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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那个蛇精病完本——by 孟极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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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跳如鼓,自己身在此处,甚至不能及时作出调整,如今竟是只能被动地等待消息,虽面上依旧镇定,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冷汗已是布满了后背。
同一时间,栖凤阁内,苏遗奴安排的人也是屏息而待,紧张地潜藏在暗处。
女帝的脸上显出几分醉意,步入殿中的脚步有些虚浮,嘴角慢慢爬上一丝暗藏着兴奋的笑意。
近了,近了,看着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身影。
十五年了,这是她十五年来梦寐以求的时刻。
从恋慕,一点点变成刻入骨髓的执念,她富有天下,却得不到他一个小小的玉求瑕?简直荒谬!
她到底还是圣国的女帝,四夷宾服,八方之主,普天之下,又怎会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青葱似的玉指轻轻描摹着这人如玉的面容,“治疗”痛苦让他即使是熟睡都蹙起秀雅的眉山,不知梦中可是魇着了,他身子在轻轻地颤抖。
这个男人即使是深陷病容,都是这般可怜可爱。
女帝心中轻叹。
酒意上涌,她脑子有些发热,又有些迟钝,纤纤玉指竟是忍不住抵上这人颜色浅淡的薄唇。
软软的,有点湿。
比看上去的模样要柔和得多。
女帝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玉求瑕拥着苏遗奴轻轻啄吻的场景,嫉妒与说不出的微妙感烧灼了大脑中本就不多的理智,她手指微微用力,将那两片唇瓣摁出了一点微红。
玉求瑕本就浅眠,此时自然醒来,睁开的眉眼尚且带着些许惺忪,却见到这个不该出现的身影,竟有些呆愣。
在这不可置信的眸光之下,女帝不由兴奋起来。
她手一顿,然后坚定地向下移,扯开了玉求瑕的腰带。
“你当真要招惹我?”
有些暗哑的男音响起,玉雕雪堆似的俊容很近,很近,近得仿佛鼻尖簇拥着这人身上的寒凉。令人意外的压迫感从男子身上传来,竟让她忍不住地有些紧张、呼吸也急促起来。
千秋殿内的阴影之下,毓王殿下喉头一干,有些迟钝的大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直调|戏撩|拨良家夫男的她,竟然被一个貌美阉人给壁咚了!
壁!咚!了!
而一秒钟反客为主壁咚她的苏宦郎眉眼如同凉夜里的一把艳刀,散发出熠熠寒光,散发着危险却又难抗的蛊惑,那婉转轻柔的低喃,刺得她不住地颤栗。
“毓王殿下,你,当真要招惹我么?”
女尊媚色倾天下之宠宦登天(15)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千秋殿中多耗上一刻,那个他挂在心尖尖上的人便少一分生机。苏宦郎索性破釜沉舟,一咬牙,反客为主取得了先发之机。
近距离接触那张俊美中透着一丝妖冶的脸庞,饶是自命不凡的毓王殿下也不由得心弦一颤。面前之人仿佛是一只惑人的妖精,散发出摄人的魅力,却又明之昭昭地宣示着他的危险。
毓王殿下一时口干舌燥,喉头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
她竟是怂了。
呆呆地看着这个天生一段风流无双的男子宽袍广袖,高冠紫绶,缓缓步入殿外那深深的长夜里。
在这一刻,天潢贵胄如毓王,生平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似乎自己从没有资格去沾染这个缓步消失的人。
毓王殿下自然不知道,刚一离开千秋殿,原本镇定自若的苏宦郎便立刻沉下脸色,阴着脸对赶来听命的下属道:“启动乙字计划,命影子做出我回坊歇息的模样。”
“是!”漆黑的凉夜中传来一声沉稳的答应,随即便闻风声过耳,可见是已经依言前往了。
苏宦郎脚下一点不慢,几乎快得要化出残影,急速赶往栖凤阁。快一点、快一点!从接到消息到现在也有盏茶时间了,此刻栖凤阁内会是何种情形,他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当苏宦郎终于赶到栖凤阁内的时候,这座特殊的宫殿中静悄悄的,只有一点点微弱的烛光濛濛透出来。
忽然一种恐惧从脚底冒出来,就像是一棵过分柔韧的无形藤蔓,蛇行着纠缠上他的四肢,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了。这份可怖的恐惧在这座此刻显出不寻常静谧的宫殿面前得到了肆意地扩大,尽情地蔓延,一点点从他被钉死了的脚跟弥漫上涌,浸没了他的整颗心房。他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别说开口,即使是呼吸都变得困难。
忽然这些零碎的臆想都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寂静,还有忽然寂静下的空虚。
苏遗奴知道,这一切都来源于自己内心叫嚣的惶恐。此刻一点点的猜测都能把他逼疯,然而他却在不断自虐似的、强行“冷静”而残酷地想着宫殿里的场景。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进去,应该根据现场发生的情况作出准确的判断,应该作出自己的抉择,是继续愚忠,还是孤注一掷地冒险。
然而他发现自己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动弹的勇气。
忽然一个有些突兀的夜枭叫声将他从这个绝望的死海中救了出来。他惊醒了,下意识向着那不该出现在宫中的叫声方向望去。
下一刻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他想起来了!这是计划顺利的暗号!
