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人设说崩就崩完本——by 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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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瑜送走来帮忙的嘉宾们,随后又与沈祁一起,等到了来接幼崽的家长们。家长对院子里活动架也很满意,赞不绝口。
谢瑜一身轻松地目送幼崽回家,等院子里安静下来,才觉得手酸。
他大致估算了下,这一天里,他大概做了五轮酥皮点心,按烤箱容量来算,就大概两百来个。
忙的时候没感觉,闲下来才觉得乏得厉害。
他眼看着时间就要过饭点,便想去帮沈祁的忙,与他一起准备食材。
可是沈祁没答应,匆匆上楼冲了个澡,下楼就直奔厨房,只让谢瑜坐着休息。
谢瑜原本有些坐不住,但想到沈祁在白天应该吃了不少他做的酥皮点心。就只坐到吧台,一边看光脑一边等沈祁做完前期处理,以便他及时接手。
谢瑜看着微信上来自蒋奕恪的新信息,皱起了眉。
“蒋奕恪:阿瑜啊,我问你件事。就是我手头上有个大制作,片酬挺高的,但我隐约觉得剧组班底有些不靠谱,想让你给下意见。”
“蒋奕恪:你也和我说过,出演《水瓶传说》是让你觉得很后悔的选择。我也长长教训,但欠了霍华德的钱还不少。我自己很想多赚点钱,对赌不求还能富余,只求到时候少欠点钱。”
谢瑜垂眸,回了句我知道。
“北冥有瑜:投资方有谁?”
蒋奕恪回复得很快,顺带还发来了不少资料截图。
“蒋奕恪:就你们腾飞投资的,霍华德不参与。我要真接这戏,说白了就冲着片酬去的。反正大家也知道我情况,都不需要遮遮掩掩了。”
“蒋奕恪:我经纪人还是希望我珍惜羽毛,我打心底里也不想去接烂片。明知道要砸名声的戏,还去演,不值当啊。”
“蒋奕恪:《血色》虽说是腾飞的班底,但沈导还是起了主要作用。这部戏就不一样了,腾飞绝对主导。正好你是腾飞的,能帮我打听到情况吗?”
谢瑜点看蒋奕恪发来的图片,瞳孔一缩。他在图片的文字选段中,捕捉到了“远桥公司”的字眼。
谢瑜神情有些恍然。原身没多少圈内朋友,蒋奕恪算是他来了之后,交到的比较合胃口的同行。人虽跳脱孩子心性,但确实是正直又可信之人。
在发现远桥公司有问题后,他真的不希望蒋奕恪趟这趟浑水。他能理解蒋奕恪赚钱心切,但多事之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介入腾飞内部事务,实为不智之举。
谢瑜深吸口气,把光屏收起,双手撑在眉骨中间,略显疲惫地用指节按摩额头。
沈祁洗了盆蔬菜,余光扫到谢瑜的动作。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开了口。
“怎么了?”他语气放得很轻。
谢瑜抬起头,面露犹豫,他手上搓摸着光脑,避开了沈祁的视线,“沈导,我对一件事拿不准主意,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你说。”沈祁挑眉,继续手上的动作。
“如果,一种假设。是我看到了一个剧本情节,有所感触。”谢瑜顾及镜头和观众,扯了个由头,“当看到他人需要作出选择,我若明知这个选择带着风险,却因难言之隐,又或者是身份限制,不能把一切坦白。该如何做?”
沈祁抬眸看了谢瑜一眼,面上不动声色,但眼里却包含着情绪。他沉吟,片刻后反问,“能有多大风险?”
谢瑜先前说得语无伦次,怕自己情绪起伏下没头没脑的措辞,会让沈祁疑惑。这下被问到,语塞,“……如果,风险能无限大呢。”
沈祁借着转身动作,面向冰箱,避开了谢瑜和镜头。他深深地锁起了眉头,觉得谢瑜的话意有所指。
“沈导?”谢瑜见沈祁久久不答复,便出言询问。
沈祁满心满眼都在思考谢瑜的话,随手拿了颗蔬菜,回头语气笃定,“如果是你朋友,你就回答他。权衡选择,放在第一的是性命,第二才是使命,最后才是收益。”
他原本想说放在第一的是保命,但又不想在直播镜头下和谢瑜说开,便说得含蓄。
沈祁拿着蔬菜比划,动作略显滑稽,但谢瑜态度很端正,他保持着日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但眼里半分笑意都没有。
他听得很认真,然后很郑重地给沈祁道了声谢。刚打开光脑,准备回复蒋奕恪,就看到了友人发来的新消息。
“蒋奕恪:情况大概知道了,你有你的难处。沈导说的是对的,我再想想,能不接就不接。”
如此,蒋奕恪似乎也在看《三十天》频道,该是看到了他和沈祁的对话。
谢瑜表面装作无事,借着放光脑的动作,慢慢舒出了口气。
沈祁耳尖,听到谢瑜那边的声响,脱围裙的动作一顿。他先前考虑到谢瑜状态,还有犹豫,这时便觉得时机到了,他得与谢瑜开诚布公地聊一次。
第47章 夜色散心
这一顿晚餐, 两人吃得异常沉默。连直播频道里观众都看出了不对劲, 也不敢放肆多议论,只含蓄地悄悄在弹幕上交流意见。
“阿瑜和沈导这是怎么了?”
