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套餐 番外篇完本——by 谷风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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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酒真的能释放一个人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天性,平时罗星弈是个极好说话也极会说话的人,可这会儿一闹起来,却是谁劝都不好使了,一个劲吵着要瞿临。
纪舒窈和戴立明早就回宫歇息了,这里没有长辈镇场,罗星弈便辈分最大,不好伺候啊……戴优和戴嘉两兄妹为难地对视一眼,正想着怎么哄好这位目前智商绝不超过六岁的罗小朋友,便见瞿临踏着夜色回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瞿临走近,戴嘉正打算和他商量一下怎么把罗星弈这个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哄回去,便见罗星弈突然向瞿临伸出双手:“临临背!”
戴嘉内心一抖,他虽然是个铁血纯直男,但在究极腐女妹妹的熏陶下,终于近腐者yo,看待兄弟情谊的眼光都不那么纯粹了!
但没想到让他三观碎裂的还在后面——
瞿临看了罗星弈一秒,居然真的转了个面向,背对着罗星弈半蹲了下来!
“走吧,该回去了。”
心愿得到满足的罗星弈开心地趴了上去,双手亲亲热热地搂着瞿临的脖子,十分熟稔地把头靠在了他的肩头。而瞿临等罗星弈趴好后,托着他的大腿根熟门熟路又轻巧地把人背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熟练啊!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吧!
便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戴嘉看着瞿临神色从容地背上罗星弈跟两人道过别,退席了,自我欺骗地说道:“他们朋友间感情真好啊……”
至于从瞿临蹲下开始就内心文字丰富的戴优终于安详闭上了双眼:“人间不直的,死而无憾……临弈,is rio!”
瞿临背着罗星弈迈过已经乱成一团的宴会桌椅,路过一桌还没散席的餐桌时,正好遇见到处跟人推销保健品的欧阳瑛。欧阳瑛一见他俩这般亲密的状况,顿悟了,当即双手点赞,挤眉弄眼:“行啊瞿临!”
瞿临赏他一个余光。
夜已经深了,欧阳瑛也不话多,直接动手在衣兜里左掏右掏,居然掏出了一管万恶的润滑剂,塞到了瞿临的外套里,非常得意:“不用谢,我们都是实在人,加油!”
瞿临抱着罗星弈的手一顿,一言不发地走了。
走到半路,那自我成长过头的AI小望舒还不知死活地询问瞿临:“瞿先生,根据我的资料记载,您和罗先生都是没有性生活经验的新手。我这里为您们下载了一些教学视频,您看您们为了安全起见,是否需要先学习一下呢?”
“学习?学……习……”罗星弈半醉不醒地听见了后面一句话,嘟囔着。絮絮低语如同轻柔的羽毛,刮搔在耳边。
瞿临没搭理这个醉鬼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所有不合适的杂念清除干净,端端正正地继续背着人往他家里走。
走了几步,罗星弈又有状况了:“头晕……好难受。”他在瞿临背上动了动,“有点想吐。”
瞿临说:“喝成这样不晕才奇怪。这次舒坦了,下次还喝吗?”
“这不是有你吗……”罗星弈答非所问,却意外投其所好,瞬间没有家长模式的谈话了。
午夜的街道寂静,繁花无声,夜风拂面也是温柔的。罗星弈趴在瞿临肩头,滚烫的呼吸裹挟着浓烈的清香酒气,这种似曾相识的夜晚和后背让他被酒精完全麻痹的大脑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断断续续地说:“瞿临……你真好……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你总是对我很好,也从不凶我……不对……瞿临为什么会凶我呢?不可能啊。”
“可是,可是我好难过啊。”他说着话,忽然情绪就低落起来,没点转折,毫无逻辑,“我真的好难过。我要告诉你,我小名叫小星星,没人叫了……”
“你说一个人为什么能这么难过呢?好像怎么都好不了,喝酒也没用,就像有一团气一直一直卡在胸口,咽不下,消不散……我好难受啊。”
他反复喃喃着。
背上的人把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其实也没多重,毕竟这点重量对瞿临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瞿临却在这一刻觉得,他背着一份很沉重很沉重的宝物。
他本该是天上一颗明亮的星,却跌落到他的怀抱中。带着全部的重量。而他想要他继续发光,比在天上的时候更亮。
轻轻呵出了一口气,瞿临说:“别难过,小星星。”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三次元破事太多,一直在忙都没时间更新,哎,还是他妈写文好!明人不装暗逼,我需要爱,我需要大家很多很多的爱!
