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辄落玖天完本——by 罄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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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赭在公寓中的沙发上坐立不安,他们已经到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可是秦异和韩思迁的身影却迟迟未出现,他扯了扯靠在一旁的韩思凛:“他们怎么还没到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韩思凛懒懒地掀起眼皮子瞅了眼墙壁上的挂钟,一股笑意弥漫开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整了整表情:“没事的,那家伙,现在好着呢,你就别担心了过段时间他们会回来的。”只是到时候回来了关系就会大不一样吧,那个色胚在地府时就看出他对秦异有些不一样,没想到下手这么快,不过也好,哥哥把秦异收了那么自己就不用再担心了。
韩思凛结束了自己的浮想联翩拉过楚赭的脖颈轻轻地吻了下去,这个吻又缠绵地持续了一会,大爷坐在桌子旁就着手中的茶正在细细品味着一本文艺杂志,对于那两个旁若无人的动作大爷已经见怪不怪了,再说了那两个男男接吻哪有他手里这本教育杂志好看,书上相互交缠的身体合着窗外漂浮的落叶这个静谧的午后就这样闭上了帷幕。
秦异跟在韩思迁的身后走着,转眼天边已经没了光亮,他们已经走了一下午了,其实他们走的也并不慢,只是韩思迁选的这条路就好像东土大唐取经一般看不到尽头,两边还是一些稻田和种的蔬果,但其实照道理来说他们走的这条路是水泥铺成的,而且这周边还有这么多的庄稼,在附近应该会有农家才是,只是他们走了这么久却是一户都没有看见。
秦异很想上前去问问韩思迁,或者是商量商量也总好比这样一直不知目的地走下去,可是一想到他俩如此陌生的关系上前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黑色的背影好像快要和这黑夜融为一体,秦异突的心有些慌了起来,赶忙快走了几步抓住了前面人的衣角,引得韩思迁停下脚步来,可抓住之后秦异却有些愣住了,他抓别人的衣服干什么,现在该怎么办,要说些什么?
韩思迁发出了一声低吟的浅笑,他想着这人真是可爱啊,秦异刹那间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览无余地展现在韩思迁的眼里,他伸出手握住了拉着衣角的手指,牵着秦异的一根食指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秦异怔怔地跟在后面,呆愣的眼神落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指,他的大脑一声轰鸣,心里的防御好像承受了一场强劲的炮轰,破败的城墙已经忍不住为敌人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韩思迁牵着他又走了一会终于看到前方出现在黑夜中的点点星光,他们找了户看起来稍大些的房子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见到他们开始还有些戒备,不过在看到韩思迁递过去的几张百元大钞后又立马变得慈祥可掬。她招呼着两人在得知两人只是要借住一晚时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只是借住一晚便给了这么多钱,老妇人为他们理出了一间稍大些的房间,听她说这房子是他们家自己盖的,水泥瓦片的不算很好看但也总算是个避雨的归处,而这间是他外出打工的儿子留下的屋子。
等老妇人关门离去时原本一直处与神游状态的秦异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如果他没记错韩思迁的眼睛一直都是全黑的,那眼睛和正常人类是完全不一样的,可明明刚才老妇人并没有做出什么惊讶的举动,刚才在外面借着黑夜他也看不太清。想到这里他将正在洗脸的韩思迁扳过身来,为擦干的水珠顺着那张俊秀的脸庞滴落到秦异的手背上,溅出一个个水圈。
那双眼睛落在秦异的眼中还是纯黑的,只是现在它蒙上了层水汽,盯得久了深邃的黑色像是要将人吸进去,现在的他竟觉得这双眼睛非常的好看,好看到想一直被这双眼睛看着,沉溺在这汪柔的要死的深潭中。
“你看够了吗?”秦异被韩思迁的突然出声惊了下,赶紧放开抓着的手,并在身上下意识地蹭了几下:“那,那个,你的眼睛刚才……”该死,紧张让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韩思迁被秦异这动作刺激地微眯了下眼睛,他拿起一旁的毛巾敷在脸上,隔着毛巾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刚才施了幻术。”秦异不禁抬起头,虽然韩思迁用毛巾遮住了表情可秦异还是感觉到他好像有些不开心,是自己刚才不该这么鲁莽么,突然地把正在洗脸的人扳过来还盯着看了那么久什么的简直太失礼了,所以他才会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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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起点,
去不了的终点,
逝去的流年,
游荡在指尖,
停止转动的陀螺,
终止了我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又是周末了,熬到现在不容易不容易 啊
第44章 以前的我真的见过你
