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游戏生存指南——by雀辞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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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岫手指敲了敲桌子,“怎么证明?说服我。”
“聒噪的麻雀就是友人,在画眉的手机里有三通打给对方的电话,其中提到了聒噪的麻雀房间号码2239,也就是友人所在房间。”徐光说完把目光抛还给她,看样子是在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沈岫皱了皱眉,“理由不充分,动机呢?这里每个人动机都比他强吧。我今天调查了画眉的房间,他是金丝雀和夜莺的父亲,虽然两个女孩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遇到这种事作为父亲杀人的可能性极大。”
“动机,”徐光笑了一下,“说起来还真有点复杂。”
“因为他,爱上了乌鸦吧。”
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被呛了一下,但碍于场面实在过于安静不太方面呛出声来,一个个只好憋红了脸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沈岫也被从工作状态一秒打回了原型,像看傻X一样的看了他一会儿,半晌才吧唧了一下嘴,问:“这么劲爆吗?”
因为麻雀他……好像是个男的。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爱就算了,可完全没有想跟对方说吧?就这么一直憋在心底,然后终于变态了吗?
桌上的书本终于有了动静,大片大片的字迹出现在上面,许多地方涂涂改改,最后定格在一本无意中被人翻开的日记本上。
程月疏极快的浏览完,问:“这个日记本你找到了吗?”
徐光点了点头道:“找到了,在乌鸦的书架上。事实上麻雀给过他机会,只要他拿出来的是那本日记,画中的机关立刻就会被销毁,可惜他没有。”
他说完立刻就有人有了动作,周益生快步走上楼去,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他们说的那个本子。其实说是日记本也有点牵强,那上面根本一个字都没有,除却在封面上画着一只麻雀外,里面每一张都画着诡异的图案。
周益生起初还没看出那画的是些什么东西,后来经许颜提醒,他把本子歪了歪,才看到那上面画的都是一个人、都是乌鸦的脸。
他看完后径直把本子放在了桌子上,其他玩家争相扑上前来看的时候,周益生却一反常态的什么话都没说就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程月疏没有往前凑,注意到他那边的动作忍不住看了两眼。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声虚弱的叹息。
指南像是被扒皮抽骨之后又摊开了被载着三吨货物的卡车碾压过似的,声音微弱苟延残喘,“只要我……跑的够快……**系统就扫不到……我!”
程月疏:刚刚是不是有人爆了粗口。
不过指南回来还是多少让他放心了一点。
时钟的指针即将指向八点,几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瞧了瞧,有人先拿着纸签站了起来,剩下的人也就一个个跟了上去。既然已经有了大家都认同的人选,那么其他人也就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了。宋凉注视着每一个进去又出来的人,他们神色放松,没看到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异样。
那麻雀是谁?
所有有纸签的人都进去过了,可系统却迟迟没有公布结果。等了片刻,宋凉突然脸色一变,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绯红色的纸签。
按理说十个人投完票就该出结果了,可是没有,决定权落在了侦探手中。也就是说……
“平票了?”
宋凉抬眼向对面望去,冰冷的目光停在了魏凌身上,“你是麻雀。”
他声音干净清脆,不带一点拖延喘息。
魏凌哼笑了一声,“倒是忘了还有侦探在。”言下之意就是承认了。他们早在前一天就已经知道了真凶是谁,所以才会想到用误导的方式来拖延。站在他们身边的是高洋和靳风,两个人目光都有些躲闪,大概是跟魏凌那一队做了什么交易。
“我倒是有点意外,本来是稳赢的局,怎么你临阵反水了呢?”他说着,目光看向的却是抄着口袋站在一边的何晏。
何晏眨眨眼,“因为你这种人恶心啊。”
宋凉没有说话,但沈岫却莫名感觉到了阵阵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在系统催促的声音中,他转身进到那间昏暗的屋子里,蜡烛已经快要燃烧到尽头了,那点微弱的光很难驱散这片天地里的黑暗。
“小凉。”
手指悬空在盒子上方,他听见程月疏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只要还有你愿意救我,我就能活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自动更新~
☆、ACT38.回档
“我知道了,不会让你死的。”
宋凉深吸了一口气,刚才那种被人掐住脖子般的窒息感散去大半,特殊的纸签放入箱子的同一时刻蜡烛就倏地熄灭了。
“限定时间内完成任务,里世界‘乌鸦在星夜里悲鸣’已解锁。”
外围的铁门发出悠长的吱呀声摇摇晃晃的敞开了,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像一张张开了的大口等待着玩家们进入。
对于自己没死这件事魏凌接受的倒是挺快,他吹了声口哨,踢踏着步子走上了楼去。那样子大有一副‘你们爱走就走这么黑反正我不出去’的架势。
徐光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铁锨拖在地上留下一道痕迹,他自顾自往外走,沈岫在身后叫了他一声,他也没说到底要去干什么。
宋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提步跟了上去。
外面刮着点小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他们也没走多远,借着旅馆透出的光亮和稀薄的月色,徐光用足了力气将铁锨嵌入地里。
身上被披了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宋凉手指抓了抓衣襟,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很好,他看着身边的人问:“你不冷吗?”
