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扛把子完本——by 光衍星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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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德沙公爵一反常态,没穿他那身黑色镶银边的华贵正装,而是穿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一头金色卷发也没怎么用发胶精心打理,看起来柔软得像小动物的绒毛。
他有些慵懒地倚着墙,手里抱着一大束苜蓿。星际时代的苜蓿不再是那种矮小的杂草,它巴掌大的淡紫色花朵和优雅的心形叶子深受人们喜爱,成为了成功和幸运的象征。
看到黎清拉开门走出来,公爵微笑着把手里的花递了上去。
“庆祝你的成功。”
黎清有点儿懵。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公爵和他一样被魂穿了。
“我们进去谈谈?”公爵微微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小型私人会议室。
黎清当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按照自己的习惯顺手锁了门。
“别锁门。”温德沙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跟这位巴斯达尔的后裔独处一室竟然让他感到紧张。他在怕什么呢?对方只不过是一位人畜无害的科学家罢了,就算对方有这个胆量袭击他,他难道撑不过三分钟,让安保来救援吗?
温德沙不知道的是,他在黎清手下确实撑不过三分钟。
换成林那样的傻大个,估计还真有找公爵拼命的可能,不过在理智的数学家先生眼里,那样做显然是白痴中的白痴,没救的那种。
“好。”黎清又把锁调了回去,在公爵对面端正地坐好。坐姿十足的贵族式优雅,让人对他的礼仪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亲爱的艾萨克,我对你最近的成果很满意。我原本只是打算用你的基因来作宣传,也许还能拿去打开盖亚之盒,但我现在改了主意。”温德沙带着一脸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亲切得仿若一个邻家大哥哥,“你这种天才不该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你应该成为帝王手里最锋利的那柄剑,所指之处,无人匹敌。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这么快就开始招揽了?真是沉不住气,他以为还要至少一个月呢。黎清想道,温德沙确实没有理由担心自己会脱离他的掌控——巴斯达尔的血脉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公爵理所当然地认为当初那份细查之下漏洞百出的身份证明是为了隐藏基因的存在。
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基因资料都会在身份登记的同时被录入帝国的数据库,身为巴斯达尔后裔,除了伪造身份,没有其他选择。
就算他是巴斯达尔后裔,这么多年过去,再深的恨意也应该消弥了,家族只剩一个人,报仇也没有任何意义。恩威并施,公爵坚信自己能把黎清掌握在手里,变成一个强大的助力。
温德沙至始至终就没有往外国间谍这方面想。这就是人的思维盲区,毕竟帝国历史中,前朝皇族已经被全灭,就算有漏网之鱼,也只能在帝国不为人知的角落苟延残喘。在当初严密的搜捕下,怎么可能逃到刚建国的开普勒去?
温德沙静静地等着黎清的回复。死亡,或者臣服。前者带来的是永恒的寂静与黑暗,后者带来的是无上的金钱与权力,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公爵大人,”黎清抬起眼,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一切如您所愿。”
“我觉得不够有诚意。”温德沙站起身,来到黎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恶作剧的狡黠。
这年头当个间谍真不容易,看来免不了帝国的那一套。黎清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右手握拳置于心脏处,看着公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艾萨克·巴斯达尔,发誓效忠于您。您的欢笑是我等荣幸,您的眼泪即我等罪过;您的敌人即我的敌人,您的事业即我的事业,您的荣耀即我的荣耀……我将我的忠诚与尊严都交付于您,跟随您直到生命尽头。”
温德沙公爵愣了两秒,他没想到他能得到最高规格的誓言。
