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说他是地球人完本——by 不间不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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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队。”毒蛇哨兵丝毫未感到惧意,他反而收起进攻的姿势,立正施施然单手挽了一个刀花,“这里的监控已经被我们破坏了,没有会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什么?”闻岳兴皱紧他一双又粗又浓的剑眉,严肃地看向哨兵,后者笑声愈加放肆,阴森森地透过变声器传出来,像午夜变态杀人魔,“我是说,我们已经帮你把这个该死的哨兵搞得还剩一口气了,只要你过去毫不费力地补上一刀……地上的那个向导就是你的了。”
闻岳兴倏地瞪大了眼睛,北渊也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正对上黑暗哨兵阴狠嗜血的目光。
“哨兵一死,中级标记就断掉了,你可以立刻标记你的心上人,他刚攻击过我的队友,现在柔弱得像一只兔子。”
大量的血液流失令卫辙全身冰冷,他不断握紧完好的左手,无数次蓄力要从北渊怀里坐起来,特别是在黑暗哨兵诱惑闻岳兴标记北渊的时候,粗重的呼吸声颤栗成许多碎片,又在被北渊安抚性地按住侧颈的时候化作浊气呼出身体。
尚云飞警惕地看向闻岳兴的侧脸,见他眼眸微动立刻出声道:“闻队!”
“嗯?”闻岳兴呼吸一乱,如梦初醒般回头看向尚云飞,黑暗哨兵在此时大呵道:“闻岳兴!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他!”
“闻队,”尚云飞怕极闻岳兴真的冲动上头,做出无法挽回的错事,“你杀了卫辕,北老师只会更恨你,更不愿意和你结合。”
“不愿意有什么用?”黑暗哨兵不屑地冷哼一声,“标记了还不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闻队,别看他现在这么铁骨铮铮,玩个一年,还不照样对你死心塌地的。”
“闭嘴。”卫辙磨碎了一口后槽牙,整个脖颈都是赤红凸出的血管筋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鼓动着,北渊虚搂着他,全然不在乎这些下作的言语攻击,只一心一意地平复自己的状态。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闻队,你看地上的那团垃圾,他配得上神将的荣誉吗?他配得上国家级的向导吗?”
“闭嘴。”
“闻队,杀了他,杀了卫辙北渊就只有你这一个二级以上相容度的哨兵了。”黑暗哨兵眯起眼睛,似一尾难缠的毒蛇裹住在场能决定生死的男人,獠牙上涂满毒液,不断地蛊惑着。
“闭嘴!”
“……”黑暗哨兵张了张嘴,却没能再说出半个字,他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向满身是血的卫辙,看对方半跪在地上,鲜红的眼瞳渗着屠戮厮杀的欲望。
“闭嘴!!!”卫辙喉咙哑得要嘶出血来,若厉鬼修罗,怒吼下万物生灵皆胆战噤声,就连微弱的呼吸音都为之屏息。
黑暗哨兵骤然合上嘴巴,尚云飞更是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唇,闻岳兴也讷讷地咬住了牙齿,除了风的呼啸与火星的燃烧,星舰一时间在S+精神力的压制下静谧无声。
若干秒后,卫辙身体一软,双膝跪地,上身重重地摔到地面上,其余三名哨兵就如扼住喉咙的钳制骤然消失一样回过神来,才记起呼吸。
黑暗哨兵捂住脖子,发出嗬嗬的喘息声,闻岳兴不等他再有动作一拳袭向他的面门,尚云飞立刻跟上,配合短吻鳄几次过招直接把黑暗哨兵逼近了角落里。
“呵,闻队啊,你可真是……”
“别想了。”闻岳兴毫不留情地打断他,“我是很讨厌卫辙,也想得到北渊,但我有自己的底线,忠于自己的原则。”
“卫辙?”尚云飞早想问他们口中的这个名字,“卫神将?卫辕是卫神将?!”
黑暗哨兵才不管卫辙是怎么隐瞒自己身份的,他困于角落仍不忘斜睨闻岳兴嘲讽道:“臧余人可真是有趣啊,本性卑劣不堪杀人如麻,身边的人却一个比一个正直,古阑,林泽,再勉强带上你闻岳兴一个。”
“你在说什么?”闻岳兴听到臧余人的名字,反应比之前大了许多,“老师他——”
“是你的老师让我来杀卫辙的,闻队,你竟敢违抗师命?”黑暗哨兵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站立的动作忽地一变,闻岳兴怒不可遏地挥舞拳头,正在此时,保持平稳飞行许久、甚至让北渊以为絮少乾已经成功掌控的星舰突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在远处传来的尖叫声里尚云飞抓住了腾空翻滚仍要揍人的闻岳兴,另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混乱中他睁开右眼,眼前的场景令他忍不住喊出声来:“北老师小心!!”
