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就是不吃药 番外篇完本——by 天桥底下说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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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中,只有牧白衣费心费力去寻风奕的神魂,又用尽手段将其与今世身躯结合,几乎完美地再造出了一个剑神。这为的不是给尊者一个完美容器,而是给他一个足以在身体里彼此制衡的对手。
上一世,牧白衣也是以心脏中隐藏的净世之毒为条件,要求顾余生放过自己,顾余生没有理会他,仍是将仇人斩于剑下。奇怪的是,他见到牧白衣便回忆起了战时记忆,也记得这人死前捏碎符咒让自己毒发,可对于净世之毒是如何解除,竟没有半分记忆?
是师父替他解毒的吗?若是如此,为什么灵魂仿佛不愿回想一般,就是不肯放出后续记忆?
顾余生虽有疑惑,对于牧白衣所作所为却是心中有数,此时仍是保持掌控一切的模样,只平静道:“牧白衣,你在给尊者准备的容器中下了毒,这件事若是被其它白巫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让狂信徒知道有人叛教要谋害他们的神,这个人绝对会被打入地狱,生不如死。
牧白衣自己就是白巫,当然知道净世宗对付叛徒的手段。没错,利用尊者让天下大乱,等天下人死得差不多了,便发动毒素,杀了夺取十三肉身的尊者,这才是他的计划。
说好了净世,大家当然都要死干净啊,没道理让尊者和白巫活着,对吧?
尊者啊,半佛啊,高高坐在莲花座上,任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伤到分毫的强悍存在,这样的人最后却死于自己的净世之毒,这才是一出戏最圆满的结局。只可惜,他的好戏总是被人打乱,先是一个释英,如今又有个顾余生,反正活着也毫无意义,这些人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去死呢?
不论隐藏了什么杀手锏,一旦提前暴露就毫无意义,牧白衣绝对不想在这时候和白巫内斗,他怀疑地看向顾余生,“你待如何?”
牧白衣是条毒蛇,可这条蛇也想咬自己的主人,顾余生还要用他咬出那位神秘的尊者,如今倒犯不上逼得太紧。他瞥了一眼这已经完全失了人性的疯子,淡淡道出交换条件:“不如何,查清冤案真相,抓住杀人凶手,做剑修该做的事。”
牧白衣没想他只提了这么个要求,顿时不可思议道:“光明门翻案必须经过五派表决,你已拉拢一个天羽世家,是要雪衣天城也支持你?”
这的确是顾余生目的,他终于抬眼与牧白衣对视,肯定了对方猜测,“你不可能只掌控了一个雪衣天城,我要正大光明地重查杜鹃啼血一案,你想办法促成此事,这个秘密我便守口如瓶。”
雪衣天城一手引导的冤案,却要他自己去申请翻案,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想法。牧白衣闻言就想拒绝,然而,一想到剩下的两名白巫,到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他深深看了顾余生一眼,终是退后一步,对着城下弟子高声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牧某愿赌服输。撤兵,放行!”
此举便是妥协之意,顾余生垂眼暗暗冷笑,便让这个虚假的正直城主再留几日,等他将净世宗的秘密全都翻出来,再把北方的蛀虫一个个收拾干净。
比试结束,牧白衣根本没心情再留,顾余生也懒得和敌人打交道,他轻轻一跃下了城墙,待到了释英面前,先前冷肃顷刻消散,拉过仙草的手,轻柔一笑:“师父,我们走。”
剑神?1" 徒弟他就是不吃药40" > 上一页 43 页, 魈褚欤墙P抟部床怀雒诺溃还谑陀⒖蠢矗降芪奘卤愫茫渌疾恢匾H斡晒擞嗌抛约鹤撸缓闷娴匚剩骸澳忝撬盗耸裁矗俊?br /> 顾余生对师父自然不会隐瞒,立刻如实回答:“牧白衣会让北方联盟同意我们重查当年之事。”
释英对当年的始作俑者心知肚明,闻言就疑惑道:“他?”
直觉告诉顾余生,净世之毒的解法不会是什么美好回忆,他料想牧白衣还不敢暴露自己体内的毒素,便也没有去提。他温柔地将师父被寒风吹乱的白发整理好,一如过去打理仙草叶片的精心细致,末了,语气郑重道:
“师父,你上次来北方是风风光光万人相迎,如今我也不能让你受委屈,依旧要在万人相送之下,名正言顺地踏进这道城门。谁将你盖章成妖孽,我也要他们亲口认错,还你一个清白。”
释英作为剑修,为人主持公道的时候很多,却从未想过,此生还会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化形后露水就变得稀有了起来,他只在救出的少年断气时落过一次泪,之后,纵是被一路唾骂,看着天岭宗为此事唇枪舌战,始终保持着麻木的神情,没有为人间流下一滴露水。可是,过了这么久,不知为何,此时倒有种露水正在凝聚的感觉。
太奇怪了,又没受伤也没疼,好端端地哭什么?他是生病了吗?
