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完本——by 笔落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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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白衣小女孩儿站在船头,遗憾的对他挥了挥手,便顺着溪间的水流,渐渐往森林深处远去,她的白衣服在夜里飘荡,越来越亮,好似发着懵懵的白光。
狄江背后都被冷汗打湿了,心想他提前下船是对的,谁知道一条鳄鱼跟一只鬼,会带他去哪儿呢?
临走前,那鬼魂小女孩给他指了路。她说再往前走,就是古灵学院的天道藏书馆,顺着藏书馆左拐,就到北森大街。
结果狄江走了十几分钟,愣在了天道藏书馆前。
眼前除了一条呈现S型,蜿蜒向上的通往天道藏书馆的路,周围被紫色月光笼罩,幽冷的森林围绕,左右根本没有路。
天道藏书馆,比之前的通灵阁,更加气势惊人,仿佛传说中此殿只应天上见的仙宫,又像人类倾尽所能达到的极致辉煌。
天道藏书馆是座古老的阁楼式木塔,共有九层,中央牌匾上挂着‘天道藏书馆’五个金色大字。左右好几座阁楼,围绕着九层木塔,组成一座华贵而低沉的古典建筑群。
九层木塔后,冲天而起三棵惊天巨树,高低错落有致,遮天蔽日,仿佛坐落在森林尽头。其中最大的一棵树,高耸入云,繁茂的枝叶在天上散开,隐在云雾间,当做地托,直直的树干上,建有一座独立的阁楼。
楼阁隐在云层里,还散发着温暖的金光。左右两棵树,隐隐跟九层木塔齐平。
天道藏书馆外,纸墨含情,散发着淡淡的书香,韵味悠久,沁人肺腑,仿佛来自于灵魂的香气。
纸墨气息瞬间镇定了狄江惊疑不定的心神。
深夜的藏书馆内没有灯,他就随手提了一颗门外挂着的玻璃灯照明,玻璃球内飞舞着火焰,像虫,像鸟,又或者只是火焰的变形。
推门而入,只见木塔一层的古老书籍,整齐有序排列在书架上,标着道、兵、符、阵、言、灵、医、金,共八门学科。
难道这天道藏书馆内会有修仙秘籍?他激动的走过去,却见一本本幻想中的天书上面灰尘累累,大都是下列风格。
《我掐指一算,你五行缺金》
《飞剑是怎样炼成的》
《方天画戟智斗小李飞刀》
《干将莫邪外传》
《如何征服英俊少男》
《教你如何看到自己死期》
《千万别跟动物扯淡》
《该不该把桥上的女人推下去》
《冤魂为什么笑》
《让鬼附身一万种可能性》
《死人防腐指南》
《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
……这绝对不是天书的打开风格。
为了博人眼球,这些书简直是豁出去脸也不要了。
他徘徊良久,才选中一本《该不该把桥上的女人推下去》,拿书的时候,不小心从书架上带下来一本泛黄的牛皮书。
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空白的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看起来年代久远,纸页摸起来格外厚实,鼓起的本子中夹着一支老旧的朱砂笔,封面上写着一行字。
——此本赠与有缘人。
狄江忍不住笑起来,他运气真好,缺什么来什么。
这只朱砂笔的笔尖是暗红色的,笔尖非常硬,不是寻常的动物毛。
他用笔在笔记?" 我回来了8" > 上一页 11 页, 旧洗亮艘幌拢宰判戳艘幌伦约旱拿郑岛焐闹焐霸谝估锍氏稚詈谏?br />黑夜中忽然间天光乍现,恍如白昼的窗外,传来一声强烈的雷光轰响,藏书馆内瞬间不安地震荡起来。
狄江听着木塔碎裂的声音,感觉木塔像是要坍塌一般,他来不急思考,急忙跑出门。
九天之上的黑暗云层中洞开一片白光,一脉同源的刺目白光分成六股巨大的闪电,每股闪电又蔓延出无数根细小的电流支脉。
彷如一棵树上倒垂的一部分枝干,其中一股巨大的闪电,恰好撞上中央巨树上的楼阁。楼阁被闪电击碎,茂盛的枝叶上燃烧起一片金黄的火焰。
狄江不断往后跑,生怕这可参天大树倒塌,惊魂不定的跑出好一段路,这才回头望了一眼天道藏书馆。只见远处中央巨树的空中楼阁上,耀眼的金色熏烟徐徐升空,跟轰鸣作响的刺目白电,隐隐对峙。
金芒与白光,气势滔天,毫不相让,在深紫色的夜空中平分秋色。
狄江愣愣的看了半晌,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手中还拿着一本赠与有缘人的牛皮笔记本,果真是有缘,他刚拿到笔记本,九天神雷就劈了藏书馆高阁。
幸亏那九层木塔没有受到太大波折,想来如果没有那参天巨树的遮挡和缓冲,那雷电必然劈中九层木塔。
木塔一旦被雷披中,森林里势必引起巨大的火灾,那将是不可估量的损失。狄江一边皱着眉打开手机地图,一边心想,火焰怎么会呈现金黄色的熏烟?
