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侦查组完本——by 泸沽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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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嵘轻轻笑了一下,英俊的脸上已不见了方才非人般的疯狂,那双恢复了平静的深眸中满是从未见过的柔情。易安歌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低下头,吻上了那双染着血的唇。
短暂的触碰之后,是如狂风暴雨般宣泄的疯狂。两个人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等到回过神来时,口中已满是对方鲜血的甜腥气。
易安歌泄愤似的啃咬着景嵘的双唇,像是要发泄刚才近乎绝望的悲伤,不停地吻咬着,一边止不住地哭泣。
短短几分钟,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流尽了一辈子的眼泪。
第57章 等待
易安歌推开房门,将手中的袋子轻轻放到一边,走到床边,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床上人浅浅的呼吸声,缓慢而悠长。
易安歌伏在床边,歪头看着昏睡中的男人,渐渐入了神。
这是他守着景嵘的第三天了。
在封睿逃走后不久,他利用凯撒布下的结界彻底消失,原本怎么都找不到他们的解风迅速赶到,将他们带出了森林。
失败的化形极大程度地消耗了景嵘原本健康的身体,在还没有回到基地时他就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之后意识时断时醒。易安歌怕他睡过去,抱着他的身体不停地跟他说话,也不管其他人会不会听到些什么。
两个人都染了一身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究竟谁伤得更重一些。
解风原本欲言又止,但看到他们两个这个样子,也就将所有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易安歌那个时候真的管不了那么多,只一心一意地想着不能让景嵘睡在这儿,根本顾不上在意旁人的目光。后来缓过来以后才意识到,自己那时究竟做了多丢脸的事。
但他不在乎。只要景嵘能恢复回来,至于旁人是否注意到了什么,他都不在乎。
看到他们的样子,安莉雅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景嵘用最后的力气安抚了她一句,很快就昏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天来,易安歌就待在这间“病房”里,寸步不离,最后还是解风看不下去,勒令他回宿舍去休息。但易安歌做不到。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去换了套衣服,简单洗了洗,然后带着一点生活用品飞奔回来,回到景嵘身边。
看着景嵘沉睡的脸,易安歌摸进单薄的被单里,捉住了他的左手。
景嵘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即便现在无力地摆着,也能摸出他手背上突出的血管和筋络。易安歌自己的手就没这么有力,他就这么用掌心覆盖着景嵘的手背,小指轻轻勾着他的拇指,自顾自地与他十指纠缠。
三天来,安莉雅和其他几个人想了很多办法,但最终也没有弄清楚景嵘失控昏迷的具体原因。为此,安莉雅请了远在国外、身为资深医师的父母回国,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达这里。这些易安歌都不是很在意。景嵘现在状态还算稳定,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稳定,就已经比什么都强了。
异能者们的身体似乎与普通人不同,他不是很理解安莉雅给出的检查报告,也不想花时间在那种事情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景嵘,就像之前自己中毒昏迷时景嵘陪着他一样,等待着对方醒来的那个时刻。
三天,七十二小时,期待与失望交替而来,易安歌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不堪。
在这三天里,外面似乎也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封睿不见了。他身为奥克匹斯的领袖,深藏多年的本性暴露,已经无法再像以前一样佯装冷酷地回到那个世界中去。他带走了一批衷心的部下,留下那些对他无用的。奥克匹斯的人少了四分之一,又失去最高统领,原本稳固了几十年的金字塔骤然坍塌。
不知是谁散了消息出去,说他们的领袖原来是个拥有多重人格的怪物,导致那些以奥克匹斯为奋斗目标的不信任异能者的人极度失望。他们似乎并不清22" 怪物侦查组21" > 上一页24 页, 楚封睿的能力,奥克匹斯整个组织规模庞大,由上到下阶级分明,似乎有不少人单纯地信任他们是在一个身负名望的“普通人”手下做事。
这种错误观念是从很久以前就留下的,好像可以追溯到封睿接手之前。至于前人是怎么做到让那么多人言听计从的……不喜欢这种事的易安歌大概永远也无法想明白了。
与封睿一起消失的还有晏安。在知道这一点后封煜整个人都垮了,脸色差得吓人,成天魂不守舍,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整件事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凯撒被救了回来。它最后挨的那一下没有打中要害,翅膀受了伤,现在正养在安莉雅的实验室里,身体有逐渐好转的趋势。
