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套餐 番外篇完本——by 谷风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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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纪舒窈不足为惧,我了解她,她还是有点妇人之仁的,不然早该把我杀了,把你拘禁,永绝后患。”
徐焱抬手,点着罗星弈,“你……别学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被点名批评的虽是纪舒窈,但罗星弈知道,徐焱指的更是他该对那位幕后之人的态度。
论阴谋诡计,罗星弈太清楚,徐焱这个老干将领先自己可不止五十年。他的不少分析问题的思维,都是师从于徐焱,自然也相信徐焱看得比他更清楚,更透彻。
他缓声问道:“徐叔你是说……是当年‘月宫’的人,又开启了实验?”
这个提问背后代表的问题有点严峻,不,或许是非常严峻,甚至有点禁忌。
室内,一时无言。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密集的思考和谈话似乎让徐焱有些疲惫了。他闭眼靠上椅背,手指犯了烟瘾敲在扶手上,还在思考,“不好说,你得小心。当年‘月宫’汇聚了各行精英,人都有点意思,也都还没死绝。”
他忽然自己截断话头,问起另一件事:“离开桃源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罗星弈便从善如流道:“之前找到了一个线索,是水城的城主,他透露说一项新的实验正在进行,已经初具成品——我似乎,在纪舒窈那里也看到了四个怪异的护卫。打算和瞿临前往水城去查查这件事,搞不好会和背后的人正面较量上。不管他是中央军区的人也好,还是‘月宫’的人也好,我的确不想再被撵得到处跑了。”
徐焱静默听着,没说不行,也没出其他主意,像是在秋阳里睡着了。
好一会儿,他的嘴角才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公事公办的紧张气氛骤然一松。
徐焱缓缓睁开眼,目光柔和得像是长辈抚摸小辈头的大手,他说:“很好,星弈,你已经很有主意了。还算有长进,能在突变的局面中消化对答这么多的东西,没一来就像个娘们儿似的抱着我失声痛哭……看来这段日子你学到了不少东西。”
“算你小子过关。”
……这什么时候就开始闯关游戏了?
虽然是句夸奖,但罗星弈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味,徐焱的考验总是这么别出心裁,让他有点哭笑不得:“徐叔,是你一上来就直接让高密度的信息轮番上阵,我接都接不及,哪有时间顾及个人情感。而且瞿临和你一样,都喜欢先说正事,我都习惯之后再抒发个人感情了。”
“瞿临呢?”罗星弈一提到瞿临,就停不下来了,“他现在也在这里吗?他还好吗?”
徐焱看他一眼,蔑视,“所以到你抒发个人感情的时候,你先关心的是瞿临,而不是来问问我这个多年不见的孤寡老人过得怎么样吗?”
一旦气氛松快下来,满心满眼就只剩瞿临的罗星弈尴尬赔笑:“您这不是身体安康,正和我说着话吗?瞧这神清气爽满面红光的,我看您这么健康,这心也就放下了不少不是?”
“少来了,你那瞿姓小朋友好着呢,咱爷俩也这么多年没见了,陪我好好说会儿话怎么了?”说着,徐焱指了指茶几下面的抽屉,示意罗星弈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那儿有一副象棋,陪我杀两局。”
努力挽救自己孝子形象的罗星弈听话地把棋盘和棋子都拿出来,楚河汉界两边都摆好,一边和徐焱两军对垒,一边听他说着这些年没那么重要的琐事。关于徐焱自己的,关于罗星弈父母的,还有关于这些年流逝的时光的。
徐焱最是烦煽情,毕竟能打这么多年光棍儿,他这怪异的铁血硬汉秉性可谓功不可没。
罗星弈和他叙旧不需要靠什么追忆往昔,唏嘘当年事迹,只用像刚刚那样,确认双方都好,例行公事一般把事情谈妥。接着喝喝茶,下下棋,随便聊上两句家常,也就行了。不拘泥那些认亲场面潸然泪下的形式做派。
新泡的茶水喝到发白见底,罗星弈陪徐焱下了三局象棋,只赢了一局,没什么长进。徐焱也不屑再拿他当陪玩,加之上了年纪精神也有些不济,便停下摧残,让他把东西收拾了。
罗星弈收拾棋盘的时候,徐焱就在旁边看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到这个没怎么改变样貌的年轻人身上,朦朦胧胧。
他眼前忽然有些重影,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当年你爸给你起名星弈,我说这名字不好。”
罗星弈停下动作,抬头看徐焱。
“罗、星、弈,听起来,就是一场棋。我跟你爸说,别让你儿子听起来像颗棋子吧。你猜你爸怎么说?”