程月疏道:“说真的,有点冷。”
宋凉的手又抓紧了一点,唇角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弯了弯,“那我也不想还给你。”
过了一会儿,徐光手里的铁锨被他哐的一声扔在地上,沈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出来,低低的说了句‘卧槽’便凑过去看他挖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同样逼真的人偶,面容清秀,但能看出来是个男生。可他穿着粉色纱裙,栗色的长卷发垂到胸口,他的头扁下去一块,有些紫褐色的像是血迹的东西沾在上面,大概是摔死的,从这个角度看,也只能是从天台上摔下来的。
而宋凉的目光却被他脚上的那双鞋子吸引过去,他走近了一点去看,那果然跟夜莺的高跟鞋一样,上面有几道明显的划痕。
“这是麻雀?”沈岫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为了爱情宁愿变成你爱的样子吗……”
“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把这些人邀请过来的?”
徐光道:“大概是想要让那个人亲眼看看自己众叛亲离的境况……或许还想让那个跟自己一样的女孩看清楚,他们爱慕着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吧。”
为了防止铁门再次合上,众人花了不少力气直接才把它拆下来。东边天际泛出鱼肚白的时候,有人借着熹微的晨光离开了这座旅馆。
‘外面’的世界比无人的铁门内部可热闹得多了,这座以旅游业作为主要收入的小镇上到处都可以见到不同肤色的旅人。但此时,更多的人却目标一致的往小镇中央的广场上走去。
宋凉从早上醒过来开始额头就突突的刺痛,这让他很难集中精神,知道第四次平地崴脚之后,终于被看不下去的程月疏背着跟在NPC们身后朝广场走。
“搜索到目标NPC。”指南说道。
“不过这里人也太多了吧,这上哪儿找去,总不能一个个贴脸看过去吧。”指南念叨完,又悄悄跟他耙耳朵,“宋凉这状态不大对,我合理猜测一下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跟第九层的时候一样?”程月疏低声问。
“差不多吧,其实还有点不同的。最近系统扫描的次数和程度也明显增大了,你们最好加快点时间。”
程月疏突然想到,在第十层结束的时候,宋凉曾经无意识的说出过‘他们在着什么急’这样的话,‘他们’是谁?
“真的假的啊……”沈岫挤在人群最前面,她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反应。她身边还有几个提早赶过来的玩家,也都是差不多的神情。
像是刚吃完蛋糕却被人告知已经过期那样的,一言难尽的表情。
程月疏好不容易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这次不是逼真的人偶,鲜血淌了满地,左边的人被刺穿了喉咙,右边的人半张脸被摔得面目全非。
他穿着显眼的长裙,大片大片血晕染出一朵朵妖艳的花。
这样的情景,他们不久前也才刚刚见过。
身材有些走样的女人蛮横的冲撞开凑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她的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一张被风吹日晒摧磨的苍老的脸在看清地上躺着的人时立刻布满了泪水。
“孩子,我的孩子!”她伏在已经冰冷的尸体上失声痛哭,“是谁杀了你!”
