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完本——by 水无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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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白浩为难的看着凳子上的孩子,还有旁边的老太和青年。
“闭嘴!”宋东阳难得言简意赅。
“等一下。”张婶喊一句。
宋东阳嘴角轻弯,停下脚步,却并不转身,张婶再道一句:“我信你们。”
他这才转过身来,道:“那你们还不赶紧放人?”
进了王家,宋东阳才四仰八叉的摊在椅子上,安心吃一个口茶,茶水不净,嘴里涩涩发苦:“我说白兄,对付乡野村民千万不能讲道理,越讲越没理,再说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毛他们,就你这品行,一帮老弱病残的,你能跟人家动手?挨揍还差不多。”
“那要怎么办?”白浩看着宋东阳,似笑非笑。
“骂他们啊!先劈头盖脸的骂晕他们,我跟你说,这人啊,无论是谁,只要被骂,一定会乱了章法,到时候你自然可以为所欲为?”宋东阳说得眉飞色舞,好不得意。
“为所欲为……”
“也……也不是,我说笑呢!”宋东阳被人抓了漏洞,到有些难为情起来。
“老人家,这村里的少年是如何被抓走的?”白浩向王叔询问。
“我们村是有名的秀才村,村里的年轻人多,也爱读书,常常都是自己呆在家里一宿一宿!所以好多都是第二天才发现人不在的。可是至于怎么被抓走?如何被抓走?就不得而知了。”
“人失踪之前可有什么征兆?”
“征兆……对了,是有一点。”王叔回忆,“那一阵被抓走的人多,常有人听到笛声,音色潺潺,确实是好听,我有一回也听过,所以印象比较深。”
“方才那个青年住得远吗?我们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您帮我们引荐一下?”
老人道:“不远不远,出门就是,我们这就过去。”
出王家了向东没走几步,便看到刚才的小男孩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小男孩看一眼来人,就直直的奔了过来,一把拉起白浩的手,就往屋子里拽。
“拉你作什么?刚刚救他的可是我。”宋东阳酸溜溜的看一眼小男孩。
一进屋子,老太太早就备好了水,抱歉道:“实在对不住,家里没茶了,不好招待各位。”
“没事,大娘,我们想看看您儿子。”白浩道。
“他就在北屋,咱们一块过去。”老人边走边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想染让你们把那凶徒抓起来,看看到底谁把我儿子害成这样,把我们村子害成这样。”
推开门,只见方才的青年直直的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也不动。
白浩上前,为青年诊脉,细看青年眉眼间,好像有些熟悉:“东阳,你看他是不是和你有些像?”
“哪里像?”宋东阳撇一眼,再问:“人怎么样?”
“脉象正常。”说完,翻开青年的眼皮,道,“也不像是中毒。”
“既非受伤,也未中毒,难道真是中邪?”
“不可能,就算酆都,人鬼殊途也有一抹亡魂相连,除非……”白浩道。
“我试试吧!”宋东阳说完,从脖子上拿出短笛,放于口中,轻轻吹一下,青年却忽然坐了起来。
宋东阳放下笛子,道:“看来,是魔道中人。”
“这笛子……”白浩问。
“是林昕给我的,这是链接人魔之境的钥匙,阴如是就是用这个短笛跟魔道人联系,修炼魔功。”
白浩道:“你再吹一下试试。”
宋东阳放于口中,再吹一下。
青年起身下床,走到桌案边,居然拿起案上的砚台磨起墨来,磨好之后,从笔架上选了一只小笔,对着空气道:“我最爱看你写字,笔锋圆润细腻,今天再为我写一副可好?”
“看来还是个雅致的凶徒。”宋东阳道。
“未必。”
话音刚落,青年忽然捂着头,大喊大叫起来:“不要打我!你们不要打我!我不跟你们争就是你了,我不争就是了!”
老太太吓得赶紧过去,把儿子抱在怀里,啜泣道:“我的儿,没人打你,没有,你回家了,回家了!”
宋东阳走近,一掌劈在青年的后颈上,由他安安静静的昏过去。
走在路上,白浩沉默不语。
宋东阳两步上前,道:“在想什么?”
“寻常百姓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真遇上什么事?能有什么办法?官府漠然、力量悬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世道,硬生生的逼着人成了狼。 ”
宋东道:“乱世百态,更不能愁眉苦脸,不是还有我们吗?坚持自己便是。好了,放松心情思绪才能清明。”远处水声潺潺,宋东阳问,“王叔,村子里的人都是喝这河里的水?”
