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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番外篇完本——by 青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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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已经没问题了。”
祁杉放了心。但回想这句话却觉得有点不对,已经没问题了,也就是说,曾经有过问题吗?
有点想问,但那多半又是一壶陈年老醋,祁杉忽然又不想知道了。
“小栩,我和嘉其来了。”门外传来祁嘉永的声音。
正房的门并没有关,大敞四亮的,祁嘉永跨进门槛就坐在了祁杉旁边。祁杉对这个从小管教自己到大的三堂伯本来就怨念无数,如今再加上骗他来南塘镇这一桩,对他实在是有点敬谢不敏了。“我昨天睡得太少了,想去补个觉。”
“好吧。”祁栩说,“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回去睡吧。”
“那这小孩儿……”祁杉低头示意自己怀里的婴儿。
祁栩看了看婴儿,又看了看祁杉,“这个时间他也该睡觉了,要不你带他一起去吧。”
祁杉有点为难。祁栩笑了笑,“钟菡老欺负他,我不放心。他很听话,你带他一起睡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再三犹豫之后,祁杉看了他三堂伯一眼,抱着孩子走了。姿势有点别扭,又像怕摔着孩子似的,走得像乌龟爬。
祁嘉永对侄子宁愿哄孩子,也不愿意跟自己说话的现实无可奈何,看向祁栩苦笑了下,随后清了清嗓子,对刚刚坐下的祁嘉其道:“这是祁栩,你应该教过她,比祁杉大一届。以前没跟你说过,她其实是大哥收养的孩子。”
“所以她就是……”祁爸有点惊讶地看着祁栩,又看看祁杉离开的方向,想起之前从祁嘉永那里听过的很多事,眼神一黯,后面的话忽然说不出了。
“堂叔,”祁栩对两位长辈问道,“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说起这个,祁嘉永有些犹豫地开口,“小栩,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什么回来的,所以……”他顿了顿,“所以有个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祁栩接口问。
祁嘉永还是有点犹豫,祁嘉其见他拖泥带水不利索,索性先开口:“刚才我们的同事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现场。按县志的记载,那座墓应该是祁延恒的,所以我们想,先征求一下你的同意。”
说起这事,祁嘉其刚才看着祁杉的那种黯淡的眼神已经被一股狂热取代。如果被贾骞看见,多半又要嘴贱说他小姨夫喜欢把坟头当家里睡了。
“可以。”祁嘉其刚问完,祁栩几乎立刻就答应了,仿佛那座坟墓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看着对面两人稍显惊讶的神情,祁栩道:“他已经死了一千四百多年,魂魄也早该去轮回了。墓里的都是身外之物,既然带不走,那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他生前做了阴损事,死后多半是要在下面还债的,之后转世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
“祁家是显赫大族,他又是祁家最为荣耀的一代家主。这座墓一旦开了,现世对冯夏王朝的考古工作肯定会有很大的进步,也算是为他积阴德了。”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仿佛她口中的那个“他”只是一个路人,而不是她曾经的父亲。“况且他的墓已经被地震损坏了,不开也不行了。也许……”她说,“这也是报应。”
其他同事们已经上了山,到达了现场开始做准备工作,祁爸兄弟俩工作缠身,一得了祁栩的允许,立马就要动身过去。
“五堂叔,”祁栩叫住祁爸,“难得您回来一次,我有件事要拜托您。”
祁爸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事是我能帮忙的?”
祁栩提起刚才祁杉怀里的婴儿,把之前和祁杉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个恐怕不行。”祁爸说,他不经意扫了一眼祁杉刚刚坐过的位置,视线又转回去和祁栩对视,“我和我爱人年纪比较大了,收养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怕将来不能照顾好他。”
“这个不是问题。”祁栩说。
“那什么才是问题?” 祁爸立刻问她。
祁嘉永无奈地拍拍祁爸的背,想叫他不要这么激动。
祁栩回答道:“最适合收养这孩子的就是您家了,其他人家恐怕养不好。”
祁爸问:“为什么?”
“您知道的。”祁栩叹了口气,“您一直知道不是吗?”
祁爸没再说话。钟菡安静地坐在一旁,祁嘉永也自动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房里忽然安静下来,良久之后,才听见祁爸说:“我可以收养他,但你得答应我一点,等他长大,要由祁杉来决定他能不能继续留在我家。”
祁栩笑了,“当然。”
第12章 祁栩(一)
这次祁杉住的房间和上次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黄花梨木架子床搭配席梦思床垫,古今结合,和谐莫名。只不过这次和祁杉一起睡的不是贾骞,而是换成了个白白的、软软的小娃娃。
刚才太匆忙,行李箱刚放下就被钟菡拖着走了,箱子连开都没开过。祁杉要收拾行李,手里抱着的这个就显得特别有存在感。
想了想,祁杉把婴儿放到床上,让他平躺在上面,拉起一旁的毯子盖在他身上,有些笨拙地在婴儿身上慢慢拍着,嘴里干巴巴地说:“睡觉了。”
婴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 祁杉叹了口气,“你说我是不是闲的?抱你过来干什么?还得哄你睡觉,我又没哄过孩子,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哄你?”
