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型男天师 番外篇完本——by 吕吉吉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3
大约是因为上次捉弄他留下的龃龉还没消除,拾壹这些天一直都故意躲着阮暮灯走,几乎从来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现在会自己跑来敲门,实在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小拾壹并不回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杵在门外扭捏了好一阵,才忽然快步冲进房中,将单手抱在怀里的什么东西往床边的矮几上一搁,又扭头往外跑去。
“这个给你,试、试试有没有用!”
娃娃脸的刺猬精扒着门板冲阮暮灯凶巴巴地喊了一句,接着便风一般逃跑了。
他留在茶几上的,是一只白底蓝花的瓷枕。
阮暮灯借着摇曳的烛火,默默地盯着那瓷枕看,一时间搞不清小拾壹给他这东西的意思。
质地细腻的纯白瓷胎捏成马鞍形,上面用青花色勾勒出青山绿水与飞鸟孤舟,笔法舒展,意境高远,虽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但自有一番天高海阔、我自纵横的写意气魄。
这正是他先前睡过的那只能引人入梦的游仙枕。
阮暮灯蹙起眉,思考了好一阵子,突然一拍大腿,像踩了电门似的一跃而起,两步奔到墙角堆起的书摞旁,埋首其中翻找起来……
第 103 章、十一、心宅04
是夜, 阮暮灯做好准备之后, 就再次枕上了那个白瓷青花的游仙枕。
他明明觉得自己不过才刚合眼的功夫,似乎还未曾入睡, 但睁开眼睛的时候, 就已经不再好好的睡在床上, 而是穿着T恤和居家裤,光着脚站在了一片草地上了。
有了上两回睡游仙枕的经验, 他这回倒是十分淡定, 半点不觉得吃惊,只是四下里环顾起来, 好确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从视角的落差来看, 阮暮灯觉得, 自己现在应该在一片倾斜度和缓的山坡上。
脚下草地郁郁葱葱,杂草野花盖过了他的脚背。坡上有大片的竹林,错落有致地朝着远处延伸到视线不及的范围之外。竹林前有一株盛开着红紫色绒状花的合欢树,树冠繁茂如盖, 树干足有两人合抱的粗细, 树下堆了浅浅碎碎的一层紫色落英。
合欢树后头, 有一间小小的院落。
说是院落,其实不过是简陋的篱笆墙圈出一片小地方,里头盖了间茅房,连扇蓬门都没安,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敞着。
阮暮灯没有急着朝那小院走。
他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刻了,不过来到这儿之后, 天色却还亮着,虽是阴天,看不到太阳的位置,不过从模模糊糊的树影来看,约莫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
有微风流过,带着野地里特有的草木气息和微微的湿意,从皮肤感觉到的温度来判断,应是春末夏初的时节。
……所以,这到底是我的梦境,还是萧潇的梦境呢?
就在他一边打量着身处的陌生环境,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声。
那是萧潇的嗓声!
阮暮灯立刻拔腿跑下山坡,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山坡侧面,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河,此时有一个人半侧身背对着他的方向,正站在齐腰深的河水里,手搭凉棚状搁在眼前,朝河流下游方向眺望。
“萧潇!”
那背影的线条轮廓实在太过太过熟悉,阮暮灯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站在河水里的人听到青年的声音,显然是吓了一跳,身体明显的一震,猝然回过头来。
那人确实是萧潇,但又不是阮暮灯一直以来习惯的模样。
虽然依旧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长相一模一样,但他留着一头乌黑的过肩的半长头发,已经被河水浸透了,碎发一绺绺湿漉漉地粘在略有些瘦削的脸颊上,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件月白色的内衫,轻薄的布料吃饱了水之后,紧紧贴在身上,透出内里肌肤的肉粉色来。
“你站在水里做什么?”
