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店的香火钱完本——by 米粒儿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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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焱捂着嘴咳嗽,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点头,欲哭无泪,能吃辣的还会咳成这样?
于丽丽更加懊恼起来,不好意思再与明焱攀谈。肖从朔也是一脸尴尬,无奈地朝女孩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而明焱在半个小时以后突然开始晕车,靠着一颗晕车药度过漫长的旅途。
就这样,三人一路无话,心里面也各自有些尴尬。
风岛湖是Z市郊外有名的风景区,山水相依,风景优美,算得上本地公司组织活动的最优选择。
直到日薄西山,中巴车才停在湖景别墅前,三层楼的洋房还带大花园,足够一车年轻人住下来。
坐了三个半小时的车,明焱已经浑身发酸,随便挑了间房就在床上躺成大字型。
肖从朔推开半掩的房门,探头进来:“我住隔壁,不舒服就喊一声。”
明焱已经累到不想说话,腹诽坐长途客车真是遭罪,更要命的是,他还晕车。
不知不觉间,夕阳的余晖被夜幕吞噬,落地窗外的光线从晦暗彻底变作漆黑。明焱睡得昏昏沉沉,寂静的房间里,除了他绵长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滴答——”不知何时,一片寂静里忽然传出水滴滴落的声音,迸溅出小小的回响。
冰凉的水滴落在额头上,刺骨的寒意立刻从那一点散开,仿佛要沁入脑仁,冷得明焱一个激灵,猝然睁开眼。他抬手一摸额头,指尖并没有半点湿意,这才稍稍松一口气——原来只是一场梦。
可是,被冻到刺痛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明焱心底发毛,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敲门声打断思绪,是肖从朔在叫他参加篝火晚会:“再不去烤肉就没了!”
烤肉没了还得了?既然还没发生什么,明焱也懒得多想,顶着乱发就开门跟出去:“来了。”
烤肉的香气徜徉在花园里,明焱肚子实在不争气,才嗅到一丁点香味,就开始咕咕叫。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肖从朔把半生半熟的羊肉串塞到他手里,说话时还不忘撒一把孜然。
无知的凡人。
明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朝着木炭打了个响指,就见火苗骤旺,烤得肉串香油直冒。油汁落在木炭上,发出“呲”的一声轻响,肉香引得人馋虫都快爬出来。
肖从朔一脸惊讶地看着炭火,明焱若无其事地把肉串递到他嘴边。
于丽丽眼尖得很,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明焱,捧着盘子挤过去:“今天在车上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
“没关系。”明焱还没回话,倒是肖从朔回得快,“你明哥没那么小气。”
于丽丽把餐盘送到明焱手边,笑眯眯地说:“都没放辣。”
“多谢。”明焱对美食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尤其是盘子里那个大生蚝,看着就十分美味。
“小于对你有意思。”肖从朔看着于丽丽喜滋滋的模样,和明焱耳语,“你觉得姑娘怎么样?”
“你改行做媒婆了?”明焱挑眉望向肖从朔,含着些嘲弄的意味,他还不知道,原来男人也能这么“热心”。
明焱虽然没有正面拒绝,但态度也十分明确了。肖从朔心中了然,不再提小于的事情,转而招呼明焱吃东西。
第4章 她潮湿的足印落在你的门外 2
水渍如一层一层晕开,在墙壁上晕出一片漆黑的涟漪。
这浓稠如墨的水渍散发着恶臭,沿着墙壁蔓延,无视地心引力,藤蔓一般攀爬游走在壁纸上。
“滴答……”
“滴答……”
“滴答……”
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可是寂静的下半夜,窗外并没有下雨,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刮过。
无端响起的脚步声伴随水滴声徘徊在漆黑的走廊,紧闭的房门外,感应灯忽然亮起来。
“谁!”肖从朔打了一个激灵,骤然转醒。空调设定的温度似乎太低了些,竟把一个裹着棉被的大男人冻醒。
门外的感应灯还亮着,昏黄的光亮顺着门下的缝隙映到地板上。他隐约看见,有黑影掠过这片昏黄光晕——似乎有一双脚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不敲门,也不说话。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出来乱逛?
就在肖从朔垂眸望着门下的阴影,轻手轻脚下床,慢慢靠近门扉,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却不敢轻易拧开,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表述的感觉,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被冰冷的石块压在心头。如果非要形容出来,那便是浓浓的窒息感。
蓦地,门外感应灯骤然熄灭,映入门内的光亮随之消失,那片黑影也融入夜色里。
脚步声忽然又在门外走廊另一端响起,以一种缓慢而有节奏的速度前行,犹如木偶迈出僵硬的步伐,留下一串诡异的声响。
“滴答……”水滴声再度响起,与“木偶”的脚步声相伴,回荡在陷入死寂的走廊。
刚才分明有人站在他的门外!这个度假别墅宽敞得很,除非那人能做到瞬移,否则怎么能在短短两三秒之间,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那一头?