老大爷道:“是啊,水养人,人养水,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喝这河里的水。以前啊,这水清的透亮,自从村子里的人少了,连水都变浊了。”
“由清变浊?”宋东阳看一眼白浩。
“变就是‘异动’。这水的源头在哪里?”白浩问。
“山顶上面有个山洞,水就是自洞中流出。”老人道。
宋东阳考虑一下,说:“走吧,去看看。”
第19章 羌笛
出了村子,沿着路上了山顶。跟着水流的方向,白浩和宋东阳一直逆流而上,穿过密林,水流声越来越大。走了约个把时辰,在一处山崖下,终于看到了老人说的山洞。从外望去,洞内一片漆黑,洞外水流越发浑浊,冒着白气。
白浩附身,将手伸进水里,道:“水有温度,我想进洞里看看。”
“你想去水下?”
白浩道:“村子不大,入村的路只有一条,就是那河道口。村里丢了人,上山下山里里外外村民应该是都找遍了。这凶徒还能往哪里藏?所以,我想应该是别有洞天。”
“走吧!”宋东阳说完就开始宽衣解带。
白浩皱眉:“你干什么?”
“下河不得脱衣服。”
白浩瞪他一眼,翻身跳入河中。
屏息前行,迎着水流的方向一直向内,宋东阳跟在白浩身后,稍感吃力,再游一阵,气力不足,头也开始昏昏沉沉。眼前情景越发模糊,一口气吐出,渐渐失去意识。朦胧间,一双柔软的嘴唇贴在面上,头脑瞬间变得清亮,他瞪大眼看着白浩。
宋东阳把手放在白浩脑后,白浩微微皱眉,一脚把他踹开,自己向水面游去,听到河边隐约有人说话,稍稍换一口气,停了下来。
隔了片刻,宋东阳这才探出头来,刚准备游出水池,就被白浩一手捂住了嘴,向暗处拉了去。
“怎么了?”宋东阳扒开白浩的手,道。
“这山洞里里外外由深水潭相连,这是山洞的另一面,未出水面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人声。不知深浅,这样,我们先呆一阵,等人散去,再上岸。”白浩道。
“好。”宋东阳答应的痛快,这池子越往里越温暖,而且,难得能和白浩凑得这样近,肌肤摩擦,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白浩看宋东阳脸上的表情甚是丰富,想到方才水中为救人时度出的一口气,立即尴尬的松了手。
宋东阳贼兮兮的道一句:“白兄害羞了?”
白浩一脸认真:“嘘,别说话,人好像走了。”
听得岸边声音渐渐散去,两人才从洞中钻了出来,悄声游到了岸边,缓口气,腾出精力望一眼四周,三面环山,水潭周围种满了秋葵海棠,朵朵娇艳。
“这地方温暖宜人,花期比外面晚了足足两个月。”寻着唯一一条小路,二人小心翼翼走出院子,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处亭台楼阁,依山而建。朱顶白墙,壁画撩人,趁着满山的青葱,格外清新秀丽。
再走近几步,才看清画上的内容,两位英俊男子,一人抚琴,一人吹笛。
白浩道:“这画是……”
“哪里?”
“洛河村祠堂的墙壁上,只是感觉又有些许不同。”
“哪里不同?”宋东阳问。
“抚琴和吹笛的人变了,确切说来,不是变,是交换。”
“抚琴人吹笛,吹笛人抚琴?”
“有人来了。”白浩听到响动,匆忙说一声,拉着宋东阳快步隐在墙角。
不远处迎面走来两个人,一名小厮一个红衣少年,红衣少年道:“那些人都点清楚了?过一会还要选个好的给尊主。”
“早就点清楚了,温床软梦,我要是他们,打死都不走。”
“你别忘了上次那个,要不是尊主及时处理,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大的乱子?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得再去看一下。”红衣少年说完,转身往回走。
宋东阳、白浩悄悄尾随,转两个弯,入了园子,就看到一众青年公子赋诗作画,笑容自得。红衣少年翻身立于屋顶,细数一遍,这才放下心来离去。
欢声笑语间,几个婀娜舞娘抱一把琵琶散入园中,琵琶声起,彩色绸缎漫天飞起,舞娘翩翩起舞,搔首弄姿。至兴起,几个青年公子随着舞娘一起进入舞池,贴身起舞。
“啧啧,这读书人乱起来,可真够下作的。”
宋东阳扭头看一眼,白浩已经面如死灰,道一句:“食色性也。”话锋一转,计从中来,“这不正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
“什么意思?”宋东阳谨慎的问。
白浩指了指远处一间向外冒着热气的房间,几名男子梳理衣装,双面潮红,正从内而出。
宋东阳警惕道:“你要我深入敌军?我不去,谁知道那尊主是个什么变态东西?”
