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战士没有爱情完本——by 青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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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
兰斯洛特:“还有点硌牙。”
西泽尔从来没有浪漫细胞,幽幽道:“那我现在就关闭通讯?”
兰斯洛特赶紧打住,恢复正常,虽然触碰不到西泽尔,他还是伸出手,细细描摹他的轮廓,半晌,不满地挑刺:“瘦了。卡尔没照顾好你。”
西泽尔立刻像个得到家长撑腰的小孩儿,不自觉地噘嘴告状:“这儿的食物不好吃。”
兰斯洛特顿时更心疼了。
脑子里非常不理智地冒出“要不立刻带兵打过去,把西泽尔接回来好好养着,谁敢多话砍了谁”的想法。
他的小王子吃的苦还不够多吗,这辈子捧在手心里都嫌不够,怎么能让人欺负。
原本就是瘦瘦小小的一个,能抱住的就那么点,再瘦下去,等到他接回来时,兽族人给赔吗?
元帅大人非常蛮横无理地想着,拧着眉头,压下澎湃的心绪,哑声道:“我后悔放你走了。”
西泽尔坐得端正,闻言歪了歪头,满眼不解。
兰斯洛特低低笑:“小朋友,我是个坏人。”
他只是尊重西泽尔的选择,西泽尔想走,而他衡量了一下,发现没有危险,所以放西泽尔走。
但是情况如果有变,兰斯洛特只会选择将西泽尔藏起来。
藏起来就是他一个人的,谁都看不到,谁都别想觊觎伤害西泽尔。
西泽尔暂时还解读不出兰斯洛特眼中浓浓的独占欲,想了想,伸手贴过去,在空中和兰斯洛特的投影贴到一起,眼角微微弯了下:“嗯,你是坏人,我不怕。”
兰斯洛特心里柔软:“嗯?为什么?”
西泽尔做了个拔枪的姿势:“我也是坏人。”
兰斯洛特很想抽根烟冷静冷静。
八风不动的联盟元帅在心里啊啊啊叫,骚扰路西:“他好可爱啊,他怎么这么可爱——”
路西一脸麻木:“兰斯洛特大人,我要屏蔽您了。”
相似的一幕发生在西泽尔这边,不过骚扰人的换成了米迦,西泽尔一脸冷漠:“闭嘴,我要屏蔽你了。”
等米迦安静了,西泽尔的脑仁还在疼,托着下颔,饶有兴致地看着兰斯洛特:“话说回来,元帅大人,就算你不让我走,议会也不会放过我。”
“议会算什么。”似乎是被西泽尔那声“元帅大人”给叫膨胀了,兰斯洛特说话时不打草稿,豪气万千,“我从不畏惧这群小人。”
西泽尔呆了三秒,辨认出兰斯洛特是认真的,挑了挑细眉,他敏锐地从兰斯洛特的话语中嗅到某种味道,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议会又做什么了?”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我离开后他们有故意为难你吗?”
兰斯洛特无所谓地摊摊手,懒懒道:“他们也没安生过,每天都在堵心。没什么事,放心,他们需要我,求我还来不及,怎么敢刁难我。”
被关的那一个月,议会确实没敢对他做什么。
主要是时机不对,且忠实的元帅拥护者们听说元帅被迫害,闹得厉害,就差把议会大楼掀了。
议会放兰斯洛特出来的那天早上,十几个议员出门时被袭击——被泼了一身墨水。
不过要是再关下去,就不一定了。
人总是健忘的,如果消失过久,渐渐的也会被当成没出现过。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兰斯洛特肯定隐瞒了什么。
西泽尔幽幽瞅他一眼,不置可否,抓着毛球问:“你不是说他想睡我吗,为什么总把我当成个孩子。”
毛球:“……”
毛球冷漠道:“可能是想尝试一下父子play吧。”
西泽尔捻起毛球丢开,决定回去后问问戴维或者莫莉,到时候再和兰斯洛特算账。
兰斯洛特不想让西泽尔多操心,很快把话题转回他身上:“宝贝儿,你那边怎么样?”
