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魔入佛完本——by 柳明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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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土有佛,号阿弥陀,今现在说法。’......”
净涪听得一阵,便已知晓,这会儿在他耳边说法的,并不是哪一位佛陀、菩萨,而是刚才他所见的那位老僧。但他也没觉得如何,仍旧安静专注地听经。
这一听,净涪渐渐地就品出些味道来了。
这一位老僧所誊抄出来的这部《佛说阿弥陀经》,如今在净涪耳边所说的《佛说阿弥陀经》,主旨在一个“诚”字。
通篇《佛说阿弥陀经》,也都只在说一个“诚”。
抛开种种杂念,斩去诸般凡思,只拜一尊佛,只敬一尊佛。
净涪渐渐听得索味,便也就只是听着,再不入神。
许是因为这位老僧只是一个凡俗僧侣,他没有灵根,在佛门中找不到超脱的希望,但他又对世事压抑,对凡尘绝望,想求一个解脱,所以寄希望于在景浩界中最广为人知最神通广大的世尊阿弥陀。
“......‘舍利弗。当知我於五浊恶世,行此难事,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为
一切世间说此难信之法,是为甚难。’佛说此经已,舍利弗,及诸比丘,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等,闻佛所说,欢喜信受,作礼而去。”
勉强听完这一部经文之后,还没等那周遭的环境自然退去,净涪便自睁开了眼睛,望入了这一个世间。
他眨眨眼睛,随手便将手里拿着的那部《佛说阿弥陀经》又给放回了原位,然后,他便再也不看旁的,径自往那处呼唤他的地方寻去。
在净涪看来,这藏经阁里收藏着的第一部佛经都已经是这般模样,那剩下的那些,也不需要看了。看了也是在浪费时间白耗心力,还坏了他的心情,那他还要看来干什么?
堵自己的心么?
须知,这藏经阁里摆放的佛经位置也是很讲究的。一般而言,放在第一座书架的第一部佛经,都是各寺的根本佛经,是各寺立寺的根本理论所在。那是各寺藏经阁里最有代表性的藏经所在。
摆放在那个位置的经书或许不贵重,不稀奇,但却是最宝贵的那一部。
这静檀寺的根本佛经都是这个模样的,其他的佛经也就不用再看了。
净涪甩袖,转过一个个整齐摆放的书架,在一处书架前停留。
他也没多想,更没有分毫犹豫迟疑,抬手就从那书架上抽出一部经书来,翻开几页,找到其中夹杂着的充当着书签的空白贝叶。
净涪取过贝叶,便将那部经书原位放了回去。
待到他捧起那片贝叶,目光落下的那一瞬,便有一片璀璨的金光升腾而起。
随着金光的升起,净涪的眉心处同时亮起一线金色的佛光。
这线金色的佛光与贝叶上升起的那片金光相互呼应,不过两个呼吸间,便将净涪的心神拖拽入了那一片他极熟悉的园林。
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
净涪熟门熟路地在草地上落座,定神听着上方的世尊与众人讲说佛经。
“善现启请分第二。”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佛言:善哉善哉。须菩提,如汝所说,如来善护念诸菩萨,善付嘱诸菩萨。......唯然,,世尊,愿乐欲闻。”
待到这一段经文讲完,净涪心神一动,便抬了头去,望向上首高坐蒲团的世尊。
世尊坐在菩提树前,手结法印,眉眼温和慈悲,正孜孜不倦地与座下众人讲说经文。
可因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下一分净涪还没有收集到,所以这会儿世尊所说的那些佛理经义,净涪却是半点没有听到。
世尊似乎也察觉到了净涪的视线,他竟停下了讲经,转头往净涪这边看了过来。
净涪见得世尊这般动作,心下一惊,竟久违地提起了一颗心来。
不但是他,便连隐在识海世界中的佛身和身在景浩界无边暗土世界里的魔身,也都突兀地睁开眼来。
那形状一般模样却眸色各异的瞳孔里,一时有惊疑、畏惧沉浮起伏。
不论是此时的佛门比丘净涪,还是当年的天圣魔君皇甫成,他都是第一次直面世尊这样的强者。
哪怕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世尊非是本尊,而只是一尊法身,也由不得净涪不惊惧。
这不是胆小与否的问题。
而是直面强者时,那一种无法自已的震惊、恐怖感觉。
遍数前世今生,他一身实力最为强横的时候,其实还要数当年天圣魔君皇甫成突破的那时候。可那个时候的他,仅仅是对上天魔童子,也未能在他手上走过一招,最后甚至只能自爆来保存自己仅剩的尊严。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天魔童子,而是比天魔童子强了不知多少,甩了天魔童子不知多远的佛门世尊阿弥陀。
面对这样知晓自己来历却还是给予他庇佑,甚至给予他传承的世尊阿弥陀,面对他甚至都察觉不到实力差距的世尊阿弥陀,净涪如何还能不为所动?
