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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狐狸完本——by 阿辞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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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没力气?”宇文猛一手箍着他的腰,另外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脑勺, 瞧着就像是哄孩子似的。
漠尘浑身都是软绵绵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靠在宇文猛胸膛上直喘, 一向漂亮灵动得如同琉璃般漂亮的黑眼珠此刻毫无半点神采,呆呆地望着虚空某处, 沉默许久后才可怜兮兮地说:“我要死了……”
他这四个字说的有气无力,精疲力竭,听着倒还真的像是病入膏肓时的绝望之语, 可是他们刚刚不过是经历了一场欢爱,更何况漠尘连地都没踩着,使力的人也一直是他,漠尘就光是享受了什么也没干, 现在却听他控诉。
宇文猛被他弄的哭笑不得,挑眉道:“刚才是你说想要的, 怎么要完之后就要死了?”
漠尘闻言便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地哼哼唧唧,咦呜咦呜不知道在念些什么,就是不肯抬头正面看他。
于是宇文猛微微低头,拨开漠尘耳侧略微汗湿的鬓发, 亲了口他的耳廓哑声问:“再说那样做不舒服吗?”
“就是……太舒服了……”漠尘这会儿肯开口了, 但是仍然不肯抬头, 说话瓮声瓮气。
做那种事一开始酥酥麻麻的是真的舒服呀,可是再往后他就觉得太舒服了,强烈的快感如同巨浪,都快把他整个人淹了,到后面漠尘甚至觉得自己的魂魄都离开了躯壳,难怪有人说做这样的事欲仙欲死,恐怕再来几次他就真的死了。
况且漠尘还在难过别的,他仰起头来望着宇文猛,仅有巴掌大的小脸上的潮红还未全部褪去,被亲过的嘴唇还微微肿着,黛色的双眉紧蹙着,精致的眉眼间满是委屈:“我刚刚让你轻点和慢些,你都不肯听。”
“而且我腰好酸……将军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床上?”小狐狸的眼睫上还挂着些泪花,黑眸湿漉漉,可怜巴巴的模样瞧着就像宇文猛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事,他吸吸鼻子,说:“我都快被你弄死了……”
说着这话的漠尘完全忘了一开始是谁想拉着宇文猛去床上乐一乐的。
并且他说着说着,忽然感觉自己的声音和平日相比似乎有些不同,吧咂了两下嘴巴,他又小小地抽了口气,说:“我的舌头也肿了。”
肿的肯定不止是舌头,
不过这话宇文猛肯定不会说的,他只是温声哄着小狐狸:“肿了吗,我看看?”
漠尘仰着尖细的下巴,吐出小半截殷红湿润的舌尖,瞧着似乎确实有些肿,宇文猛看着眸光就渐渐暗了下来,想俯身去亲亲小狐狸,又怕他接着哭,就说:“也不是很肿,一会给拿点冰压压就不肿了。”
漠尘被哄好了这才抿着唇露出笑,末了又偷偷觑宇文猛一眼,小声地问他:“将军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他都把小狐狸给吃了,还能生气?
宇文猛敢打赌,他现在要是说自己气还没消,小狐狸肯定又能委屈的眼泪汪汪,觉得他是个负心汉。不过宇文猛觉得他一向大度,既然云采夜已婚,他和漠尘也算是过了明路,黄昏涧这件事也可以揭过去了。
但是闻秋不能留下。
于是宇文猛趁着帮漠尘重新穿衣衫的时候,将那瓶闻秋顺了出来,放到自己的储物袋里,而漠尘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俩躲在八珍楼的某个厢房里颠鸾倒凤了整个下午,重新出去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挂着几朵艳色的红云,绮丽的云霞绚烂夺目,不知道为何,漠尘看着那些云霞忽然就想到了宴宁小王爷身上那一身赭红的衣衫,上面的暗纹在夜色中只要得了一点月辉的照射,也会折射出类似云霞的旖旎暗光。
“漠尘。”
可是没等漠尘想得深些,宇文猛就忽然喊了他一声,彼时他正趴在宇文猛的背上,因为他没有什么力气了,又不想走路。其实变回小狐狸的模样还方便一些,可是他已经见过宴宁了,忽然消失不太好作解释,听见男人喊自己,他就乖巧地应了一声。
“等帮宴宁找到他想找的人,我们就先回妖精客栈去吧。”宇文猛说。
他和漠尘已经离开妖精客栈许久了,更何况他们现在又有了肌肤之亲,宇文猛觉得,于情于理他都该陪着漠尘回去见见漠尘的义兄树非。
更何况……他想和小狐狸成亲了。
最好能在人间界先摆一次酒席,等小狐狸成仙后到了天界再摆一次——给云采夜的请帖他要亲手去送。
可是漠尘听了宇文猛的话后却有些犹豫,说:“那我们不继续做好事了吗?”