越想越觉得诡异,不行,那小鬼给他指的路根本不通,他只能原路返回。
前方树林中隐隐有光,光芒总是能安抚人心,狄江寻着光芒走去,祈祷前方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如果他见到自己这样的在森林里迷路的年轻学生,一定会热心的告诉他怎么出去。
在一片夏夜茂盛的森林里,前方突然出现一棵朽木枯株的树干。
周围草木稀疏,仿佛被雷劈成两半的焦黑的枝干上,鲜血顺着蜿蜒遒劲的枝干汩汩流下。
有人半跪在树下,他身着黑袍,手中拿着两柄染血的细长弓刀,两刀交叠,仿佛在进行某种诡异的仪式。
这荒郊野岭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这人不是邪教就是个神经病。
狄江尽量不发出声响的后退,却还是惊动了他。
像是柔软冰凉的丝绸贴着脸划过,周身刮过一阵风,那人一秒前还在几十米开外的树下,竟然瞬间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狄江匆忙倒退,被地上纵横的树干绊倒在地上,一把细长弓刀架在他脖子上,狄江马上绷紧神经,举手投降。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闭上眼,我不杀你。”
狄江咬了咬牙,闭上眼相当于把命赌给了这只鬼,如果这鬼心怀不轨,一刀刺下来,他连最后一丝反抗的机会也没有。
那神秘人见狄江不肯闭上眼,长刀缓缓指在狄江额头,他手指一动,狄江就要逃,却惊恐的发现,他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那人说了一句,“不会很疼的,”那细长弓刀便深深刺穿了狄江额头。
那长刀刺穿的额头淅淅凉凉的,像是雨滴落在眉心,没有想象中皮开肉绽的痛苦。
那插入他眉心的长刀,连同眼前的人,忽然散发着冰蓝的白光,变得透明起来,他抽出寒芒刀光,那刀尖带出一点血。
他拿出两枚戒指,将血滴在其中一枚戒指上,戴在自己左手中指上,另一枚白戒,戴在了狄江右手中指上。
狄江身体一颤,这才找回知觉,他连忙伸手去探眉心,发现没有伤口,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那戒指却是怎么都拔不出来。
“这是灵锁,签订契约的一种容器。”那神秘人手中寒刀消散,滑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说:“方便需要的时候,我能找到你。”
“契约?你想做什么?”
“我想收你为徒。”
“……”
第32章 倒吊猴子
这林间的河流看似浅,实则深不见底。
幽暗的河流便远远飘来一条发着暗光的小船,近了,才发现船底有一条漆黑的影子,水面露出一根长长的背刺,绑着一条船绳。
这是狄江之前见过的拉船鳄鱼。不过这条鳄鱼似乎跟之前的‘厄布’不同,这条鱼的背刺是漆黑色的。
莫名其妙的被鬼载到这个鬼地方,又要被鬼载回去。
夏夜里,连虫鸣都听不见,只听船下潺潺的水流涌动,木船行到一片水树下面,只听头上忽然传来一声类似于猴子的尖叫声。
他一抬头,只见那短发倒竖,瞳孔泛白的倒吊人忽然又冒了出来。然而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是安安静静的倒挂着,而是不断抖动着身体,手舞足蹈的,似乎想来抓他,狄江吓得慌忙后退。
那神秘人站在船侧,那倒吊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力气极大,挣扎着抓到狄江的腿,就要把他往树上拖。
狄江死命的去扳那倒吊人的胳膊,将那倒吊人手臂上都抓出了血,那倒吊人‘吱吱’地大喊大叫,死死抓着他。
突然听那神秘人道:“你跟他说,你会帮他报仇。”
狄江问:“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跟他说,你会帮他报仇。”
狄江什么都顾不上,就大喊:“放开我,我帮你报仇!”
他一喊,那倒吊人动作就停了下来。
倒吊人穿着一条破裤子,赤着上半身,抓着狄江半条腿不肯放,将狄江提了一半,两只手倒垂着狂乱的挥舞着,嘴里也发出猴子般吱吱的鸣叫。
狄江忙问:“现在怎么办?”
