他与圣魂符剑的联系。
可是没有!宋阎没有!他和圣魂符剑的联系也没有了!
“不可能!不可能!”
他周氏凭借圣魂符剑斩杀的人和鬼,不计其数,从未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他之前那一剑并不致命,可换到其他任何人身上,足以让他们失去所有行动能力,任他宰割了。
可偏偏,偏偏就在他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时,出了这样致命的意外!
数日前,宋阎安排人埋鬼食的同时,也一起埋了些冥花种子。
这些种子就不是随意埋的,而是按照特定的阵型埋下,作为最后不得已需要逃匿时用出来。
黄婆一把扶住宋阎,将宋阎一只手架到肩上,当真是又气又怒又心疼。
“不值得,不值得啊……”即便这回没将那怪物杀了,日后总有机会,宋阎为此伤了自己,实在太不值了,而最不好交代的该是被宋阎送走的鬼王慕修了。
她都心疼成这样,何况是慕修了……
“快走,阵法维持不了多久。”
宋阎面色苍白,幽蓝双瞳瞬间黯淡下来,恢复成一黑一蓝,只是平日里纯粹浓郁的色泽上,此刻被覆上一层灰霾,这说明宋阎的状态很不好。
黄婆架着宋阎走出这个地界不到两分钟,震惊震怒的周徽再次动用禁术将冥花丛摧毁殆尽,强力破了困阵。
“我来背他。”
宋老汉出现在巷子的转角,他走近,在黄婆略有迟疑时,将几欲昏迷的宋阎背起。
“你……”黄婆有些迟疑,可眼下虎狼追兵在后,他们又身处人家的地盘,这个有些奇怪的宋老汉只能是他和宋阎眼前的选择了。
“你不是老宋。”
黄婆说着,依旧跟在他身后,他们家宋阎可还在这假冒伪劣的宋老汉身上呢。
假宋老汉没应话,背着宋阎在巷子里兜兜转转,最后在一栋木制老房前停住脚步,他偏头看一眼警惕又紧张的黄婆,推门走入。
黄婆深吸口气,也只能跟着进去。
☆、第078章
九城新区河郊一栋房子的花园里, 花瓣一瓣瓣凋落,在花园半空中凝聚出一个特殊阵纹,再接着这些花瓣中,三只四翅往生蝶抓着一个男鬼的衣角浮现。
“慕老大, 是慕老大!”
宋阎家里留宿的众鬼们高呼起来, 它们被花瓣的动静惊扰,一只只全缩在门边墙角, 此刻见是慕修归来, 他们被惊到的神色才略有缓解。
但不等他们去扶起昏睡在花丛中的慕修,宋阎家加固的大门被蛮力破开。
十来个黑衣人闯入, 浓烈的生人血气再将这些鬼们冲散, 而后他们用一只古佩将慕修收走,并快速离开, 来去之间,三分钟时间都不到。
“怎么办,慕老大被带走了……”
众鬼焦急, 嗡嗡议论声中,一只少年鬼飞出大门跟上。
再说京城那边,周氏震怒,三月禁严,前后半年所有出入要道的搜查才撤去少许屏障,而痛失至宝的周徽半年时间重疾缠身,命不久矣。
周禄接过他爷爷的重任,成为周氏真正的掌权人, 他成为家主的第一要务,就是找到宋阎,找回他们周家圣魂符剑。
又半年时间过去,周禄找遍了京城和京郊的所有区域,都没找到宋阎留下的任何痕迹,就好像他也和慕修一样,凭空消失在京城里了。
慕修是鬼王,又有冥蝶护身,才可能做到,宋阎作为人是不可能以这种方式离开的。
可再不可能,一年后的现在,周禄也不得不放弃这种毫无意义,摆明了不可能有结果的搜查。
京城再往西北极远之地的一片草30 32 页, 原中心,有二十来个连一起的毡包,最中心的毡包外,黄婆和一年前被敲昏拖走的宋老汉四目相对,再一起轻轻叹气。
一年时间已过,宋阎却没再醒来,他们着急,把他们弄到这里的那些人更着急。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黄婆低骂一声,依旧只能低头摆弄她手中的草药。
宋老汉习惯沉默,他站在毡包门外,如一尊守护门神,任何进出这个毡包的人都要面对他的审视和检查。
