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侦查组完本——by 泸沽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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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景嵘去看的时候,发现易安歌已经睡熟了。他帮着把床头灯关掉,自己也去休息。
易安歌睡得很沉,连一个梦都没做,却能感觉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睡眠经历,这是身体在极致疲惫之后的反噬。易安歌只觉得奇怪,自己身体自我调节的反射弧也太长了些。
再睁眼时屋里很黑。四肢疲乏得厉害,易安歌慢慢爬起来,看着天不是亮的,还以为自己一觉睡了一天。拿出手机一看才知道,原来距离他躺下也不过五个小时。这会儿是凌晨两点半,万籁俱寂的时段。
脑袋昏昏沉沉地逐渐清醒,易安歌晃悠着下地出屋,准备去客厅里倒水。
刚走到客厅他就觉得奇怪,好像有手机铃声在响,十分轻微,像是被盖在沙发垫下一样。易安歌去沙发上翻了一圈,没找到哪部被丢下的手机,反而感觉那铃声越来越清晰。
他听了会儿,感觉不太对劲。大半夜的,那声音细小得像是个错觉,周围也没什么邻居,不可能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
易安歌觉得自己是幻听了,简单喝了两口水就准备回去补眠,不曾想他刚一转身,那铃声忽然大了起来,吓得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这次也听清了,那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易安歌寻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是角落桌子上的一部座机在响。座机有些年头了,上面都掉了漆。易安歌记得这部电话,景嵘之前说,这是他小时候家里用的东西,搬家时一并带着了,但是放那儿一直没用过。
这会儿它响起来倒没什么可吓人的,只是这个时间房子里空荡荡的,没什么生气,它这么一响易安歌的盹儿也一并给惊没了。
半夜三更房子里很安静,这铃声就显得有些吵。易安歌回头看了眼,不知景嵘是不是已经醒了,他犹豫要不要让景嵘去接,毕竟这是他家的座机。但那来电铃音跟催命似的,吵得他心烦,干脆直接走过去接了。
他的预想是先跟对面道个歉,马上景嵘起来就换人接。但还没说话他就愣住了。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人的说话声,而是一种沙沙的响声,像是电流音,有节奏地高低颤动着。
易安歌对人的呼吸声很敏感,他完全听不出来电话那头像是有人的样子。
“喂?”
易安歌试探性地出了声,等着对面回话。
但听筒里依旧是那种模糊的动静,沙沙作响,折磨得他心肝都开始痒起来。
易安歌自己没接过骚扰电话,但知道有时候对面会故意不出声,等你挂掉以后再打过来,如此循环往复。看来景嵘可能是被什么人盯上了,易安歌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想,那男人总板着一张脸,不过他其实挺能招惹桃花的。
易安歌懒得跟对面计较,直接挂了电话。老旧座机发出咔的一声响,把易安歌吓了一跳,担心是不是用力过猛把外壳压坏了。
他点开灯看了一圈,没看到裂痕,才准备回去睡觉,一回头就看到景嵘站在屋门口,抱着臂看他。
“……你想吓死我啊?”
易安歌捂着心口吐槽。短时间内被吓了两次,感觉自己都要折寿了。
景嵘问,“你在做什么?”
易安歌指指座机,“有人给你打骚扰电话,让我宽宏大量地给挂了。”
颇有些调侃的话,是易安歌和景嵘生活中的小情趣。不触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他们也时常开开玩笑,算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以为景嵘会像平时那样瞪他一眼就过去了,没想到景嵘脸色一变,走过来问道,“你说电话响了?”
“啊,”易安歌点头疑惑道,“刚才好大声,你没听见?”
景嵘看看座机,又看看他,神色复杂。
“可是……这座机没插电啊。”
易安歌一愣,低头一瞧,可不,电源线明晃晃拖在地上,墙角的插座是空着的,根本没有插电。
没插电的座机却响起了来电,结合刚才听筒里的声音,易安歌后知后觉地连汗毛都立了起来。
真是活见鬼了。
第81章 再生变故
“你这招灾的体质终于修炼成功了?”
这是今天上午第三个这么跟他说的人了。看着解风那颇有些欠揍的笑脸,易安歌一脸郁闷地接过他递来的茶,泄愤似的猛喝了一口。
“你这体质也没谁了,”解风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道,“刚消停没几天就又被缠上,说实在的,要不要去找间庙拜拜?说不定有用。”
“得了吧,有用才有鬼。”易安歌苦着脸道。
“已经确认不是幻觉了吗?”