它现在也是易安歌唯一的希望了。看到它,易安歌就会想起森林中发生的一切,景嵘的那双血红色的眼睛,还有封睿口中的,“劣质的怪物”。
他捉起景嵘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男人的指尖毫无生气,易安歌用唇瓣轻轻磨蹭着,试图给他一些温度,但过了一会儿就放弃了。他替景嵘将被单掖好,起身在他额头吻了一下。
他走到门口透气。房间里并不闷,但易安歌心里堵得慌。他就站在门口,一回头就能看见景嵘的地方,不远不近,让他感到最为舒适。
走廊里十分安静。易安歌靠在门边,仰头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这是他在回来后养成的习惯,不这么做,他就静不下心来。
有人走了过来。等人走到面前易安歌才扭头去看,发现封煜正提着一个保温瓶,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
“晚饭,”封煜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轻声说,“吃点东西吧。”
易安歌示意他放到屋里床头柜上。封煜走进去,在景嵘床边愣了一会儿,走出来时带上了房门。
易安歌见他有话要说,便往外走了走。
“我……”封煜闭了闭眼睛,叹着气说,“我很抱歉。”
自从回来后,封煜就一直在道歉。抱歉我没有看好弟弟,抱歉没能帮上忙,抱歉给你们添了麻烦……如此种种,易安歌都能背下来。
易安歌缓缓地摇摇头,看着他,说,“这不是你的错。”
封煜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抿紧双唇,欲言又止。
易安歌示意他站近一些,然后问,“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没有能力?”
虽然是异能者,是景嵘队伍里的重要成员,但他从未见到封煜使用异能。以前以为是他的能力比较特殊,不方便使用,后来却发现,封煜除了身体是异能者的身体,其他地方几乎跟普通人无异。
易安歌顿了顿,道,“跟你弟弟有关吗?”
封煜仰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说,“我们是一母同胞,在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检测出,未来两个人只能拥有一份能力。或是一人独占,或是分成两半。因为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不是很像,所以能力的分配更倾向前者。”
“小睿……”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小睿他,从小就很喜欢到处跑。他身体不好,只有使用能力的时候会比较开心,我不想他难过,所以一直迁就着他,克制着自己的力量,让他玩得开心一点。五岁能力觉醒的时候他几乎没熬过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帮他。我没有经历觉醒,但身体逐渐变得强壮,可拥有能力的小睿却逐渐消瘦下去。”
他伸出手臂,握了握拳。结实的肌肉下蕴含着和其他异能者无异的力量。
“后来我明白了,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分配。他拥有能力,我拥有身体。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可小睿很痛苦。他想要驾驭更强大的力量,却没有那样可靠的身体素质,每一天过得都很辛苦。他想要我的身体,我也想给他,可是这怎么给啊……看着他痛苦,我根本毫无办法。”
封煜闭上眼睛,陷入了十分悲伤的回忆。
从痛苦到愤怒,再到怨恨,弟弟对哥哥的感情发展得顺理成章。封煜理解,他从小到大就一直是个老好人,不管是多难过的事,他都能理解。
易安歌看着他,轻声说,“那晏安……”
封煜身体微微一抖。易安歌看在眼里,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
“我对不起景哥。”封煜喃喃着说,“我答应过他如果小睿失控,我会提前感知到,然后阻止他,但是我没有做到。现在景哥这样……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易安歌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十分坚定。
封煜感激地对他笑笑,“那也要等景哥醒过来后再说。安莉雅说之前打的镇定剂就快过效了。景哥随时可能醒来。你在这里守着,也要照顾好自己。我……我再继续找他们。”
易安歌不知道再说什么,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封煜点点头,转身离开。
封煜的个头很高,跟景嵘差不多,以前人特别温和,看起来十分可靠,但现在他的背影却透着无法言喻的落寞和悲伤。易安歌站在走廊里,对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回到了房间。
保温瓶里装着包子和小米粥,易安歌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到一边。不过他知道这大概是那些家伙挑来挑去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景嵘昏迷这么长时间,对一直跟着他的异能者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在这儿守着,易安歌也感觉有一点不好意思。但如果让他走他是绝对不肯的,那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景嵘能尽快醒来。
易安歌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如此令我挂心了?