韩思迁将毛巾洗净挂好,水透过白净的手指,丝丝缝缝,他从头到尾的一举一动都如此地恰到好处,每一处又都生的如此完美。秦异强迫自己移开脚步,时间已经不晚了,窗外的世界已经被夜色吞没得没了轮廓。
房间里只有一张不算大的床,因为这里只有一件空出来的屋子,主人又是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因此秦异也就没再要求什么,两个大男人挤一挤又没什么。这个想法很快被完全地打破了,秦异身体僵直地平躺在床上,这张床一个人睡可能会有些空余,可若是两个人睡就一定不可避免地会有肢体接触。
头顶的灯暗了,秦异感到身侧的床面有些凹陷,淡淡的檀香又在鼻间弥漫开来,秦异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黑暗中眼睛的可视范围受限,他只能隐隐地看见有个人影躺在他身边,奇怪的感觉总让他觉得那人正在盯着他看,似乎还带着些好笑的意味,突然觉着自己这样子有些突兀,便又慢慢地躺下了。
秦异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碰到韩思迁,他尝试侧着身睡觉,可是背对了一会的他却是有些忍受不了了,不知道是他多想了还是怎么了,总觉得后面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他,因为秦异背对着看不见韩思迁以至于让他更加没了安全感,这种把后背交给别人的感觉有些不太好受,于是他咬咬牙还是选择转过身来面对着韩思迁这一边。
这样离得近了些也看的清了些,韩思迁正平躺着闭着眼睛,秦异自嘲地笑了笑,‘别人根本没在看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的。’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他有些撑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嘴唇挪动着无声地说了句晚安后便沉入了梦乡。
正熟睡的秦异怎么也不会知道,黑夜中的那双眼睛竟是看着他直到天明。
一夜无梦,秦异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弄醒的,抬手遮住眼睛,还未褪去的睡意让他还想再躺一会,可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腾,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上了一双纯黑色的眼睛,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就连对方的鼻息都能感觉的一清二楚。他怔楞了好一会,一种奇妙的滋味从心脏传达到大脑,无形的紧张让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韩思迁似乎早已预见到秦异的醒来,他凑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双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睛让他有些移不开视线,突然他浅浅地笑了一下,现在还不是时候,最好的时机还没有到,他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坏了自己前面的心血。
韩思迁撑起身坐在床沿,秦异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见到那不停抖动的肩膀,羞愧和怒意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想抓住正不停嘲笑着的那人,却在半空中被韩思迁先发制人,倒是反手先抓住了他:“怎么,还舍不得我走?难道你刚才真的想我亲下去啊。”韩思迁见秦异怒意满满的样子,止不住的羞意使他的脖子都有些殷红,他稍稍收敛了笑意放开那只软绵绵的手掌,低下头意犹未尽地看了眼秦异刚才被他握住的地方,春花灿烂的走了。
楼下一股炊烟混着饭香从未关住的房门里飘进来,瞬间便充斥了所有空间,秦异被这气味吸引着,来到厨房只见小小的木桌上摆放着两小碟咸菜还有满满一大锅的白粥,那粥被炖的恰到好处,每粒米都被弄得开出花来,黏糊糊地合在一起。
“小兄弟,你那哥哥不来吃饭吗?”
秦异被问的一时没了想法,原来这老妇人是把他们当做兄弟了 ,他整整脸上的表情说:“没事,大娘,我那大哥不吃早饭的我们吃就行了。”地府的人不用吃东西的吧,再说了刚才他那么逗自己,就算能吃也不给他吃。
秦异笑盈盈地喝完了一大碗白粥,尽管这妇人准备的只是一些粗茶淡饭,除了咸菜以外也没其他的菜了,但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如此有人间气息的饭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从饭中飘出的烟火气,不禁感叹着他活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人间最舒服。
直到餐闭韩思迁还是没有出现,秦异又坐在门口等了等,他不知道韩思迁刚刚去了哪里,说不定突然改变了注意不打算和他一起去宣城了也说不定,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用再等他,打定主意秦异打算向老妇人打听打听宣城的位置。
“大娘,你知道宣城在哪不?”秦异找到正在井边打水洗碗的老妇人,她将湿哒哒的手下意识地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
“宣城?你说的是邻城吧,小伙子那里要乘车去才行啊。”
妇人语重心长的语气还徘徊在秦异耳边,可此时的他心中却不免升起一股怒意,从一开始他为什么会认为韩思迁传送错误是可能的事呢,竟然还接受了他后面那漏洞百出的解释?