“查了,说我的精神状态没问题。”
想起刚听到事情经过后,安吉丽娜母女俩那十分怀疑的目光,易安歌长叹一口气。他也不想这样,谁知道那些怪事为什么总是出在他的身上。
用幻觉来解释太牵强了,易安歌清楚地记得自己半夜起床后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最初听见铃声时的自己的状态。他的耳朵向来对异声十分敏感,绝对不可能听错的。
但没插电的老旧座机会响,听筒里还出现类似电流音的沙沙声,这种事儿任谁听了都觉得假。后来他和景嵘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根本没发现什么异样,听筒里也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凌晨两点半客厅里的来电像是一场久违的错觉,但易安歌自己知道不是那样。那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是那么真实,从吸引他注意力的微弱铃音到接起来后听到的诡异电流音,再到挂断电话,这一切的一切他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如果这是谁开的低劣的玩笑,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又是怎么做到的?
发生这么件事后易安歌就睡不着了,直接跟景嵘来了基地。他想了好几个小时为什么,到现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单纯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似乎行不通。换个方式想,这可能是哪个无聊的异能者弄出来的恶作剧。
想想接电话时他还对景嵘的烂桃花好一阵幸灾乐祸,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该易安歌自己伤脑筋了,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在结束裂缝之旅的短短一个月后,接到这样一通电话,真的只是恶作剧吗?还是……打电话的那个人,别有深意?
一个月是个很尴尬的坎儿,一方面人的精神状态恢复得很快,希望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迹中,另一方面体内积攒下来的疲惫也几近消除,但还残留了一些。就是这些残留下来的疲劳会逐渐转化成心理因素,据人心中的一部分位置。人看起来是休息过来了,其实只要稍微起个头,那点心情就会一股脑全钻出来,再次转化为体内的疲惫,开始蚕食他的精神。
易安歌久违地觉得累了。人面蛛、梦魇、会制造幻境的鸟儿……还有什么是不能遇到的?
他甚至为自己对那通电话一点都没感到惊讶而十分苦恼。实际上,他很茫然。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他的话,大概是想传递什么信息,但易安歌完全没捕捉到重点。他根本一头雾水,连一点猜测都做不出来,脑袋是空白的,唯一想的就是遇见这种事意味着什么。
想着,他给唐小雪去了个电话。
从裂缝中回来后,唐小雪一度精神十分崩溃。她终于见到了那个思念了三十年、将她从过去中解救出来的父亲,却不得不看他用外人的皮囊等待死亡,这对身为唐晃至亲的她来说是巨大的打击。易安歌一度以为她可能接受不了,会离开这座城市,与自己断绝联系,但一周后唐小雪主动来找他,进行了一次深谈。
在那次谈话中,他们说了很多之前一直没来得及交流的事,包括唐晃的过去、易安歌的身份、研究所和方启贤的关系。最终话题落在易明光身上,他们一致承认,易明光是一个能够窥见未来的人。
这并不是说他具有多强的异能,而是指,他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推断出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于是利用这三十年步了很大一盘棋。他让唐小雪保留对唐晃的念想,与景嵘产生联系,隐姓埋名地生活。他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单纯天真地活了二十多年,要的就是让易安歌在碰见景嵘这群人以后,会产生新鲜感,以致可以一腔热血地为了他们回到过去冒险。
他唯独没有算到的一点大概是景嵘和易安歌的关系。在知道这一点后唐小雪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不认为他不知道,只是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易安歌不得不承认她这个说法是对的。
唐小雪与方启贤之间的牵扯比易安歌个人要深得多,所以这时候,她的安全是易安歌必须着重考虑的。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接通,那头唐小雪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在上班。”
易安歌这才注意到今天是工作日,不由得脸上发烫,道,“没事,就是确认一下你的安全。”
“我这儿很好,你那里出什么问题了吗?”
易安歌一下不知应该怎么把骚扰电话那事儿说出口,犹豫半天,才说,“算吧。”
唐小雪沉默了。她是个聪明人,明白易安歌此时的顾虑。
最终她说,“放心吧,我会注意安全。”
“我要忙了,”她轻声说,“这个周末一起吃饭?”