公爵仔细端详着这位尊贵的前朝后裔,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勉强和畏惧,墨色眼瞳里全是坦然。浪潮一般汹涌的巨大满足感席卷了他。巴斯达尔家族的直系后裔,与叱咤风云的凯因斯大帝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正跪在他面前发誓向他臣服。他的声音都因为激动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我,克里斯托弗·温德沙,接受你的效忠。”
黎清立刻捕捉到了这一丝异常。他在心里满意地笑了。计划进行得很成功,他终于获得了公爵的信任。这个年轻的贵族自以为精于算计,他以为胡萝卜加大棒就能让他臣服,殊不知黎清的灵魂来自一个“人人生而平等”已经成为真理的时代,自由与理性才是他的信条。他以为自己考虑周全,终究还是太天真,不过黎清很欣赏这份天真,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慢慢陪温德沙演戏,他很期待计划成功的时候,温德沙脸上会露出如何精彩的表情。
黎清慢慢站起来,坐回原来的地方,公爵亲自倒了两杯水,并把其中一杯放到黎清面前。温德沙那张俊美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像一张完美的面具,揭开之后全是虚伪和黑暗——或许别人会被蒙骗,不过黎清不会。那个被切成无数片的男人,那副血腥变态的场景,仍然鲜活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艾萨克,我准备让你接手‘风声’项目。你应该也知道,它不是单纯的计算机研究,我建造它的目的是窥探埃尔维斯的情报。他是个整天沉迷……”温德沙突然停顿,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他是个废物,但他那位心腹大臣阿道夫·安是个狠角色。我需要情报,你来负责之后的解密工作,以及己方的加密工作。”
沉迷男色又怎么了?难道不是众人皆知吗?黎清感到十分奇怪,星际时代的开放程度不言而喻,虽然老兄你直得不能再直,也不至于这么个词也不愿说出口吧?
“是,公爵大人。”黎清一边继续思考温德沙刚才的异样是为什么,一边恭敬地答道。
“叫我名字就好。”
“公爵……”鬼知道你是装亲切的还是真心想被叫名字。黎清想。
“我说了叫名字。”
好吧,这次应该不是装的。“克里斯托弗?”
黎清万万没想到这个名字闯下了了多大的祸。
公爵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闪即逝的恐惧和接踵而至的暴怒。他的身体突然绷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像到了极限快要断开的弦,下一瞬就会爆发。
黎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粗暴地抓住衣领,拖倒在地上。后背撞到桌角,清晰的疼痛源源不断地传来,温德沙在他耳边低吼,声音嘶哑又颤抖。“混账!不要叫全名!不要叫全名!叫克里斯!”
黎清一开始确实被吓住了——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完全没有逻辑,简直像一颗定时炸.弹。要为这种人办事,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什么不对。温德沙似乎快崩溃了,他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划过脸颊,一滴一滴地落到浅色木地板上,形成一滩水渍,格外清晰。
“克里斯?冷静一下,克里斯,冷静。”黎清试着去碰他,不过刚一伸手,温德沙就像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惊恐地挣扎着后退。
“不要过来!”他大喊大叫。
“冷静一下,现在没有任何事发生。”
“放过我,求求你。”公爵显然失去了理智。
“放过我,放过我。”他小声地、不断地恳求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梦境和现实,过去与现在,像一团丝线紧紧缠在一起,越来越紧,他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一分钟之后,温德沙终于恢复了一点儿神智,他扶着沙发的边缘从地上爬起来,脸色依旧苍白得像一张纸。
黎清也从地上站起来,那一分钟简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皱起来的衣服,看起来十分平静,心里却在思考温德沙突然发狂的原因。
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还特别严重。
克里斯托弗,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成为足以让他发疯的记忆开关?按照帝国的规矩,亲近的人只会叫他克里斯,毕竟全名太长;而其他人应该只会用尊称。到底是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叫他克里斯托弗呢?而自己又为什么触发了这个开关,难道是因为声音很像?
