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浪荡子 番外篇完本——by 乙醇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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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浮现出部队里属于自己的配枪。
他空荡荡的掌中仿佛出现了那把枪,用拇指和食指比出枪的姿态,对准书房的门,好像已经瞄准了那个不知名,不知面貌的亚雌。
但是,那样会不会吓到雄子呢?
艾利斯忽而痛恨起自己,现在还要顾及雄子的情绪。
为什么,雌性只能嫁于一人?
为什么,雄性可以娶回数人?
为什么,雌性要卑躬屈膝,不可背叛违逆?
为什么,雄性可高高在上,肆意拣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书房里,亚雌的声音低低浅浅又响起来。
艾利斯把手里的“枪”比向太阳穴,复又放下。
蓦然,艾利斯生出逃离的念头。
他勉力站起,跌跌撞撞跑向玄关,匆忙间,打翻了那盒点心。
他来不及拾起,匆匆穿鞋,夺门而出。
屋外,深秋,日头高高,秋风萧瑟。
这些比不过他的心,在胸腔里冷到缩成一团。
他的外套落在家中,但不想回去取,他的力气在跑出来时就用光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眼前出现一家超市,走进去,向老板要一盒烟。
手笼着火,烟燃起来,亮起橘色火烫的光点。
烟雾使他的焦虑平息一些,指间的烟依然颤抖。
老板是个中年雌性,他身体肥硕,满满的塞在不堪重负的座椅上,一做动作椅子就吱呀一声,老板仿佛没听到,脸上肥肉挤挤挨挨,笑起来牙不见眼。
“小兄弟,这是咋了,看你的样子,难不成是和你家雄主闹矛盾,让人家赶出来了?”
“……雄主,好像有人了”艾利斯急于找个人倾吐。
“不是我说,雄子嘛,天生就是那个样子啦,我们做雌性的,多忍一忍,让一让,什么事也就过去了。”老板依然在笑。
“就算是,雄子在找别人,也能忍让过去?”艾利斯挑眉,深深吸一大口烟,吐出长长烟雾。
“哪有雄性不花心的,他们管不住下半身,只能我们雌性自己看紧一点,在他们起了预兆时就弄点阻碍,这事也就翻过去了。
雌雄为伴,伴儿不就是一个左,一个右,扶持着过日子嘛。谁还要那么认真啦……”老板俨然一副热心居委会员的模样。
预兆,预兆。
艾利斯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掐灭烟,裤兜里翻出几张纸币,也没看数额就丢下,匆匆往家里赶。
后面隐隐传来老板的欣慰声音:“这就对嘛,夫夫间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日光温热,秋风泛凉。
他的理智终于回归。
他的雄主并非急色之人,进门时玄关一瞥之下,并未有第三人的鞋子。
哪怕雄主真的是要找人,也定会提前流露出蛛丝马迹的预兆。
最重要的是,他甚至没有推开门走进去看一看。
艾利斯先是快步走,嫌慢。
加快步伐,依然慢。
最后,他干脆一路小跑。
进门时,气喘吁吁,额上一层薄汗。
他匆匆捡起掉落的点心盒,房间里依然飘荡着亚雌的娇媚声。
这次,他走到书房前,毫不犹豫推门而入。
书房里并没有想像中的亚雌,他的雄主在书桌前,枕着胳膊,酣然沉睡。
书桌侧面,家庭终端投屏上在播放着两个虫族的不可描述运动。
这时,正好播放到艾利斯上一次听到的部分。
……
艾利斯这次是真的想给自己太阳穴来上一枪,他的脑子是喂狗了吗?
明明是推门看一眼的事,结果却自己胡思乱想,添油加醋,自导自演了一场心里大戏。
艾利斯扶额,掏出手帕擦去额上,掌心的汗水。
他按停投屏上的小电影,蹲下身,拍拍雄子肩膀。
“艾利斯,你回来了。”
席天迷迷糊糊,睡眼惺忪。
“雄主,要不要回床上睡?”
席天摆摆手,转个头依然枕着胳膊,显然是打算继续睡。
“雄主,冒犯了。”
艾利斯轻声道,抱起席天向卧室走去。
席天感受到一股冷风吹过,不由抱紧雌虫的脖子。
贴近雌虫皮肤的呼吸起伏间,一股熟悉的烟草味道。
“抽烟了?”
