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的龙! 番外篇——by醉白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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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柔软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委委屈屈地:“哥哥,你不抱着我,我会摔疼的。”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祝昀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六条黑毛腿死死揽住他,这还不算,他甚至能感觉到蜘蛛大腹便便的鼓胀肚皮,正在背上缓缓摩擦,这感觉太过鲜明,几乎给他一种错觉——若是不慎弄破了蛛腹,里头爆出的蛛丝和卵囊会将他兜头裹住。
蛛女仍在柔声撒娇,声音甜腻:“哥哥,抱抱我呀。”
锋利的口器触肢就在他耳畔摩挲,祝昀冷汗湿透重衣,一动也不敢动。而陆光尘那没用的家伙,在看到巨蜘蛛的瞬间,就无声无息地软倒了下去。
祝昀气急败坏:“你不有枪吗,怕屁啊!”
陆光尘悲愤:“我他妈是北方人啊!”他听起来都快哭了:“呜你们南方的昆虫都吃了果大壮吧!”
祝昀:“……”强烈要求警队审核增加一个昆虫恐惧测试!怕虫的男人怎么保家卫国?这特么回家遇见会飞的蟑螂还得靠老婆的拖鞋底,丢不丢人呐!
两人一蛛陷入僵持,就在这时,吱呀一声,生锈的铁门晃悠悠地打开了,很快,黑暗里传来不详的摩擦声……
先是粗大的步足,再挤出笨拙的头部,八颗巨眼上下转动,牢牢锁定了一旁发抖的陆光尘——第二只巨型蛛加入了战场。
帅气男神分局之光陆光尘同志已经吓得神志不清,整个人瘫在地上,转头冲祝昀狂吼:“你们南方人不是什么都吃吗?快想想办法啊!!”
祝昀:“……”大哥,谁吃谁求您分分清行吗?
眼见生命受到威胁,陆光尘终于摸出了小手|枪。蜘蛛显然拥有智慧,被他的动作吓退了一步。然而,陆同志手心全是汗,抖得连保险栓都拉不开。他干脆哆哆嗦嗦举起没开保险的枪,试图瞒天过海,颤声道:“举,举起手来!不对,举起八只脚来!”
蛛女&巨型蛛:“……”看不起谁的智商呢这是!
祝昀已经不忍直视,别过头去,慷慨等死。
就在这个瞬间,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连地面都产生了震感。几人下意识地扭头,只来得及看到扬起十几米高的尘埃,随后黄沙渐散,却见原本的四层居民楼竟被夷为平地!
漫天的烟尘里,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缓步走出。他随手丢开拎着的东西,目光不善地转向此处。
祝昀眨眨眼:这是……白?那身影倒是与白高矮相仿,可气势惊人,全然不似白平日里温吞的模样。
蛛女有些畏缩,口器摩擦,发出轻微的悉索声,像在指挥自己的下属。
很快,一只又一只体型超标的巨蜘蛛,从建筑阴影里显露身形,堵住白前进的路线。但白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几个起落就到了近前,挡路的蜘蛛只一个照面,便被他重重甩开。
他压根没管身后嗷嗷追着的蛛群,扬手直直捏向蛛女的脑袋。蛛女尖叫一声,松开祝昀,举起八条腿紧紧挡在胸前。
祝昀连滚带爬地躲开,回头一看,终于明白陆光尘为何吓成了一只狗子。饶是淡定如他,也不由低骂了声——先前抱住他的蜘蛛呈鲜红色,体型巨大,最可怕的是,她八条腿的缝隙中,竟露出了一张稚嫩的人脸。
原本该是蜘蛛头部的地方,居然是女童模样——瓷白的皮肤,花瓣似的唇,还有一双极其漂亮的杏眼。然而,那杏眼里没有眼白,是彻头彻尾的乌黑,叫人浑身止不住地起鸡皮疙瘩。
对着这张幼女脸,白倒是没有半点心理障碍。他两手稳稳架住蜘蛛巨鳌,短暂地僵持了一会儿。蛛女的力量大于普通虾兵蟹将,竟能和白堪堪战成平手。她仗着腿多,趁白腾不出手,狡猾地偷袭向对方的脖颈。
祝昀瞪大眼,急道:“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白凶性大发,双手不得空,便猛地张开嘴,一口锋利的白牙在日光下亮得晃眼。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竟生生咬下了对方的一条毛腿。
祝昀:“……”
众蜘蛛:“……”
陆光尘满脸呆滞,转向祝昀,讷讷控诉:“你还说南方人不吃蜘蛛!”
