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与娇花完本——by 宁容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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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宫中人便小声讲起昨日那场大战来,很快,所有人都确定了一件事——这位华夏学宫不知名的学子,竟然硬碰硬地胜过了戮君啊!
夭寿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而高台上,李眠溪正扶着身形摇摇欲坠的季时妍,急声道:“季学姐,你没事吧?”
季时妍摇了摇头,拭去唇边血迹,探查了下身体情况,心知自己已无再战之力。
戮君见此,忽然眉头一动,盯着姜桓与风越辞,沉声道:“本君可以收回灵兵,但你们二人也不可再插手比试。是输是赢,且看他们。”
如今高台上只剩下耗尽灵力的季时妍,以及李眠溪与步赦三人。
季时妍虽强,眼下却已不是威胁,反而会是个拖累。而且李眠溪本就修为最差,纵然有朱明离焰在身,眼下也无法动用,绝非步赦的对手!
姜桓不屑道:“你这嘴脸变得也够快了。”
戮君不想再跟他讲话,只问:“清徽,如何?”
风越辞淡淡道:“可以。”
季时妍听他们所言,思考片刻,握着李眠溪的手臂,冷静道:“眠溪,听我讲,我灵力枯竭,纵然有心也无再战之力,留在上面反而会拖累你。你也不用慌,虽然你修为不及步赦,但他已被我打散了护体灵力,绝对耗不过你!”
李眠溪道:“季学姐!”
季时妍揉揉他的头,认真道:“学弟,你可以做到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跃下了高台,那股果断利落的劲,看得诸人连连称赞。
李眠溪抿着嘴,持剑与步赦各站一边。
步赦满怀恶意地笑道:“我劝你还是早点认输比较好,免得等会哭着下去!”
李眠溪沉心静气,肃容道:“请战。”
长戟被戮君收回,步赦化出一把长剑朝他当头劈下,李眠溪亦挽着剑,见招拆招。
场下众人皆是屏住呼吸,一个个比动手的人还要紧张。
李眠溪转眼间落入下风。
吴双涯猛地跳起来,吼道:“小爷可是堵上商南吴氏的尊严压了学宫,李绵羊你给我冲呀——”
大嗓门一出,四周瞬间针落可闻。
众人:“……”
吴从善道:“没错!揍他!”
吴从英求他们二位赶紧闭嘴。
“吴二公子,是眠溪不是绵羊啊!”
李眠溪扯着嗓子回了一句,额头上已布满大汗,被步赦逼得节节败退,眼看接近边沿,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剑劈了回去。
步赦原本脸色还很轻松,可越打越感觉不对劲——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灵力都耗损大半了,而这少年人分明修为不如他,眼下竟还能自如运转灵力,不见半分停滞。
他甚至有个可怕的念头,再这么消耗下去,输的会是他!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桓看着,“哦”了一声,道:“原来生生不息是这个意思啊。我说阿越怎么会叫他去,原来早已成竹在胸。”
风越辞道:“朱明离焰是永不熄灭的凤凰真火,只要燃烧着,便会令眠溪的灵力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所以论消耗战,李眠溪绝不会输给任何人。
戮君也看清场中形势,顿时厉喝道:“步赦!”
步赦随声而起,运转所有灵力踢飞了李眠溪手中佩剑,五指呈勾状,竟是直取他灵窍!
吴双涯急得上蹿下跳,又是一声大吼:“李眠溪!”
——可以做到的。
脸上的汗流进了眼睛里,但李眠溪的眼神却极为专注,炽烈的灵力在体内循环往复,令他整个人都似灼烧起来。
步赦的灵力近身便被点燃,脱口道:“不可能!”
为什么打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半分消耗?为什么他的灵力都近乎枯竭了,这少年人还是全盛之时的状态?
不可能!不可能!
戮君:“步——”
他刚出声,话音便戛然而止,只见步赦倒飞而去,重重地摔下了高台,呕出几口血,昏了过去。
吴双涯:“哈哈哈哈哈赢了赢了!哈哈哈哈哈哈!”
李眠溪大口大口地站在上面喘着气,听见笑声,便喃喃道:“吴二公子,你总算叫对了一回。”
戮君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然而比试结果已尘埃落定。
姜之梦跳起来,扯扯兄长的衣袖,眉开眼笑道:“哥,华夏学宫赢了!太好了!”
