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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观完本——by 气清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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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沚气极反笑,上半脸怒色难掩,下半脸面如春风。右拳狠狠一砸左手,又翻转半圈。
唐炳艰难起身,单膝跪倒,道:“他,他是想给七爷你治喉头的阳骨。此事我早知道,只是不敢告诉七爷。”
谢沚右拳向前挥去,玉轩跪扑在地,双手擎住,轻声道:“七爷息怒!”
唐炳垂目道:“我也是万没想到,他敢拘生魂为质。不然...”
谢沚回头看了看沈抟,胸口起伏,眉头紧锁,面愧不安。
沈抟转而看向唐炳:“唐真君,他到底要什么?是要我给谢...给谢七爷治失语?”
唐炳抬头望着他:“你还有什么让人惦记的?无非长生丹罢了!他两百多年前,在太行山寻到一位有仙骨的散修,强夺长生丹药。最后却发现根本不灵,徒劳无功。被七爷投在监内,万迟金枷锁身三年,日日万箭穿心。我真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死心,却变本加厉!”
沈抟回过身,把薛竹打横抱起。左臂吃力,汗如雨下。谢沚意欲接手,沈抟摇头,刻薄道:“不敢劳动阴帅大人,我这就回观里收拾我那些破烂东西,自己过阴给范八爷送去!省的无常一怒,我等上铜山,下无间,魂飞魄散。”
谢沚面色忧愁,手足无措。
第53章 走冥途黑白皆无常
沈抟转身朝怀安观走去,谢沚在后,手势翻转,面色急切。沈抟看不懂,也没有心思猜。俱都不理。
玉轩双手掌心合拢,唐炳化作一团烟雾,玉轩将其托在左手。向前紧赶几步,追上谢沚。
终于得到观中,谢沚奋笔疾书,尽述胸意。谁知沈抟根本不看,将郁离轻轻放在内室床上,回头朝玉轩拱手道:“玉轩公子,我是个刻薄人,从来没有朋友。能否求公子,看在郁离面上,看护他几日?我,我若不回...”
唐炳从玉轩掌中化形而下,坐在矮榻上,悠悠道:“沈道长,此事七爷根本不知,他想帮你而已,你又何必如此。”
沈抟不语。
唐炳看了看谢沚的手书,道:“七爷说三日之内,必定解决此事,请你...”
沈抟转过脸望向谢沚:“解决?你如何解决?他若执意强为,你能斗过他?”
谢沚摇头。
沈抟又问:“鬼差怎么把生魂送还?你是打算三天之后,带回个活鬼给我?”
唐炳喘息几下,道:“等我恢复一段,我从回魂路把他带回来。”
沈抟看看他通明透亮的身体,叹道:“七天不回,生魂必损。唯一让阴无常忌惮的,只有元魂真君。所以你现在化形都困难。他明显早有预谋,把所有可能一一封堵。”
沈抟取过一个乾坤袋,把袋中天才地宝检查了一下。又走到东院丹房,提掌劈中黄泉鼎,粗暴的从地上捞起,塞进乾坤袋。留下地上四个抓地的铜环。
谢沚一直在后跟随,一脸歉意,愁眉不展。沈抟走回内室,最后看了看薛竹,想起昨晚竟还把他晾在屋内,自己走了。心里万分懊悔。
沈抟抬手揭开左臂的符箓,伤口又开始渗血,他右手沾些鲜血,盘坐在地,点好长明灯,打算画离阳咒。谢沚拉住他,点点自己,又将两指相扣,从胸前飞快划过。意为同他过阴更快。
沈抟长叹口气,道:“我虽不及阴帅久长,却也有几十年再没遇到过挂怀之人。现今唯郁离而已。心绪难控,阴帅宽宥。郁离是个好热闹的,一直觉得范从之和谢小洲,是他过命的好友!”说着眼圈发涩:“我本来也这样以为...”
唐炳接过话,叹道:“七爷早就给过你命了,你以为清枢真人为何会听我一个小小鬼魂的话?他是忌惮阴帅万千阴兵鬼将,这才不敢妄动。”
沈抟今尘往事,俱都盈怀,心力交瘁。
谢沚看看唐炳和玉轩,唐炳欠身道:“我们留下,七爷放心吧。”
谢沚点点头,站起身,右手拿过齐眉棍,左手剑指在棍上一抹,顿时有无数幽光从棍上缓缓透出,四方飘荡,仿若无数大小旗帜招展,正是一杆招魂幡!
谢沚左手扯住沈抟,右手招魂幡在空中转了半圈,轰然砸下。从落点迅速蔓延出一段黑色绸缎般的小路。冥途已开,谢沚算算方位,带着沈抟的生魂,踏了上去。沈抟随即软倒,如同熟睡。
……
薛竹被拘魂链锁住的时候,阳气殆尽,尚未恢复。见范洄与他锁在一处,开口便道:“从之!你没事吧?我解阵送你出去!”话未说完,忽然一阵执着痴迷的悲怆,汹涌而来!前所未有的强烈,竟比悬度母还要清晰。薛竹涕泪齐出,呼吸困难,摇摇欲坠,望着范洄,艰难道:“你,你是...”
