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系抓鬼番外篇完本——by _吾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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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把那只鬼放了,”零站在他身后说,“这不合规矩吧?”
“我什么时候给鬼猎定过规矩?”魏执闻言转过身来,用后背抵住栏杆,“能遵守原则自然是好的,见机行事也未尝不可。”
零瞥了一眼对方放在旁边的手机——那锁屏非常奇怪,既不显示时间也没有任何图标,只有一片漆黑的背景,从中间一分为二,左边时不时落下白色的小球,砸到最下面的“-∞”上,砸出“+1”或者“+2”。而右侧最上方不断有数字从“+∞”里掉出,最少是“-10”,最多则上百。
她斟酌了一下说:“可他这样会影响任务评级的,如果拿不到A或者S,就没有额外奖励。紧急任务本来就难得出现,拿不到额外奖励的话……这任务基本就白做了。”
魏执揣起打火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就当是买个教训,从今往后他应该知道,鬼猎这条路上,难对付的永远不是鬼怪本身。”
他说罢又回身面对着楼外,不知在看些什么,从十几层的楼顶向下看去,普通人都会忍不住目眩腿软,他却不走寻常路,视线平视着出去,压根儿不往下走。
零接不上他刚才的话头,只好转移话题,眼珠一转调侃说:“老大,天台的风景怎么样?”
魏执平静地说:“我得出一个结论。”
零还以为自家老大有什么高见,正支楞起耳朵准备洗耳恭听,就听对方说:“夏天不适合穿黑色衣服。”
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禁愣了:“为什么?”
“热。”
零:“……”
她看着某人快步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沉默片刻,随后大人似的双手环胸,十分不屑地“嘁”了一声:“恐高就恐高,还死要面子不承认,上回从三楼往下跳都差点吓晕,我可没听说过多在天台站站就能治好的。”
林行舟从五楼回到七楼,直接冲进男厕,慢慢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洗掉,在冷水的刺激下,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觉得刚才确实有点冲动了。
但冲动归冲动,他并不后悔。
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如果重活一世他再像以前那么憋屈的话,实在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观众,反正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现实里的朋友一只手数得过来,闲云野鹤的,没必要天天看别人脸色行事。
他可以不跟未成年的孩子计较,不跟忙碌的护士计较,但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有必要为自己说过的话、办过的事负责,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牵连到身边亲近的人,让他们为你的行为买单,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是最后他们落得一句“可怜”,而你落得一句“活该”。
林行舟伸手关了水龙头,正在这时突然有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他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换上无奈的表情:“你跟着我干什么?而且这是男厕。”
田倩捞了一把即将从臂弯滑下去的挎包,不甘示弱地说:“就准你进女厕,不准我进男厕?”
林行舟小声嘀咕:“你也不怕长针眼。”
“你手怎么了?”田倩冲他一挑下巴,“你就这么跑了?那孙子满世界骂你呢。”
林行舟低头一瞧,才看见手背上红了一片,估计是被他拔针时带出来的药液烧的。他随意地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头也不抬地说:“让他骂去吧,我又不会掉块肉。”
“人都说‘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算是见识了,”田倩一甩头发,“刚那女的我前两天还见过她,摊上这么个老公,啧,真惨。”
林行舟并不想对别人的家事妄加评论——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没准人家就喜欢这口呢——因此只是专注地冲手,并没有接话。
眼前这妹子估计是个自来熟,还有点话唠,自顾自地嘚啵了半天,终于被又一个闯进来的人打断,林行舟一看到来人,顿时手一抖,没由来有些心虚。
706的护士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面部表情依然保持着高冷,倒也没责怪他,只说:“回去。”
“……哦。”
林行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护士身后,朝田倩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后者目送他们远去,随后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发了一条语音。
“薇薇,我跟你说我刚才遇到一个小帅哥……”
第21章 黑历史
陆捷一进办公区,就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麻雀窝。
今天的公司本应和往常一样,人们干着乏善可陈的工作,进行千篇一律的日常,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干女性员工竟然个个热情高涨,叽叽喳喳凑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话题。
陆捷视线在众人身上逡巡一圈,迅速找到了罪魁祸首——田倩。
他暗搓搓磨了磨牙,心说又是你,这个任何工作都能让人打瞌睡的破部门一有点骚动全是她造成的,简直是个“热点制造机”。
他大步上前,拿手里的文件用力一拍桌子:“干什么呢你们,还没下班呢!”