第六十二章 :你还有我
宴席所在的街道离罗星弈的家并不远,离开温暖的酒桌后,千里明月快哉风,清凉温柔。吹一吹有助于醒酒。
于是瞿临便没有开车或者打车,就这么一路背着人走回了小白楼。
暗夜的风中,竹林沙沙,灯火幽微。瞿临听见酩酊大醉的罗星弈小声嘀咕着数路上的灯盏数,数错了也不闹着重新再走一遍,心想这个人喝醉了其实也还挺乖的,然后穿过庭院,用限权刷开了大门。
门开之后,智能控制的家务系统打开了所有的灯,一瞬间室内亮如白昼,炫目的白炽灯光刺得罗星弈直往瞿临颈窝里钻,嚷嚷着难受关灯。
瞿临背着他走过玄关和客厅,正要把人放到沙发上时,刚被夸过乖的罗星弈忽然不配合起来,说道:“要先洗澡!”
瞿临跟他讲道理:“你休息一下,先吃解酒药再洗澡。”
“不行!”罗星弈很固执,这会儿又好像智商上线了,也严肃跟瞿临讲道理,“外出回家第一件事情,洗澡!”
瞿临一想,觉得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便一转脚步,背着人往二楼的浴室走去。但他没直接进浴室,而是把罗星弈放到了外间的洗手台上。
洗手台的桌面是漂亮的茶玉大理石,冷棕的深色,罗星弈懒洋洋地坐在那方深棕的洗手台上,因为顺了他的意,又变得十分乖巧起来,不再吵闹。他双手撑在后面,不经然露出衣领下一截明显的锁骨,泛红的指尖在深色背景下被衬得娇艳无比。
之前吹了十来分钟的夜风,他脸上的红已经消散了不少,只剩薄薄一层带着热气的粉红铺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看上去如同草莓牛奶般甜美,十分可口。
他酒红色的双眼半眯,眼中水光迷离,嘴唇泛红,歪头打量着瞿临的样子,直看得瞿临屏气凝神。
罗星弈是好看的,这个瞿临一开始就知道,可他似乎现在才发现,罗星弈的好看是没有一处不合心意的好看,连一睐时睫毛卷翘的弧度都刚刚好是他喜欢的样子。
好一会儿,瞿临才勉强找到自己镇定的声音:“能自己洗澡吗?”
罗星弈点头,想了想,然后收了这要人命的懒散状态,坐在洗手台上开始训练有素地跟瞿临演示起来:“首先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危险物品。”
他探查了一下,“没有。”
应该是从小便被教导这一套最基本的技能,罗星弈现在的状态就像主线路烧断了自动切换到备用线路那样,虽然复杂工作是处理不了了,但这样的简单基本生活还是可以执行的。
“然后解衣服扣子。”说着,罗星弈就解开了一颗扣子。
“好,我知道了。”瞿临见他完全能生活自理,便打断这位纵火犯危险的讲解,扶着人从洗手台上下来,送进了浴室。
罗星弈不明就里地被推进浴室,左右望了望,觉得周围环境还挺熟悉的,便继续放心地进行他被打断的操作。
他一边念着步骤,一边如同数控程序般一颗一颗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纽扣,正要解皮带扣的时候,抬头一见浴室里的镜子,忽然愣住了。
然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维持着这个抬头看镜子的姿势,没有动。
罗星弈醉醺醺地想:他是这样的吗?像镜子里那个十分可笑的他一样,满脸通红,醉态毕露,需要靠酒精来麻痹自己孤身一人的事实。
人家逢年过节阖家团圆,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
忽然之间,那种如鲠在喉的难过又攀附着神经席卷来了,让他的头就这么毫无生机地耷拉下去,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混音极好的浴室里没有蒸腾的水汽,缭绕在其间的,是他这声饱含无望与无奈的叹息。
就像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冷得一个激灵。
罗星弈被这残忍又巨大的绝望痛苦认知掀翻在地。
其实,那些郁结于心的情绪始终没有离开过他。平日里勉强算是被他强行镇压在心底了,可这会儿酒给心开了个口子,所有情绪便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来,在酒气中化形,成倍成倍反噬,围绕在身边。
嬉嬉闹闹又无比怜悯地提醒他一个事实:你爸妈都死啦,你叔叔疯啦,你的队友都恨不得你去死呀!
你有亲人吗?不,你是真的一无所有呀。
不!
