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夫找上门了完本——by 老马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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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来到何安的房间,曦月缓缓走近,看着床上了无生气的人,眼神坚决,释然一笑。“你救了南星一命,我当还你一命。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帮我照顾好阿岚,你可是他最喜欢的安叔叔。”
拿出那颗泛着白光的灵珠,曦月凝神调动灵珠内的灵力,将其汇集到掌心。浓郁的仙气从掌心溢出,如同水流缓缓隐入到何安身体内。
渐渐的,原本僵硬的身躯变得柔软,何安脸上青灰色褪去,开始有了血色,嘴唇恢复红润。身上死气完全消散,他的眼皮动了动,好像有苏醒的迹象。
灵珠的白色光芒慢慢微弱,最终黯淡无光。瞧见何安身体的变化,曦月收掌,瞬时露出轻松的笑容。
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蓦地凝固,眉头紧紧皱起。往后退了几步,他弯腰捂着胸口,噗地一声吐了大口血。
抬手抹掉嘴边的血,曦月神色淡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视线落到地板上,看着那一滩醒目的血迹,不由面露难色。趁着何安还没醒,他从床头柜上抽出纸巾,蹲在地上镇定自若地擦拭起来。
想着被发现之前擦干净地上的血迹,但偏偏不从人愿。体内气息翻涌,曦月强撑着一口气,刚准备站起来,身体一晃,直接跌坐在地,喉头腥甜,忍不住咳了几下,又吐了口血。
望着地上多出的血迹,曦月直皱眉,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手里攒着一团纸巾,他不死心地跪在地上反复擦拭。尽管一再忍着,可喉咙深处不断有血往上涌。脸上,手上都是吐出来的血,地板上暗红色的血迹越来越多,他手里那包纸巾全染成了红色。
“不能被南星发现的,怎么办……”瘫坐在地,曦月胡乱抹掉脸上残留的血迹,眼睛紧盯着地板,失了神地喃喃自语。
感觉到胳膊处传来剧痛,曦月偏头一看,只见外套已经被血浸湿,殷红的血渗过层层纱布滴落在地。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曦月的意识开始模糊,脸上也没了血色,苍白如纸。
薛亦泊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曦月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不省人事的样子。而床上何全幽幽转醒,揉着脑袋坐起来,睡眼迷蒙地四处看了看,又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吃惊。
瞬间明白怎么回事,薛亦泊脸一沉,快步上前抱起昏迷的曦月,将人小心放在床上,手指立即探上脉搏,眼睛瞥到胳膊处的暗红,脸色越发阴沉。
唤来薛航检查伤势,薛亦泊立在床边,全程紧绷着脸,手颤抖着攥成拳,显然是在压着火气。他一瞬不瞬注视着面色惨白的曦月,眼眸幽暗深邃,愤怒、心痛、担忧,种种情绪掠过眼底,脸上已看不见丝毫镇静。
曦月救活了何安的消息,短短一个小时便传遍了整个薛宅,碍于族里规矩不敢明目张胆讨论,众人偷偷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对曦月份来历和身份好奇不已。
作为当事人之一,何安对于自个死而复活的事倒没什么感觉,在知道曦月因耗费灵力救他而重伤昏迷,何安确实挺愧疚,尤其看着着急担心的师父,他心里也不好受。
本来看到老哥复活,何全还喜出望外的,结果看见曦月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立马就高兴不起来了。可瞅着师父脸色阴郁,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跟着何安一起守在这里,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从何全手里接过毛巾,薛亦泊坐在床边,擦干净曦月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就像是怕惊醒了昏睡的人。
半天没听到声音,薛亦泊抬头扫了眼薛航,看出对方的欲言又止,他手上动作一顿,目光微颤,很快恢复冷静,缓声说道:“我要听实话。”
“你也知道,神剑素有杀神诛仙之能,比起毫无灵觉的普通人,对于像曦月这样的体质,其实杀伤力更大。就算曦月有自愈的能力,碰上强劲的凶煞之气,也起不到作用,反而他体内的灵力会加速伤口恶化。”
看出薛亦泊脸色异样,薛航停了几秒,斟酌着语气,才继续说道:“除了胳膊上几处流血不止的伤口,体内灵力耗损严重也是个问题。当务之急是要止住血,耗损的灵力再想办法吧,再这么下去他会失血过多,到时候情况更危险。”
“小师叔,你赶紧替曦月止血啊!是不是需要医药箱,还有纱布对不对?我去拿过来。”听到曦月伤势严重,何安、何全两人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
握住曦月冰凉的手,薛亦泊用毛巾仔细擦掉掌心的血迹,也没说什么,表现得异常冷静,转身吩咐何全:“去换盆热水来。”抬眼看了下薛航,他沉声问:“有什么办法能止血?”