范洄咬咬牙,闭口不语。拘魂链一扯,二人天旋地转,落入整片的黑暗中。
薛竹甩甩头,法空乏力,阳气泄尽的晕眩感消失。通感过身,死去活来的痛苦也不见。看着天无日月,却恰能视物,阡陌交错,却行人同归。薛竹终于在记忆里搜寻到了这个地方。
范洄抖手收起拘魂链,蹲下身,端详薛竹一会,问了句:“怎么样?缓过来了吗?我就...”
“从之,有人给你烧过纸钱吗?”薛竹忽然问。
范洄一愣,垂头丧气道:“没有。”
“那,你来阴间的时候,多大呢?”薛竹似乎并不紧张,又问一句。
范洄不忍抚他的意,还是老实回答:“十九岁。我的字是兄长起的。”
“真不愧是江相探花,骗得我一点脾气都没有...你真是厉害啊,范无救。”薛竹脸色悲切,二目通红,泫然欲泣。
范洄双刃近身短打为长,所以历来喜着窄袖,箭袖。现在却广袖宽袍,深衣大氅,内外漆黑,唯脸色惨白,面透三分悲苦,眼下一点殷红。薄靴小冠,腰间佩方白玉,状如羊脂,上刻四字:天下太平!
范洄半晌无语,最后仿佛豁出去,大袖一甩,与薛竹相对而坐,瞪眼无赖道:“就掳了你了!又奈我何?还能再死一次不成?!”
薛竹哭笑不得:“怎么你比我还气大?到底所为何事?你说了我们也好想办法啊!虽,虽然如果你们阴阳无常都没办法,那我也不大可能有。”
范洄深叹口气,鬼气森森道:“我兄长为我吊颈而亡,伤了喉头阳骨,我千百年未听他发过一声了。”
薛竹还是疑惑:“那你要我...?”忽然好似明悟,“是为了无痕火吧?毕竟我也没什么别的好图求。”
范洄摇头:“那种阳气外冒,挡都挡不住的宝贝。我们阴间鬼物要它干什么。”
薛竹本来还在紧张,以为这次非死不可,见他如此说,又纳闷道:“那你要干嘛?打算如何炮制我?”
范洄叹口气:“我就非得弄死你不可啊?我想要你们怀安观的长生丹。他那块阳骨,不是凡药能治。唯有长生不老药有起沉疴治旧疾的能耐,而且不阴不阳,不垢不净,不死何生?正所谓...”
薛竹摆手打断:“行了行了行了,难为你说出这些咬舌头的词!就是绑了票,想让我师父来换我呗?”
范洄忍俊不禁:“说的对!怎么你一点不紧张?旁人看见黑白无常带自己过阴,不死也吓死了!”
薛竹看看范洄:“没什么牵挂就不怕死。为亲为友的真心,我早付了。我生父想我速死,我挚友掠我过阴!你说我怕什么?”
范洄不语。
薛竹又道:“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我师父。不过若我一死,他的长生丹也成了,虽不足以报答,也算我为师父完成了心愿。聊以慰藉吧!”
范洄轻声道:“你若死了,他还长生什么呀!他肯定会来的。”
薛竹苦笑:“我师父从小宠我,吃穿用度,钱财丹药,从来不吝多寡,不问去处。所以你若跟他要个什么天才地宝,法术丹方,他眉头不皱就给你了。唯有这长生...恐怕不行。”
范洄仰面躺在地上,四周低矮的紫黑色灌木,软绵绵托着他,将他埋进丛中。范洄随便摘了一支,叼在嘴里,含糊着说:“你不了解他,而且不相信他。现在别说要这劳什子丹,就算要他十世轮回的性命,他也立刻给我。”
薛竹也躺下去,侧脸看着范洄道:“你才是不了解谢公子。他这种兼济天下,泽被苍生的鬼仙,大仁恻隐,恨不得以身为舟,慈航普度。要知你干这事是为了给他治失语,得气疯了!不打死你?”
范洄想到谢沚气急败坏打他的样,忍不住面色温柔起来,笑道:“他从认识我那天开始打我!死了这不还打呢么!”
薛竹仰头望天,正不知如何接口。忽觉得破空之声大作,本能的朝外一滚。却见范洄动也没动,被一柄旗帜样的物件捣在胸口,整个人一抖,疼的蜷缩在地。
薛竹撑起身子,叫声:“从之!”便想去看他。却感觉身边有异。回头一看,谢沚和沈抟明显已经到来多时。估计早将他二人的对话听去了七八。
沈抟面色沮丧,眉眼下垂,静默无语。
谢沚白衣白氅,襟袂飘摇,腰间墨玉腰牌,形状大小与范洄无异,就只颜色如墨,通透漆黑,上书:一见生财!
谢沚脸色很不好看。白无常又称阳无常,唇含仁祥浅笑,目露良善明光,本来该是个慈悲笑面。此时却目光凌厉,眉头直抖,嘴角上挑,气急败坏。整个脸面阴鸷诡异,皮笑肉不笑。
谢沚又气又悲,他与范洄相处千年,本以为心意早通,却没想到说出他心中所愿的竟是薛竹!
