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店的香火钱完本——by 米粒儿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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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从朔充耳不闻,犹自陷入在自己的心魔里。
他在黑暗腐臭的地方,再度擦亮一根火柴,微弱的火光落在漆黑的眼里,犹如一丛心火渐趋燃起。
锐利的痛楚穿透脑海,肖从朔感知到自己的心脏在疾速加快,在激烈的收缩下濒临破裂。
在到达极限的瞬间,心脏骤停,肖从朔无声地合上双眼,没有了呼吸。
女孩仍旧在哭泣,却并不是为死者哀伤:“他死了,也解脱了。”
男孩仍旧在欢笑,也并不是幸灾乐祸:“能从人世解脱,真正是大好事!”
“是吗?”
本该死在红白鬼煞织就的幻觉里的人,猝然睁开漆黑的眼,勾唇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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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哭嫁与笑丧 3
明焱看见,肖从朔猝然合眼,仿佛昏厥一般倒在地上。就在他几乎要以为肖从朔撑不过去的时候,那人又蓦然睁眼。
只是这双漆黑的眼宛如深渊,仿佛要将人拽入其中,不得超生。
“你是谁?”
那人起身,坐回椅子上,笑望着明焱:“我们见过,你在明知故问。”
明焱心中有一个名字,却不敢轻易说出口。在彻底摸清对方底细前,他都不会贸然行动。
他提防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为什么要出来?”
“因为我对你说过后会有期。”男人眉眼飞挑,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来,“我向来信守诺言。”
明焱绝不会相信,他出现的理由仅仅是因想要履行诺言。兴许是因为红白鬼煞缠上肖从朔以后,挖掘出他模糊的过去,唤醒了不该唤醒的东西。
“你似乎比上一次相见时,更强大了。”明焱已经能从他的身上感知到威慑力。
“因为我吃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唇角含笑,面不改色,似乎只是在同旁人谈论一顿下午茶。
明焱心底隐隐发寒,冷声问他:“肖从朔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替他活在你身边,不好吗?”这句话暧昧得很,男人忽然说出口让明焱措手不及,“你看,我们一模一样呢。”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里含着阴太多冷与狠厉,纵使顶着肖从朔的面貌,也并不是其人。
“你不是他。”明焱心如明镜,分得很清楚。
“还有,萧韶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很聪明。”明焱能想到这一层,让他有些惊讶,短暂的惊讶过去,又化作惊喜,“他是我亲手创造的容器。”
“容器……”明焱沉吟半晌,眉宇渐蹙,“既然已经有了容器,为什么还纠缠肖从朔?既然你还留在肖从朔身体里,萧韶又为何会是活生生的人?”
一连串的发问昭示着明焱对肖从朔的重视,男人的意味不明笑意又深了几分。他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太过强大的力量无法全部融入血肉铸成的躯体,比方说眼前的这一具,如果我直接占据,他会直接爆裂开来,就像放爆竹一样。”
“所以,你将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二,一部分走进萧韶的身体,一部分潜伏在肖从朔这里?”虽然是发问,但明焱已经猜到了实情,“又或者,还有更多无辜的人在被你慢慢侵蚀。”
那一夜是召唤仪式,大约就是为了创造出第三具躯壳,以此承接他另一部分神识。
“让我成为肖从朔,又有什么不好?”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明焱,笑容消失,渐渐流露出威慑的意味,“我们可以合作,我赐予你永不湮灭的生命。”
“哦,那你说说,你会怎么帮我?”明焱忽然流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身走向黄铜香炉,点上已经熄灭的檀香。
男人回答:“给赐予你生魂供养,再也不用为香火奔波。”
“生魂——”明焱点香时,喃喃重复这二字,又想起那日在肖从朔梦里,看断崖下嘶吼哀嚎的厉鬼。
他得到的生魂,都在无别业火里受永世煎熬,最终以痛与怨化作供养。
“很诱人,只可惜……太过造孽。”
说话之间,明焱已经蘸着香灰在供桌上画完符咒的最后一笔,乘其不备,用咒法送他回去。
火光乍现的刹那,男人发出怒吼:“你会后悔的!”
不,不会。
明焱的心里,有一个坚定的声音。
肖从朔摔倒在地上,额头还撞到桌子角,立刻肿起一个大包。
明焱赶忙扶他起来,试探着望向他的双眼——明净、透彻,他的肖从朔又回来了。
那个人太过自大,对明焱掉以轻心,才被轻而易举地送了回去,只怕下一回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唔——”肖从朔捂着额头,低声痛呼,“我这是睡着了?”