他现在这般模样,都已经是他定力、心性足够的体现了。
魔身自无边暗土世界本源里显出了身形,但他不坐皇座,自站在一片本源中央,抬头望着静檀寺的方向。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手指深陷在掌心里。
佛身也自识海世界里显化出了身形。他甚至脱出了那一片佛光,坐到了净涪本尊的身侧。
净涪三身,本尊、佛身、魔身齐齐显出身形,也都直直抬头望着世尊阿弥陀,不闪不避不退,等待着上首那位尊者的判决。
是的,判决。
在净涪自己想来,这就是判决。
哪怕此前这位世尊的态度都极为软和,但到了这个时候,真正直面这位世尊,净涪还是紧张了。
但这份紧张和净涪当年还是天圣魔君皇甫成面对天魔童子的那会儿不太相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当年他面对天魔童子,他是要拼。
拼尽自己这一切,拼掉所有,怎么都不能让他如愿!
可这会儿,他却只是忐忑,只是惊惧,只是敬畏,但就是没有反抗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就不分章了,各位亲们晚安。
第364章
364
净涪自己在心底里苦笑了一下。
但除了那些本能的紧张、彷徨和忐忑外, 他也不是全无把握的。
说到底,净涪和这位世尊接触真不少了。
从他得到第一片贝叶禅经, 触动贝叶禅经里刻录的经义, 一脚踏入这园林的那一刻起,他就见到了这位世尊,听到了他亲口说法。
这是他与世尊结缘的开始。
自那之后, 所有人都在说,他得世尊亲授真经。
哪怕那些人始终避而不谈,但净涪知道,那些个大和尚自那一刻之后,其实也都在他们的心底里承认了他佛子的地位。
因此, 哪怕他后来表明态度,拒绝了那些支持着他的大和尚们将他推上佛门佛子候选者的动作, 他们也始终没有改变对他的态度, 反而听而任之,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度。
净涪心中明白,也就是有这位世尊站在背后的他了,换了一个人来, 真的这么不识好歹,便是最为大度宽宏的大和尚,也难以在他那里再讨到半点好处。
也是因为有这一位世尊的青睐,那位天魔童子再是明白净涪对他的敌意和威胁, 也始终忌惮着没有直接斩草除根,而放任他活蹦乱跳的到处蹦跶。
净涪受这位世尊庇佑良多。
或者更确切地说, 净涪前世今生两辈子的走过来,还是第一次受到旁人这样的眷顾和帮助。
他很不适应。
前世的时候,他也曾幼小力弱,也曾有一位带着他师尊名号的大修士,但留影老祖也就给了他一个名分,旁的一概不曾插手,只任由他自己挣命活下来,从尸山血海中走出一条生路。他原该一直站在景浩界魔门的巅峰,他更曾一度触及到那一道紧闭的大门,他甚至都已经推开了那扇门,却在将将跨过门槛的那一刻被人打落尘埃,掠夺他的肉身、身份。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种厄难。
也许是因为他当时站着的位置,也许只是因为他合适,又或是仅仅只是碰巧,当时的皇甫成不知道,现在的净涪也不会再去深想。
事情已经发生,情况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再去多想这些有的没的,没有意义。他只需要一路潜藏,暗自积蓄力量,直到他有能力为自己清算因果的那一刻。
这是他原本的打算。
他当年隐在左天行身后谋算皇甫成,就是出于这样的目的。
他原也准备这样一步不错地按照这样的计划走下去。
如果他没有遇到那一片贝叶,没有碰到这位世尊的话。
但他偏就是遇见了这位佛门世尊,偏就是得到了他的青眼,听了他的一段经文。
这是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也让他慢慢地走出了计划之外的道路。
他从左天行身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到了左天行、天魔童子甚至是此世的皇甫成面前。
不论是此时回头去看当初他自己的一举一动,还是当时他自己的权衡抉择,他都该是有着不少更妥当也更符合他早先为自己安排的道路的选择的。可他偏就走到了人前,让局势发展到了今时今日这般情状。
这其实很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净涪现在还记得当日认出他来的左天行那副见了鬼的表情。那极端不敢置信的脸,那连五官都已经扭曲了的面孔,每回想一次,净涪都觉得觉得特别的神清气爽。
左天行或许会以为净涪此前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特意做下这些事情来误导他。但其实只有净涪自己知道,这根本就只是试探。