沈抟也以为,薛竹从小是他看大,本来会了解他。可能明白自己此时所想的竟是范洄!
一时间,四人八目相对,各怀心思,倒是静默无言。
范洄缓过一阵,腰间左剑飞出,一剑钉住薛竹衣襟,同时突然暴起。右臂上拘魂链抖出,直奔谢沚而去!谢沚徒手挣扎几下无果,被他锁住双手。范洄又在他腰间绕了两道,连双臂亦不得脱。
这锁链拘阳锁阴,但凡鬼物,不管你有通天的能耐,只要被此物拘住,必定浑身无力,法术空乏。谢沚气得咬牙颤抖,一跤坐倒,还是忍不住踹了范洄两下。
范洄锁链一紧,小心的跪在谢沚身前:“哥哥别挣了,你就再允我一次,不管成与不成,我自锁金枷,与道长赎三世业障。你若不允,我也只好把耳内阳骨挖出,陪你天聋地哑了!”
谢沚一阵无力,看他眼中的渴求,一如少时。实在不忍拒绝。只是慢慢动了动唇。
范洄痛哭失声,却无眼泪:“你再说一次,我还会听你的!留在那里等你...可我好久没听过你的声音了...”
谢沚眼眶通红,面色悲苦,回头望了一眼沈抟。神情挣扎不已。
沈抟面色缓了缓,略有气愤叫一声:“公子。”范洄也没想到沈抟会再如此称呼,下意识抬头应道:“道长。”
沈抟皱眉道:“我本以为,与公子同住观中,又共战几场,你能把我当个朋友。没想到你原来不屑。”
范洄眼神闪烁道:“道长高义,我是不配。”
沈抟一样样的把长生丹所用之物,排列在前,朗声道:“我沈图南自问,一生重义。与友通财,从不小气。为友而劳,在所不辞。”伸手从乾坤袋里摸摸,用力把黄泉鼎也捞出来,往地上一杵。继续道:“你兄弟二人情义,我等修者历代相传。况且,谢公子为人,我向来敬佩,能为他重塑阳骨,我当此为荣。你在观中旁敲侧击,怎不直说?”
范洄低头垂目,喃喃道:“道长,是我小人之心。若能治好我兄长,从此为道长赎业,供道长驱驰!”
沈抟兀自尖酸:“我有徒弟,日后放灯打醮,也用不上你。况且这手上功夫不如你,符箓法咒不如你,就连演技也不如你,怎么敢再见你?”
范洄面色越发惨白,他本是个暴躁脾气,最是容不得人。此时碍着谢沚大事,又于心有愧,对不起他师徒二人。是以被沈抟说的羞愤难忍,却不还言。
谢沚艰难转身,微微抬起缠着锁链的双手,朝沈抟一鞠。
沈抟翻了个白眼,终于闭嘴。
第54章 断长生重塑清朗韵
沈抟最后从怀里掏出两个陶罐,旋开其中一个,捻出一点黑红色的泥土,另外放在小玉瓶中收好。然后把另个陶罐里的水,往土罐里一倾。
薛竹大惊,失声道:“师父!别...”
沈抟不理,只是把手指伸进陶罐里搅拌。和了一会自觉满意,拿着罐子朝谢沚走去。
范洄起身躲开些,仍紧紧盯着沈抟的动作。只见他从罐中掏出团稀泥,在手心里掂了掂,往谢沚喉头一盖。溅得谢沚脸上胸前,都是黑红色的泥水。
沈抟把手里的泥罐子,递给范洄道:“看着他,只要一见喉头的泥土干裂脱落,就再给他糊上点。”范洄点头接过,心下忐忑。
沈抟把剩下的四海水,倒入黄泉鼎的腹内,又把手上的泥土,朝黄泉鼎的几处气孔上抹了抹。
胡乱的在前襟上擦擦手,沈抟把满地的药材一一甄选,按顺序投入鼎中。放过药材,又放石英矿藏。最后打碎四个瓷瓶,取出储藏多年的仙草,一颗七宝连星,三颗寒天爱玉。轻轻投入鼎中。
范洄讶然:“这七宝连星我虽没见过,倒还听说过。另一种...认都认不出。”
沈抟轻叹:“唉...这寒天爱玉,是观里传下来的。我也只有四颗。希望能成吧!”
范洄赶紧道:“一定成了!”
沈抟以六十卦方位,在黄泉鼎下摆满斩碎的千家木。终于抬眼,意味复杂的看了看薛竹。然后收回目光,又对范洄说:“阴帅到底阴身鬼体,若是凡火煅之成丹,怕是消解不了。你取一缕阴火吧。”
范洄连忙点头,从谢沚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符箓,自己翻剑指,聚阴为火,幽白惨绿,用白符一接,递给沈抟。
沈抟迅速接过,放置木上。一丝热气不见,却瞬间将所有卦位上的碎木,全部点燃。
沈抟把黄泉鼎的鼎盖旋紧。盘膝在旁,不时观察炉鼎和火焰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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