易安歌再次俯下身,吻上景嵘那双毫无血色的唇。
醒过来吧……不只是我,大家都在等你。
六个小时后,在明亮的月光下,景嵘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58章 告白
景嵘接过易安歌递过来的水,低声道了谢。他的声音并不沙哑,整个人看起来还算精神,不像是差点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样子。
他的恢复力惊人,基地里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松了口气,但在易安歌看来,景嵘的这种状态恰恰是不健康的表现。
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沉默着给人递水。
指尖相触,易安歌没有及时放开水杯,而是刻意停顿一会儿,感受着从那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景嵘没什么表示,静静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易安歌率先放开了手。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景嵘将水喝尽。
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比出事之前更甚,易安歌抱着手臂,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与景嵘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得恰到好处。景嵘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问他,“你没事吧?”
易安歌摇摇头。他能有什么事?顶多是些皮肉伤,放着不管过几天也就好了。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他说。
就算是语气再平淡,这句话光字面理解就足够让人皱眉。景嵘表情明显一滞,看向他的目光中隐隐带上了些了然。
“你在生气。”
易安歌轻哼一声,用略敷衍的态度回答了他。
景嵘默了默,“……抱歉。”
“如果不认为自己有错,就不要道歉。”易安歌道。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的地步。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听他说话的人认为他是在闹脾气,那也没有办法。
景嵘看着他,半晌,对他伸出了手。
易安歌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与他相握。
这个动作没什么特殊的意义,至少易安歌没有感觉到。他们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易安歌起身对景嵘说,“换衣服。”
短短三个字像极了命令,景嵘知趣地从善如流,将身上的病号服脱了下来。
易安歌去取来湿毛巾给他擦背。这种小事景嵘自己也能做好,不过他们两个默契地都没有提起这茬。
温热柔软的毛巾触碰到脊背的皮肤,景嵘微微皱起了眉,也看不出是难受还是舒服。易安歌不管他那么多,自顾自给他擦着,之后又用另一块干毛巾将水珠擦干。景嵘背上有两道很深很长的伤,是翅膀强行从体内伸出后留下来的,现在已经结痂成疤,摸上去硬硬的。易安歌拿着毛巾的手在那两道伤疤附近停了一会儿,继续帮他将身体擦干,然后推着景嵘的背,在他床上坐了下来。
他坐得靠后,景嵘不得不将身子向前探才能给他让出一些位置。易安歌在他身后细细研究着那两道伤,确认已经基本长好,不会一扯就裂开之后,轻轻抚上左边那条伤疤。
再往前一点,就是景嵘心脏的位置。易安歌木着一张脸看了一会儿,问,“你想瞒着我的,就是这个?”
景嵘身体有些僵硬,大概是被摸得不习惯。易安歌看着他宽阔的臂膀,轻声说,“你觉得瞒得住吗?”
在发现景嵘不想对之前梦中的那个吻做过多的解释以后,易安歌想过很多。首先排除掉的是这人天生轻浮,那么就是这人有难言的苦衷,至于这苦衷是什么,易安歌想破脑袋也猜不到。
像景嵘这种人,一旦万不得已必须逃避一个人,多数时候是自以为在对那个人进行保护。易安歌想不出来自己有哪里需要他来保护,外界没什么会威胁到他的东西,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危险来自身边。
他身边的人不多,一个个排除以后,也就只有景嵘跟自己交情不浅。那这件事的深意也就自然而然地不言而喻起来。
好歹也是独立撑起一间事务所的小侦探,这点推理对于易安歌来说算是小菜一碟。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景嵘觉得他会猜不到事情背后的意义。况且这威胁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易安歌不知道对于景嵘来说,需要隐瞒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以至于他舍得牺牲两个人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联系。平心而论,如果是易安歌自己,他绝对下不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