“是,聚会时抽了半根。”艾利斯把席天放到床上,拉好被子。
“哦。”
席天现在依然有点迷糊,没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拉住转身要走的艾利斯,道:“你上来陪我继续睡会儿。”
“我去换一身衣服,风尘仆仆的。”
“我要抱你睡,陪我!”
“好。”
艾利斯二话不说,直接脱掉浸染秋风的衣裤,钻入被中,被全身热乎乎的雄子抱住。
许是今天实在太累,也许是屋内的光太昏暗,没多久,二人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沟通
席天感到自己好像漂浮在空中。
他的身周是一片柔软光团,由奶白色光点汇集而成,轻巧柔软托着他。
他仿佛驾驭着云朵,高空俯视而下,一栋栋栉比整齐的房屋,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匆匆而过的人群。
心念一动,低矮平地高楼拔地而起,频繁的车流道路整块切割挪移荒芜之地,人群走走停停,日月升而又落。
万事万物以他为圆心,尽数听从于他的指令。他仿佛是这个城市的主宰。
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充盈于心。
席天感到面上痒痒的,他伸手打掉作痒的东西,对面好像瞬间没了声息。
过了一会儿,那种痒痒的感觉又来了,这次唇边。
一点,一刮,一擦,又开始摸摸按按。
你这是在挑拣豚肉吗,席天略烦躁地想,还摸摸按按,要看肉注没注水?
划上了唇,席天毫不客气,一口咬下。
对面有一点小小的惊呼声。
温热而柔软不舍得用牙咬,搁在齿间轻轻磨。
对面传来气馁声。
席天睁开眼,正看到他雌君一脸懊恼。
席天淡定吐出嘴里的手指。
艾利斯涨红脸,跳下床,跑去盥洗室。
在睡着时咬人,我是有病吗?席天不淡定地想。
梦里带来的满足轻快依然存留于身,有没有病的问题很快被他扔到一边。
快乐的时候,谁要去管那些丧气事。
席天摊开手掌,仿佛掌心上方浮着那座城市。
梦中,他掌控一座城的时间与空间,那种万物在手,任由差遣的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
他翻过手,握拳,十足满意。
艾利斯走进来,上下仅有一条平角裤,常年锻炼,身上线条流畅,肌理分明。
他走到床边,在席天以为要上床时,跪在床旁边。
艾利斯脸上存余未褪的红晕,眉眼低垂,英俊的脸上显示出愧疚与顺从。
“雄主,对不起,我……”
艾利斯欲言又止,他不习惯于道歉,但心底叫喧的惶恐与不安深深敲打他的心。
“嗯?”席天疑惑,艾利斯早上走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跪下了?
“雄主,我,我床上的表现让您不满意了,我一定会改。”
“艾利斯,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满意?”席天蹭到床边,挪到刚才艾利斯下床的位置,侧身,手拄着头,望向艾利斯。
“昨晚,我床上表现得糟糕透了,没有使您纾解到,让您一个人去看动作片。甚至刚才,未经您允许,我还冒犯了您。”艾利斯不敢抬眼。
才读过不久的雌虫侍奉课本里的禁忌,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挨上了边。
甚至他现在认错,却不认罚的样子,是不是太过恃宠而骄?
越是这样想,就想起越多过去自己的“冒犯”。
“艾利斯,手,给我。”
艾利斯不明所以,老实地伸出手递给席天。他不敢想像会有什么情形发生。
他的手被软而细白的手牵起,这个时代少有人有的笔茧刮擦手背。然后,他的手指被湿热的吻覆盖。
艾利斯猛然抬头,迎上雄子含笑的目光,那张精致魅力十足的脸使他清晰感到心跳漏了一拍。
“床上的事是你情我愿,如果我只要自己‘纾解’,还不如自己动手,自力更生。”
席天又亲了一下他的手。
“我喜欢和你上床,喜欢你在床上样子,喜欢你叫我‘雄主’,喜欢你明明白白地和我说什么时候哪里该轻点重点,喜欢你在结束后同我说你的什么感觉,和下次想尝试什么新的花样。
我喜欢和你做,你满足了我想要的,你给我的甚至远超出我想要的。”
艾利斯又低下头,脸上涨红,这种赤|裸直白的话实在是太过刺激。
“地上不硌吗?上来说话。”席天顺着他的手拉起雌性。
刚才,雌性心里有事,负罪感强,让他起来恐怕不愿意。
席天坐起,与艾利斯面对面,他的个头比艾利斯要矮,但艾利斯现在十分乖顺,叫他怎么做就怎么做,被子团团围在他身上。
“我这个人,对什么都很容易满足。环境,舒适就好,食品,口味适宜即可,衣物,舒适就行。我只对一样要求苛刻。”
