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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侦查组完本——by 泸沽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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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系在了周敏才的身上。易安歌最后灌了口果汁,一抹嘴,站起身向地下走去。
地下一如既往的黑,易安歌的眼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地下比较冷,一阵阴风吹过,易安歌稍微紧了紧衣领,尽量让自己的身体不被冷气吹得僵硬。
这栋楼的地下很深,易安歌大概走了有普通三层那么深,才看到第一个出口。楼梯依旧旋转向下,下面更黑了,连脚下的路都看不到,易安歌只能先在这一层碰碰运气。
推开门,一阵刺骨的阴风迎面吹来,差点把他吹回到楼梯上。
这里实在太冷了,跟地窖没什么两样,走廊的白墙上几乎要挂上了霜。走廊很短,笔直通向另一扇门。
那扇门很大,挂着巨大的锁头,但锁是开着的。易安歌费了些劲才将锁拿下来,走了进去。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易安歌只觉得这地方很面熟。无数只高大的玻璃容器立在眼前,长而粗的管子横穿其中,玻璃容器按大小依次排列,几乎每一只里都盛满了无色透明的液体,正缓慢地晃动着,掀起小小的水花。
耳边传来巨型机器的轰鸣,吵闹异常,传到耳朵里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嗡嗡作响。易安歌一手还撑着大门,半个身子迈了进来,却无论如何也再挪不动脚步。
好像梦境成真一般的场景,真实而又确切地呈现在他面前。
这是他做过的梦?
易安歌几乎是用跑的来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容器旁,颤抖着伸出手,抚摸上去。玻璃冰冷的温度刺激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脑袋混混沌沌的,好像有一道光闪过,瞬间又消失在了层层迷雾之中。
这里是现实。
他曾经在梦中见过这个场景。不久前被梦魇缠身的时候,他做过的最后一个梦,梦的终点就是这里。
巨大的玻璃容器,不同空间的交叠,从管道中喷涌出来的“恶”……
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都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只需要随便翻一翻,就能够轻易寻找出来。
那是他的噩梦。
易安歌发现自己在抖。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就像是脱了力,差点瘫坐在地上。
梦里的景象是真的,他真的来到过这种地方?只不过不是过去,而是现在?
脑袋里乱成一团。易安歌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撑着容器站稳身子。
如果这真的是他梦里见过的景象,那么不久之后,在这个实验室中心的手术台旁,会出现一群人,抬着一具实验体。
他透过管道的缝隙向房间中间看去。这个房间很大,四周被一圈圈玻璃容器和大管子围着,形成一个密集而复杂的网。这个形容让易安歌很不舒服,他想起了人面蛛结出来的网,不同的噩梦融合在一起,让他十分难受。
从房间的另一边传来开门声。易安歌立即蹲下来,躲在玻璃容器的底座后。远处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夹杂着一些他听不懂的方言,就算耳力好如易安歌,遇见听不懂的词汇,也毫无办法。
他们似乎在准备什么东西,易安歌听见有开箱子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万幸没有一个人过来检查房间这头的情况。他们谈论了很久,反反复复提到一句话,易安歌只能分辨出来这些词汇的读音,却根本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心中默默将这句话记了下来,忽然听到一声极其刺耳的“咔哒”,还有管道抽水的声音。易安歌心头一跳,听见他们从其中一个罐子里取出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很沉,被摆到床上,发出油腻而湿滑的啪嗒声。那些人的语气变了,变得骄傲又嫌弃,其中一个用普通话催促同伴,“快点,抓紧时间。”
另一个人用方言回答了他,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实验室里,听得人耳膜发痛。
易安歌皱皱眉,不敢轻易转移注意力。
就在这时,他听见距离自己不远处左手边的位置,响起了一声东西掉落的声音。
那声音不大,被掩盖在那几个人的笑声里,轻易听不真切。但易安歌一下就被吸引住了,扭头去看。
那里是一处黑暗的角落,东西成堆摆放形成一个光线的死角。从他的角度看不清那里有什么,但正因为看不清,才叫他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易安歌明白了一点——从黑暗里冒出些什么都不奇怪。
还好这里不止他一个,如果是什么残暴的东西,另外几个人也可能中招。这让他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那边的几个人开始叮叮当当地准备实验,声音听起来就很不专业。易安歌静心等待着,一边留心黑暗里的动静,等了半天没有第二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开始试着靠近那些人。屋子中心的罐子里很多都有人影,他一个一个小心地看过去,暂时没发现跟周敏才相似的脸。
最终他找到最后一个,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周敏才不在这。
他将目光转向手术台,那儿有几个人忙碌的背影,和从缝隙中露出来的光裸的双脚。不会这么背吧,他要找的人,正好就躺在手术台上?