这的确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到这儿的,黄婆和宋老汉都没印象,他们身上的现代工具来到这儿之后就是废弃状态,别说信号,就连充电的地方都找不到。
阳光再升高少许,两个黑袍人,一个白袍人走来,宋老汉侧身堵门,确定他们是平日治疗宋阎的医师后,才再侧开给他们让路,并且和起身的黄婆一起进到毡包里。
宋阎躺在毡包中央的床上,双目紧闭,面色上已经没有那日的惨白,他胸口的血迹早就不见,甚至那柄宋阎拔不出来的金色符剑也不见了。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随金色符剑消失,宋阎的魂魄也一起消失了。
黄婆和宋老汉守着的只是宋阎的肉身驱壳,这些黑袍白袍人无数次试图唤回宋阎魂魄,无数次失败。
这次也没能例外,叽叽咕咕的咒语一遍遍念完,宋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按照我和宋老说的,去把慕氏慕修找来,他肯定能把小阎的魂唤醒……”黄婆叹了口气,再次提起她说过无数次的提议。
而以往从未给过她回应的白袍女子,终于正眼看了黄婆,并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的治疗的确毫无意义,只能靠他自己,只能等了……”
黄婆气一哽,被白袍女子的答非所问气到了。
“他会醒的,一定会醒!”白袍女子留下这句话,带着两个黑袍人从这个毡包离开。
而后这一等,又是半年时间。
到来草原时是入夏,到深冬又到入夏,现在又再是塞外严寒深冬之时。
唯一暖如春的毡包内,宋老汉闭目养神,黄婆对着牛油灯打盹儿,而一连睡了一年六个月十三天的宋阎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适应了好一会儿毡包的光亮后,他才再试图坐起。
只是才起了个半身,又因为过于虚弱的身体,跌回床上,“哐”一声,砸出少许动静。
宋老汉和黄婆同时惊醒,并侧身在宋阎所躺的木床两侧,再接着,他们同时转过身来,死死瞪着还在试图坐起的宋阎。
“小……小阎……”
“阎嗬……”
黄婆和宋老汉同时哽咽了,很想大笑,但更先开怀的情绪溢满胸口的,是一股大哭的冲动。五百多个日夜,此时回想都不知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然而宋阎没能给他们什么回应,又再闭目昏睡过去。
从未放松对宋阎情况监测的黑袍白袍人第一时间察觉,并且十来人聚集到这个毡包,对宋阎身体进行新一番的检查。
又两天,宋阎才再次醒来。
这俩日,和黄婆宋老汉一起守在内毡里的,还有宋阎的主治医师白袍女子,宋阎醒来,她也第一时间察觉。
“现在是什么时候?”宋阎无视白袍女子奕奕的眸光,问向一侧的黄婆。
黄婆告知具体时间,也没忍住感叹一句,“一年多了啊……”
他和宋老汉倒还好,本来就是宅星人,困在这里不算特别难受,却难为宋阎为了醒来,在这一年半里闯了那么多次生死关。
尤其最后那半年,宋阎数次本体的生机几近灭绝,便是原本希望满满的白袍女子,都灰心绝望过几次。
但每次熬到最后,宋阎都挺过来了。
宋阎闻言没有再多追问,他眼睛闭上又睁开,所有情绪都不见了。
半个月后,宋阎终于能下地行走了,虽然他走动的范围依旧被局限在这个毡包里。
宋老汉端着食物进来,见宋阎把手缩回宽大的袖子里,此前他该又在对自己的手打量了。
“嗬……”
宋老汉招呼一声,黄婆从火盆边移步,三人围坐在桌子边吃饭。
宋老汉食量大吃得最多,宋阎却比黄婆吃得还少,但也在努力进食中,面无表情,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吃饭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