席天揉弄艾利斯的亚麻色头发,艾利斯发质细软,席天不许他再去修剪,比起初见时,长了不少,头发划过指间,十分柔顺。
“我对亲近的人总是精挑细选,看不上的人是绝不会再看一眼。
艾利斯,我现在很喜欢你。
我相信我的感觉,你也要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席天似乎有点赧然,他凑到艾利斯耳旁,“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不知何时起,我会被你的情绪感染。
艾利斯,你难过我能感受到。
你不好受,我也无法开心得起来。”
艾利斯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不好意思。
过去二十五年,从未收到过这样的告白。
雌性被告诫要隐忍,宁可流血不流泪,为雄子撑起一片天空,做国家顶天立地的梁柱。
艾利斯自认普普通通,不够出类拔萃,少有人关心他十足正常。
有人问他课业做得如何,任务完成得怎样,并没人在意过他的情绪如何。
“雄主……”艾利斯嗫嚅道。
剩下的话被隐没,封印在雄子的亲吻中。
在两人都以为将要发生什么时,咕噜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
是雄主的。
这让艾利斯有点尴尬,他想着要怎样委婉说话才能维护雄子尊严。
席天双臂搂着艾利斯,坦然笑,“早上一起吃过,中午睡了过去,现在会饿倒也不奇怪了。”
“是点外卖,还是我去做?”
“点外卖吧,有甜汤那一家。”
艾利斯换好居家服,找出那家店的通讯号,报出菜名和地址。
“哎呀,想起来,客厅里你那堆东西还散着呢。你穿好了,先去整理一下吧。咱们卧室,你看哪里有地方就放在哪儿吧。”
“?”客厅里的东西,艾利斯只想起了那一盒子情趣玩具。
艾利斯囧。
“我没有买过那东西。”抿了一下嘴,“终端上最近一周都没有购物记录。”
“哎?那收件人名字怎么是你。我完全没有买过这东西。”
席天下床,拉着艾利斯走到客厅,把里面的购物单拿给他。
艾利斯也奇怪起来,拿到手里,看到购物账号,又想到临别时安吉密语,瞬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是,是我朋友送到。”艾利斯支支吾吾,“他说,能增加情趣。”
“放卧室里吧,晚上有时间试一试。”席天笑容灿烂,凑上来轻咬一口艾利斯的脸颊,“脸怎么总是红,看得我想现在就用上它们。”
虫星上指代物品的“它”发音与指代人不同。
艾利斯自然听得明白他的雄主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心里火热,急忙快速收拾好,扔到卧室床头柜里。
返回客厅时,客厅的自动感应灯已经亮起来。
席天已经捡起他上午扔的书,摆放到沙发旁边的茶几底下,和本来就有的书摆成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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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还放了本来放在玄关鞋柜上的点心盒子。
“这个我能打开吗?”席天坐在沙发上,指了指盒子。
“本来就是给雄主买的。”
席天打开包装,看到里面精致的点心,发出小小愉悦的赞叹声。
“味道很好。”席天捻起一个,很快吃完,又拿起下一个玫红色递到艾利斯嘴边,“你可以试试,不是特别甜。”
柔软黏糯,却使人想到红艳带刺的玫瑰,从齿之间漫延到整个口腔,很快滚下喉咙,口中只余一点甜香。
“余味,很短?”艾利斯不太确定。
“是的。”席天这会工夫已经三个下肚,看艾利斯吃完,又拣一个青色递过来。
艾利斯没有拒绝,他有点喜欢这点心了,好奇起别的颜色都是什么味道。
青色团子,味道如同割草机修剪后,黑麦草折断的滋味。
你一个,我两个,很快一盒空空。
席天带着甜味的吻亲过来,“感谢款待。”
甜食下肚,记忆力仿佛恢复不少。
席天想起他睡着之前想的事情,搂着艾利斯,“书房里你放在最顶层用布裹起来的书是做什么用的?”
艾利斯:“!!”
那是他找安吉要的雌虫侍奉的课本!
“那书我看了眼目录,翻了几页,里面的内容还真是玷污了印书的纸,有空你还是扔了吧。如果想看我那可以给你找几本比这个更好的。”
“……”
要怎么向雄子解释那课本里的内容是无论哪所大学所有雌性都必须要上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