罗星弈配合地问:“他怎么说?”
徐焱笑了一下,回忆着悠悠道:“天地为盘,星辰作棋,是不是棋子不重要,只求他黑白分明,落子无悔。”
“真难想象他会说这样的话。”罗星弈也跟着莞尔,有些想象不出老爸说这种话的模样,因为想象不出,所以还有点怀念,一时喟叹无言。
将棋盘收好重新放回抽屉里,罗星弈又陪着徐焱坐了一会儿,替他掖好撘腿的毯子后,就开始心往外飘了,有点坐立难安。
他看了看时间,忍不住欲言又止:“徐叔,我……”
徐焱挥手打断他的话,不想再看他那没出息的表情,“去去去,外面有人给你引路。”
得到放人允许,罗星弈如蒙大赦,一下子蹭起来。起身太快,还没好全的身体让他眼前还有点发昏,但这些小问题根本阻止不了他像条撒手没,高兴地去找瞿临!
都走到门口了,罗星弈才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鬼鬼祟祟地转身问徐焱:“徐叔……您老,没任何表示?”据他所知,到现在同性恋婚姻都还没合法化,更别提徐焱那辈人的接受程度了。
徐焱嗤笑一声:“我能有什么表示?阻止你们在一起?别说你叔不开明,你俩现在到处被人追杀,都有今天没明天了,谈个恋爱还要被人阻止就太惨了。再说,又不是我老徐家绝后,我着什么急啊?快滚吧,我也睡个午觉去。”
“好嘞,回见了您,午安!”
徐焱坐在原地,看着罗星弈转身出门的背影,见他脑后的头发被阳光照亮,还是很年轻飞扬,很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心里半是骄傲,半是担忧。
因为罗星弈的未来绝不会比现在轻松,但徐焱不知道,像他这样气息奄奄的老一辈,还可以为他们做到多少。
——
另一边,罗星弈从房内出来后,借着走廊里反光的玻璃照了照影,整理了一番衣服和头发保持帅气,微笑着问路了一位守在外面的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是特意安排在此的带路人,非常健谈,在去往瞿临所在房间的路上,也让罗星弈了解到,现在距离那个他们没命狂奔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
那晚纪舒窈绑架了徐焱,又被罗星弈换走之后,算是彻底没了“利用价值”,纪舒窈不再对他防备,随便差了个人送他走。
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就在这一刻生动上演!
车上徐焱装怂多年一秒翻脸,反杀了司机,夺取了车辆控制权后,又联系了隐藏在地下的部下,立即带人回去搜救罗星弈和瞿临。
抢救来得及时,加上两人的体质又是非同寻常的强悍,实施紧急手术的当晚,两人就脱离了生命危险。除了体内的蛊虫不敢随便拔除外,剩下些皮肉伤,在现代科技面前,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因为两人体内注入的恩典花虫提取液剂量不同,进化后的体质也不尽相同,瞿临的情况比较严重。由是他醒得虽比罗星弈早,却不被允许自由行动,还要静养观察一天,以防后续出现药物与蛊虫不相容引发的危险情况。
罗星弈走到房门外的时候,正好碰上一群医护人员检查完瞿临的身体情况出来,在叮嘱护士注意各项事宜。
事关瞿临,罗星弈也凑上去认认真真听完了医嘱,然后才迈过消毒通道,往房内走去。
他敲了敲门,推门便眼见一片翠微幽深的树色,与干净的房间白色。
房内有一扇让房间采光良好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门,框入山林。窗帘带着浅浅的蓝色,非常舒缓,令人心情平静。
瞿临正身着浅色的棉布病服,靠坐在床头,看着进门的他。
风轻轻拉动弦音,掀起一点点纱帘,又吹动他的发梢。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在罗星弈出现的一瞬,瞿临的眼睛忽然亮了,带着细碎的光。他收紧了手指,看着人开口:“星弈。”
瞿临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仿佛是因为携带了太多情绪才那么重。
而这带着熟悉温度的声音让罗星弈一颗心终于重新归位,五脏六腑无不妥帖。他不禁屏了呼吸,快步走过去,单膝跪上床沿,给了对方一个轻柔但分量极重的拥抱。
既高兴又感慨,“瞿临,我们又存活确认了。”
七十三点半
罗星弈这句话话音刚落,他就被瞿临紧紧抱住,一下子视线倒转,拽倒在了床上,跌在被子里。
被褥间淡雅舒心的馨香一下扑鼻而来。
然后就是瞿临火热又不柔软的吻。
罗星弈“唔”着闷笑了一声,自觉张开了唇齿,任对方长驱直入。
因为要接连八小时不能饮水,瞿临的嘴唇有些起皮,刮擦着唇瓣有些痒,却在转为轻柔的亲吻时格外撩人,让罗星弈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又是心疼又是新奇。