“你赶走了红白鬼煞。”明焱并没有告知他真相,反而关切地问,“你的心结解开了吗?”
借由鬼煞缠身一事,肖从朔记起了遗忘的往事,但也得知最为残酷的真相。他顿了一顿,才说道:“如果我说没有——”
“如果没有,就告我吧。”明焱忽然打断他的话,“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支撑好。”
肖从朔点点头,开始讲述五岁那年种下的心结。
说完以后,他沉思许久,忽然问道:“我明明没有打破幻觉,为什么红白鬼煞还是放过我了?”
一个人的心结有没有解开,9" 花鸟店的香火钱0 ">首页 11 页, 只有自己知道。明焱没有再用解开心结为利益诓骗他,信口现编一个理由:“红白鬼煞只是心魔,你向来意志力坚定,自然不怕他们。”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肖从朔也不想再纠结鬼煞的事情,去后厨煮了两个鸡蛋,说要敷额头。明焱目送他离去,继而深深叹了一口气,笑容渐渐消失,忧虑的神色笼罩在好看的眉眼间。
大白从柜台下面探出脑袋,冲着明焱眨了眨眼:“你就打算瞒着他?”
“你都知道了?”刚刚他和罗睺周旋时,完全没有在意柜台下面,“朱离呢?”
“你放心,我一感觉到不对劲,就赶着朱离去楼上了。”大白难得地正经起来,躬身跳上凳子,堪称兔子中的“正襟危坐”,“你早就知道他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
“对,我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放弃他?”大白也坦诚得很,嘴里说出的话与袁侯曾经说的极为类似,“活了千把年的神兽,也会把凡人的感情当真?”
“我当真了。”明焱甚至没有犹豫,一口认下这份感情,“所以,希望你也不要告诉他,”
“肖从朔是无辜的,被那个东西蛰伏在身体里,他也别无选择。”
“不说就不说,这么严肃干什么?”大白讪讪地回答,“我是看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我还要修仙呢。”
明焱被他逗笑,拎起兔子就送到柜台上,给它戴上“正在营业”的小木牌。大白默默翻了个白眼,告诉自己,也罢也罢,就当是白兔精升仙路上的试炼,毕竟日子还要过,心态先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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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调香师 1
三十三、
周日早晨,终于雪后天晴,后院已经满地是雪无处下脚,明焱实在看不过眼,索性拽着肖从朔去铲雪。
说起来是铲雪,其实就是在打雪仗,两个人大男人没铲两下就斗起嘴来,最终演变成一场“家暴”。
朱离极为不解地问:“他们在干嘛?”
大白窝在门后,默默移开眼,见怪不怪地回答:“打情骂俏。”
很显然,朱离还是一张白纸一般纯洁:“谁是情,谁是俏?”
大白扬了扬下巴,略带些调侃意味地回答:“雪地里的那两个,一个是情,一个俏。”
“哎?”朱离愈发不解。
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在雪地里响起,明焱接通聊了几句,继而与肖从朔说:“我们有正事要干了。”
肖从朔已经猜到是什么,顺嘴应道:“又有案件找上门了?”
明焱点点头:“这次是个旧雇主介绍来的,说是儿子遇到了点怪事,希望我们去瞧瞧。”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按照地址找上了门。
这是一间私人调香室,装潢优雅而温馨,兴许是因为风雪刚刚过去,客人寥寥无几。
迎接他们的店主大约三十刚出头,是个儒雅而温文的男士。
明焱打量着他,发觉眼前的人的脸色是白到近乎透明,如同白瓷。气血将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肖从朔也看出了男人的异常,大致猜到他就是委托人:“您是沈孝文先生?”
“是。”沈孝文看着他们,也猜到眼前两个年轻男人的来历,“请问哪位是明焱?”
明焱与他握手,继而介绍肖从朔:“这是我的助手,肖从朔。”
三人相互问了好,就直奔主题。明焱问:“请说说看,你究竟遇到了什么怪事?”