“抱歉,我失控了。”沉默良久,温德沙扯动嘴角,却只能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复杂的情绪在他心里翻滚,他闭上眼睛,狼狈不堪的模样暴露在下属面前让他感到无比羞耻。
“那么,我去工作了。”黎清十分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从公爵的眼前消失。他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踏出门口的同时贴心地帮公爵锁了门。
锁门清脆的电子音响起的一刹那,温德沙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像一只虾米一样在角落蜷缩成一团,不断地收紧,似乎这样能带来些许安全感。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一只暴晒在沙滩上,即将死去的鱼,终于他不可抑制地尖叫起来——无声的、沉默的尖叫,充满他的脑海,却在声带处止步不前,诡异至极。
“克里斯托弗。”
不要过来。
“克里斯托弗。”
谁能救救我。
“克里斯托弗。”
他算准了他无法说出口。
我要复仇。温德沙咬着牙默念,似乎仇恨的火焰能蒸? 10 页, 赏纯嗟暮K?br />我要复仇。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公爵,我都有点不忍心虐他了。(不,其实你是沉迷虐他无法自拔才对x)
他虐人和被虐的路还长着呢。
估计你们已经有人猜到公爵遭受过什么了,毕竟你们的脑洞一向比我还大,hiahiahia
第25章 秘密监狱
约尔格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夕阳坠落地平线之前发出的橙色光芒驱散了一些他心里的阴霾,却还是不能让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他把手里的平板合起来,轻轻地放回桌上。
不远处,奥莉薇正在奋力整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关于可能到来的战争预案,下一届议长、副议长以及高级议员的提名,半人马旋臂这片荒凉地带的开发,与猎户座联邦的外交协商……任何一件都可以使议会吵上半天。光是一串提案的名字在光屏上就长得让人心惊,更别说要点进去看那些义正言辞冠冕堂皇的冗长论述,到头来目的也只有为己方牟利。
十年以来,他也习惯了这些尔虞我诈,而且做得比谁都好。何况他还有个得力的助手,这些让其他任何一个议员能忙到脑袋爆炸的公务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现在心烦的是另外一件事。
“奥莉薇。”
上司特有的那种冰冷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奥莉薇抬起白皙的手指揉揉眉心,好不容易才从一堆工作中挣扎出来。“在。”
“情报局那边还没有消息吗?”约尔格转过身来,逆着光的脸看起来不甚清晰,平素锐利的蓝眼睛似乎被一层灰暗蒙着,透出些许忧虑。
“有。”奥莉薇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尽管不想说,她还是诚实地答道:“不过是坏消息。”
“有什么就直说。”约尔格显然做好了接收死亡通知单的准备。
“我们在温德沙帝都仅存的三名间谍全部死了。其中一个不慎暴露之后,牵扯出了另外两人,在周密的搜捕下,两天之内接连被处死。”
“艾萨克呢?”
“这个……还不知道。”
约尔格的眉头稍稍松开了一些。就在这时,他的通讯手环突然亮起,孤零零的一行字浮现在空气里。
“我情况很好,已潜入高层,通道仍需调试,勿回复。i.l.”
一瞬间,约尔格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他盯着那条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发现除了语句,什么都没有。没有地址,没有发送人,无法追踪,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比之前他们用过的保密通道更令人匪夷所思。
他走到沙发上,随意地坐下来,紧绷了一个月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放松,甚至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怎么?”奥莉薇看着约尔格在这一瞬间的变化,心里暗暗惊奇。
“是艾萨克发来的消息,”约尔格晃了晃手腕上的通讯器,语气里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得意,“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天才,我想他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惊喜。”
他又不是你家的,得意个什么劲儿?奥莉薇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她脸上还是带着淑女风范的优雅微笑。
黎清站在公爵的办公室门前,按响门铃。清脆的声音响了三遍,仍然没人回应。他在门前静静地站了一段时间,无聊了就盯着墙上的图案,脑海中用四种颜料为其上色。
当他思维中的颜料已经快染满那素净庄重的墙纸,并且有延伸到天花板上的趋势时,厚重的黑色玻璃门打开了,公爵的侍卫戴维扛着一个深蓝色的防水大袋子走了出来。那袋子鼓鼓囊囊的,两边凸出四肢的形状;边角也鼓着,如同用塑料袋装水那样的形状。黎清一眼就猜出了里面是什么。
那是一具流了许多血的尸体。
“进来,艾萨克。”
他踏进房间,却没有想象中那种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房间还是那么干净,地板和地毯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反而是空气中游离着若有若无的**气息格外引人注意,温德沙慵懒地倚在椅背上,衣服大体还很整齐,不过呼吸还有些急促,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一个有着亚麻色鬈发的女人站在他身边,背对着黎清,似乎在急匆匆地整理衣物。
黎清:“……”何不让我在外面多想几分钟四色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