没想到罗星弈会像小猫一样伸出软软的舌尖舔他,瞿临微阖的眼中流光划过,轻笑一声,伸手在他腰间一箍,加深了这个吻。
劫后余生的再见面,两个人都有些情绪激动。罗星弈半个身子压在瞿临的腿上,半个身子还悬在床边。他快速瞥眼一瞧,见旁边没有点滴软管之类需要谨慎注意的东西,顺着就不要脸地踢掉了鞋,选择爬床。
而瞿临不仅由着他挤上来,还很喜欢他挤上来,主动让了位,又伸手去抱,结结实实把人接了个满怀。
“小心你的伤口。”罗星弈身体还没好利索,被亲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惦记着瞿临腹部的伤,怕不小心又把伤口压裂了,赶紧从他腿上下来,往旁边的空地坐去。
这“病床”虽是张单人床,但一点儿不寒碜,挤了两个大男人还绰绰有余。
罗星弈坐在瞿临身边,和他并肩靠着床头,见瞿临侧头靠近,似乎还想再来。有点手脚发软的罗星弈顶不住了,笑着抬手挡住了嘴唇,“我刚喝了药,嘴里都是药味儿,不苦吗?”
瞿临道:“挺甜的。”
……妙。罗星弈叹服,恋爱果然不能乱谈,连瞿临这样的刚直不阿之士,都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午后的阳光正好,淡淡的金色穿透偌大的玻璃窗铺洒进房内,落到雪白的床单上。
罗星弈有点轻微犯头晕,没骨头似的靠在瞿临身上,牵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尖,不知是在感慨还是感谢,说了句:“还好这次有徐叔。”
“嗯。”瞿临应了声,想起当时醒来,见到身处修复舱但心跳平稳安全的罗星弈时的那万事庆幸,真心实意感谢这位救命恩人。他问罗星弈:“叔叔喜欢什么?”
罗星弈看他一眼,“干嘛?干儿媳妇打算怒表孝心了?”他坐起来,想了想说道:“虽然徐叔没跟我说他在这里想干什么,但我猜,他应该是想重新夺权……纪舒窈当年从他手里抢权,估计咽不下这口气吧。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太好,原本我是想着带他老人家去颐养天年的,但现在看来,他怕是还不甘退隐,不会离开桃源。”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已经闹成这样了。如果徐叔想要纪舒窈和戴立明让位,我当然会帮他达成心愿。”罗星弈说着,想起瞿临可能还不知道一些过去的细节,便又把纪舒窈和徐焱之间的复杂过往转述给他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讲故事打发时间。
瞿临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眼珠颜色沉沉的。沉静思索的样子让罗星弈莫名觉得,他有点什么危险的想法。
不过那一刹那的黑色乱流转瞬即逝,听完徐焱和纪舒窈的事情,瞿临又关心了一下罗星弈的身体,问他还有没有什么不适。
罗星弈在修复舱里躺了一天多,身体早就没什么大碍了。倒是瞿临,之前注射了平衡提取液的药剂,医生叮嘱说让他这八个小时最好不要饮水,也不要进行睡眠,罗星弈还在想怎么帮他打发这只能无聊静坐的几个小时。
房里没什么娱乐设施,望舒也暂时没空去找回来捧哏儿,好在他们也习惯这样枯燥,不会觉得无聊。
罗星弈坐在床上跟瞿临东拉西扯地说着话,不太想在这时候又聊严肃未卜的前路,便起了另一个让他一直挺好奇的话头:“瞿临,有件事我挺想问你。之前,我问花姓小姐你跟他们到底有什么过节,她说是因为你的老师……而从那晚顾姓先生的话来看,这好像还是一件很大的事,你也因此被关过禁闭岛,是吗?”
瞿临看着罗星弈,看了两秒,点头:“是。”
罗星弈便问:“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跟我讲过,你很尊敬你的老师。能被你尊敬的人,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我想他不应该落得一个……这样的结果才对啊。”
“的确,他是个很好的人。”提起他36" 逃亡套餐0 ">首页 38 页, ,瞿临的面色虽冷,但眸光却是带上着怀念的色彩,“只是那时候他选了政治不正确的一方,以一人之力挡滔天洪水,而我没有能力救下他,罢了。”
“等一下,他,”看见瞿临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不经意勾起的小小弧度,罗星弈说了半句,又抿了唇,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似的,含糊不清地问:“他好还是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