众麻雀齐齐一缩脖子,现场上演“鸦雀无声”。
“田倩!”陆经理毫不留情地点了名,“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谁让你回来的?你对工作这么热爱有本事你别请假啊。”
田倩立刻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凑到对方身边套近乎,十分没大没小地挂住他肩膀:“别这样嘛陆总,你看生活这么无聊,总需要一些八卦来调剂,是不是?”
“别叫‘总’,担不起。”陆捷面无表情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下去,“你们爱八卦八卦,别给我在上班时间八卦,在上班时间八卦也请你们移驾群聊,别说出声来,行吗,祖宗们?”
一干女青年顿时发出一阵哄笑,不知道谁递上一杯咖啡安抚住陆经理躁动的心,田倩继续在他面前打转,并不遗余力地试图将他拉入八卦大军:“陆总我跟你说,我今天去医院……”
“医院?”陆捷抿了一口咖啡,总算肯拿正眼看她了,“你生病了?”
“没有,我闺蜜不是生孩子吗,我去照顾她。”
陆捷闻言眉头一跳,拿文件在她肩头敲了一下:“看看人家,你闺蜜都生孩子了,你八字有一撇了吗?”
田倩哀叫一声:“大家都是单身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麻雀又炸开了锅,不知谁撒出杀手锏:“陆总你居然嘲笑我们田田,我们……有着雪亮眼睛的群众一致认为你才是最没立场的那个啊,怎么样,最近叶女神有答应跟你去吃饭吗?”
陆捷:“……”
被反将一军的陆经理顿时耳根红了,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拿文件在空中比划两下示意“肃静”,对田倩说:“你接着说。”
田田姑娘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把自己切换成机关枪`模式,绘声绘色地冲着对方好一阵突突,最后双手合十,眼里飞出了一串星星:“他真的好厉害啊!你知道吗,他把纸人往那女的身上一贴,她瞬间就安静了,再把纸人一撕,那女的就又站起来了,就跟被鬼附身了似的,居然要去掐她老公!”
陆捷眼皮直跳:“你跟我讲鬼故事呢?”
“真的啊陆总!”田倩贼心不死地试图说服面前这位无神论者,“你是不是不相信有灵异事件啊?我跟你说我亲眼所见!而且那个小帅哥他真的……超温柔der!帅爆了,比你帅!”
陆捷:“……”
陆总毫无触动的神经终于在听到“比你帅”时产生了一丝丝波动,朝对方递去一个鄙夷的眼神,拿手指点了对方好几下,看口型似乎是想说“肤浅”,最后蹦出四个字:“无图言卵。”
“我有图啊,”田倩立刻掏出手机,“我拍他照片了,给你看,帅不帅,帅不帅?”
陆捷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嘴里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为了维持住形象只好硬往下咽,结果把自己呛了个天昏地暗,几乎咳出了眼泪。
“不是吧陆总,”田倩一脸惊疑不定地拍着他的背,“他都把你帅哭了?”
“你……”陆捷撑住桌子,“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神情恍惚地把视线飘了一圈,推开众人同手同脚地走了。
剩下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觑:“他怎么了?遇到一个比他帅的对他打击这么大吗?”
林行舟接到陆捷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食堂里买饭。
陆捷一开口就说:“我说亲爱的super林,您老今天又去哪儿见义勇为了?”
“四个包子,两肉两素,再拿三杯粥。”林行舟莫名其妙,把手机换到左手,“你说什么呢?什么见义勇为?”
“我们部有个员工,今天在医院撞见你了,还拍了你照片。”陆捷说,“你以前不是低血糖都要死要死的吗,高中时候平均一个月背你去两趟医务室,比女生来大姨妈还勤快,人都给你起外号叫‘林黛玉’,怎么现在化疗期间还能到处蹦跶,医院也让你蹦啊?”
“……能不提黑历史吗?”林行舟拎着东西等电梯,隔空朝对方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外号最早是你叫开的——你们公司的员工,谁啊?”