阮暮灯快步走到河边,接着淌下水,很自然地朝萧潇伸出手。
萧潇愣了愣,表情略过一丝迟疑挣扎,犹豫片刻,才伸手回握住阮暮灯的手掌。
“我想洗衣服来着,但外衫飘走了。”
他一边跟着阮暮灯往岸上走,一边不舍地频频回头,望向下游方向,百米开外,确实还能隐约看到河面上飘着一片灰褐色的什么东西,正随着水流越冲越远。
“我就这么一件替换的衣服……”
萧潇嘟嘟囔囔地低声抱怨着。
阮暮灯没有接话,只是觉得有点儿好笑,唇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说,你到底是谁,又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两人沿着山坡一路往上走,朝着建在合欢树下的小院行去。
走到半途时,萧潇盯着阮暮灯紧紧攒着他手掌的那只手,姿态是那么的亲密又自然,仿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动作似的,就差没十指相扣了。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阮暮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潇。
他比萧潇略高一些,从这个角度看人的时候,长长的眼睫扑闪着垂下,半掩住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瞳,看上去有种属于大男孩的纯挚又委屈的感觉。
萧潇只觉得心头莫名一软,酸酸涨涨的,让他忍不住很想伸手摸一摸这人的头发。
“嗯,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萧潇抬头与阮暮灯双目对视,答得很坦然。
“你在这儿多久了?”
阮暮灯紧盯萧潇的脸,看不够似的贪婪地瞧着。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人醒着时的一颦一笑了,太过想念,以至于想得他心都疼了。
“前后得有两个多月了吧……”
萧潇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
“我走不出去,除了你之外,也一直没有其他人来过,所以,我猜想,这地方是不是某种阵法形成的空间或者幻境……”
他说着,目光在阮暮灯身上仔仔细细扫视了两圈。
“至于你嘛,原本我猜想你究竟是那布阵?5" 娱乐圈之型男天师34" > 上一页 37 页, 耍故呛臀乙谎焕г谡饫锪耍还?br /> 萧潇轻笑着,身体忽然前倾,鼻尖贴上阮暮灯的脖颈,用力嗅了嗅。
“你身上有股我觉得非常熟悉的味道,简直就像另一个我似的……”
他湿滑的长发垂到自家徒弟的锁骨上,和吹拂在颈间的温热鼻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阮暮灯不由得全身一颤,攥紧萧潇的手掌,打了个哆嗦。
“所以,我猜,你不是布阵者,也不是受困者,而是专程来找我,要带我出去的,对吧?”
阮暮灯的喉结翻滚了一下,控制不住地伸出手,将面前的人猛的圈进了怀里。
湿透的身体入怀,很快就濡湿了青年身上薄薄的夏季T恤,两人的体温透过湿衣互相熨烫着,让阮暮灯明知道此时是在梦境里,依然难以克制那直击灵魂的强烈战栗感。
“……先回屋里去,你得换件衣服。”
抱了许久之后,阮暮灯松开一脸茫然的萧潇,努力克制着亲吻对方嘴唇的冲动,只低头用脸颊在他滴水的额角蹭了蹭。
“等会儿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 &&& &&&
萧潇这些日子住的小茅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一点儿不夸张。
大约只有十来平米的屋里,中间用一扇歪歪扭扭的竹屏风隔出里外两个空间,靠门的一侧放了一张原木色的粗糙桌子并一张瘸脚椅子;靠窗的一侧则放着一张窄窄的矮榻,榻上铺一张凉席,一床薄毯没有叠起,就那么胡乱团在床尾;除此之外,门边墙角还放着两只箱子并一个装水的大陶罐,就是这间屋子里全部的家什了。
看样子,这些天来,萧潇过得不仅寂寞,还非常清苦,但瞧他神情淡然自若的表情,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十分怡然洒脱的模样。
他在竹屏风后把身上那套湿透的中衣脱了下来,换了件同样颜色款式的干衣服,连衣袋也懒得系规矩,就那么松松的在腰间绑了个活结。
然后他把那瘸腿的椅子拖到床榻边上,示意阮暮灯坐下,还特地提醒了一句不太稳得轻一点,然后自己大爷似的往榻上一歪,一双长腿交叠起来,朝青年笑笑,示意对方可以开始说了。
于是阮暮灯捡着重点,将自己是他记名弟子的身份,还有他现在还魂到了本体肉身之上,却因为缺了一魄,一直沉睡不醒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唔,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处在魂不附体的状态,而你这是进了我的识海之中,直接在和我的神魂对话啰?”