“嗯,好。”
易安歌不会谢绝她的好意,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亲人,是共患难过的存在。他好不容易有一个家人,不想再失去了。
确认唐小雪没事让他松了一口气。他最珍视的也就这些了,现在景嵘就在身边,要出点什么事也不太容易。
一连两天易安歌的心情都是忐忑的,一方面他们并没有查到有谁会对他下手,另一方面晚上根本睡不着。他总觉得那电话还会再打来,所以一直等着,景嵘见劝说无效便陪着他,到了第三天晚上易安歌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大半夜的不睡觉等个没插电的座机来电话,最起码把电源插上还能自欺欺人一会儿,现在这样简直正中敌人的下怀,于是干脆把自己收拾收拾,回房间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亮,易安歌头一次觉得自己心能这么大。他知道在潜意识里,自己希望那天晚上听到的东西是错觉,这种自欺欺人式的自我暗示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作用,至少让他能好好休息一番。
到底还是收拾心情将前一晚的事抛在脑后,毕竟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跟唐小雪约的时间是周六傍晚,易安歌下午两点就准备出门了,还没穿鞋就接到唐小雪的电话。她临时被叫去单位处理点事,回来稍微晚一些,让易安歌不要到得那么早。
衣服都穿好了,易安歌懒得脱,直接拉着景嵘出了门。他们在基地处理案子,不是成天查资料就是到处去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好好走一走。说实话,这是他们头一次正式在周末一起外出,名曰“约会”。
目的地还是唐小雪家附近,这样她随时回来随时可以去吃饭,不会在路上耽误时间。易安歌和景嵘都是效率至上的人,也就不搞什么花花肠子,怎么方便怎么来。
并肩走在街上易安歌才注意到,景嵘是个多么惹眼的存在。每次跟姑娘们擦肩而过之后都能感受到背后投过来的炙热的目光,多是盯着景嵘看的,但走在一边的易安歌背上都感觉似乎有火烧。
这家伙太帅了,又生得高大,走路的时候也板着脸,倒是给他平添了一种冷漠的禁欲感。看看几眼又不要钱,扪心自问,易安歌觉得自己要是那些姑娘,也绝对会一步三回头地望他。
但本人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也不知他是装傻还是根本不在乎,一直目视前方,在红灯的时候还会拉着易安歌的手停下来。每到这时候易安歌就觉得身后的视线更强烈了,窘得他轻轻挣开了手。
景嵘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易安歌咧嘴笑笑,感觉自己可能有点反应过度。但这没法怨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勇气跟同性恋人手牵手走在街上,会被盯着看是一回事,要是遇上什么事,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他感觉有点对不起景嵘,想道歉,但那人沉默着不给他机会。等下一次要过马路的时候,依旧我行我素地拉过他,不给易安歌一点挣脱的余地。
没办法,只能由着他。易安歌无奈地一低头,与人相握的手却悄悄紧了紧,将掌心贴紧,让那微弱的热度缓缓升温。
景嵘依旧目视前方,似乎没注意到身边易安歌的小动作。但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唇角微微勾起,目光也柔和下来,整个人在日光下显得无比温柔。
他们走了整整四条街,也没觉得累。平时出去调查的运动量都比这多得多,这样打发时间实在是轻松。
晚上六点,易安歌接到电话,唐小雪说她还有半个小时到家。于是两个人又开始往回走,走到小区门口,景嵘站住了。
易安歌回头看他,笑着说,“怎么,不想去?”
“原本也不需要我去。”景嵘淡淡道,“结束了给我电话,来接你。”
“那多麻烦。”
易安歌回来拉他,景嵘巍然不动。
易安歌暗自叹气,妥协道,“至少把我送到楼下。”
也许是顾虑着什么,景嵘一直没有跟唐小雪见面。易安歌不知道他是怕见面后不得不提到过去而伤害唐小雪,还是不想让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唐小雪早就知道了,在唐小雪恢复精神后的第一次见面,易安歌就已经将自己的现状告诉了她。
他怕景嵘不认同这样做,所以一直没有说。其实易安歌一直都想这样做一次,对长辈出柜,哪怕是关系再远的亲戚,说过了,也就相当于跟全家人说过了。这是一种执念,景嵘是不会懂的。
最终景嵘同意将他送到楼下。易安歌盘算着唐小雪差不多已经到家了,她住一楼,到时候要是碰上了也就见面了。景嵘不需要为他考虑那么多,易安歌和唐小雪都不是多纤细的人,他们能够打理好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