酒精扯碎了理智的弓弦,像是一脚油门踩到底了一般,罗星弈控制不住疯狂的怒气上涌,
他突然难受的干呕了一声,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那样猛地弯下了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再抬起头来时,他的双目都已经通红,眼瞳中诡异的红光更是不断闪烁。他颤抖着抬起了手,然后——将面前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
乒铃乓啷。
正在外间根据望舒的指示找到了解酒药调配剂量的瞿临听到浴室传来的这巨大声响,还以为是罗星弈没站稳跌倒了,当即便放下了手中的药物,朝浴室走去。
然而他打开门,看到的却是埋头蹲在地上的罗星弈,还有满地狼藉。
罗星弈就蹲在那些破碎的沐浴露、香氛、毛巾、洗发露之间,把头深深埋在臂弯之中。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格外无助,像是一只被遗弃的,还在瓢泼大雨中淋得透湿无处可躲的小猫。
瞿临不能体会他这是有多难受,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满室难过与痛苦,他站在门前,屏息扣紧了门边,轻轻试探开口:“罗星弈……?”
直到听见瞿临这声呼唤,罗星弈才猛地一下抬头,在暖色的灯光中慌乱无措地看向门口,眼眶是红的,眼神很空。
他迷离的目光对上了瞿临的,然后才像是发现这颗孤寂的荒漠星球上还有另一个人一般,用跳下无际大海只为抓住一块浮木那样求助的目光,用干涩又颤抖的声音问:“怎么办啊……”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罗星弈撇了撇唇角,似乎想给门前这个友好的救援者一个笑,可是他实在是太难过了,他挤了半天也做不到啊,只好用手捂住了这张笑也笑不出来的脸,重新低下头去。
“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模糊,带着哭音,让人听了十分难过,万分心疼。
瞿临的心,完完全全被罗星弈给捏住了。求生不得。
他想开口哄:你只是醉了。
可他又想到,如果罗星弈不醉这一场,那么他又什么时候才能宣泄心中这份最深最深的痛苦呢?
就连这样脆弱的姿态,在清醒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展露半分于人前。
更不用说痛到深处的嚎啕大哭。
“不是的。”瞿临说着,然后走进了浴室。坚定地走到无助的罗星弈面前,蹲下去,和他视线齐平。
然后用温热的掌心握上对方遮挡着脸的手,轻和又不容拒绝地挪开,让他看着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不是的。”
“别看我……”罗星弈想要拒绝,但捂着脸的双手被还是瞿临一点一点地拿了下来,露出后面那双,撑得通红还在拼命抑制眼泪的眼睛。
那双眼里盛满了泪水,在里面盈盈打转,太重太重。单薄的眼眶就快承受不住它的分量,让它滂沱落下。
两人隔着一掌的距离对视,闪烁的泪光中,瞿临忽然也慌了一下,感觉心都像要快被罗星弈的眼泪淹没,几近窒息。他握着罗星弈的手,压下唇边沉重的酸涩,轻轻地,肯定地说:“你还有我。”
罗星弈像是酒还没醒,又像是已经醒了,闻言愣了一下,眼眶红红地看着瞿临碧色的眼睛,看见那碧玉一般的清澈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那我可以……”他就着被瞿临握住手的姿势,将对方的手拉到心口前,挨上肌肤,“把你放进去吗?”
罗星弈的请求,语气是那样的小心,又诚恳,那瞬间瞿临很难说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像是心头突然中了一箭,不偏不倚,准头十足拿下了他最毫无防备的一块软地。又像是跌入一汪又甜又酸的池水,在甜之中,还带着一丝逼得人几乎落泪的酸。
他捧住罗星弈的脸,吻了上去,用行动告诉对方——
“求之不得。”
瞿临的吻比他的人坦诚得多,他没有经验,更谈不上技巧,却裹挟着汹涌的爱意与热情,直白得势不可挡。
这个吻又动人又强势,罗星弈脑子空白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抬手环上瞿临的脖子,和他密不透风地拥抱在一起,动作生涩又迫切地回应起来。扫荡齿列,啃咬下唇,还未来得及消散的酒香弥漫在二人唇齿之间,分外动情……
激动的亲吻间,罗星弈被瞿临从地上抱了起来,抵上墙壁,冰冷的白瓷紧贴在后背,刺激得罗星弈直往瞿临身上靠,希望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而瞿临也死死揽着罗星弈的腰,霸道地把人往自己怀中带,追逐着对方柔软的唇瓣,不放过他一分一毫的喘息机会。
吻得太激烈就不免磕碰牙齿,咬伤嘴唇,可是即使两人都已经尝到嘴里的血腥味,却谁也没停下。交缠的唇齿间仿佛产生了微妙的电流,能攀附神经,直接麻痹大脑。在如履云端的晕眩中,罗星弈缓缓合上了眼睛,一直悬而未落的泪珠终于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