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松手啊完本——by 注射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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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他目光如电,手中端着的粥碗在剧烈的灵船颠簸之中竟然一点倾斜都没有,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钉在灵船上了,不管灵船怎么晃,他人都不动,稳如泰山!
晏青时的脸色也相当可怕,冷得就像是静穹山巅最高的那座峰上经年不化的冰雪。
罗渚差点被吓哭,立马就把书合上:“晏……晏掌门,对……对不起,我……”
穆书凝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他轻咳一声,企图压下自己上涌的血流,晏青时看这种书的目的,无非也就是为了一个……
穆书凝强装冷静显然失败,整个人红得快要冒烟。
“轰隆!”又是一下猛震,灵船忽然开始向□□斜。
穆书凝有些吃惊,他向晏青时看去,却发现晏青时那张鲜有表情的脸上,居然……居然冒出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到现在,穆书凝明白这个灵船为什么会忽然颠簸了。
灵船动力来源是晏青时的灵力,现在晏青时心烦意乱,还有那么一点害羞,体内血气上涌,灵力乱窜,自然无法维持灵船的正常飞行。
晏青时这是被吓着了?
罗渚没站稳,一下子被灵船甩出去,撞到墙壁上,许是撞疼了,龇牙咧嘴的。
穆书凝见不能再这么下去,连忙出声,道:“晏掌门,灵船!”
他本以为自己发出的声音会是中气十足的,却没想到,却是那种有点羞怯软糯的声音。
晏青时此刻从木然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深深地看穆书凝一眼,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摇摇欲坠的灵船。
下一瞬,他将粥放在桌子上,然后疾步走向枝头春那里,一刻也不停,将那书直接冲着窗户就扔了出去。
罗渚痛心疾首:“晏掌门,你要是不想要,可以留给书凝啊!”
穆书凝猛地看他:“你闭嘴!”
晏青时还没缓过来,即使灵船此刻平平稳稳的,他的身体也有些晃,与刚才那副稳如山的模样截然相反。
罗渚扶着腰站起来:“那什么,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俩继续,继续说……”
穆书凝看着罗渚那副滑稽的样子,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罗渚的身影消失了,他才僵硬地转头:“晏……晏掌门,罗……罗渚那还有一页……”
他发现他现在根本没法正视晏青时了!
晏青时也不太自在,僵硬地端着粥,问他:“喝粥吗?”
穆书凝瞥他一眼,决定还是给晏青时一个面子:“喝。”
看来刚才那么一小会晏青时还出去煮了粥。
穆书凝埋头喝粥,嘴里是什么味道都没怎么在意,光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件大事了。
第101章 修墓
历时两天两夜,在第三天晨光初现的时候,灵船稳稳降落在瀛洲的土地上。
罗渚迫不及待,是第一个冲下去的。
他想再试试与百里寄越同站在一片土地上的感觉,他怀念极了。
穆书凝紧随着罗渚下去,重新回到这里,他的心里也难免多想一些。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许百里璧一个国泰民安的。
晏青时收起灵船,他站在穆书凝身后,轻声询问:“有没有哪里想去的?”
穆书凝望着东方的金色阳光,轻声道:“我想去看看我的那座坟。”
晏青时一怔。
他在瀛洲这边给穆书凝建过一个衣冠冢,只是当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穆书凝是怎么知道的?
“前两年我下山历练的时候,中间路过几次瀛洲,曾听见有人说过有一年百里晋杨给大国师追办过一个风光的葬礼。
“据说那座大墓还是从某个荒郊野外迁过来的。”
晏青时心里有些难过,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住穆书凝的手,企图能给他传递些力量过去,好让他不是那么难受。
穆书凝低笑一声,声音带着些嘲讽:“人都死了,他干那些事情有什么用?”
晏青时身体一僵。
穆书凝掀起眼皮看他:“没说你。”
晏青时苦笑,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时时刻刻都是跟穆书凝关联着的。
罗渚似乎也想自己到处看看,三人便就此分开,准备到晚上的时候谁找到了落脚的客栈便往谁那边去。
接下来,便是三人分开,背道而行。
大国师墓在皇陵那边,由晏青时领着,穆书凝心中的嘲讽愈发明显,越来越看不上百里晋杨。
当年他归还王位的时候,就觉得百里晋杨此人难担大任,只不过是先王遗诏,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百里晋杨送上去。
现在看来,倒真的是那百里寄越更合适坐王位一些。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眉头紧锁,忽然觉得手上传来的力道大了一些。
“在想什么?”