尽管萧潇似乎不仅不记得阮暮灯,甚至连关于师门和萧宁的记忆都十分模糊混乱,但以前学过的知识还是在的,而且理解能力和推理能力依然和从前一样优秀。
“不过识海是神魂驱使之中枢,没有一定修为的人,连自身识海都难以掌控,就别说主动与另一人意识相通了。”
萧潇说着,用充满玩味的眼神,缓缓扫视这自称他徒弟的青年俊美如玉的一张俏脸。
“我看你也不像练过‘天眼通’一类的能力,所以,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
这个问题,萧潇在回屋的路上已经问过一次了。
阮暮灯认识了他这么久,自问已经相当了解他的性格——其实他的师傅心里门儿清,从来都很不好糊弄,有些时候他不刨根究底,是因为他对你信任,所以才不深究罢了。
因此面对萧潇的再次追问的时候,阮暮灯也没打算隐瞒,老老实实的就全交代了。
“我是用游仙枕进来的。”
他回答,看向榻上翘腿半躺着的萧潇。
这人头发还湿着,散乱地披在肩上,全身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衣带系得快要松开,里头连条亵裤也不穿,一双雪白修长的大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晾着,坦然得一点不像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有分毫戒备的样子。
“虽然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你的收藏里面,有一个游仙枕,据说‘枕之寝,则十洲、三岛、四海、五湖尽在梦中所见’,我以前也用过……”
一抹嫣红的血色顺着他的耳廓爬上脸颊,阮暮灯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语句不自然的打了个结,停顿片刻,才继续说道:“确实是有令人神魂在梦中游弋仙境的能力。”
第 104 章、十一、心宅05
“嗯, 我知道游仙枕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和你能进来我的识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要告诉我,我不过只是你的梦境之物?”
萧潇朝阮暮灯挑挑眉, 似乎对这个自称他徒弟的家伙, 竟然用这种讲古教书似的语气跟他说话感到很是有趣, 忍不住调侃道:“我不是你师傅吗?你平常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么没大没小的?”
阮暮灯没管他这打岔, 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继续解释下去。
“我在《上清纂异录》里,看到一段唐代玄宗年间关于游仙枕的记录, 大约是说, 有宋州睢阳郡夫妻, 丈夫是个贩卖南北杂货的行脚商,妻子则每日做炊饼补贴家用。有一次这货郎外出回家,收了一只做工精巧的孩儿枕,宽足可容两人同枕, 于是夫妻两当晚就用了。结果当天晚上, 货郎梦见自己成了个立了大功的名将, 身处长安宫宴之中,身穿锦袍头戴高冠,吃着御赐珍馐美味,赏着台下轻歌曼舞,一时间风光无限。”
不知萧潇是没看过还是忘了,像是并不知道这个故事的样子, 听得很是认真,也没有开口打断阮暮灯的讲述。
“在就他吃得酒酣耳热之时,御座上的玄宗忽然开口,说指一位公主给他当妻子,随即就有一盛装云鬓的女子,绕过屏风后款款行来——他定睛一看,那满头珠翠的华服公主,竟然就是他每日在家和面炊饼的妻子。”
“哦?”
萧潇津津有味地摸了摸下巴,两腿无意识地从交叠换成侧弯,衣摆又不受控制的两侧滑开了一截。
“然后呢?”
阮暮灯很想拉过榻尾的毯子帮他给盖上。
“之后那货郎就醒了,他没有变成高官厚禄的大将军,睡在身边的妻子,也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时他的妻子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看了卖货郎一眼,抱怨说她刚才梦见自己当了公主,还要嫁给个大将军,结果到头来,那所谓的将军,竟然还是他这镇日里不着家的卖货郎!”
萧潇的手指在下颌处摩挲了两下,“这么说来,这两夫妻是进入了同一个梦境里头咯?”
“正是这样。”
阮暮灯点点头,“所以,我就想试试,看用同样的方法能不能成功与你的意识见面。”
他说着,伸出手,露出掌心里一个朱红色的符咒。
“当然,我没有把握光靠游仙枕到底能不能成功,所以还从古书里找了个据说能通达神魂的‘灵犀符’,依样画葫芦描在我们两人的手心里,所以,我也不敢说到底是哪一样举措起效了。”
萧潇见了阮暮灯手心里的灵犀符,立刻摊手去看自己掌心,果然看到一个与自家徒弟那个极其相似,却恰好互为镜像的咒符,看似用细狼毫沾着朱砂写成的,用手指搓揉却蹭不掉,而且这东西,他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分明还没有出现。
“灵犀符顾名思义,正反两符互为表里,必须要在紧密契合的时候,才能通灵犀连神魂。”
萧潇握了握手,将那火红的符咒掩进拳心。
“所以,照你的意思……现实中的我们,是睡在同一个枕头上,而且画了灵犀符的手还紧紧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