宫殿在月光下覆盖了大片的阴影,暗处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个人形,隔着栖凤阁微弱的灯火显得这样模糊黯淡。
然而无坚不摧、铁石心肠的苏宦郎,却在这简简单单的手势之下,禁不住红了眼眶。
回过神来的男人就像是一瞬间大病了一场,他这才发现自己双腿有些发软,而整个人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浸湿,长夜寒凉,夜露浸着冷汗,已是分不清了。

当时的事□□后苏遗奴才从成功将人李代桃僵,顺利将人潜运出宫的下属口中得知当时的情况。已经经历过最初的紧张忐忑,又是由他人转述,然而苏宦郎仍旧为当时的惊险惊出了一身冷汗。
玉求瑕虽是醒了,但一时半会儿意识还有些茫然。女帝见他醒来,反而无所谓了——毕竟如今的玉求瑕,早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她下手十分熟练自然,一看便知是身经百战的熟练工种,而玉求瑕偏偏卧病在床,穿的自然是再柔软轻便不过的布料,女帝没费什么功夫衣服便扒的见了底。
多年心愿,到底得偿所愿。
女帝一时有些意乱情迷,也许是小侍点燃的红烛太过温柔,精明强干的女帝,此时也不由升起了一丝儿女情长。柔荑轻抚过男子袒露的胸膛,虽是久病缠身,却仍旧有层薄薄的肌肉,在她的触碰之下不自然地轻颤。
然后……
酒意迷离了视线,眼前烛火凌乱成了点点斑斓,许是先前饮下的酒劲在此时发作,一阵无法抗拒的困倦袭来,女帝竟是难抵地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这当真是峰回路转!
苏宦郎安排的心腹终于松了口气,这才将早就用秘法准备好的“玉求瑕”之尸替换了真的玉先生,连夜将人运出宫安顿下来。
听完了下属的汇报,苏宦郎脸色不变,心中却不由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时正好窗外的风卷着雨后柳叶的清香吹入庭中,苏宦郎轻轻道:“我知晓了,你长途奔波,便去休息一段时间,这几日帝都天气又有些转冷,这又风又雨的也好几天了。”
暗卫心知肚明,这是苏宦郎给自己放假,免得自己扎了眼,依言应了下来。
空旷的静室内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声悠悠的叹息回荡在空中。
多日筹谋,总算不枉。
窗外流云缥缈,清风拂面,昨夜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中虽然依旧清寒,却到底吹走了最后一点冰霜。
苏宦郎静静地看着,眉眼缱绻处,竟是忍不住慢慢爬上一点柔柔的暖意。

“苏大人,陛下宣您进去。”宫中女官从殿内迈步而出,粉面上尚且带着未散的战战兢兢,见着他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挨过去轻声细气道。
这样的作态是宫中女官们平日想法设法要避讳的。这些女官因被施与幽闭宫刑,全没了圣国寻常女子的英武不凡,时不时就会露出闺阁男儿家的矫揉造作来,因而被朝臣士子诸多看不起。是以,宫女们平日里无一不是时时警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不可丢了女儿家的英气!
然而这时候的大宫女却再撑不住平日里精心塑造的形象,顾不上拱卫御书房的女卫们眼中已经对她流露出不屑的眼神,急急催促着苏宦郎。
她实在是害怕,只有在里头带着,才能真切感觉到女帝现在的可怕。
自从三日前玉先生溘然长逝,女帝便大受打击,万念俱灰,意志消沉,竟是罢朝三日,茶饭不思,有传言说,女帝终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已近魔怔了。
圣国上下最是称颂这等可歌可泣的真情,满朝文武虽对女帝荒废政事颇有微词,然而却也不免为她如此情深义重所感。
然而她这样贴身伺候的宫女,才真真直面女帝的强大威压。短短三日,已有说不出多少宫女小侍触怒龙颜,平日温和的女帝,这一次却毫不留情地露出獠牙,将所有胆敢捋上龙须的“犯上者”一律处死!