“猫鱼组合在《三十天》开播以来, 最冷清的一顿饭。[冻到哭泣]”
“他们安静吃饭也赏心悦目, 我不觉得尴尬,就希望他们能多说说话。”
“有宝宝把他们在做饭的时候, 聊的那几句话记下来了?”
“微博上网友有记录, 但没怎么看出端倪。”
“感觉有问题, 但一时只言片语, 看不出。《三十天》还有很久,再看看吧。”
谢瑜倒不是故意要去冷场,而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在得到沈祁的回答之后,当即就想通了,不免一阵悚然。蒋奕恪确实是缺钱,但绝对没缺到要去赚沾着血的钱。他怎么能在明知道有内情的前提下, 眼看完全不知情的友人,被卷入风暴。
收到蒋奕恪答复后, 谢瑜确实松了口气,但随即又从心里升起几分恍然。
他只当沈祁无意说出那番话, 却随着这个思路想到深处。原身自杀事件还真相未明便罢了, 原身记忆都有缺失。谢瑜只知身处险境,却不知敌人是谁, 藏身何处。
进退两难之境, 他该如何应对。
谢瑜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把碗收起送到洗碗机之后,他去沙发上坐着,想休息会儿后,就找个理由回房间。
沈祁坐在沙发另一头,翻着那本大部头专业书。谢瑜目光扫过,发现沈祁不断翻页,面色看不出半分投入,看得并不认真。
谢瑜刚拿起光脑,就听到不远处合书声。
“谢瑜。”沈祁把书放到茶几上,主动出声。
“嗯?”谢瑜条件反射应声,侧首看去,“沈导,怎么了?”
沈祁手肘架在膝头,双手合十,手指在互相搓碾着,“你晚上有安排吗?”
谢瑜一愣,眨了下眼,“……没有。”
“要不要出去走走?”沈祁用询问的语气,“外面月色很美。”
沈祁最后几个字语调放得格外轻,仿若随口一说般的呢喃。
谢瑜完全没意识到沈祁问他话是这个意图,在听到后半句时,先是想笑,随后又联想到其他地方,笑意如何都敛不住。
沈祁应该不知道,月色很美这句话,有着更韵致的内涵。要是了解,便不会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
“好啊,出去转转吧。”谢瑜看了眼窗外,想起了他和沈祁去给各家送面包,最后踩着夜色回家时的场景。他本就心情郁郁,此时也觉得散心是个好提议。
沈祁站起身,垂首等谢瑜的动作。等人站起,他便走先拿起了一直闲置在鞋柜上的草编提袋。
“要带什么吗?”谢瑜捕捉到沈祁的动作。
“拿着而已,走吧。”沈祁站在门边,不想解释太多,只把提袋收到了身前,用动作阻止了谢瑜追问。
谢瑜见此,也不再多说,只礼貌地点了下头。他换好鞋,准备等两颗微型镜头飘出房门。结果就看到身边伸出条手臂,快速把门关上了。
两颗镜头撞在透明门板上,顺着门板往下滑落。随后重新拉高,在屋内盘旋着,无端透出些焦急意味来。
“沈、沈导?!”谢瑜听着设备摩擦门板,发出让人牙酸的碰撞声。
“他们看家。”沈祁凑上来,指了指镜头。
“啊?”谢瑜先前还只觉得意外,这下就实打实摸不着头脑了。
他从没听说过让镜头看家这种说法,何况节目组安排的住所,必然安全无虞,完全没有看家的必要。最重要的是,镜头负责收录他们所有生活细节,沈祁这么做,不明晃晃地要违约吗?