“去了博物洲也一样能做。”宇文猛缓缓道,“和在这边没有什么区别的。”
“嗯嗯。”他仙人三灾里的第一灾雷劫,要在一百年后才会出现,一百年那么长的时间,他就算一天只做一件好事也能让功德树长满叶子,所以漠尘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而宇文猛背着漠尘重新回到宴宁所在的大厅之后,他们一转进屋内就看到了醉倒在主位上的宴宁。
他把今天出门穿在外面的那身黑色外衫给脱了,只着里头的一身赭红衣衫,脸上满是醉酒后的酡红,一会哭一会笑,嘴里念叨着的不用多想,肯定又是卞玉蘅的名字。
漠尘看得目瞪口呆,旁边的侍卫虞荣也是一脸无奈——小王爷尝了别人的酒后就是这副模样,他们拦都拦不住。
“宴宁王爷这是……”漠尘不禁开口问道。
虞荣没脸说王爷偷偷尝了你们的酒,只是避重就轻道:“喝醉了……”
可是下午那会儿侍卫们还不给王爷喝酒呢,漠尘听了虞荣的解释心里更加疑惑。而这时外头的晚霞消散得差不多了,被浓黑的夜幕所取代,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熟悉婉转缠绵,悲凉凄切的歌声。
漠尘听了一会就想起这歌声他在哪里听过——正是作晚半夜里在宴宁出现的戏曲声。
他之所以没和翩跹台的其他歌声弄错,是因为这戏曲唱的太过尖利凄凉,比作夜还要更加叫人毛骨悚然,翩跹台怎么也不可能唱这样的曲子给客人们听的。
第41章
漠尘此时依然没什么精神, 软绵绵蔫哒哒地斜靠在宇文猛身上, 听见这首曲子后便微微立起上身, 朝八珍楼底下的舞台望去。而台上的舞姬伶人们巧笑嫣然正翩翩起舞, 周围的客人脸上也神色如常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所有人对着诡异的戏声充耳不闻,似乎又只有他们能听见这首奇怪的曲子。
宇文猛在感觉怀里的小狐狸动了两下身体后就俯身到他耳旁,低声道:“你也听见了?”
“嗯。”漠尘一边点头, 一边朝高座上的宴宁望去。因为他记得在王府里的时候,宴宁也是能听见这歌声的。
而宴宁也正如漠尘所想那样, 他此刻虽然看着确实有些醉, 但是神智却没完全, 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后就皱着眉抬起头, 不满地朝外面望去:“怎么又有人在唱这只曲了?还唱的这样难听?”
伺候在他身旁的近侍愣了下,微微躬身小心询问道:“王爷……外头现在在跳落蝶舞, 并没有人在唱曲呀。”
“怎么会没有?我明明听见了。” 宴宁眉头拧得更紧,目光转向矮桌右侧的虞荣,问他, “虞荣,你听到了吗?”
“属下也听见了。”虞荣也是皱着眉, 他身边的几个侍卫一听这话顿时神色各异,有人茫然有人蹙眉, 明显是因为一部分人能听见外头唱戏的声音, 另外一些人却是听不见。
宇文猛冷冷地盯着那些的人面容, 未几, 他便起身对虞荣说:“守着你们小王爷,别让他离开翩跹台,卞玉蘅如果要来,一定会来这里寻他,我和漠尘去外面看看。”
虞荣闻言点点头。
漠尘也被宇文猛从软垫上拉了起来,可是他这会儿身体正难受,不太想动,不过他们前脚刚踏出大厅,宇文猛就一手挽着他膝窝,另外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身将他整个人抱着腾空而起,面前的景物也随之天旋地转。
耳畔猎猎风声划过,待站稳后,漠尘睁开眼睛,发现宇文猛带着他站到了八珍楼的顶上,翩跹台上轻轻飞旋的艳色轻纱,在风中摇曳的灯盏如同颤动的光团星子,皆在他们脚下。
漠尘看箍着宇文猛的脖颈呆了一瞬,回过神来后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道:“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吗?”