北渊在星舰掉转的瞬间攀附住了座椅,却被失去意识的卫辙猛地砸到手指,剧痛下他一瞬间失去右手的知觉,脱力和卫辙一起向洞口摔去。
凝固材料根本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人冲击而来的力道,断裂声中北渊直接摔出了星舰外,救生衣瞬间感受到外界冰冷的温度,刹那间在北渊的体外成型,包裹住他的全身,北渊竭尽全力把卫辙往舰内一推,漂浮在太空之中。
由于惯性,他现在和星舰平行前进,只要尚云飞和闻岳兴伸手一拽他便能重新回到星舰上,但注定要让北渊失望的是最先出现在他视野内的并非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黑暗哨兵重新将卫辙踢出星舰,再恶狠狠一推,北渊只得伸手拦住卫辙,瞬间也被远远带离星舰之外。
“北渊!!”闻岳兴一把攥住黑暗哨兵的脖子,将人狠狠压在身下,拧碎他的面罩,一拳一拳地砸在他的脸上,尚云飞攀在洞口处着急着向外探望,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越飘越远。
忽然,他被人拎住衣领拽到一边,一个同暗影小队打扮的哨兵快速组装起一把新型的枪支,半蹲在洞口前瞄准了北渊的方向。
“你——”尚云飞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高一阶的精神力震慑回地面,A级精神力的他很少会被臣服性压制住,今天一次性就来了两回。
“别打扰我,这一发射歪他们真的就死定了。”絮少乾冷声提醒道,若干秒后,就在闻岳兴拳拳到肉的殴打声中,他射出了枪支中的迷你推进器,一道直线正中北渊的救生衣。
絮少乾笑着吹了声口哨,“可以,还能活着回家了。”
刚一碰触到物体,推进器立刻伸出底盘牢牢锁住救生衣表面,上端机体发生变形,中心芯片的搜寻指令也同时开始运作,抓取最近的人类可存活着陆点。
尾端的红灯闪烁几秒后变为绿色,再缓缓归于黑暗。
只可惜这一切北渊都一无所知,远低于零度的温度让他迅速丧失体力,就在抱住卫辙的瞬间,他便合上双眼陷入了深度昏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打完了,好累~
又到了谈恋爱的时间
第79章 星球
北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是一名在校大学生, 成绩优异,他本不应明白大学是什么意思, 也应看不懂自己学习的知识,但梦里的他就是清楚,并且知道他是其中的佼佼者。
因为性格温和, 他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人缘极好, 年年都会获得高额奖学金,大三那年校长还将唯一的名校交换生名额给了他, 确认行程之后北渊很是开心。
他心情愉悦地出了校长办公室,天空在此刻下起蒙蒙细雨, 北渊毫不在意地冒雨行走在小路上, 不一会,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越下越大——竟然生生把他给淋醒了。
“……”
现实中的北渊甫一睁眼,映入瞳孔的便是一只似羊似鹿的有角生物,正在他面部正上方啃食着矮丛上的野果, 口水和汁液淅淅漉漉成股滴在他的脸颊上。
羊鹿见他醒了也不害怕, 反而眨动着奶白色浓密的睫毛, 用它温软、被果汁染红的舌头将北渊从下巴舔到了额头。
“唔——”北渊实在无法承受羊鹿饱满的热情, 虽然食草蔬口气清新,但黏腻不堪,且口水旺盛。
刚刚苏醒的身体根本没有力气推开它, 北渊只能憋闷地被羊鹿用口水上上下下洗了三四把脸。
约莫五分多钟后,北渊深吸一口气,缓缓单臂撑着草地,凭着毅力坐起上半身,再一把撕开黏在皮肤上破烂不堪的救生衣。
一望无际的草原随风波荡出条条碧绿的纹路,就如被鱼尾拂过的水面,无数只白色温顺的羊鹿像点缀其中的鹅卵石,它们三两汇聚,慢悠悠地啃食着矮灌木上的果实和枝叶。
终端光脑察觉到主人的苏醒,滴一声跳出一个虚拟透明界面,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星球上各项数据。
大气密度比七大星球来得都要低,但还在人类可存活的阈值内,引力稍低,具体坐标还在计算当中。
无四季之分,只有旱季和雨季,温度适宜,昼夜几乎没有温差,交替速度是首都星的两倍,目前是旱季,也就是白昼八个小时,夜晚四个小时。
地底能源稀少,是一颗新生的星球,而类似的星球在整个星系里可以用亿万数记,如果无法传递出去准确的坐标,北渊就是老死在这里,也等不到首都星的救援。