婴儿张嘴“咿呀”一声,不知算不算回答了他。
“唉——”祁杉满腹惆怅,“你说我小时候也像你这样吗?跟你说话也听不懂,完全像是两个物种。那我小时候我妈对我可真好,要是我现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一句都听不懂,她非得把我扔大街上去不可。”
婴儿的眼珠转了转,不看祁杉,转去看床顶了。帘子上绑了几个珠络,窗子开着,有风吹进来,珠络随风摆动,很容易就吸引走了婴儿的注意力。
祁杉发现婴儿不再看着自己,而是直直地瞧着床架子,不由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还以为你挺喜欢我呢,几个珠络就把我给比下去了。”
婴儿听见他的声音,抽空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去继续看珠络了。光看还不够,白嫩的胳膊抬起来,朝珠络抓过去,毫无意外扑了个空。像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有抓到东西,婴儿一次抓空,愣了愣又继续抬着胳膊朝向视野里的珠络,小手抓啊抓的,有些好笑。
祁杉坐在一边看了一会儿,直到婴儿“咿呀咿呀”地叫了几声,显然有点不高兴了,祁杉才好心地抱起他来,站到珠络面前。
婴儿如愿抓到了东西,咧开小嘴笑得“咯咯”的。但没过一会儿,兴许是发现手里的珠络不再随风摆动,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他看了看手里静止的珠络,又扭着脖子回头看看抱着自己的祁杉,果断松开手,投入了祁杉的怀抱。
祁杉低头看着抓住自己衣服的婴儿,看着他一头扑到自己胸前,还蹭了蹭,忽然有点感觉受宠若惊。
“忽然觉得收养你也不错,我妈肯定会喜欢你的。”祁杉有感而发。说完,他又拍了拍婴儿的背,“行了,睡觉吧。”
再次被放倒在床上,婴儿依旧睁着眼睛看着祁杉。祁杉连拍带哄十几分钟,他愣是一点儿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不是,我说孩子。你怎么不困吗?你老看着我干嘛?我知道你眼睛大,不用给我看了,快闭上睡吧。”
“小孩儿,你累不累?你快点睡觉好不好?”
“宝贝儿,哥累了,哥想睡……”祁杉一顿,忽然觉得自己在这跟他说话像个傻逼似的,“算了,你不睡算了。”祁杉上上下下看了婴儿一遍,“你会翻身吗?”
刚问完,婴儿就被祁杉手动翻到一半,撒手不管了。祁杉蹲在床边看着,婴儿被他翻得别别扭扭地侧躺在床上,使了半天劲,向前翻啊翻,翻啊翻,吃奶的劲都使没了也没能翻过去,最后力竭,向后一倒,一咕噜滚回了原地。
祁杉这下放心了,“早知道你不会翻身就不跟你啰嗦这么多了。老实待着,哥去把行李收拾收拾。”
婴儿看着祁杉走开的背影,有点反应不过来,“咿呀~”
祁杉没回头,他打开他爸一手整理的行李箱,毫无意外除了生活必需品,一点娱乐性的东西都没给他带。翻了半天,祁杉好不容易从箱底翻出了他的手机充电器,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起身把衣服牙刷什么的一一归位,祁杉在房里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婴儿躺在床上,勉强只能歪着脑袋看他,期间好几次努力翻身都以失败告终。
“咿呀!”
祁杉看了婴儿一眼,发现他正好好地躺在床上,就转头回去继续忙了。
终于收拾完毕,走进隔壁改装过的洗手间,祁杉洗了把脸。门外又是“咿呀”一声,音量尤其的大,带着哭音,祁杉连忙出门去看。
只见婴儿趴在床沿上,脑袋勉强撑起来一点,委屈地看了祁杉一眼,又“咿呀”地叫了声,然后就支撑不住,脑袋倏地低了下去,亲在床单上。
“嘿!你还挺能耐!这么快就会翻身了?” 祁杉有点惊喜地走过去,想起自己手上还有水,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你几个月大了?都会翻身了。”婴儿被祁杉抱起来放在腿上,皱着小脸在他身上靠着,脑袋一转,就蹭了祁杉一身的眼泪鼻涕。
祁杉有点嫌弃地看着那片大鼻涕,抽了张纸巾把婴儿的脸囫囵抹了一遍,又把自己的上衣脱了,光着个膀子抱着婴儿往床上一滚,“好了,折腾完了,睡觉!”