“带你去听戏。”宇文猛勾着唇角,笑了下说,“你要是不想动,就变回小狐狸缩在我怀里。”
这话正和漠尘心意,虽然他身体不算虚弱,可是方才那场情事也消耗了他不少力气,他又是个常常犯懒的,闻言就变回了小狐狸,用尖细的小爪子勾着宇文猛的衣衫往他衣领里钻。但是宇文猛的衣领扣得有些紧,漠尘脑袋钻进去后之后大半截身子还露在外面,两条短短的后肢腿儿虚空一蹬一蹬地就是爬不进去。
宇文猛见状便好心用手指推了小狐狸的软屁股。
他这个动作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帮漠尘,可是在他们两个那样肉贴肉地滚过后,这个动作就变得有些暧昧了,再加上漠尘屁股这会还在痛呢,被宇文猛这么一推他就吓得“唧唧”叫了两声,赶忙用尾巴遮住屁股,拱开层层衣衫钻进了宇文猛的衣领里,然后冒出个雪白的狐狸脑袋,半是委屈半是控诉地盯着他看。
自从漠尘又能够说话之后,宇文猛就再也没听过他软揣揣的狐鸣了,所以陡然听见时还愣了一瞬,等对上小狐狸浸着水似的黑眼珠后,他才好笑而无奈地解释:“我只是帮帮你。”
漠尘还是很警惕,一副不太肯相信的表情,没办法,他这会儿身上好几处地方还都是又肿又痛着呢。
可漠尘越是这样小可怜的模样,宇文猛就越是想要逗他,于是他低头在小狐狸的狐吻上亲了一口,又趁着漠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抱着他凌空而行,离开八珍楼追着戏曲声而去。
这戏曲声倒是真的邪门,宇文猛和漠尘在翩跹台上听着的时候就感觉曲声悠长,隐隐约约就在耳畔,可是等到他们越过安河到了岸上,那戏曲声依旧没有分毫变化,依旧给人一种就在不远处的感觉。
宇文猛站在长街上闭目凝神细听了片刻,便睁开眼睛朝西南方向飞去。
行路间,夜风拂起了宇文猛的些许发丝轻轻打在漠尘的脑袋上,漠尘伸着爪子拨开那些发丝,望着脚下阑珊的灯火,询问宇文猛道:“将军,你已经知道是谁在唱戏了吗?”
“这个我不知道。”宇文猛告诉他,“但是我知道唱戏的人在哪?”
漠尘四处望了望,也没看见哪有戏台子:“在哪呀?”
宇文猛只得又给他解释说:“你没发现吗,能听见戏曲声的那些人,都是那日接触过红瓷瓶的人。”
漠尘闻言微微一怔,但仔细想了片刻,他发现似乎确实是这样。
那日跟在宴宁身边的侍卫有好几个,他并不能全部记住。可是虞荣和宴宁,还有他自己和宇文猛几个能听见唱戏声的,都是那日见过红瓷瓶的人,宴宁还差点就摸上了那个红瓷瓶呢。
而宇文猛疾行速度极快,在漠尘思考几息间就带着他来到了一座四方大宅院的屋檐上,那凄凉的戏曲到了这里声音大了不少,也变得更加尖利骇人,可以断定唱戏之人就在宅院里。
漠尘想都不用细想就能知道,那日带走红瓷瓶的凶相男人肯定就居住在这里。只不过这宅院里头的人似乎都睡下了,主屋处已经熄了灯,只有几个仆从的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见宅院里没什么人看守,宇文猛便从屋檐上飞身而下,几个纵跃后抱着漠尘旋身进了一座小偏院,偏院里只有一间屋子,戏曲声就是从那屋里头传来的。
可是那屋子同样没有一点亮光,门扇皆是紧闭,完全看不出里面有着什么东西。
“三岔驿,十字路,北去南来几朝暮……朝见扬扬拥盖来,暮看寂寂回车去——!”
宇文猛揣着漠尘正要推门进去时,里头的戏声不知为何陡然变得极其尖锐刺耳,如同一个老妪扯尖了嗓音大声嘶叫,瘆得漠尘浑身的软毛都炸开了,稀疏的狐毛直直竖起蓬成雪白的一团。
“啊——!”
随后主屋那边就传来了怒吼和摔砸茶杯的声音,仆从赶忙打开房门拎着灯笼朝主屋跑去,刚把灭的灯给点上,凶相男子就满脸狠意从主屋里走出,怒气冲冲地朝偏院这边过来。
宇文猛只得抱着漠尘跳到一旁的高杈上,躲在夜色天然的阴影中观望底下的情况。
“烦死了!这到底是谁在唱戏?!”凶相男子厉声对着身边的侍从吼道。
侍从一脸茫然,拎着灯笼奇怪道:“……可是老爷,没人在唱戏啊?”
“没人?”凶相男子停下脚步,拎着侍从衣领怒道,“你们是聋了吗?听不到有人在唱戏吗?”
他昨日半夜里就听见有人在唱戏,还让下人专门去各屋里检查了一遍,却没看见半个人影,而歌声仍然未停,他又以为是隔壁的人请了戏班子唱夜戏,今日早晨还准备去和隔壁邻居讨个说法。可临时敲过门后,他才知道隔壁人家去了江南游玩,还要一个月后才会回来。
凶相男子没找到唱戏的人,便讪讪而归,见白日里确实清净又作罢,结果这到了夜里,那凄厉的戏声又卷土重来。
那侍从被凶相男子吼了一通后就缩着脖颈,害怕地连连摇头着说:“真的没有啊,老爷。”
凶相男子闻言怒意更甚,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还想骗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说完,他就一把推开侍从,走到偏院的房屋前,对着木门狠狠一踹。
木门应声而开,戏声也应声而止。
里头没有人,又没什么光线,只有惨白的月光穿镂空的窗缝投下几道淡淡银光,可是在那样昏暗里,却能清晰地看到八仙桌上放着一尊血色的红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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