晏青时不知何时停住了脚,他转身看着穆书凝,略有些担忧的样子。
穆书凝轻轻摇头:“我没事,前面就是我的墓了?”
这么说着,穆书凝还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能亲眼观赏到自己的墓陵,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体验。
两人往前走着,最前方那个最气派的墓大抵就是穆书凝的了。穆书凝他并非王室之人,自然不能跟之前的殷王王后们葬在一起,他能在外围有一块栖身之所,就已经是百里晋杨天大的“恩宠”了。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墓碑前面的时候,穆书凝瞳孔骤缩,忽然停住脚,站在原地,怎么都不肯走了。
墓前,盘膝坐着一人。
晏青时也看到了,身周的气势顿时就冷下来。
那人身着金色衮龙袍,针脚精致,金丝线熠熠发光,绣这么一件袍子出来,不知要瞎了多少绣娘的眼睛。
这人明明年岁不算大,可两鬓边已经有了花白,甚至身形都有些佝偻。本可以看出他年轻时英俊五官的影子,只是现在他的风度气势都差了许多,那相貌反而给他添了几分滑稽。
是百里晋杨。
百里晋杨在穆书凝的墓前做什么?
穆书凝立即转头,看向晏青时。
晏青时知道他想问什么,沉吟一声,便道:“你洗清冤屈这一事只在修真界传开,大殷这边并未得到消息。”
得知百里晋杨并不知道他已经回来的消息,穆书凝这才放下心来,猜想百里晋杨许是良心发现,想在死前来他的墓这赎罪,以免他死之后,穆书凝在地狱那边都不放过他。
“孤昨晚难以入眠,睁眼闭眼都是国师去之前看着孤的样子,”百里晋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往另外一个空杯子里面倒满,“穆书凝,你有何冤屈?”
百里晋杨不知道身后站了两个人,开始自顾自地说。
“当年楚仙师说的对啊,你若是不想要孤手里的江山,那你图什么?”
穆书凝冷笑,和晏青时对了个眼神。
晏青时脸色愈发寒凉,他眼中的凶相也越发明显。
“穆书凝,孤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你,现在你也风风光光的,大殷的子民都不知你的死因,孤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穆书凝翻个白眼,在心中呸了一声。
百里晋杨面上皆是愁思忧色:“孤现在真的算是走投无路了吧。
“现在正逢南方大旱,你说孤该如何是好?”
“朝中异军突起,皇弟那边的拥护者一天比一天多,朝堂上已经开始有人不听孤的话了,穆书凝,孤突然想起来,有你在的时候,他们没人敢那么对孤说话。”
听到这,穆书凝几乎要笑出声来。
感情是百里晋杨受了挫折,觉得无路可走了,来一个死人这找安慰来了。百里晋杨啊百里晋杨,说你不蠢都是错怪你了。
在穆书凝生前,你认为他是奸佞之人,赐死于他,现在他死了,你指望他来帮你?他不变成厉鬼来索你的命就已经是他仁慈了。
穆书凝低头揉了揉眉心,刚要转身拉着晏青时离开,晏青时却忽地一步上前,突兀地出现在百里晋杨身前,一把夺过他手中企图浇在地上敬穆书凝的酒,眸中冷厉光芒骤显:“书凝他为你鞠躬尽瘁了三十年,现在他死了,你让他好好歇一歇吧。”
说完,他将酒杯胡乱一扔,银杯撞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酒液洒出来,湿了一片地。
穆书凝站在原地,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
百里晋杨被吓住,连君主的气势都拿不出来,眼下也没人可以护驾,他一开始就支开了那些护卫,以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可现在,却没想到他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百里晋杨喊道:“你,你是谁!”