白呸地吐掉嘴里的残渣,溅射出的黑色粘液几乎染了他半身,看起来凶残又暴力。
直到这时,蛛女方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晃了晃自己的断腿。紧接着,她发出凄厉的嘶吼,用尽全力掀开白,七条腿划出残影,飞一样朝后退缩。其余的巨型蛛听见指令,齐齐上前,堪堪包围了想要追击的白,只消不到三秒时间,人面蜘蛛便彻底消失在了建筑物的阴影里。
白一手锤爆一只大蜘蛛,却抵不过敢死队前仆后继,到底是被绊住了脚步。他忽地扬起脑袋,朝空中打了个唿哨,怒道:“嫌疑人都跑了,还愣着干嘛?追啊!想被解雇吗嗯?”
话音未落,一朵云慌乱地加快了速度,直直追着蛛女逃跑的方向去了。
陆光尘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他他他在跟谁说话?”
祝昀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善意欺骗道:“或许是在呼叫你掉线的队友吧。”
也不知听进去没有,陆光尘风箱似的抖了半天,最后长长喘出了一口气。旋即,他带着哭腔扑倒在祝昀怀里:“我不该不听我妈的话考来南方。南方根本没有身娇体软的小受,只有他妈的大蜘蛛。老子要回家啊呜呜呜。”
祝昀满脸怜悯,虚情假意地安慰他:“南方或许没有小娇受,但是有大唧唧女孩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白撒娇:我也想骑脖马——
祝昀暴汗:这什么鬼体位?
蟹蟹述尔语的营养液~虎摸
第四十三章 收尾
蛛女彻底隐匿身形, 满地乱爬的蜘蛛敢死队也一哄而散。白周身遍染暗色的残骸污秽, 自逆光处微微回首, 眉宇间含着来不及褪去的森冷寒意。
祝昀仰头,见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了下,似乎想伸向自己, 可犹豫片刻后又收了回去,在卫衣干净的半边上使劲地蹭来蹭去。见状, 他忍不住笑了, 主动爬起身, 握住了那只冰凉的右手。
白微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皱眉道:“很脏。”
祝昀捏捏他的小指尖, 嘟囔:“我又不怕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腻腻歪歪地对视了一会儿,身遭躺着无数四分五裂的蜘蛛尸骸。另一边,北方来的陆警官已经给跪了,扶着墙壁不住干呕。
突然, 他不知听到了什么,动作停顿,往后退了一步,面露恐惧:“集装箱, 集装箱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白下意识将祝昀挡到身后:“怎么了?”
有了白在身边, 祝昀胆子大了不少,撺掇道:“走, 过去看看呗。”
三人慢慢靠近笼罩在黑暗中的集装箱小屋。冷静下来的陆光尘终于成功拉开了保险栓,虽然仍在不停地冒鸡皮疙瘩, 到底还是勇敢地挡在了两位平民身前。
屋子里传来摩擦的声音,隐约还有“呜呜”的呻|吟。陆光尘面色凝重,动作飞快地踹开大门,平举手|枪和电筒,横扫过室内场景。
“警察!别动,举起手来!”
黑暗的屋子里没有可怖的巨虫,他暂时松了口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祝昀啪地打亮屋顶上的电灯泡,只见室内一片狼藉,衣物米面撒得满地都是。角落里有架上锁的衣柜,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抓挠声。
“是这儿吧?”祝昀回头。
“等等,先别开——”陆光尘满脸警惕。
话音未落,白已经走上前,随手捏开了锁链。柜门应声打开,一只硕大的“蚕蛹”摔了出来。
“卧槽。”祝昀吓了一跳,“不会又是……”
“是人,还活着。”白抱着蠕动的白色蚕蛹,小心翼翼放平在地面上,回头道,“有刀吗?”
陆光尘:“……”他已经彻底麻木,从地上捡起水果刀,默默递到大佬手里。
白动作流畅,刀锋一转,自下而上挑开洁白的蛛丝,露出里面的东西来。可怜的看门老头重见天日,猛地抱住白,大喊恩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似乎不太适应和人接触,白身子一僵,僵硬地举起手,拍拍老人的背:“没事了啊。”说着他灵机一动,指指身后:“您看,警察同志来救您了。”
泪眼朦胧的看门老头啊了一声,抬头瞥见正在收配|枪的陆光尘,毫不犹豫地撒开白,转而抱住了人民警察的大腿。
陆光尘被受惊的老同志死死缠住,祝昀趁机拽着白往外走。跨过房门前,他余光一扫,不由停下脚步——门背后的阴影里,静静躺着一枚红艳艳的蝴蝶结头绳。
【我的蝴蝶结头绳,被小黑叼走了……】
鬼使神差的,祝昀蹲下身捡起它来,掸去灰尘揣进了裤兜里。
跨出集装箱,只见门外站着几个身材高大的黄马甲。他们各自背着装垃圾的蛇皮袋,面不改色地捡起蜘蛛残骸往里丢,好像那些只是普通的矿泉水瓶零食包装袋。
为首的男人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西装,面色严肃,冲他们打了个招呼:“白先生,多谢。”
“林科长。”白微微颔首,目光一转,“这里是祝昀的地方,记得收拾干净点。”
“这个自然。”
白于是满意了。林科长转向祝昀,眼睛几不可查地弯了弯:“这位就是祝先生吧,久仰大名。”
久仰?祝昀有点懵,握住他的手摇了摇:“您好,林……科长?”