沈祁站在谢瑜身后,耐着性子等了几秒。眼见门里的镜头要“想不开”开始砸门,他轻啧了一声,就着身高优势,抬手揽住了谢瑜肩膀,把他往臂弯里一搂,带着人转背就走。
谢瑜被带着走出几步,还想回头看。沈祁加快步伐,手上一紧,谢瑜就被半搂半拖地带出了院子。
直播频道的观众围观沈祁抛弃镜头的全过程,都一脸懵逼。
“怎么肥四,沈导这是要干嘛?[突然兴奋]”
“节目组呢?快来啊!沈导要掳着谢小瑜造反啦![看热闹不嫌事大]”
“画面一直在晃,镜头肯定好委屈哈哈哈~”
“欺负我镜头没手没脚不是?你们有种别回来![叉腰]”
“从刚才提议,我就觉得沈导有预谋,二人空间什么的,太耐人寻味。”
“夜色确实很好,不如做点什么?[姨母笑]”
压抑了一晚上的观众,终于在直播间活跃起来。讨论着,还想开开车,结果被节目组管理员屏蔽禁言。节目画面上一片“哔哔哔”,就算什么都没显示出来,观众们也能体会到各种乐趣,玩得很是开心。
作为被议论的两位主角,谢瑜在走出院子后,就发现沈祁默默地收回了手。谢瑜小幅度活动了下臂膀,驱赶残存在肩头的重量感和温度。
“沈导,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谢瑜走在沈祁右侧,一边走着石阶小路,一边还不死心地回头看。
果然,放眼望去,一颗镜头都没有。
“没事。”沈祁摇头,手上还抓着提袋,注意到谢瑜的动作,就出言提醒,“看路。”
“哦。”谢瑜还想问沈祁这么做的真实意图,被训了一句,就闭上了嘴。
两人踩着浅色石阶,顺着浅坡而下。绕过低矮木从,入眼就是一片平整广袤的草坪。
皎洁夜色下,只有一两棵参天大树,各自屹立在草坪两端。草坪延伸出很远,与另一片丛林连接。广袤的天地里空无一物,抛去了节目任务,谢瑜浮躁的心绪稍定,越发珍惜这个散步的机会。
他能够在镜头下淡定如常地行动,并不带表他习惯镜头。镜头触及不到的难得时光,带给他以放松和惬意。
景色分外静谧,谢瑜跟在沈祁身后,绕过了堆在路边的草垛,跳到了草坪上。
沈祁借着夜色,看清了谢瑜明朗多了神色。他抿了下嘴,把话再脑海里过了好几遍,终于开了口,“谢瑜你后面还有工作吗?”
谢瑜沉醉在景色里,陡然被问,反应了几秒,直接摇头,“没有,沈导你呢?”
“没有,准备回家过新年。”沈祁话里带着玄机,等着身边青年上钩。
果然,如他所料,青年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沈导你们家也要过新年吗?这不是,人族的传统节日吗?”谢瑜见过沈虹,但不确定沈夫人是人族,当下听沈祁这么说,升起几分好奇来。
“要,我母亲是人类,我是个混血。”沈祁颔首。
“噢,那是的。新春佳节,对人族来说很重要。”谢瑜理解地笑了,“我后面不准备再接工作了,《三十天》录完,我也要回家陪家人,开开心心过春节。”
他确实这么想的,忙了许多年,别人休年假,他要么拍戏要么赶通告,还真真没有认真过次春节。来到星际后,却机缘巧合有了机会,能在体会一次春节团聚的滋味。
“……”沈祁没有很快接话,沉默了下,“不是的,我们家的春节,一开始也没有很开心。”
谢瑜呼出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追问。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祁要说春节不快乐。
两人正走到了草坪中央,沈祁放慢步伐作势要坐下,谢瑜跟着一起坐。
“你不感兴趣吗?”沈祁语气一改先前的沉郁,带上了点轻松。他从草地上揪了根草,拿到鼻前把玩。
谢瑜看沈祁手上很像地球时代狗尾巴草的植物,失笑,“如果不方便问的话。”
他不明白沈祁为何要突然提及家事,心下揣摩,但面上只显露出尊重来。
“没什么不好说的,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沈祁语气带着释然,“我妈小时候被拐卖过,在娱乐场所里度过了整个童年。年纪稍微大点,就懂往外跑。有一年我爸年末调岗,遇到了逃出犯罪集团掌控的她,当时正好的新春时节。”
“啊……”谢瑜完全没料到沈祁会这么说,言语发涩地应了声,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觉得,这时保持安静,或许更为恰当。
“所以春节在我们家,从来就不是什么幸福的代名词。”沈祁把手上的草梗抛得远远地。
“但是,被救出来,不应该是件很棒的事吗……”谢瑜想起了谢婵的遭遇,心有戚戚。
“或许吧。”沈祁耸肩,语气平淡,却分外带出些无奈,“如果被救的时候,没有断腿,没有一只眼睛发炎到完全看不见,没有喉咙里那些被烫到灌脓的泡的话,或许会幸福些。”
谢瑜一瞬间联想到谢婵被找回时,那触目惊心的、遍布满身的伤痕,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吞咽了下,别开了视线。
他完全体会到了原身储存在记忆里情绪。或许家人失踪,慌乱多过后怕。但目击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后,仿若一瞬间彻悟,由悲转恨,又从恨里,平白生出浓烈的狠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