有那么一瞬间,薛航觉得对方的目光是痛苦的,却又非常的清醒。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有些犹豫,迟迟没有作声。以薛亦泊固执的性子,只要有一丝希望,恐怕刀山火海都会去闯,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师父可能有办法。只不过,他老人家定下规矩,非薛家人不救。”
☆、求得生机
对于薛航的善意提醒,薛亦泊没说话,目光定在曦月身上,没有一丝浮动,好像压根就没听进去。
他这种沉默的表情,让人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曦月现在情况危急,薛亦泊的沉静,咋看之下就像风平浪静的海面,实则暗流涌动,蛰伏着惊涛骇浪的凶险。
轻轻颔首,薛亦泊起身前,将曦月露在外面的手掖进被子里,又拂开额前的碎发,这才离开了床边。转过身看着薛航,他的声音冷静而沉稳,说道:“我去找师伯谈谈,有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办。”
“什么事?”瞥着薛亦泊脸色异常严肃,薛航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不好的感觉蹿出来,万分警惕地盯着薛亦泊,“我知道你担心曦月,我们这不在想办法嘛,你可别乱来!”
微拧眉,薛亦泊越过薛航,走到何安、何全跟前,沉声吩咐:“你们俩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眼薛航,语气极其平淡,可说出的话却惊得在场三个人目瞪口呆。
“你给陈局打声招呼,尽快把曦月、曦岚的身份证给办了。曦岚就落到我的户口里,年龄按5岁来,你再回趟医院造一份亲子鉴定。具体需要什么材料,跟陈局联系好。曦月按福利院孤儿的身份来办,年龄的话写20岁。”
“师父,咱国家男性法定结婚年龄好像是22岁。曦月按20岁办身份证的话,是不是小了点?”薛亦泊话刚说完,何全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就顿悟了,收起震惊的下巴,壮着胆子试探性地问起来。
何全的这句反问,顿时起到了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效果。
弄清楚薛亦泊办身份证的意图后,薛航收起懵圈的表情,瞪大眼睛盯着门口淡定的某人,一脸不敢置信。“你该不会是要和曦月……眼下局势不明,族里那些长辈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只怕要闹起来……”
“时间不多,必须做两手准备。如果师伯不肯救曦月,只能这么办。至于长辈那里,跟什么人结婚,我做主。以曦月的身份,说到底还是薛家高攀了。同意也好,反对也罢,这事就此定下。”
眼底暗藏锋利,薛亦泊沉着脸,丢下语气坚决的话,匆匆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满脸郁闷的薛航,对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怒喊。
“你能不能别把结婚这么大的事,整的跟买菜一样简单。等消息发布出去,我敢打赌,薛家的大门要被那些人踩破,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还他么是我。”
当然,薛航苦口婆心的劝告,薛亦泊肯定是听不见的。
事不宜迟,他径直来到车库,亲自开车赶往薛航的师父家里,打算请求对付医治曦月。
面上一派冷静,其实薛亦泊心里也没底。
能否劝得动这位脾气古怪的师伯,他不敢确认,所以才让薛航赶快办理好曦月的身份证。如果师伯以曦月不是薛家人为由拒绝医治,到时候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薛航说得没错,若是让族里的长辈知道他跟曦月的事,恐怕整个薛家都会闹起来,他们也别想再过平静的日子。想想逢年过节的时候,长辈们登门相劝,轮番说些早日成家,薛家后继无人之类的陈词滥调,耳朵都能听出茧来。
绿灯熄灭,红灯亮起来,薛亦泊握着方向盘,车窗外的灯光映在脸上忽明忽暗。强压下心里不安的情绪,他看着前方道路,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
以后那些长辈估计要改词儿了,说不定会劝他赶紧跟曦月离婚。
想到这里,薛亦泊脸上笑意忽地消失,目光沉敛,似是陷入了回忆。从曦月来到这里的那天起,是否一切早已注定。他的本意是送曦月回无妄岛,继续过安乐无忧的日子,就算这辈子两人不再相见,那也值得。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屡次陷入险境,甚至遭受生命威胁。可最讽刺的是,他眼睁睁看着曦月受伤,却无法阻止,只能痛恨自己的无力。这是他最害怕的,也是最不愿看到的结果。
经过一系列的事,薛亦泊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无法保护任何人。
曦月瞒着他用灵力救活了何安,当看到对方满身是血倒在地上,那一刻,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那种强烈的痛,就像有人狠狠攫住他的心脏,刹那间有了窒息的感觉,随即而来的便是钻心的钝痛和满腔的怒火。
他气曦月不顾安危擅作主张,更气的是自己。让曦月承受这一切的人,是他。把曦月推入险境的人,也是他。
意料之中的,薛亦泊深夜登门,说明来意后,对方严词拒绝,态度苛责。
坐在主位之上两鬓斑白的老者,没等薛亦泊说完,倏地站起身,手掌狠狠拍着桌面。眼角的皱纹加深,被薛亦泊唤作师伯的老者,目光极其凌厉,沉声喝道。
“这么大的事,你自作主张,连知会一声都不肯?放肆!胡闹!身为族长任意妄为,置薛家脸面何地,你这是让薛家沦为整个惠山的笑话!”