仙草眨眨眼睛,不太明白这与常识不符的感情。他是顺从本能的草木之灵,虽弄不清楚,却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抬首就轻轻在徒弟唇上吻了吻。
这意外的举动成功让人前冷漠的顾掌门愣了神,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师父,这是奖励?”
“不知道,突然想亲你,所以就亲了。”
释英的回答很诚实,正因这理所当然的神色,顾余生更为高兴。风奕喜欢仙草,因为草和人不一样,不会隐瞒,不会口是心非,要什么都很明确,你好生照顾它,它就会为你开出最艳丽的花。这历经三世才等来的花开之日,果然如他千年之前所想象的那般甜美。
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顾余生牵着师父的手,二人并肩共同踏过那道将南北隔绝十四年的城墙。顾余生看着这前世今生从未忘记的清冷面容,终于道出了十六岁拜师时就想告诉释英的一句话,
“师父,我长大了,今后莫要忧心,万事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牧白衣:说好的开荒,为什么你会有攻略!
顾余生(冷漠):我开挂了,你给下载的。
释英(认真):徒弟好可爱,我要强吻他。
顾余生(惊):这战场厉害了,居然掉落情缘!
鹤五奇:什么?原来情缘是战场掉落的吗?我不玩pve了!
第一百零五章
横跨整个大陆的雪衣天城为南北分界线, 此城古时有数十道城门, 自牧白衣上任之后便大半关闭,除了提供军队通行的金戈门仍在维护,只留下五处城门用以南北通商。而自十四年前一战后,这五道城门再不许南方修士通过, 就连百姓也难以回乡探望家人, 南北修真界便只通过官方书信来往。
不过, 因北方修士大量圈地建造洞府,凡人失了大片良田又不敢与修士相争, 朝廷只能将粮仓设在南方。若没了这些粮食供给, 北方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雪衣天城再想断绝南北联系也不能引发饥荒,对来往商贩虽采取了身份管制, 倒没有完全禁止通行。
释英一行人所通过的众思门正是商人常走的路线, 出了此门再行百里就是位于天羽世家管辖范围的晴州。
天羽世家素来收集珍奇异兽,家族子弟也喜欢外界的新奇玩意,历来对游商极为欢迎, 是唯一不对商人另收重赋的修士家族。因此, 他们设有分家的城市商业都较为繁华, 本家邻近的拜凤城更是各大商会的大本营,世上顶尖的拍卖行也设立于此。
晴州往东是天羽世家,往西是怀梦世家,往北则是朝廷国都越京,历来就是商人入关后的歇脚之地。如今众人坐在千鸟八轮车上, 所过道路行人皆是主动退让,时不时就见平民恭敬地跪伏在地。
鹤五奇过去不觉这有什么奇怪,自南方回来再见此景却蓦地有些不适应,倒是沉默了许多。他都是如此,剑修们自然更是浑身不得劲,性子最随意的元如当即就溜下了车。
然而,那些平民一见他这打扮明显不是凡人,一被接近更是惶恐,纷纷拿着礼物就要孝敬,元如对此更是尴尬,赶紧又回到了车上。他碍于幽闲焦明在场不好发作,只能用些小事对鹤五奇抱怨道:“不是我说,你们这里一个肉包子居然要一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啊?”
修士对银钱之事毫无概念,鹤五奇更是连一两银子是多少都不知道,立刻一脸茫然地问:“和南方差距很大吗?”
“三公子,枫源山城是御剑山庄地盘,也不输你们天羽世家多少对吧?城里天天排队的知名包子铺,也才五文钱一个包子。”
在场修士除顾余生以外,不是王公贵族就是世家子弟,释英更是不知人事的仙草,倒是元如常年行走民间,对普通百姓生活远比他们了解,此时对鹤五奇晃了晃五根手指,神色很是唏嘘。
这物价确实高得离谱,顾余生也是皱眉道:“我儿时在书院做杂役,一月工钱只有三两银子。”
鹤五奇本还想问一两银子要换算多少铜钱,听了这话才有了个概念,想了想,还是反驳道:“可北方杂役工钱也高啊,我们家仆人都是以灵石做月钱,金银这类俗物完全不进门的。”
对于这些情况,幽闲焦明倒是比被关在家里的小少爷知道得多,此时只叹道:“朝廷要税收,修士要供赋,商人从南方带来的粮食衣物首先得挑出最好的一批孝敬修士和官员,损失自然只能从平民百姓身上赚回来。百姓如此艰难,所售物品若不提价,如何还能生活下去?”