晏青时冷笑:“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
百里晋杨一眼就瞧见了晏青时身后的穆书凝,他惊慌道:“那边的那个,护驾,快护驾,你想要什么,孤都给你,只要你……”说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
那个少年脸色清冷,眼神寒凉,嘴角微微上勾,带着点藐视万物的孤高和不屑。
少年玉面清袍,眸如寒星,桀骜不驯,眼眸一转,黑漆漆的眼珠直接落在了他身上,他轻蔑道:“对不住,让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对你的这条命没兴趣。”
晏青时面色寒沉,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立刻撤手,回到穆书凝身边,回身冷眼瞧了一下百里晋杨,然后便转回头,手重新拉上穆书凝,示意他赶快离开。
穆书凝顺从地被晏青时拉着,他扭头,朝百里晋杨露出个冷笑:“殷王是吧?穆书凝他才死四年多吧,你看看这个大殷落到你手里变成个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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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出去之后,穆书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晏青时一把揽入怀里。
穆书凝一愣,听见晏青时在他耳畔说:“书凝,你别生气。”
穆书凝被晏青时拥着,身周都是温暖的,他脑子转了转,也没转出来他为什么要生气,倒是里面有的零件太久没用过,有点发轴。
穆书凝稍一愣怔:“我生什么气?”
晏青时手收紧一些:“百里晋杨。”
穆书凝哑然失笑:“没事我生他的气做什么?他是君,我是臣,就算我再委屈,再不得已,也都要听他的话。
“谁叫我的那半条命,是先王救下来的呢……”
晏青时脸色沉了沉:“可百里晋杨他识人不清,对真正的能臣苛刻刁钻,对居心叵测之人却格外宽容。”
穆书凝不由得陷入遥远的回忆之中。
他忽然想起来百里晋杨小的时候是非常听他的话的,那时候小太子还没有他的腰高,从太傅那放了学,第一件事就是要跑到他暂居的偏殿这来,一头扎进他怀里,软软糯糯地叫一声“义父”。
那时穆书凝没有身份没有背景,修真界与大殷王朝又是自主独立互不干涉,如果穆书凝一边顶着百里璧安给自己的官职,一边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那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幸好大殷并不清楚修真界那边曾发生过的事情,穆书凝用自己的真名倒也无所谓。
最后百里璧驾崩之后,穆书凝怕自己震慑不住那群乱臣贼子,直接就让小太子认自己做了义父。
穆书凝自嘲地笑了笑。
那时候他是真的走在刀尖上,走一步恨不得就要想十步,一旦走错一步,等待着他和百里晋杨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穆书凝一边推翻旧政,改革新制度,一边又集中兵权,企图让权力更加集中,即使他知道这样做必然会引起多方势力的不满。但在那时候,大殷风雨飘摇,国之将破,起义军韭菜似的冒头,割了一茬还有一茬,穆书凝那般做法?1" 你倒是松手啊0 ">首页 33 页, 踩肥凳乔〉钡牧恕?br />在那段黑暗看不见光的日子里,小太子那副明朗而纯稚的笑容是他唯一的慰藉。
可后来各方的情况都好了起来,国家逐渐变得完整,百里晋杨却变了。
不知道他是受了谁的蛊惑,开始逐渐疏远起穆书凝来。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怀疑的种子种了下来。
第102章 探听
穆书凝自嘲似的笑笑,他现在都有点看不明白自己,他居然有点怀念那个小小的一个团子。
晏青时看见穆书凝的笑,知道他这是真的不在意百里晋杨的这事,知道他已经想通了。
晏青时仍旧抱着穆书凝不,他低声问道:“那你生我的气吗?”
穆书凝这次是真的惊了。
一是他绝对想不到晏青时会以这种语气说话,二是穆书凝没有想到晏青时会把这一件事搁在心里这么久。
那些事情他如果一直记挂着,念叨着,那就真的是不共戴天之仇,有朝一日他肯定会把曾负过他人扒皮抽筋,也许就真的包括晏青时。
可这些事情一旦想通之后,他便又觉得,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更何况他们两个兜兜转转,苦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好结果。
究竟还有什么可再犹豫的?
穆书凝回抱住晏青时,他道:“那我又为何要生你的气?”
晏青时却是不肯再说,低下头,将头埋进穆书凝的脖颈里,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没生气便好,是我想多了。”
忽然想到此刻是在荒郊野外,皇陵里面还有个百里晋杨,指不定他什么时候突然就跑出来,若是被逮个正着,虽说影响不了什么,但到底也是有几分尴尬的。
穆书凝不自在地将晏青时推开,道:“我们先到处逛逛吧。”
穆书凝在张嘴说话的那一瞬间,想喊一声晏青时。可嘴都张了半开,却又停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师尊,晏掌门,青时?
好像哪个都不太合适。
穆书凝此人,天生就好像比别人少了一条关于感情的神经线似的,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喊出其他人的昵称,可他就不行,就连罗渚,他都是直呼其名的。
不知道为什么,穆书凝就是觉得去掉姓氏之后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他有点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