他试探着的,就是那位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却又对他特别眷顾青睐的世尊阿弥陀。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高坐须弥山上俯瞰尘世的世尊阿弥陀,他本该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于那位世尊而言,他约莫就和他眼里的生活在景浩界里的凡俗、修士一般无二的生灵。就像只要他愿意,他能够看到这些生灵做的什么、想的什么那样,只要那位法眼观照天地的世尊愿意,他做过了什么,想过了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分了三身修行,他求的不是佛而是我,尽管他看上去是最虔诚的佛教徒但其实内里依旧自我......这种种样样都必定被他看在眼里。
可就是这样,那位世尊还是对他青睐眷顾。
他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赠他,引导他集齐散落在景浩界各处无声无息隐藏着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替他讲解《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义佛理,接受他的皈依,允许他借用他的力量请动与他一个等级的准提佛母降下法元来压服同在擂台上的佛门年轻一辈,让他成为景浩界中佛门史上最为年轻的比丘......
如此厚眷,让净涪极其不适应甚至开始猜忌他的目的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对他生出了些好感,有了对“师”的感觉。
或许这样的感觉还太过模糊浅薄,根基不足,甚至在外人看来更是显得太过大言不惭,可净涪却知道,这都是真的。
净涪自己都看得分明的事情,观照天地通感万灵的世尊阿弥陀自然也是看得清楚分明。
他眼底笑意愈甚,面上慈和宽宏的表情不变,但也不曾脱出身来与净涪说些什么。他此时还在与坐在他下方的那些比丘、大比丘等讲说《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确实分不出身来与净涪言语,他只是迎着他的目光,对着他安抚地点了点头。
净涪本尊松开了紧掐着掌心的手指,旁边的佛身连带着还在无边暗土世界里的魔身一道,松了一口气,也都各自隐遁了去。这祗树给孤独园里,就只剩下了净涪本尊一人。
净涪本尊想了想,还在他原来的位置上落了座,微垂了眼睑静等。
说来也是奇怪,经了这么一遭,净涪原以为自己心神会有起伏,又或是东想西想的左右分神。可当他真正坐下的时候,他的心乎平静安宁不见半点微澜,而他的神魂冥冥,竟于这不知位于何处世界的园林去灵感天地,观照虚空。
也许只是过了一会儿,又也许已经过了很久,净涪忽然又听到了那位世尊的声音。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不。须菩提言,如是如是,......,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这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第二十六分节的法身非相分。
不需要多费神去回想,净涪心中自然而然便就生出了这样的一种认知。
刻录着这一节经文的那片贝叶净涪就有收录,也在收录的那一日曾经听世尊演说过这一段佛理,可这会儿再听,净涪却又因刚才心绪的大幅度波动得到了另一种更为深厚的感悟。
尤其是对那一首偈言,净涪竟在佛理之外别有触动。
世尊说偈言: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不去深究世尊此时所说“见我”、“求我”里的“我”,喻意指的是不是本我里的我,单只从字面意思去体会世尊所说的“我”,单只认为世尊所说的“我”就是在指代着他自己,那么,世尊是不是在回答他,若他以他的性格去推算世尊的性格,若他以自己的心思去推测世尊的目的,那就是他想错了?42" 重生之出魔入佛141" > 上一页 143 页144 页, 涟耍肓嗣哉希蠡崃耸雷穑?br /> 这样的想法原该在净涪心底狠狠地记下一笔,可这会儿,它也只来得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而已,便被净涪再度沉入经义所感悟的领会给挤压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哪怕是有着杂草一般的旺盛生命力,这会儿也没有了施展的余地,只能眼巴巴地盼着望着,等净涪终于能抽出心神来理会它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