这样巧合的概率是多少?
他开始寻找能够掩护自己靠近的位置。有一个人唱起了歌,那声音很大,仿佛有一股力量能穿破空气和建筑,刺进听众的心口。与此同时,易安歌听见那边黑暗中传来第二声重响。
这一次声音颇大,伴随着不知是谁发出来的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实验室里安静得可怕。易安歌自然一直没有出声,那几个做手术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顿住了,似乎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下来。
“怎么回事?”一个口音颇重的人轻声问道,“你们听见了吗?”
一个人高声喊,“谁在那儿?”
自然没得到回答。
易安歌皱着眉望向那处黑暗。因为站的位置改变,他能够看清一些刚才看不到的角度。在阴影中蹲着一个人,身形娇小,似乎……是个小孩子。
刚才问谁在那儿的那个人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敲打着走了过来。
小孩往黑暗深处缩了缩,整个人都在颤抖。
易安歌看着那个穿着白袍的男人逐渐逼近那个角落,心里有一杆秤来回晃悠着,无法达到平衡。他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看他慢慢走近,一步、两步、三步……
易安歌抽出匕首,狠狠打在一边的铁桌腿上,发出极其刺耳的一声响。
男人猛地转过身,看到易安歌,黝黑的皮肤上表情变得极度狰狞。他挥舞着铁棍扑过来,易安歌就地一个打滚,让他的第一击砸了个空。
铁棒带着劲风从他身边砸下来,易安歌心里一惊。这下的是杀手,如果被打的是那个孩子,估计现在已经没命了。
男人再次举起铁棍,其他几个人也迅速围了过来。易安歌知道自己机会不多,一个打滚站了起来,冲着自己进来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追!!”
他跑到走廊里。身后是白袍男人的怒吼,他使出全身力气逃命,很快就跑到了?5" 怪物侦查组14" > 上一页17 页, ヌ荽Α?br /> 看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易安歌心生一计。
“……他去哪儿了?”
白袍人追到楼梯口,看不见易安歌的身影,气得直骂街。他们兵分两路,一对向上走,一对向下走。
等这些人的脚步声都走远了,易安歌从下方黑暗中的楼梯背面爬了出来。
他将自己的身子挂在楼梯反面,祈祷对方的人不要太高,碰不到头顶。事实看来这方法还是不错的。他迅速回到实验室,来到孩子藏身的地方前。
孩子还在,被吓得不轻,见他来直往后躲。易安歌顾忌着那些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忙蹲下来用和善的语气说,“别怕,出来吧。”
孩子开始哭泣,但是因为害怕,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将哭腔全部闷在喉咙里。
易安歌怕她憋出事,忙问,“你爸爸是不是叫唐晃?别怕,他派我来接你。”
说着他伸出手,努力露出温柔的笑。孩子犹豫了一会儿,慢慢爬了出来,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心里。
这一名五岁左右的女孩,一双大眼睛下挂着泪珠,看起来可怜极了。
易安歌抱住了她,她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哭着用极小的声音唤道,“爸爸。”
“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找爸爸。”易安歌哄她道,“等一下我就带你出去。”
他抱着女孩,去手术台看了一眼。周敏才的尸体已经被泡得肿了起来,整个身体呈现一种病态的白,肚子被刨开,露出里面血红的内脏。
鬼知道那群白袍人是要拿他干什么。易安歌只觉得一阵反胃,连忙带着小姑娘离开了实验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时间不小心设置到明天去了,两点没有自动更新,实在抱歉
这篇文偏剧情,感性线在这段结束后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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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比心
第41章 回去
他带着小姑娘从一楼的窗户翻出去,迅速找到暗处藏好。令人意外的是,阿光居然在那里等着他。
“我就感觉你会来。”阿光笑着接过小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哦……好乖、好乖。”
女孩被吓得不轻,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一双小手紧紧抓着阿光的衣领,给抓出了很深的褶皱。