北渊扶着羊鹿的身躯站起来,途中还摘下了它嘴边的那颗最红最艳的野果,羊鹿不服气地呦呦叫起来,声音清脆婉转,下一秒又完全把这名人类的恶行抛诸脑后,继续充当着对方的绒毛拐杖,耸动鼻尖低头觅食。
一连吞下了两只掌心大的野果,北渊才勉强感受到喉管和胃两项器官的存在,这种脆生生的果子汁水很足,糖分不高,非常解渴,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顶饿,北渊还是得想办法尽快找到食物,给自己不知沉睡了多久的身体补充营养。
“有见到一位和我差不多,两腿直立行走的生物吗?”他笑着摸了摸羊鹿的脑袋,温驯的草食动物丝毫不觉得北渊的动作冒昧,反而喜悦地在他掌心底下蹭一蹭,接着回过头对几米外的同伴悠扬地叫了一声。
另一只羊鹿抬起头,也跟着呦呦叫起来,很快,上百只羊鹿接连扬起纤长的脖颈传递着信息,等数分钟后鸣音再还过来,最近的这只羊鹿听完竟然十分通人性地望了北渊一眼,甩甩精灵般的白耳朵,背对他径自嘀嗒嘀嗒地迈开了蹄子。
“谢谢。”北渊立刻跟上,羊鹿丛群自发而友善地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舒爽的凉风吹开北渊的短发,揉散他心中的郁结之气,清新的空气带给了他难得的惬意与开朗,羊鹿走一段路便停下来等北渊一会,温柔得不可思议。
齐人膝高的野草原似乎没有根本尽头,北渊走累坐下来歇息了足足两次也没有看见想要的那个人,羊鹿精力仍然旺盛,北渊停下吃起野果它便也跟着低头啃叶子。
就这么走走停停,直到日落暮时,北渊才撑着树枝制作的拐杖走进了一片森林之中,羊鹿快跑两步,在一棵成人腰粗的阔叶树前停下,抬头短促地呼唤北渊。
北渊也顺着羊鹿的脖颈移去视线,一个男人仰面倒挂在树杈之间,身上同样包裹着支离破碎、死不瞑目的救生衣。
“……卫辙。”北渊有气无力地呼唤哨兵的名字,他边靠近边眯起眼睛注意卫辙的胸膛,看见轻微的起伏后才放心地再喊了一声:“醒醒。”
羊鹿跟着呦呦地叫起来,不一会,繁密的树叶丛中忽然冒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似猫似犬,瞳孔镶金毛发漆黑,猫犬呜呜地回应羊鹿的喊叫,接着攀附树枝优雅地走近卫辙,再一爪子把他从树上拍了下去。
效果拔群,栽进枯叶堆的下一秒卫辙就呻/吟一声有转醒的趋势,比他意识更快回笼的是灰狼,护主的精神体嗷得蹿出精神域,凶狠地站在卫辙身前。
但下一秒,嚎叫声拔了一个婉转的高调,灰狼摇晃起尾巴可怜兮兮地扑进北渊怀里,和哈士奇就差了一个汪汪汪。
羊鹿和猫犬都没见过狼,它们好奇地绕着灰狼转了一圈,紧接着就把注意力留给地上更特别的那只生物。
双倍的口水尽数抹在了卫辙的脸上、脖子上、手上,这一次舌苔还附带了扎人的倒刺,丹顶鹤展开翅膀,轻盈地落足草间,它为自己在关键时刻的缺席感到内疚,翅羽拂过卫辙掀开的睫毛,被一把握在手心里。
“北渊?”卫辙瞬间警醒地睁开眼睛。
“我在。”
“……”卫辙周身一震,瞬间在这熟悉的声音中卸下全部提防,碾碎般的疼痛也在这刹那袭上四肢五脏六腑,“快帮我看看……大肠是不是漏出去了。”
“别瞎说。”北渊咬下一小口野果泯出汁水用唇度进卫辙口中,再为他降低部分痛觉,撕开附着在他身上的衣物,腹部黑污的血衣已经和皮肉长在了一起,再扯开必然又是一番血肉模糊。
“漏出去帮我捡回来,洗洗干净塞进去还能用啊哈哈,哎哟。”笑意牵动了伤口,卫辙忍不住呻/吟一声,舌尖舐去嘴角残余的果汁,小声讨要道:“还有没,我渴得冒烟,还很饿。”
“没饱腹的食物,再说你也不能吃,坐起来啃这个,果肉咬碎了吐出来不要吞下去。”北渊边扶卫辙坐正边观察他被能量弹贯穿的右肩膀,哨兵的恢复力惊人,就是不知道骨头有没有长歪,他试探着捏了捏,被卫辙一把拍开,“痛死了,别碰。”
“还挺有精神的。”北渊把剩下摘的果子一股脑都塞进卫辙怀里,“快吃,还得在入夜之前找到住处,再让终端给你做一个全身扫描。”
“你就这么对待病人的?”卫辙十分不满地嘀咕道:“刚才还那么情意绵绵地用嘴喂我……”
“喂是可以继续喂……”北渊重新在卫辙面前蹲下,“但你这副尊容实在是有碍观瞻,我下不去嘴。”
卫辙翻了一个没什么力道的白眼。灰狼和猫犬都警觉地伏在地上休息,不时动作一致地抬首张望放风,羊鹿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转了一圈又走了回来,背上还载着丹顶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