“我——”男人垂下眼帘,眉头渐渐紧锁起来,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我遇到了怪事……似乎有人跟踪我。”
“这个人只在我照镜子的时候出现,我明明看见影子了,可是一回头,又找不到人。”
“她只在镜子里出现,我几乎以为自己是癔症了,甚至去医院检查过。”沈孝文不安地蹙起眉头,“可是,检查结果是一切正常,没有疾病。”
店面里暖色的灯光都无法掩住他脸色的苍白,明焱提醒道:“但是,你的面色透露出来的,是气血将近的征兆。”
肖从朔想了想,问他道:“沈先生,您最近接触过古董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我不玩古董收藏。”沈孝文说的斩钉截铁。
明焱见他否认,又问:“无意冒犯,请问您最近有没有参加葬礼,或是路过坟地?”
沈孝文表示理解明焱所说的话,可能回答的,也就是“没去过”三个字。
明焱沉思片刻,又从别的方面下手,试图找到些有用的线索:“被人跟踪这件事,是多久以前发觉的?”
“大约两三个月前,八月下旬的某一天,我在调香时昏睡过去。”沈孝文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天,他谈下一笔大单子,但需要加急制作。谁知他竟在工作室一觉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上午才转醒。
“从那以后,我的身后就跟着一个女人,只在我照镜子的时候出现,只有我能看见。”沈孝文对自己的情况感到无比迷茫,“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精神上出现了问题,心理咨询也去过无数次。”
“所以,我的朋友建议我试一试其他办法,比如——”沈孝文飞速的扫了一眼明焱与肖从朔,吐出沉重的两个字,“驱邪。”
“刚才你说,莫名其妙昏睡过去的时候,是在调香?”明焱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肖从朔心领神会,又说道:“当时调制的香水能给我们看看配方吗?”
他已经跟着明焱处理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件,抓取关键点的敏/感度也越来越高。
沈孝文却在犹豫,并没有立即同意这个要求。肖从朔猜到他有顾虑,赶忙解释道:“我们知道这算是商业机密,绝不会透露出去,沈先生请放心。”
明焱则是静静地看着沈孝文,既没有跟着肖从朔附和,也没有劝说。
最终,沈孝文还是选择把配方如实告诉他们。如果真的是因为一张配方而生病,选择交出去,肯定是利大于弊。
“这配方还真不能外泄。”明焱拿着纸张细细查看后,忽然轻笑,“我记得,睡莲香也算冷门了。”
“的确是这样。”沈孝文察觉明焱懂香,颇有兴致地跟他聊道,“那位客户事业有成,我想她会偏爱淡雅中性。”
“所以你用睡莲清香来代替普遍流行的果香,真是聪明的办法。”明焱曾是神明,受万人供奉,时日长了,自然也就懂了一些香道。
只可惜,那样的好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又有谁能料到神明也会衰微?
最终,还是肖从朔把话题引回来,继续说起这次的怪事来:“我在想,不如沈先生照一次镜子,把那个跟踪他的‘女人’引出来,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孝文带着二人去了更衣室,因为整个调香室,只有那里有一面穿衣镜。
肖从朔和明焱各站在一边,示意沈孝文站到镜子前。
沈孝文看着穿衣镜,流露出犹豫和惊恐的神情,很显然,他被一连串的怪事吓得不轻。当然,对于任何普通人来说,总在镜子里看到一个人影,没被吓破胆已经很幸运了。
肖从朔见他迟迟不肯站到镜子跟前,只有在一旁做起心理辅导:“你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会保住你的安全。”
“好。”
既然已经请他们来驱邪,就没有继续犹豫下去的道理,沈孝文终于下定决定,迈开一大步,站定在镜子前。
暖色的灯光照落在明晃晃的镜子前,折射出的光亮莫名诡谲,肖从朔和明焱站在不同角度,无声地观察着镜子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起初,沈孝文鸵鸟一般试图逃避,视线流连在鞋尖上,不敢轻易抬眼。
被人凝望的感觉倏然降临,即便他只敢垂下眼,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身后投来的视线一瞬不瞬,凝聚在他的身上,令人后背发毛。沈孝文忍无可忍,强烈的好奇和恐惧下,他终于选择抬起眼帘——
乌黑的头发、蓝色的长袍,一个“女人”站在更衣室门后,只探了半张脸进来,遥遥望着他。
“就是她!”沈孝文心跳都快漏了一拍,脖子似乎僵硬在身上,他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指着镜子那张苍白如雪的脸,惊骇高呼。
明焱与肖从朔也从镜子里捕捉到一抹身影,只是在沈孝文惊呼出声的瞬间,那张自门后探入更衣室的脸倏然退回去,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速度之快,堪比闪电一划而过,绝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