“我看不一定,养一众读书公子,还让他们饮酒作乐,该是风雅之人。”白浩认真分析,“细细想来,和你还是很相配的。”
宋东阳一狠心:“好,我去也行,这些人既然是你允诺要救,这人情就是你欠我的。”
“行,来日你若有求于我,必不反悔。”
“记住你说的话。”说罢,宋东阳便闪身入了房间,不一会打扮妥当,扇着扇子,进了园子。
白衣款款,乌黑长发只在耳后简单束一个髻,风采卓卓,剑眉星目,比起那些普通的读书公子自然是多了几分英气,混在众人中也很是显眼。
小厮入园,径直走到宋东阳身旁,微微抬头,道:“公子,请!”
宋东阳仔细一看,正是白浩,吃惊道:“白兄……你动作够快的!”
“公子,走吧,尊主已经等你许久了。”
领着宋东阳出了院子,看红衣少年一句开始不耐烦,催促他们:“今天怎么这么慢?”扭头看一眼宋东阳,“这人倒是不错,就是看着脸疏,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
宋东阳低头不语,小厮自顾自的说道:“估计是刚来,一会尊主要你做什么,你照做就是,千万别多言。”
宋东阳微微点点头,二人跟着红衣少年,沿着长廊,又拐了几道弯,终于在一间房门口停下,道:“禀尊主,人已带到。”
门一打开,红衣少年道:“进去吧。”
宋东阳看一眼白浩,缓缓走进房间,门“砰”得一声关上,白浩看着宋东阳一下消失,却突然后悔起来。
窗门紧闭,殿内有些昏暗,殿上立着一把宽大的椅子,一人半倚着,靠在椅子上,有些看不清长相。
“你来了?”椅上之人懒洋洋的问一句。
“我来了。”
听宋东阳答完,这人好像突然来了兴致,立即坐正了身子,道“你……你再说一遍。”声音听上去微微颤抖。
“我来了。”
“叫我羌笛,说,我来了,羌笛!”
微微思量,宋东阳道:“我来了,羌笛。”
羌笛起身,落到宋东阳身边,伸出手来,一把把他抱在怀里:“洛晨,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待羌笛松开手,宋东阳才看清这人,蓝衣轻纱外褂,墨黑色长发从两鬓落下,高挺鼻梁,细长双眸,稍显魅惑,认真的样子,却又透露着深情。
这人伸手拉起宋东阳,急急向内殿走去,内殿窗明几净,阳光甚好。走到案前,他指着案上的琴,道:“我寻遍大江南北,才给你找来这把好琴,你先试试看,我知道,与你原先那把是差了许多,可是配上我的‘逐情’,应该也不错。”
羌笛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根短笛,道:“自你走后,这笛子我再也没有吹过了。知音难觅,没有你,吹来又有什么意思?”
宋东阳静默不语,只是默默随着眼前的人摆弄着这些自己并不熟悉的乐器。
“你弹一下,试试看。”羌笛道。
“我……”
羌笛认真看着宋东阳,恳求道:“就弹一下。”
宋东阳轻轻波动一下琴弦,纯净的音色在指间流淌,羌笛听得,眼眶微微泛红,把笛子放在唇上,音节断断续续,隔了数年,笛声已不在悦耳,羌笛却留下了眼泪。
想念,深到骨子里的想念,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宋东阳抬手,轻轻拂开笛子,道:“我不是他。”
羌笛把短笛放在宋东阳手中:“我知道,可是,你像他。”
“像却不是。”
羌笛探一口气:“曾经,也有人这样说过。”
宋东阳忽然想起洛家村的青年,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不是洛晨,甚至还要毁了那张像洛晨的脸,可是,若没有这张脸,我留他作什么?”停顿一下,继续道,“所以,我放了他,放他回家。”
“洛晨是谁?你们为何会分开?”
“洛晨……”羌笛转眼,看着案上的琴道,“他是我的知音、我的好友。”
“好友?”宋东阳问。
“他也是我的爱人,是我愿意舍弃生命去保护的人,可是他却不爱我,他宁愿跳下万丈深渊,也不愿意与我在一起。算了,原本就是我自私。”羌笛字字悔恨。
“洛家村是他的家?”
“洛家村是他的故乡,他跳崖之后,我找不到他的尸体,只能在这里等他,可是等了许久,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尤其是最近两年,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