她前头便已经在这短短数日中换了四任,否则,任她一个平日负责御花园花草的女官,怎么也不会去御书房伺候。时时处于那可怖阴郁的威胁之下,女官没吓得发疯都已是坚强了。
此时,苏宦郎——这个在宫中最特殊的宦官存在——整了整衣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拂去灰尘,撩开衣摆,迈步进入幽深的殿门之内。
目送苏宦郎那清瘦峭拔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之后,女官不由有些钦佩了。怪道是陛下御前第一宠臣呢,单说这定性便是不凡的。
而此时,悄寂的御书房内,痛失所爱的女帝双眸死死地盯着面前沉默的青年。
“这一切都是御医正的错!还有那些玩忽职守的太医!是她们将瑕儿从我身边夺走!”
女帝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乌云当中,阴冷而暗哑的嗓音令人不由自主地一颤。谁也没想到,郁郁寡欢三日的女帝,在见到苏宦郎的时候竟然会突然爆发。
苏宦郎语气冷硬:“陛下息怒,还需保重龙体。”
“他就在我身边,乖乖地躺在那里,然而身体却已经冷了……”发泄过后的女帝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龙椅上,口中喃喃,她忽然走下御座,走近苏宦郎,语气扭曲又带着偏执道,“宦郎,朕信你,你一定会好好回报那些骗了朕的奸臣,是也不是!”
她强令苏宦郎抬起头,发现在他冷静得甚至透着一丝漠然的声音背后,是与自己同样的悲伤。他的脸上仿佛已经失去了表情,徒余一片茫然的空白,而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女帝忽然满意了。
曾经那一点点的怀疑,现在却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共鸣感。她无比确信,这世上最爱玉求瑕的必然是她,但看到面前这个曾经的疑似“情敌”现在哀莫大过心死的模样,她又忍不住产生没来由的信任。
不管现在他对他是知己,还是暧昧,但总之她确信一点,如果是苏宦郎,他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伤害瑕儿的人!
女尊媚色倾天下之宠宦登天路(16)
潮湿的地牢中,持续不断的滴水声将时间无限地拉长,而幽暗无光的环境更模糊了里头人的空间感。锦绣坊地下的这座规模可观的地牢,继承了这个部门一贯的习惯,邀天之幸蒙陛下恩宠获得了一个美妙的名字——金丝笼。
然而即使名曰金丝笼,然而里头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超出想象的精致华美,除了隐在阴影中的雕梁画栋外,一如所有凡人想象中的死牢一样,昏暗得令每个步入其中的人发自心底地绝望。
沉重的石门缓缓升起,外头的阳光投射入阴暗的地牢中,突如其来的光线令人下意识地关注,却又双目刺痛地不得不避开视线。
苏宦郎裹挟着外头细软的和风步步走下地牢台阶,冷淡的声音在静寂无声的死牢中回荡:“医正大人呢?”
“回坊主,已被压入水牢中。”
苏宦郎脚步一顿,锦绣官靴浅色的鞋边踩在低洼地,边沿迅速地染上一层暗红。爱洁的宦官此时却没有在意细节,一瞬的停滞过后,便是神色如常地答应道:“将人犯提出来送去密牢。”
“可是……是陛下亲自下令,要将人关入水牢。”
谁都知道,一旦关入水牢,就算武功不凡的江湖侠女,也受不了日日夜夜泡在浑浊沉重的脏水里,更何况那只是个年纪一大把的中年文士?陛下直接签发的谕旨,是摆明了要御医正有死无生。
苏宦郎淡淡回道:“我亲自提刑,过后自然将押回,陛下已给了我全权。”
“是!”女卫松了口气,急忙前去准备。
那天许清一觉醒来就发现玉求瑕冰凉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不可置信地再三验证,却发现面前这人的的确确是玉求瑕,其间的种种震怒自不必说。她倒是从未怀疑过苏宦郎可能在从中掺了手——若是玉求瑕忽然失踪,倒是有可能——,心中怒火自然要发泄,首当其冲的便是罪魁祸首。
当初嫉妒玉求瑕而下毒暗害的昭侍君、助纣为虐的太医署上下,还有救治不力反而加速香消玉殒的御医正,一个个都成了女帝发泄的枪口。
御医正人在家中坐,忽然祸从天上来,二话不说被提溜到了人人闻风丧胆的锦绣坊,还被女帝一纸皇命,压入水牢。
关了三天,御医正已然像是老了十岁,披头散发,原本保养得黑亮的头发如今夹杂着一大把的灰色。为了不污了坊主的眼,女卫特意给人简单擦拭了身体换了件囚服,然而却挡不住她身上散发着的气味。此刻她半死不活地被吊在木架上,气息奄奄,形容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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