“不不,您叫我小林就好,”男人连连摆手,态度谦逊恭敬,“这片是您的工地?放心,有任何损失,部里一定会照价赔偿的。”
祝昀刚想说“没事儿,本来就是片拆迁的废墟而已”,就见白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道:“唔,那边,塌了一栋居民楼。”
祝昀:“……”他清晰地看见林同志的面色扭曲了一下——那特么本来就是要拆的啊!
林科长缓了缓,干笑道:“这个可能……”
白挑眉,语气淡淡:“说起来,我刚和嫌疑人打了个照面,是‘毒牙’的蛛女。”
“不可能!”林科长失声道,“她,她不是已经……”
白摊摊手,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态度。林科长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失魂落魄地转到角落里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他走回来,面色非常难看:“刚刚确认了,蛛女的监管室里关着的是狱警,也不知她跑了多久,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异样……”
白没说话,但嫌弃的表情已经表达了他的心情:这帮吃闲饭的公务员。
蛛女擅长制造幻境,可以变化成任意模样,还饲养了大量幻境蛛,算是‘毒牙’最难缠的成员之一,很难追捕。这次成功越狱,她更是干脆将狱警变成了自己的模样,简直防不胜防。林科长搓手:“我也知道偷渡客不归您管,但她实在狡猾,您能不能……”
白挑起眼皮子,扫了一眼不远处坍塌的旧楼,一脸“你懂的吧”。
林科长咬牙:“既然,既然是祝先生的损失,我一定会帮您申请到赔偿的!”
他一脸壮士断腕的决绝神情,看得祝昀竟有些于心不忍。
白没有这些顾虑。他矜持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有任何消息,及时通知我。”说罢拽起祝昀就走。
“好的……您,您这就走了?”
白替祝昀理了理领子,温柔地开口:“昨晚都没怎么睡,困了吧?”他不说还好,一提起,祝昀只觉得一阵阵睡意上涌,轻轻点了点头。
“嗯,收尾交给他们,”白揽着他,“我们回家歇会儿。”
林科长的嘴慢慢张成了O型。他从来没见过白露出这种宠溺柔软的眼神,只觉得鸡皮疙瘩层层叠叠地爬上后背,不由打了个寒颤。
在人类面前,白向来伪装得很好,看起来只是个随和冷淡的青年。可他认识了白很久,知道对方温柔的面具下,其实只剩下一颗冰冷如霜雪的心。
而如今,冰雪似乎融化了,自奔腾的血液里,重新开出柔软的玫瑰来……
“科长?科长?”
林科长回过神,望向两人离开的背影,隐约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现场科善后的本领着实不错,困在旧楼中的工人们被白拎出来时还昏迷着,统一安排送往医院。不知林科长是怎么解释的,民警们居然也接受了“意外”的说法,收队返回了派出所。
送走陆光尘一行,林科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迎来了当地环保局。环保局不知从哪里接到匿名线报,坚持认为工地里有放射性污染物。林科长无奈之下,只得带他们去取样化验。
马不停蹄忙活了大半天,林科长终于悲催地意识到,白轻飘飘一句“收尾交给他们”有多么残忍。
而罪魁祸首丝毫不觉,搂着恋人心满意足地打车回家。
祝昀精神松懈,只觉得非常疲惫,再加上被出租车里的暖气一吹,很快便昏沉沉靠在白身侧,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车身颠簸,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刺骨的寒意冻醒,睁开眼,才发现窗外天色竟已经黑了。鹅毛大雪反射着黯淡路灯光,车内冷得惊人,像一只薄铁皮棺材。
“醒了?”头顶有人淡淡道。
祝昀意识到自己正枕在对方膝上,隔着粗糙的西裤布料,那双腿半点暖意也无,好像一块冷冰冰的皮垫。
他茫然地爬起来,冻得打了个哆嗦:“怎么不开暖气?”