那神秘人又道:“跟他说,他说的你都知道。”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他说完,那倒吊人就安静下来。
半晌,他才忽然松了手,狄江死里逃生,魂魄都被他吓飞了一半,脸上忽然感觉异样,他随手一抹,竟是一抹鲜血。
他茫然地抬头看去,只见那挂在树上的倒吊人,泛白的瞳孔中不断流出鲜血,混合着泪不断滴落,狄江莫名感染到一丝心酸,他抿了抿唇,眼睁睁看着小船走远。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能听懂他的话吗?”
那男人淡淡“嗯”了一声,道:“你碰上他,只管重复这两句话就行。”
“他是不是有什么冤情呢?”
狄江不由得在脑海中脑补了一百个关于倒吊人凄惨的恩怨故事。
那神秘人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坐在船头,悠悠的讲了一个故事。
原来那倒吊人曾经是古灵学院的学生,只是后来跟人斗法失败,被仇人变成了一只猴子。变成猴子后,他日日对着路上的行人张牙舞爪,心急火燎的想证明自己是个人。
但是语言不通,它一直被人当猴子戏耍,行人不是扔个小橘子,就是扔个烂香蕉,甚至还有人拿石子儿打他。
有一天,有两个兄弟路过,又被这只倒吊猴子拦住了。
其中一人说:“我们来比比谁打的准吧,打中猴头,中午我请你吃饭,打中猴屁股,中午你请我吃饭。”
说着,就精准的将一块石头,打中了猴子的屁股。
倒吊人彻底恼羞成怒,抓着树枝上跳过去,将那人抓破了脸。结果那两人也不是善茬儿,那倒吊人当场就被人恶毒的拔了舌头。
倒吊人没了舌头,又受了重伤,不久后就死了,他死了之后,变回了人身,却依然保留着猴子的习惯,经常像猴子一样倒挂在树上,在林间游荡,被大家称为倒吊人。
这倒吊人死后的执念,一是希望报仇,二是有人能听懂他说的话,知道他是人。
狄江皱起眉来,他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故事。
到底在哪儿听过呢?
他觉得自己果然像那医生说的那般,忘记了许多事情,最近常常有一些事,仿佛见过,又没有一点印象。
就像这个倒吊人。
他明明没见过这个人,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听过类似的离奇故事。
这座海岛上纵横交错着异常多河道,小船已经拐了好几次弯了。
狄江问:“你叫什么名字?”
神秘人提了下唇角,回头看了狄江一眼,说:“你可以叫我封老师。”
“那你是人是鬼?”
神秘人笑着问他:“什么是人,什么是鬼?在人的世界,死人是鬼,在死人的世界,活人是鬼,你在我眼里,可能才是鬼。”
“……”
他坐在船上,忽然感觉船后沉了一下,身体好像被两条冰凉湿滑的手臂抱住了,那冰凉的东西越抱越紧,狄江忍不住绷紧了神经。
“我,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狄江这才敢回头,只见一条金色鱼尾的人鱼,正半坐在船尾,笑着抱着他。
她说:“你身上好香,我喜欢你哦。”
狄江傻傻地从她金色的长发,缓缓落在她被两只大贝壳包裹的胸口,最后定格在她水中散发金光,拍打起串串浪花的鱼尾上。
“这是美人鱼吗?”他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鱼尾,没想到她忽然变色,巨大的鱼尾一巴掌差点将他拍进水里。
“流氓!”她气呼呼的骂着,沉入水底便游走了。
狄江捂着脸,气愤的道:“只准鱼摸我胸,不准我摸鱼尾,什么道理?”
漫无止境的河道终于流到了头。两人下了船,停在了岸边,确切的说,是停在了断崖边。断崖边停着一个缆车,钢铁车身似乎有一股铁锈味,摇摇晃晃,似乎年久失修。
狄江问:“这个还能坐吗?”
“大概还能。”
死就死吧,鳄鱼船都坐了,还怕一个断崖缆车不成?
一脚跨上了缆车,缆车发出‘吱吱吱吱’的铁锈磨合声音,在空中不断晃荡着,巨大的缆车便顺着断崖间的缆线,腾空般飞速滑动。
飞在裂谷中,只见两岸断崖别有洞天。
陡峭的岩壁,偶尔闪过几座洞府,有的洞府金碧辉煌,雕刻着华丽的石洞门,有的洞府低调的连门都不屑设立,就那么黑洞洞的开着,还有的洞府外彩旗招摇地挂着无数彩色丝绸,在洞府深渊中迎风招展。
不一会儿,飞龙缆车猛地停了下来,狄江惯性一头撞在了门上,年久失修的缆车似乎滑过了头,又往后退了一百米。
最后停在了一座沉默低调的洞府前。
洞府雕刻着一幅守护之轮,打开需要口述暗语。
“你来替我传达暗语,记住,一个字也不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