能做修士仆役的人终究是少数,像谷物蔬菜这些东西修士是看不上的,自然也不会去买,所以,在北方已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凡是和修士有关的行列都富得流油,而面向凡人的产业却连填饱肚子都很难。
这些年因无法缴纳供赋被开除籍贯的流民正在增加,幽闲焦明提过减少供赋的建议,五派代表也颇为重视,谁知提案刚摆上议程,各家低阶修士就已群情激奋。
这些人天赋不佳一生都无缘飞升,也就只能靠凡人供奉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若削减了这项供赋,等同于在他们口袋里掏钱,作为得利者自然极力反抗。
然而,比起凡人,这些只有筑基修为的外门弟子才是修真门派的基石,此事最终就在修士抗议中不了了之。就在这几年,北方内部出现了一种论调——修士才是人类进化的方向,不能成为修士的人就该被淘汰,所有种族优胜劣汰的过程都是如此,这就是天道规律。
幽闲焦明认为这种说法太可怕了,然而,更让他担忧的是,年轻一辈修士中似乎有不少人抱着这样的想法,甚至连天羽世家也出现了一些赞同的声音。
他们是被青羽火凤养大的人,修行目标就是得道飞升,今后继续在仙界与自己珍爱的凤凰为伴,怎能抱有这样悖逆天道的念头?幽闲焦明与家主从那之后就禁止家中年轻人四处窜门,更是断了与思想源头雪衣天城的联系。
可在年轻人眼里,他们就是坚持旧道路的老古板,思维僵化才无法接受修士时代的来临,虽碍于辈分差距不敢直言,面服心不服者终究不在少数。
鹤五奇还小,这些作为主事人的忧虑幽闲焦明从未让他知道,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幼时被隔绝的生活反倒保护了这孩子,让他没受那些奇怪思潮的影响,至今仍是纯真的少年性情。这孩子的乖巧,倒是令常被家族后辈气得差些哮喘的他颇感欣慰,这些年也是更为疼爱。
二叔所承担的这些压力鹤五奇还不是很明白,他只是疑惑商人孝敬修士的行为,偏头不解道:“二叔,咱们家所用衣物都是自己炼制的法宝,次一等也得是冰蚕灵蚕的织品,要凡人的绫罗绸缎作甚?”
在修士眼里,没灵气的都算不上好东西,放在家里都嫌占地方,南方修士与凡人相安无事也是因为如此,大家又没有利益纠纷,何必和凡人争来争去,还耽误他们清修。
几百年前,北方也是如此,那时五派结盟没多久,修士也沉浸在整治邪修平定天下的成就感中,甚少去考虑得失之类的问题。真正开始向如今状况转变,还是始于朝廷衰弱邪修被灭。
正道修士没有了对手,这一安稳就轮到提高自己生活了,以修士的能力享受世间最好的宝物不过分吧?
他们又不欠凡人什么,保护一次两次是情分,一直给凡人看家护院那不成了凡人养的狗吗?既然如此,凡人要受他们庇护就要给出报酬,这也很合理啊。
朝廷不过是一群凡人的组织,皇帝算什么东西?随便一个元婴修士就能捏死他。所以,修士为何要理会朝廷命令?就该是这朝廷听他们的。
这一切逻辑都没有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每项决定提出时大家都认为是正确的,最后的北方联盟却成了这个模样。
幽闲焦明也不知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出问题,他只知到了自己这一代已经是骑虎难下的局面了。北方五派占据了大片领地,要管理领地就需要人手,这些扩招的新弟子大多没有家世,对修仙也没什么概念,成为修士也就是为了改善自己生活。既是如此,便免不了贪恋凡尘名利。
在这世上,没有好处谁会为你办事?各派对新弟子也不好太过约束,一来二去,这些人就把原本对凡间物品毫无兴趣的修真世家也拖下了水。
如今面对鹤五奇的问题,幽闲焦明也觉不能再瞒着他了,只悠悠叹道:“本家自然用不上,但分家修为不高的管事很喜欢这些东西,为我们办事的人,也不好亏待他们。”
理是这个理,但鹤五奇总觉有问题,仔细对比南北差别,这便抱怨道:“东灵剑阁就那几座山,天岭宗也只占了一座城,和他们比,咱们家的人也太多了些。”
“各派都在扩大规模招收新弟子,若我们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任他们发展,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从北方五派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