姜之意颔首道:“有道君在,我从来不觉得学宫会输。”
姜之梦歪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也是啊,无论戮君有多嚣张狂妄,可在道君跟前,好像从未讨得了好去。奇怪,道君分明那么淡泊无争……”
李眠溪走下高台时,季时妍等人齐齐冲他竖起了大拇指,眼中尽是骄傲与赞赏。
小少年顿时红了脸,小声道:“都是学长学姐的功劳!”
学长学姐们纷纷大笑,扑上来围住他,胡乱揉了一通。
“这下好了,”姜桓扫了一圈,见不少人露出欣喜激动之色,不禁摇了摇头,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小朋友打也打完了,是不是该进入正题了?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挺迫不及待,好像进去就能寻到一堆宝藏似的。小心姜帝被你们给气活了,跳出来送你们一巴掌。”
“……”
都赢了,能不能讲点好的?
大家一想到他说的画面,顿时后背发凉,恨不得立即夺门而出。
依姜帝那个喜怒无常的性子,倘若知晓有人觊觎他的东西,还在这公然争夺,估计真要一掌一个将他们捏扁了。
——姜帝不在姜帝不在姜帝不在!
众人各自在心中默念三遍,好不容易才驱逐了那股惊惧感。
戮君没好气地道:“姜帝消失几千年了!”
姜桓忽然笑了笑,纵身跃下上高台,抓住了图卷一角。戮君见此,脸色大变,立即追了过去,抓住了另一角:“你做什么?”
姜之梦急道:“哥!”
姜之意掠身而上,阻拦道:“两位且松手!”
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善类,一言不合打起来是小,弄坏了望月图才是真的要命了。
姜桓道:“这样挺好,省得这不要脸的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这图怎么打开?我家阿越看着挺喜欢,我要带他进去玩一玩。”
戮君道:“你滚!”
姜桓道:“你先滚一圈我看看。”
“……”
姜之意绷着脸,看着这两个人,一时心累无比。
风越辞脚踏虚空,缓步走来,却是拂袖将先前的投注玉简浮空飘了起来,转眼间,写着四君书院的玉简尽皆粉碎,而写着华夏学宫的则是回到了各家中。
风越辞道:“既然有言在先,必要遵守承诺。持玉简者入图,余者继续联试。”
众人皆无异议道:“是!”
风越辞道:“之意。”
姜之意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手掌紧贴图卷,无形的灵力自他掌心往四周溢散,渐渐覆盖整幅图卷。
戮君瞧见困扰多时的难题就要解决,顿时露出了几分喜色,将先前败局也抛之脑后了。
谁知灵力扩散到姜桓那一角时,倏地停住了。
霎时间,翻山倒海的可怕力量自图中反噬而来,震得姜之意摔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而他脸上尤带惊色,喃喃道:“怎么会……”
握着图卷另一角的戮君也被震得松手,连退数步。唯有姜桓相安无事,什么也没感觉到。
姜桓道:“怎么,不是说你们家姜帝的东西么?自己都打不开了?”
姜之意却紧紧盯着他,好像他是什么怪物一样,面上接连闪过震惊迷茫之色。
姜桓拎着图卷晃了晃,凑过去递给风越辞,献宝似得笑道:“阿越博览群书,懂得多,你看看。”
姜桓握住一边,风越辞便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另一边,谁知他指尖刚碰到图卷,就有光芒冲天而起,无声无息地在二人周围流转,漫延开来,直至覆盖了整个学宫。
姜桓顾不得其他,下意识丢开图卷,冲过去抱住了风越辞。
与此同时,他恍然间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熟悉得像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阿越。”
第35章 一梦(一)
光芒散去, 姜桓看到了茫茫无际的夜色, 漆黑一片, 唯有皎皎明月悬于中天,清华无匹。
天水交接处,一座雪白无暇的宫殿拔地而起, 冰雕玉砌般剔透, 在月光下, 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月宫。
庭院中,玉石桌边, 一道人影若隐若现,手里酒水微漾,而他仰着头, 只定定地望着空中那轮明月, 发出极轻的叹息。
非是惆怅,非是无奈。
哪怕随意坐着, 他亦气势迫人,叫人望而生畏,有睥睨天下之态。
一声轻叹, 是为他穷尽一生也寻不到触不到的镜中花, 水中月。
姜桓看不清这人面容, 却感觉十分熟悉,目光转过四周景致,打量片刻,已知晓这是在图中世界了。
那这个人……莫非是传说中的姜帝?
姜桓不似旁人对帝王有着天生的敬畏感, 他不以为意地走过去道:“你看见我家阿越了吗?我在寻他。”
那人道:“我亦在寻他。”
姜桓:“啊?”