中午,祁栩来叫祁杉吃饭,就看见这么一副和谐又好笑的画面。祁杉光着膀子,呈大字摊开。婴儿睡在他身边,被他摊开的手脚逼得委委屈屈缩在一角,小身子歪斜着,一只脚抵在祁杉肚子上,像是在阻止他继续往这边挤一样。
祁栩上前把仍在熟睡的婴儿抱起来,婴儿的脚离开祁杉的肚子,却留下了一个脚丫子形状的红印。
婴儿的午饭是大半瓶奶,咕嘟咕嘟喝完了,没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
祁杉看见他的眼神,拿筷子在一盘辣椒炒肉里蘸了蘸,然后送进了婴儿的嘴里。
婴儿有滋有味地砸吧着筷子尖,一开始还没什么反应,然而过了几秒,脸盘子一皱,眼眶里迅速蓄起一泡眼泪,连个商量都不打就开始哭。
惊天动地的直接把祁杉哭蒙了。
原本抱着婴儿的祁栩见状,二话不说把婴儿塞进祁杉怀里,说了一句:“你自己哄。”就忙不迭地溜了。
祁栩一走,钟菡也不再多待,顺手摸了一盘炸酥肉,端起就出了门。
祁杉孤立无援,愣了半天:“……别哭了好不好?”
婴儿:“哇哇啊啊啊啊——”
祁杉:“……”
祁嘉永兄弟俩开始工作后,吃喝都和同事们一起,但一开始还会回来睡觉。后来进了祁延恒的墓,就忙得没时间回来了。正像贾骞常说的,真的是睡在坟头上了。
这次祁杉在南塘镇待了五天,期间他爸还没那么忙的时候问过他关于收养那孩子的事。祁杉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他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第二天就进了墓里,三天了还没回来过。
再有五天就要开学,祁杉待在南塘镇,除了唠嗑逗孩子,天天无事可做,打算回家。祁栩听后点了点头,也打算回学校。
临走之前,祁老妈听说□□的事后特意打了电话过来。并表示和祁爸商量过了,让祁杉他们回去的时候把孩子带上,他们会拜托一位阿姨跟他们一起。老妈的电话里并没有对□□的事表示不满,但也许是出于母子间天生的心灵感应,祁杉总觉得他妈似乎并没有怎么高兴。可当他问起来,老妈却说是他多心了。
无论怎样,第二天,祁杉、祁栩,以及一位被拜托帮忙送孩子的阿姨一起踏上了回S市的火车。
尽管已经说清了彼此之间的亲戚关系,但祁栩似乎并没有要和祁杉的家庭常来常往的意思。
兴许是在火车上休息得不好,祁栩的脸色有点苍白。祁杉不放心她,坚持提了好几次带她回家休息,顺便见见自己老妈,但都被拒绝,一进了S市祁栩就打车回了学校。
祁杉有点搞不懂她,独自带着阿姨和孩子回了家。
祁老妈窦薇是个高级插花师,名下开了两家花店,除了每学期都在S大开一门插花艺术基础的公开课外,其他的工作时间都极其自由。
祁杉一进家门,老妈已经坐在客厅等着他。帮忙护送孩子的阿姨只进门坐了坐,把孩子交到祁妈手上,该嘱咐的事嘱咐完了,喝了一杯茶就告辞了。
阿姨走后,客厅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祁杉满心莫名,之前电话里从老妈那感觉到的不对劲又冒了上来,“妈,”他斟酌着问,“是不是和我爸吵架了?”
祁妈看他一眼,果然眼里已经有了怒气,祁杉几乎立刻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家里酱油没了,出去买去!”祁妈开口赶人。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祁杉忙不迭把行李放回房间,屁颠屁颠地跑出门躲难去了。
祁杉一走,窦薇脸上的怒气瞬时消失了个干净。她低头看了怀里的婴儿一眼,抱着他进了主卧。
床头柜第二层从来都是锁着的,偶尔用得着里边的东西时才会打开。窦薇把孩子放到床上,取了钥匙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银铃。
银铃有婴儿半个拳头大,稍一动作里边的银珠就碰撞出清脆的铃声。
原本安静的婴儿听到银铃的声响,忽然躁动起来,他有点不安地叫了几声,却没人回应。
窦薇拿着银铃靠近婴儿,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臂,把银铃放进了他手里。只是瞬间,银铃闪着金属光泽的表面迅速变黑,继而化成粉末,空气微微流动,它就消散了个干净。婴儿的手心也出现了一块红印,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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