西泽尔沉默了一瞬。
想答一切都好,让兰斯洛特安心。
可想到那天和卡格尔见面时他说的话,他心里又生出股窒息感。
他能倾诉的对象只有兰斯洛特,这个男人对待他,似乎永远都是温和、宽容的,就像猜出他有兽人血脉后,波澜不惊地等他自己说出来。
那是一种尊重,也是他无法拒绝的温柔。
像大海一样,让人安心。
兰斯洛特其实很疲倦吧?全息投影里能清晰看到他眉眼间的疲倦。
西泽尔心里闪过无数念头,摇了摇头:“还好。”
他那一停顿,兰斯洛特这个人精哪儿看不出来,可惜自己都心虚,不能理直气壮地责备西泽尔,只好在心里暗暗记下一笔,等待算账。
路西和米迦看得清清楚楚,两个机甲有些不太对付,此时的想法却都在同一频率上:
看你们俩怎么给对方算账。
呵,伟大的联盟元帅,给人亲两口就服软了,这回不知道能坚持到第几下。
机甲的腹诽两人都不知情,并排坐在一起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兰斯洛特在说话,西泽尔安安静静地坐着,认真倾听,偶尔回应一两句。
兰斯洛特像个操心的家长,担心自家小孩儿出门了被欺负,反复确定卡尔那个大猪蹄子没欺负西泽尔,才一点也不放心地点了点头。
兽人的老巢已经步入冬季,而德兰星上依旧四季如春。
寒夜冷寂,夜色渐深,兰斯洛特望了望西泽尔那边泄露的天色,又不动声色地瞅了眼德兰星这边蒙蒙亮的天空。其实他是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下后,被米迦突然到来的通讯吵醒的,再过十分钟,他就得离开首都星,前往米莱星了。
真可惜,这场短暂的、隔着无数光年的相见,得宣告结束了。
兰斯洛特问了问西泽尔那边的时间,笑道:“看来连宇宙都看不下咱俩分别,特地让两颗星球的时间同步。”
西泽尔眸中的笑意一闪而逝。
“多笑笑,我喜欢看你笑。”兰斯洛特虚虚地捧着他的脸,“虽然想让你多陪我一会儿,可惜小孩子睡眠不足长不高。夜深了,你该睡了。”
西泽尔眨了眨眼:“我可以垫着你的脚亲你。”
兰斯洛特笑意更深:“嗯?面对着我,把持不住了?”
西泽尔诚实地点头。
兰斯洛特:“……”
路西毫不留情地发出声冷笑。
看看,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再忍一忍。”兰斯洛特伸手蒙住西泽尔的眼睛,可惜这件小小的事他现在也做不成。
西泽尔盯了他片刻,安静地闭上眼,长长的眼睫微颤,像一只翩舞的蝴蝶。
兰斯洛特的声音低沉磁性,落到他耳中,在心底掠起莫名的痒意:“再等等,宝贝儿,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地回到联盟。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西泽尔并不在乎能不能回联盟,是否光明正大,其实问题不大。
不过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等你。”
兰斯洛特低下头,珍惜地在他唇角上亲了一下,神色温柔极了:“晚安,小王子。”
西泽尔闭着眼,轻轻回道:“晚安。”
再睁开眼时,三维投影已经消失。
因为长时间的长距离通讯,米迦的能量殆尽,西泽尔捧着小毛球去充能,回到床上,看着前方昏暗的墙壁,发了会儿怔,才抱着怀里的玩偶,安心地阖眼睡去。
来到兽族的这段时间,他一直睡得不安稳,终于在今夜见到兰斯洛特后,重新陷入了温柔又甜美的梦乡。
隔天一早,西泽尔是被米迦骚扰醒的。
“西泽尔,西泽尔?别睡懒觉,今天约好和那个科学怪人见面的。”
西泽尔不堪其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把蹦跶的毛球一把拽住,塞进被窝,重新阖上眼,想要继续睡觉,声音哑哑的:“下午才见面……别闹。”
毛球痛心疾首:“你堕落了!你居然睡懒觉!往常你都会提前去的!”
西泽尔不管它,他梦到了十几年前,兰斯洛特在德兰中学给他表白,他没有误会,答应了兰斯洛特,在那片淡紫色的花海里,还看到了贝霖和兰伯特。
他闭上眼,想要继续刚才的美梦。
可惜美梦终究不是长久的。
这回西泽尔的梦境冰冷又潮湿,夹裹着无数恶意与阴谋。
他梦到卡格尔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顿地道:“西泽尔,贝霖不是纯粹的兽人。她是兽族研究的生物武器。”
第62章
浸骨的寒意无声侵袭而来。
这些年噩梦连连, 西泽尔已经习惯。
他无声地睁开眼,额上布着冷汗, 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
米迦担忧地扯了扯他的头发:“又做噩梦了吧, 要不要我再联络一下兰斯洛特?”
西泽尔白着脸摇了摇头, 坐起身闭上眼,靠在床头,逼自己回忆梦里的细节, 反反复复摧残折磨那根敏感的神经。只有不断地让自己习惯,才不会再被轻易冲击到。
十几日前, 西泽尔如约去和卡格尔见了一面。
卡格尔没有多说, 匆匆的一面中, 他只说了两句话:“还记得我告诉你的, 兽族超越联盟的生物科技吗?”