现在想来,就算当时一不小心传送错了,黑白无常的瞬移能力他是有所耳闻的,只要是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可以瞬间移动到那里,宣城有着这人间为数不多的两个地府入口之一,就算韩思迁再怎么不经常出来,勾魂的时候这个入口总归是走过的,所以从头到尾那个人都在骗自己,他是不是以为这样很好玩?这样看自己的笑话,看着自己无措的样子不得不依靠他的样子,在他眼里自己一定很好笑吧。
秦异告别了老妇人,在知道怎么去宣城的方法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按照老妇人说的,两座城市隔得并不远,这个村子又处在城市的边缘,朝南走大概十几分钟会有个车站,因为是郊区在那里一天只会有一部公交车经过,时间大概是在晚上六七点,但好在这部公交车的目的地距离他所说的宣城很近,下车后再走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到了。
大约走了近二十分钟后秦异总算找到了妇人所说的公交车站,一个生了锈的铁杆子上面只有一块车牌‘879’路,道路两边全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庄稼地,当真是一天只有一部公交车的地方,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十元纸币,这是刚才他临行前向老妇人要来的,不然他就是上了车也会被赶下来吧。
想到这里秦异不禁苦笑了一下,被韩思迁这样折腾了一番,毫不知情地被蒙在鼓里任他戏弄,现在他自己走了倒也好,不然见了面只会徒增烦恼。闲暇之余他用从下摆扯出的一根丝带束在腰部,现下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给他更换,只有身上穿的这件长衫,如果就这样上车说不定会被当做怪人,但稍微改造改造让他显得不那么古人也是可以的,他将自己长长的袖子用绳子扎起来捆在手臂上,虽然做完以后还是显得很奇怪但他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个人等待的时间并不好受,但好在秦异早已习惯了如何一个人等待,如何一个人度过枯燥乏味的日子,他曾如此这般等了一千年,虽然最后结果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不过那人总算也是得到了幸福,现在的他确实也不该再去干涉别人的感情,只等到他报了屠村之仇便打算一个人隐于山林,再做回那失意之人吧。
远处两束大光灯徐徐缓缓地照过来,现在这个时节天黑的总是早的,秦异摸出纸币准备上车,刺耳的刹车声扬起一地尘灰,可能天比较晚了,司机并没有怎么盯着秦异看,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只当是农村来的,指了指投币箱上的牌子十元,刚好,秦异有些庆幸地将钱塞入投币箱走到后面找个了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其实那妇人能给他钱坐车还是要感谢韩思迁那晚的出手阔绰吧。
可能真是偏远地方的车子,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车上居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大多正靠着椅背小憩,秦异想起妇人的话,说这车子到终点站要开将近两个小时,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看的秦异的眼睛有些乏了,不知不觉地就这样睡了过去。
乡村的路总是有些颠簸的,可越是颠簸车上人睡得就越是香沉,秦异的脑袋晃晃悠悠地朝着旁边垂下去,冷不防地靠在一个宽阔的肩膀上,原本无处安放的脑袋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再也不动了。
韩思迁忍着笑意侧过头看着秦异的睡脸,怎么说呢,秦异生来就具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尽管他已经活了一千六百多岁了,可岁月并未在那张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讲真的如果他和楚赭在一起是真的不配,两个受如何能够幸福?韩思迁冰凉的手指放在秦异的额头上,淡淡的凉意让梦中人睡得更沉了,渐渐地开始构造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
“我怎么会在这里?”秦异摊开双手在眼前,很真实的感觉,可是周围的样子却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那年他初次来到地府黄泉,见到了那张无法忘怀的纯净笑脸,从此一生都忍不住想要交付于那人。如果说他真的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所有开始的地方!那么现在的他又会如何选择?
他移动着脚步顺着沉泞的泥路找到了那个身在花丛的人,‘嗨,你还记得我吗,不现在的你应该还不知道我吧,那我和你从新介绍一下吧,我叫秦异,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都会是你的朋友。’望着那双眼睛,那其中已经藏不住任何人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向其中横叉一脚呢,如果当初没有在心里认定你,现在的自己又何必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