又或许,那根本不是人。
肖从朔心底一阵发寒,握住门把手的手紧了又紧,却不敢用力拧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掌心变得一片黏腻,满是冷汗。
就在此时,门外的感应灯又毫无征兆地亮起来,昏黄的光亮从门下的缝隙映在地板上,一双脚的影子清清楚楚落在光晕上。
那个东西竟然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肖从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僵硬地站在门前。门把手在手心颤动,肖从朔一惊,心跳都快漏了一拍,慌忙用身子抵住门板——糟糕,有东西想要进来!
几番力量角逐,门里门外僵持不下,肖从朔已经用尽浑身力气抵在门板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门扉敞开缝隙,开的越来越大。
“是我,快开门!”是明焱的声音。
低而急促的声音在门板的那一面响起,肖从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都是虚惊一场:“你半夜不睡觉装神弄鬼?”
看见明焱走进来的瞬间,肖从朔快要骤停的心脏终于慢慢平复,这会儿才发觉,身上纯棉睡衣已经吸饱了冷汗,手心更是一片潮湿。他责怪地看着明焱,耗尽力气似的瘫坐在地上,不住数落明焱。
“不是我。”明焱的脸色凝重异常,根本不是在开玩笑,“你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肖从朔刚刚放松的心弦又倏然紧绷:“真的不是你?”
遇到不寻常的事情时,人的本能就是逃避,希望能用牵强的理由解释不合理的现象。明焱一眼看穿肖从朔,坦言问他:“你撞鬼这么多年,还没习惯吗?别告诉我你还区分不出在外面闹腾的是人是鬼。”
“什么叫习惯了?这种事情能习惯吗?”肖从朔被他戳破了小心思,有点恼火的意味,立刻就把话呛回去,“我这是……”
“别做声。”明焱一面示意他噤声,一面将门缓缓打开一个缝隙,蹙眉望向外面,良久不言。
怎么回事?
肖从朔壮了胆子也凑上去看,只见门外的走廊上,除了声控感应灯还没熄灭,没有一丝异样。但实木走廊上,俨然印着一行漆黑如污泥的脚印,从他们所处的房间门口开始,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的尽头。
倏然之间,感应灯开一盏接一盏熄灭,从走廊的尽头开始,黑暗逐渐蔓延到他们的跟前。恶臭越来越浓烈,是霉烂腐败的气息。
“关门!”明焱一声惊呼,肖从朔“嘭”的一声关紧了门,紧接着反锁、挂防盗链一气呵成。
明焱单手抵在门上,隐隐有暗红色的光亮在掌心下散发出来,游走在门板,又在转瞬只见消失无踪。
“今晚别开门,这个房间暂时安全了。”
不能开门,明焱自然也出不去了。他倒不见外,抢先一步占领大床,伸了个懒腰,犹如一只慵懒的大猫。
“你究竟是什么人?”刚才的情景肖从朔看得一清二楚,确信自己没有眼花,更不是因为惊吓过度而产生幻觉。
“很重要吗?”明焱撑起身子望向他,眼里含着笑意。
的确不是很重要,肖从朔见的怪东西多了,心态自然也“佛系”了——只要不害人,爱是什么是什么。
肖从朔俯身推了一把占领自己床铺的男人,一声叹气:“你给我留个位置啊,明大帅哥。”
明焱裹着被子勉强挪了挪身子,很不见外地表示:“一人一半。”
肖从朔叉腰俯视着男人:“你对一半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明焱从善如流,又挪了挪身子,很是勉强的样子:“我可是为了救你才进来的,‘知恩图报’了解一下?”
“你……”肖从朔一时语塞,郁闷地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曙光驱散黑夜,初升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雪白的床单上。床上是呼呼大睡的两个人男人,一个人裹着被子占领大半个床铺,另一人蜷缩着躺在边沿。
“阿嚏!”
一声喷嚏打得惊天动地,堪比炸雷落在耳畔,明焱惊得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
“干什么呢?”他望着捂着鼻子的肖从朔,好看的脸上写满了嫌弃。
肖从朔捂着鼻子起床梳洗,又连打三个喷嚏:“还不是你,抢床位就算了,连被子也不给我留点。”
明焱也跟着起床,打着呵欠开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乌黑的足印还印在走廊上。
肖从朔的同事们也陆陆续续起床,都发觉了走廊的异样,不知道哪个姑娘眼尖,忽然指着明焱锁在的方向惊呼:“好臭!”