陆捷:“一女的,跟咱俩差不多大,叫田倩,看上去咋咋呼呼的。”
林行舟“哦”一声,已经猜出了那人是谁:“真巧啊。叫她别把我的‘艳照’外传,留着舔屏我就不管了。”
陆捷沉默三秒:“你有病。”
“我要没病我能在医院吗,”林行舟已经走到706门口,“我挂了啊,病房里还有别人,别影响人家休息。”
陆捷没吭声,林行舟又“礼尚往来”地补了一句:“别忘了约女神吃饭啊,陆总。”
陆经理一个小时之内被照准心窝子捅了两刀,疼得一张俊脸都扭曲了,狠狠按下挂断键:“去你的吧!”
第22章 麻烦上门
林行舟嘴角微微一提,似乎隔着屏幕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急败坏——他自己虽然弯成了一盘蚊香,姓陆的却是个钢铁直男,并且直得十分一根筋,从小到大的追求对象从来没变过,就是他们所说的“女神”。
女神姓叶名之,没有草字头,就是“之乎者也”的“之”。叶之从小就是学书法的,人长得仙气飘飘,名字也写得仙气飘飘,初中时候就把某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勾得五迷三道,后者学高年级的孩子在情人节那天买了一大捧带巧克力的玫瑰花,结果女神非但不收,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除了靠你爸爸,还有什么本事?什么时候能用你自己的钱买花了再来找我。”
这故事好像听着有点耳熟。
惨遭拒绝的陆小朋友备受打击,然而此人可能骨子里是属“贱”的,不但没有心灰意冷,反而越挫越勇,从此一脚踏上追求女神的不归路再没回头,十几年如一日,深刻践行“女神虐我千百遍,我待女神如初恋”。
可惜,女神对他的态度也从始至终没有变过,俩字蔽之——“冷漠”。
虽然陆总现在能用自己的钱买下一整片玫瑰花园,在追求女神这条路上依然遥遥无期,怕是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再奋斗个十来年的。
林行舟丝毫不为戳碎陆总的钢化玻璃心而忏悔,反正某人早就被戳成筛子了,也不怕再多一个手指印。
他拎着晚饭回到病房,把东西跟隔壁床分了——那女人身体虚弱,几乎没办法照顾孩子,林行舟便主动请缨捎了饭回来。
小男孩叫周致远,“宁静致远”的“致远”。他下午帮小致远打通了一关怎么也过不去的游戏,这孩子就赖上他了,估计是太久没人陪他玩,逮着一个“大号玩具”就不撒手。
林行舟给那女人递了一杯粥,又跟孩子分吃四个包子,周致远边吃边说:“大哥哥,你吃得好少哦,不过我妈妈吃得比你还少。”
林行舟心说你妈都靠营养液吊着了能吃得多吗,嘴上却没提这茬:“为什么叫我‘哥哥’,不叫‘叔叔’?”
周致远十分认真地说:“小姨教我的,她说跟我差二十岁以内叫哥哥,二十岁以外就叫叔叔。”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跟你差二十岁以内?”
周致远一指床脚:“那里的牌子上写着呢。”
这小鬼还挺机灵的。
林行舟又说:“你小姨不来陪你玩吗?”
“小姨刚给我生了个妹妹,要过几天才能过来。”
林行舟恍然地“哦”了一声,还想问什么,忽然目光一动,看了看半掩着的帘子,随后翻出纸笔在上面写道:“那你爸爸呢?”
周致远张嘴就要答,林行舟连忙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把笔递到他手里,后者茫然地看了看他,乖觉地写字回答:“爸爸跟妈妈……”
他才写了五个字就开始卡壳,在纸上画了半天,根据大致走向林行舟推断他应该是想写“离婚”二字,朝他一点头示意自己理解,周致远继续写:“因为妈妈病了,爸爸就弄(丢)下我们走了,每个月会给钱。”
林行舟看到这儿已经完全明白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伸手摸了摸周致远的头以示安慰。
两人聊着天分完了包子和粥,林行舟又陪他玩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过了半小时,于是把药吃了。这时候隔壁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女人缓缓把帘子收起,竟然扶着床自己下来了,有气无力地说:“致远,陪我出去走走。”
“可是妈妈,现在已经不早了……”
“走吧。”
周致远只好扶着她出了病房,林行舟一偏头看到女人扔在床上的手机,消息提示灯在不停地闪烁。
随后他装作没看见地收回视线,倚在床头刷了一会儿微博,顺手回几条粉丝的评论,正在这时,外面走廊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急得有些气急败坏,而且此人吨位恐怕不低,地面几乎被他跺成了受惊的兔子,一惊一乍地上窜下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