跟着站起来,恭敬地立在那,迎着怒气,薛亦泊不紧不慢地说“师伯,人命关天,我已顾不得许多!我知道您立下了非薛家人不救的规矩,我来这儿不是想坏您的规矩。”
“只是,救人的事拖不得,明天下午,我亲自把族谱带来,还望师伯能公正对待,尽心医治曦月。”
本来就在气头上,一看薛亦泊态度坚决,老者脸上青筋暴起,怒火中烧,喘着粗气,指着薛亦泊鼻子骂起来。
“好啊,翅膀硬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是不是碍着你的眼了?大逆不道,糊涂至极!为了个来历不明的外人,竟然威胁起来?怎么,我要是不救他,你是不是准备家法伺候?”
“亦泊不敢,您息怒!我只想救人,并无冒犯之意,也绝不是上门威胁。师伯,我恳求您,救他!不管付出何种代价,亦泊在所不惜。”说着,薛亦泊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神色坚定而恳切。
薛亦泊毅然决然的表态,逼得老者进退不得,捶胸顿足地直叹气。一句话都没说,老者气呼呼地拐进内室,过了十几分钟才板着脸出来,手里多了个手提小冰箱。
“神剑中的凶煞之气,普通药草无法压制。但寒凝草不同,此物长于极寒之地,与凶煞之气相生相克,低温存放才不失药效。回去之后再取出来,你把它捣碎敷在伤口上,不出半小时应该能止住血。”
将冰箱交给薛亦泊,老者冷哼了一声,“别指望我过去,规矩就是规矩,不可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决心,为了个外人跟族里对抗。你要是能说服其他人,我就去治。寒凝草稀有的很,二十年才养活了这么一株,作为医者已经仁至义尽。能不能撑下去,看他的造化!”
一番道谢之后,薛亦泊带着冰箱里的寒凝草,驱车疾驰赶回了家里。
一进房间,薛亦泊快步走到床前,掀开曦月身上的被子,撕掉胳膊处的纱布,将往外渗血的伤口露了出来。打开手提冰箱,寒气直逼而上,只见冰块中放置着一株白色植物,茎叶细长,尖端成锯齿状,通体散发着丝丝寒意。
还未触碰,仅仅靠近了些,薛亦泊的手指瞬间浮起白色冰霜,寒凝草溢出的强劲寒气顺着皮肤直窜而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不止他的手背,就连西装袖口处都浮着点点寒霜。
“这玩意儿厉害得很,连烈火都冰封得住。小心点,别被它的寒气侵蚀!”薛航站到身后,看到薛亦泊全身浮着冰霜,忙按住他的肩膀出生提醒:“寒气入体不是小事,再这么下去,你整条手臂都会废掉。”
无视薛航的警告,薛亦泊执意拿起寒凝草,刹那间他身上那层白霜变得浓厚,隐隐有结成冰的趋势,甚至脸上眉毛上都凝结成了寒霜。放在掌心细细捣碎,忍着侵入骨髓的寒意,薛亦泊将药汁小心敷在了曦月的伤口处。
敷完草药,他的手臂已经被冰住,僵硬的不能动。见状,薛航赶紧把薛亦泊的手拽到热水盆里,足足泡了好几分钟才把臂上的冰块消融掉。
手臂一恢复知觉,薛亦泊立刻倾身,查看起曦月胳膊上的伤。
狭长的伤口周围包裹着白色药汁,渗血像是有减缓的趋势,慢慢的,流出的血越来越少,直至伤口开始结痂,总算是止住了出血。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松了口气,表情没那么紧张了。推着何安、何全一起出去,薛航轻轻带上了门,留给薛亦泊独处的空间。
血虽然止住了,可曦月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双目紧闭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薛亦泊坐在床边,给曦月掖好被子,静静凝视着昏睡的人,蹙着眉头,脸上尽是担忧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