明焱也的确嗅到了恶臭的气息,他顺着女人所指的方向回头一看,终于了然——乌黑的水渍印在身后的墙壁上,犹如半湿半干的污泥,一直蔓延到天花板。
“是不是水管坏了?”男同事捂着鼻子上前查看,“待会儿找房东来修。”
明焱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实情,他还不想被当做疯子遭人嘲笑。不过的确要找房东,这个房子不太平,房主必然脱不了干系。
“怎么了?”肖从朔洗漱完毕,从房里出来,循着明焱若有所思的眸光望去,看见墙壁上黑糊糊的痕迹,被恶心地退开半步。
明焱跟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多嘴。肖从朔心领神会,顺口扯了个谎:“一定是管道漏水。”
“但是脚印……”于丽丽指着一排漆黑的脚印,声音发颤。
一时之间,人群都安静了,大家面面相觑,一言不发。肖从朔立即拨通房东电话,只说是管道漏水,请他立刻来看一下。
房东是个浑身名牌的小年轻,似乎只比肖从朔年长几岁,看到墙壁上的污渍与地上足印时,先是愣住,继而本能地退到几米开外,捂着鼻子阻隔恶臭。
这一切都被明焱看在眼里。
拎着工具箱的管道工人面色煞白地问:“老板,这不会是水猴子吧?”
房东脸色阴沉地低声呵斥:“别乱说。”
“可是……”水管工还没说完,就被房东一个眼神瞪得不敢多言。
水猴子,通俗来说,也就是水鬼。风岛湖景区三面环水,有水鬼作祟并不奇怪,当地人也时常告诫小孩子,不要往深水区嬉戏,小心水猴子拽腿。
“你去查查管道情况,肯定是有地方破裂。”房东不耐烦地支派水管工去检修,又指着地上的脚印说,“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把客人吓得疑神疑鬼,最后查出来,是有人在水库游泳时脚上沾了泥,印得地上到处都是。”
末了,年轻的男人说话越来越冲,脸上阴云密布,怒气藏都藏不住:“都是来度假的,恶作剧请适可而止。”
不多时,维修工竟真找了水管破裂点,一时之间,除了肖从朔与明焱,剩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急匆匆赶来的房东,也流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明焱不动声色地睥着他,若有所思。
“难怪我昨晚还听到‘嘭’的一声门响,原来是有人恶作剧,真无聊。”于丽丽抱怨完“恶作剧”的人,转而跟明焱搭话,“你有没有被吵醒?”
明焱实在不善于撒谎,只有扭头看着肖从朔,用于丽丽的原话问道:“你有没有被吵醒?”
“没有。”肖从朔咧开嘴笑得尴尬,谁让昨天关门的人是他呢。
于丽丽本还不懂明焱的逻辑,为什么自己问他有没有被吵醒,他却要反问肖从朔。但在灵光一现之后,她骤然发觉,今天早上大家都在围观污渍时,明焱似乎是从肖从朔的房里出来的。
难道——
于丽丽觉得,她快要失恋了。
在明焱回自己房间洗漱的时候,于丽丽神神秘秘地溜进肖从朔的房间,笑得诡异:“肖哥,昨晚你和明焱——”
难道于丽丽也感觉到了异常?肖从朔的心跳都快骤停,震惊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于丽丽非但没有因为“失恋”而悲伤,反倒兴奋异常,眼里都散发出精光:“你和明焱睡在一间房?”
肖从朔担心她在套话,故意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我这人思想很开放的。”于丽丽挨着肖从朔坐下,满是兴趣地追问,“你们关系不一般呀?”
“什么?”肖从朔满脸疑问。
“咱们什么关系,你可别装了。”于丽丽大大咧咧一拍肖从朔肩膀,笑得意味深长,“我你也不看看我的业余爱好是什么。”
怎么越说越糊涂了?
肖从朔刚要继续追问,忽然门又开了,明焱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朝他勾勾手指。
于丽丽十分“懂事”地起身朝外走,满脸堆笑:“不打扰你们了!”
明焱不明所以地眨眨眼,茫然地望向肖从朔。肖从朔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懂小丫头片子究竟在想什么。
明焱顺手关上门,显然是来谈正事的:“房东有古怪。”
肖从朔也发觉了异常:“他似乎在掩饰什么。”
与其说是掩饰,不如用焦虑来得贴切。房东从来到走廊开始,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丝神情,都被明焱默默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