她这个样子,易安歌也不忍心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距离他发现这个小姑娘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了,唐晃不知道是在哪里跟自己的女儿走岔了路,至今没有出现。
唐晃的异能是有局限性的,他可以将未来的人带往过去,却无法将过去的人带去未来。所以他不能将自己的女儿带走,只能让她远离曾经受过的伤害。可若是这样,唐晃就应该时刻陪在她身边,而不是任由她一个人乱走,刚才的情形其实跟做实验体的危险性没什么两样。
他跟着阿光穿梭在黑暗的角落里,一边小心地打量着泫然欲泣的小女孩,生怕自己的注视惊到了她。
兴许是阿光的肩头很有安全感,小姑娘很快睡了过去。易安歌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实验室里待了多久,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看到那样的景象,多少会产生一些心理阴影。这种阴影会伴随她很多年,对此易安歌自己深有体会。
阿光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小房子前。这是基地里少有的单层建筑,易安歌在景嵘的基地里没有看到类似的结构,应该是已经拆除了。阿光将小姑娘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走出来跟易安歌说话。
易安歌问他,“她怎么样?我看她好像很钟意你。”
阿光笑了笑,眉宇间露出些怀念,“我儿子小时候要是有她一半可爱就好了。”
“你有儿子?”易安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多大?”
“二十五。”
“……那你得有五十了吧?”
怪物们长得都十分年轻,尤其阿光总是在笑,表面看去更比同龄人年轻上几分。易安歌看他顶多只有三十多岁,没想到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易安歌问,“你儿子在哪儿?”
阿光仰头看着天边朦胧的防护网,笑着说,“在外面。”
“外面比里面安全?”易安歌问。
阿光摇摇头,轻声道,“现在没有哪里是安全的。”
这是他们认识十几个小时以来对话最平和的一次。好像在周敏才病房前发生的事是个错觉,易安歌没什么负罪感,阿光也没有表现出怨恨来。
就好像是一种奇特的患难见真情,他们都知道彼此的无奈,所以没用的废话也就不多说了。
“有句话,”易安歌忽然想起来,学着那几个白袍人反复提起的句子念了两遍,问阿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阿光让他再说一遍,等听清楚后脸上露出了个略微复杂的表情,然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但是我知道谁能听懂这句话。”
“谁?”
阿光看着易安歌,半晌,忽然问道,“你认识景家的小子?”
易安歌心说我认识长大了的那个,就怕说出来你不相信。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去问他吧。”阿光说,“如果……来得及的话。”
他意味深长地卖着关子。其实易安歌最不喜欢别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他更喜欢刨根问底,就像景嵘那样。可惜这世上能做到景嵘那样坦荡的人不多,阿光不肯继续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房间里传来小姑娘带着哭腔的梦呓。阿光起身进去看,留易安歌一个人看门。
易安歌靠在房门上,学着阿光仰头看天上的点点荧光。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哄睡声,甚至要有不成调的童谣,是一个成年男人对待小孩子最极致的温柔。听着那有点跑调的歌声,易安歌的思维渐渐飘远了。他开始想象阿光儿子的样子,如果他娶妻生子,阿光是否也会这样温柔地对待自己的孙儿呢?
想着,易安歌开始嘲笑自己的胡思乱想。那是人家的家务事,跟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他打小失去双亲,已经记不清父母有没有给自己唱过童谣。在这难得平静的时刻,听着阿光的的歌声,他居然有一点羡慕起这个小姑娘来。
听了很久,阿光的声音终于渐渐小了下去。易安歌进屋去看,发现他正将小姑娘的被角掖好,对自己比了个嘘的手势。
“怎么回事?”易安歌皱着眉,用气声问道。即便光线很暗,但他也能看出,小姑娘的脸色很差,额头上满是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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