“很抱歉这位女士。”人群中有人开口道,“事实上这位……先生是自杀的,在杀了另外一人之后。我们都是亲眼所见。”
“不可能!我绝不相信!”女人恶狠狠地瞪了最先开口的那人一眼,那人满脸的不可理喻,索性不再开口而是直接离开了现场。
女人还在一声声的质问着,程月疏心中一动,但指南先一步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于是抢先开口道:“这女人不是boss,地上躺的那俩也不是。”
闹剧还在继续,围观的人终于难以忍受这个发疯的女人,即使她再可怜。聚集起来的人群又像他们来这里时那样散去了,只余下几个还在对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指指点点。
疯女人扑过来抓着他们,“你们知道什么对不对!告诉我!求求你们告诉我!”
那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道:“您知道《乌鸦在星夜里悲鸣》这本小说吗?其实您儿子现在这个状况跟小说里太像了,我们都怀疑他是在模仿这部小说进行杀人。”
“小说的名字就是之前解锁的‘里世界’的名字。”宋凉趴在他耳边说话,弄得痒痒的,说完还不算,还要再蹭一蹭。
他声音困倦,听起来要比平时软一点。
程月疏又把他往上托了托。女人抓住了这一点线索迅速的跑开了,她跑的实在很快,一路跌跌撞撞的惹来不少叫骂,玩家们没有跟上去,因为很显然系统也没想让他们这么简简单单跟上去就通关。
很快女人的身影就消散在街道尽头。
整整一个下午都花在打听跟这本小说有关的线索上,最后还是一间鲜花店的老板告诉他们,这本小说的作者好像就住在镇子附近。
但出去找人徐光回来的时候却表示他去到了那个作者家里,但没有见到人,那个女人也不见了。
镇上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他们住,到了晚上疲惫的众人只好再度回到铁门之内的旅馆里。因为天色实在昏暗,大家也都累得很了,所有没有什么人在意到铁门什么时候又被安了回去,风一吹就吱呀呀的晃动着发出声响。
这种疲惫不完全是因为今天一整天的奔波,第九层出现过的状况又再次击溃了玩家们的意识,只是这一次程度上要比之前轻一些,他们还能在精神撕裂般的疼痛中保持清醒。但范围却扩大化了,就连程月疏也会在偶尔走神的空当里出现片刻的恍惚。
“怎么还在看?”热水器似乎出了什么问题,程月疏身上带着一股冷寒的湿气。他原以为就宋凉那个精神状态,肯定是一躺下就要睡过去的,没想到冲完澡出来还看见对方借着台灯昏暗的光在翻看那本小说。
说起来倒是叫做手稿会更贴切一些,它只是被做成了书的样子,里面的字迹涂涂改改,有时候可以看出来执笔者写的心烦意乱,密密麻麻一大片的字都被胡乱的划掉。
“试试能不能看出点什么别的东西来。”宋凉移开目光,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文笔稚嫩,逻辑也有很多地方说不通,情感细腻……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程月疏在他身边坐下,随意的抓了两把的头发。一根因为一直露在被子外面所以有些凉的手指抹去了他颈间滑落的水滴。
宋凉的手指像寒夜中的一根火柴,突兀的在他脖颈间带起一圈燎热的痕迹。
他半垂着眼,片刻后问到,“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这么做是别有目的,而不是真的喜欢你?”
“想要救你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栽进去?”
“你别老是这样,我害怕。”他手里的书掉在绵软的被褥上,双臂勾着人,语调有点不易察觉的委屈,那颗泪痣就直直装入程月疏的视线中。
于是他终于抛开那些终日让他束手束脚的顾虑,遵从内心的吻上去,看着宋凉漂亮的一双眼睛变得湿润,眼尾染红。程月疏心想,他额头温度偏热,想来是不太舒服的。然后勾着他的那双手突然用力,宋凉微微向上倾着身子,一口咬在他喉结上。
半分力气没收,要是灯光再亮一点,可能就会发现咬破了皮。
手顺着细瘦的腰线抚上脊背,略带一点安抚的意味。程月疏放开他的耳尖,“对不起,我总是觉得,你不知道我原本是什么样的,那样的我可能不……”
宋凉轻哼了一声,“喜欢你的人不管你什么样都会喜欢,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倒也是。”他听见程月疏笑着这么说,于是他终于得以在熟悉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