那人重复道:“我这一生,都在寻他。”
姜桓不满地敲了敲长刀,道:“阿越是我的,敢打他主意,纵然你是姜帝,我也照砍不误。”
那人却笑了笑,道:“你对姜帝多有不满?”
姜桓道:“挺烦人的。”
那人点了点头,赞同道:“是有点。”
姜桓:“你不是姜帝?”
哪有人自己怼自己的,肯定不是本人了。
那人却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喃喃笑道:“……轮回万千,我还是我。很好,很好。”
姜桓不耐烦跟他瞎扯了,“喂,你将我家阿越送哪去了?”
那人闻言,抬了抬手,周围忽然浮现无数透明的水球,光影中变幻色彩,红的如血,白的如雪。
“选一个吧,你会找到他的。”
姜桓:“什么玩意?”
那人道:“你说什么玩意。”
这语气……姜桓都有点感觉是自己在跟自己讲话!
姜桓心说无聊,随意地伸手抓住了一个红色水球。
“是‘梦’啊,挺好。醒时赏月,醉里入梦,做了几千年的梦,我也想看一看……”
实现时是什么模样。
姜桓没听完那人讲什么,便觉眼前天旋地转,他自然能维持清醒,但不知为何却挣脱不出,或者说,不太想挣脱。
“陛下,陛下?”
姜桓揉揉眉心,就见跟前伏了一地人,为首女子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大红色的华美礼服,低头上前,道:“大婚服饰已做好,请陛下过目。”
姜桓道:“……再说一遍,什么服饰?”
女子抬起头,赫然是姜之梦的面容。她似乎受到什么束缚,眼神使劲冲他挣扎,神情似恭敬又似惊恐,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口道:“回陛下,是大婚服饰。”
姜桓撑着头嗤笑,见周围场景正是先前所见的宫殿,而他此刻坐着的地方,正是先前那人身处的位置。
联想“梦”字的红色水球,那么此刻应该是陷入了那个人的梦境,被强制性角色扮演了?
无论那人是不是姜帝,姜桓可没有兴趣玩这种扮演。
他挥退其他人,留下了姜之梦,指尖敲敲桌面,转瞬在二人之间升起无形结界,暂且隔绝了图中世界的规则。
姜之梦睁大眼睛,倏地呛声,捂着脖颈大口大口地喘气,脱口道:“姜桓公子!咦,我能说话了!”
姜桓道:“你们家的图,你清楚怎么回事么?”
姜之梦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道:“姜桓公子,你也太抬举我了,姜帝陛下的望月图,哪里是我这个小小后辈能参透的啊!先前我只坐在场中,看到图卷中有光芒覆盖过来,眼前一黑,醒来时便身处其中了。”
顿了顿,她哭丧着脸道:“而且说话行事好像被什么操控一样,完全反抗不了。”
姜桓并不意外。
姜帝的望月图,自然是以姜帝的意志来运转,别说诸人修为不及姜帝,便是同等修为,入得图中怕也极难挣脱。
至于他自己为何毫无影响——
当然是他比其他人都强了。
姜桓向来相信自己的实力,因而也没有怀疑过其他原因。
姜之梦道:“姜桓公子,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倘若不按照此方世界的意志走,完成他想看到的,只怕我们都出不去了。”
姜桓无所谓道:“不是我们,是你们。”
姜之梦:“……你就这么有自信啊?那,那道君呢?道君也在里面啊!”
姜桓一听,起身道:“对了,我正要问你,可曾看见阿越了?”
姜之梦忙摇摇头,回道:“我也才刚醒,第一个看见的熟人就是姜桓公子你了。”
姜桓闻言,掀开托盘上的大婚礼服,仔细一看,做得居然还蛮符合他心意的。
不过也是稀奇,堂堂姜帝,做个梦居然是要跟人成亲?有没有点追求了。
他现在在梦境中扮演了“姜帝”,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小姑娘扮演了新娘。
姜之梦见他盯着大婚礼服看,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道:“为什么一进来就是婚礼呢?姜帝陛下孤身千年,从不近女色……哎?难不成身处陛下那般的高位,也会有求而不得之人吗?姜桓公子,要不咱们去看看是谁吧?”
姜桓:“没兴趣。”
姜之梦双手合十,围着他转,“姜桓公子,去吧去吧!我太好奇了!而且那个人说不准是破解图卷的关键呢!”
姜桓看着分明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可不知为何,姜之梦跟他讲话时总感觉自己矮了好几个辈分,就如同面对自家的爹爹甚至爷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