他道:“西泽尔,贝霖不是纯粹的兽人。她是兽族研究的生物武器。”
随即卡格尔又匆匆离开,似乎是被什么监视着, 好不容易摆脱后,才有机会和西泽尔说这些。
之后几天卡格尔都消失在了实验室,直到前几天, 卡格尔再次联络上西泽尔,约他下午见面。
“米迦。”西泽尔头一次动摇了, 他擦了擦冷汗, 捧着毛球蹙眉道, “我该相信他吗?”
在卡格尔嘴里, 卡尔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在卡尔嘴里, 卡格尔是个连种族都能背叛的、不值得信任的人。
他们俩明明是合作关系,却怀疑着彼此,也不知道这些年都是怎么相处的,一方还愿意继续研究,而另一方也敢用他研究出来的东西。
显然卡格尔是被卡尔监视着,不过在西泽尔到来前,卡格尔似乎也不在意,忽视卡尔密不透风的监视,心无旁骛地搞研究。
可是西泽尔来了。
他是贝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流动着属于贝霖的血,一头黑发与眼睛和她也一模一样。
如果当真缅怀热爱着记忆中的那个兽人女将军,那保护西泽尔似乎就是最好的仪式。
毛球在西泽尔手心里蹭了蹭,缓声道:“西泽尔,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如果真的不相信卡格尔,西泽尔也不会同意今天去和卡格尔见面。
西泽尔捏了他一把,起身换衣服。他有一种奇异的预感,仿佛今天会发生点什么事情,来到兽族后一直风平浪静,实在奇怪极了。卡尔是兽族的首领,带领着这个种族,不可能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比如冒险将西泽尔接回兽族老巢。
就连尤金也犹犹豫豫,卡尔不可能什么都不怀疑,一腔热忱地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的小侄子承受某些压力。
快速洗漱换好衣服,西泽尔带上防身的匕首和激光枪,离开了贝霖的旧居。
实验室是卡尔的地方,这回卡格尔没有再约在实验室见面,换了个地方。兽人居住在这片星域,而这颗白色的星球居于中央,这颗星球上除了森林就是海洋,兽人固定的居住在大大小小的林中城市里,在城市之外,是仿佛走不到尽头的密林。
卡格尔就约在这座兽人城市之外见面。
西泽尔到达约定的地点时,卡格尔还没来。他望着这片森林,想象以前的贝霖是不是也曾走过这儿,站在崖顶俯视着下方树林苍苍郁郁,一望无际。
冬雪纷纷,树林却没有枯黄凋敝,依旧散发着惊人的生命力,只是覆上一层冰雪,在大风袭来时发出奇异的沙沙声,涛声般连绵,哗哗响在耳边。这片广阔的天地似乎是自由的,却不是自由的。
西泽尔漠然抬手接了一片雪。
他的母亲,如果真的是兽族制造的生物武器,那么站在这儿时,该有多么向往自由啊。
崖顶的风很大,西泽尔在卡格尔迟到十分钟后发现了不对。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拔出枪,转身抬手,枪口不偏不倚,正对来人的额心。
卡尔摊手:“哎呀,我只是来寻找调皮地到处乱跑的小侄子,用枪对着长辈可不好哦。”
西泽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卡尔仿佛没看到那个黑洞洞的枪口,自顾自道:“贝霖小时候也就很喜欢到处跑,尤其喜欢到这儿来,看着下面发呆。我就站在不远处,等她累了,出来带她回去。”
西泽尔凉凉地道:“我该感谢你吗?”
卡尔沉默了一下:“还是不用了。每个兽族人都亏欠她。”
西泽尔敏锐地嗅到这句话中不同寻常的味道,挑了挑眉,明白过来。
恐怕从他第一次和卡格尔见面时,卡尔就暗暗留了意,卡格尔以为逃离了卡尔的监视,其实还是被监控着。
想明白这层,西泽尔平静地收起枪:“卡格尔还活着吗?”
卡尔笑眯眯的:“小侄子,不要误会卡格尔和我们的关系了,事实上一直占主动方的是他。我们不可能对他下手,放心。”
西泽尔不置可否:“那你来这儿,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没有我就回去了。”
卡尔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失望地移开目光,本来想走到西泽尔身边,考虑到西泽尔那恐怖的近身作战能力,衡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打不过,还是乖乖地站在了十米外。
西泽尔很满意便宜舅舅的自觉,眼神都柔和了点。
卡尔不明白小侄子的内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又后退了两步,才开口道:“西泽尔,你相信有一种技术,能够让人的精神力成倍增长,而且还能移植吗?”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听得西泽尔心底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